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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液傷身還是傷心? 37 非人知人,似鬼實人。

作者:挺逗得│2018-08-05 17:30:49│巴幣:502│人氣:96





以下正文:



  「我在整理月麟的東西時,發現了這個……」

  在凡說出自己的規劃那時,他也設想了韊汀.基拫沒有依照計畫行動的預備方案。

  他拿出的東西是一疊文件,那是以前月麟拜託提苙琪蒐集的資料。

  「我說……沒有必要在『鳶尾花』待在城市裡的時候動手吧……」

  拿起文件的重焚低著頭看起內文告訴凡她的意見。

  「不這樣不行。」

  「……我不是想嚇唬人,可是有公主在、事情隨時可能會讓她阻止……」

  「我曉得,如果有那種差錯出現。只能讓妳去阻擋她了。」

  深刻認識讓鬼人互相戰鬥的結果,凡的語氣不禁沉重不少。

  「哈……作為最後的戰鬥或許是最適合的對手吧……」

  對文章內容皺起眉頭的重焚小聲地低喃。

  不論死活,她已經決定這是她作為戰士。生涯的最後一戰。

  因為她屢屢讓悲劇在觸手能及的地方發生,她已經不曉得自己該繼續為了甚麼戰鬥了。她已經無法從戰鬥中感受任何榮耀與意義。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魔法師』……」

  「沒錯,知道她的存在無疑是件喜訊。她肯定能合理的思考利益。與亞人和平相處跟互相仇視,哪邊較好她肯定能夠判斷。只是,她又是怎麼樣想的又得另外說了……」

  「你一直以來做事的方法都過於缺乏根據了。」

  讓人清楚指出缺點。凡吊起空虛的嘴角。

  「我一直是個沒什麼能耐的人,就算一直失敗,也只能反覆地去賭……」

  「你打算到最後都這麼……」

  「我……」

  「…………」

  凡低著頭,語氣跟重焚剛認識他的那時一樣。沒什麼信心,卻又篤定著甚麼。

  「曾在真正的絕望中看見希望……或許那對他人而言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命懸一線的時候,那群人驅散了絕望,讓我再度得到機會。我知道妳肯定不能明白。可是,那足以讓我在上頭賭上籌碼……」

  「我不希望你……!」

  重焚拍案呼喚,凡搖頭回絕。

  「聽我說,重焚……我並不是沒想過與大家去到這裡以外的地方安度餘生。」但是……聽見這個轉折,重焚緊咬下唇。「做不到啊……不論如何!──要我就這麼放下,忘了沒有月麟的事實我怎麼樣都做不到、怎麼可能啊……」

  「…………蠢材!」正因有著相同的傷痛,她才沒有辦法否定。

  那場討論在重焚氣惱的甩門離去下強行結束。

  「真難啊……要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到你們?真的、好難啊……」

  凡只能依賴性的把視線投向手環,儲於當中的記憶當然不可能告訴他該怎麼做。
 
 
  一路推開半空中的冷冽空氣,烏亮的長髮飄舞。

  身上那實用兼具美觀的純黑戰鬥服與白淨的大腿呈現反差。身姿美麗的她曾以更強烈的反差讓敵人留下深刻的恐懼。

  呼出的氣息變成白霧落在身後,雖然感受上有些涼意,但這些對鬼人優秀的體質來說只不過是沖涼般的溫度。

  每當鞋底接觸房屋頂端的某個角落後,要再經過十幾秒凌空才能再次踩到立足點。

  她──鬼姬悠鳶就是有這麼誇張的體能。

  照著夕季的要求,她只有在半路上告知韊汀,她以自己的速度前進。現在借助大氣中存在的某些難以確認的『小傢伙』幫助,以等於車輛的腳程行動的韊汀不過在半路上。

  而悠鳶,已經讓自己的影子落在教堂光滑的斜屋頂上。

  這一瞬間,該說是巧合還是運氣不好呢?

  她看到了……

  她看見正追趕著敵兵通過連結正殿與側殿橋梁的人物。

  「──怎麼會!」

  她倒抽一息,這實在太打擊人了。

  接在夕季帶給她擾亂思緒的異樣後,她那映著火柱光芒的漂亮黑眼又驚又疑。

  輕巧地落在屋頂後,她就著麼看著進入側殿的,生著炎晶色鬼角的背影呆立。

  發楞的黑眼緩緩轉成暗紅色……


 
  「夕季,對不起了……我不能當作沒有看到這件事情。」她眼中的人物正在做著平時談話的相反作為。那是主動放棄溝通,無法挽救的行為。
 
 
  扯下綁腿上的高價礦物捏碎,重焚把殘骸隨意拋棄至魔角之火中。不久,石塊燒裂的聲音傳出。

  那與她時常綁著的刻有鬼臉的皮帶一樣,都是能夠累積魔力的礦石。

  比起一般鬼人還要消耗魔力,又來不及補回的重焚需要用這種方法維持作戰中需要的魔力。

  一般她會優先使用藏在礦物內的魔力,可是這種東西終歸不是自己身上的能量。以這種方法調節大氣中的魔力拿來運用的效率不好,但她也只能這樣打持久戰。

  「除了皮帶之外,這是最後一個了……」

  支援戰線的信徒數量減少,相對地投入許多善戰的奴隸與能力較強的信徒。

  尚未成熟的福拉芙聽已經開始顯現疲累,在他人的配合下勉強續戰。

  艾西法爾莎刺穿靈敏地兔人腹部一路推向牆面,接著橫向劃開。她的心裡難受的讓她喘息加快……

  喀喀拉基亞的鐵鍊拉走準備上去圍住艾西法爾莎的信徒手中的武器。

  零零總總出現的槍械在剛才終於讓他們受損,有一人脫隊。

  背後中彈的喀喀拉基亞依然維持著收割人命還能幫助同伴的戰力。

  「呼……」

  目測少說塞著兩三百人的通道,重焚再次點燃魔角。

  「繼續……」


 
  ──吧咖!

 
  鬼人隊如草芥般,割取敵人的性命時,如小動物那耳聰目明的艾西法爾莎察覺異狀。

  教堂屋頂正在崩落,碎石如細雨脫落。不久,光線打入室內,鬼人隊能直接看見烈火染紅,烏雲密布的夜空。

  一道黑影落在破碎的殘骸中。

  戰士的直覺讓重焚背脊發涼,立刻對著同伴下達指令。

  「退後,快點!」


 
  鬼人並非只懂得前進,該重整態勢時他們退得比誰都快。

  不知上凡教徒是否也有察覺那如大海般洶湧的魔力,他們主動放棄交戰,開始逃離現場。然而,有某種透白的東西迅速的追趕他們……
 
 
  ──夏天,蟬鳴不斷。



  與季節同名的教官站在台上用鞋跟敲響地板。

  「打瞌睡的都給我起來,接下來要說的是重點。我不管你們想當笨蛋,還是想永遠待在前線讓人使喚。唯有這件事一定要好好的留在腦海中。」

  名為「教條」的棍棒打響桌面,眼神銳利的女性看著底下的菜鳥兵們。

  鬼人當中最有名氣的教官──重夏(母親)她在某次教導菜鳥兵的時候說過。

  那時,早就把那些話聽的能夠倒背如流的我將這些課程當成複習聽著(也沒有膽量睡著),只是有些不怕死的人還是放膽在母親的課堂呼呼大睡。

  確認每個人都清醒著看著自己。母親一邊在心中盤算對那些打瞌睡同袍的體罰,一邊開口:

  「我們的軍隊確實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縱使必須利用同伴的屍體擋子彈也是……但是,這是在確保絕對能夠成功的情況中才能使用的手段。而、這個世界的確有某些東西能夠不管道理,將這些雕蟲小技碾碎的絕對存在。如果遇上那種東西,別管甚麼面子、榮耀,還是地點了……逃吧!越快越遠越好。還能滾、還能爬就得死命地跑。那可不是能追求浪漫情懷的狀況呢~~」

  母親的神情認真,這聽似玩笑的話題讓人笑不出來。

  她說到這個段落打開水壺喝了口茶,在這些菜鳥兵們看來,她就是那樣的存在。

  但是,這樣的她卻這麼說了。

  一名把長髮綁在兩側的女生等不及的問:「教官也會有想要逃離的對象嗎?」

  「當然,我也確實那麼做過。」

  寧靜。

  不可置信。

  但她──絕對性的存在的確這麼說了。

  這無疑是將他們的認知全盤否定(刷新)。

  接著她……

  告訴他們究竟是甚麼東西讓她害怕的想要逃離。

  「首先是……那些妖精(長耳朵小白臉)的王,以種族的特徵是我們佔優勢。但你們可別以為能夠吸收大氣中的魔力就能與她對抗。只需要顆小火球,那個據說活過上千年的老婆婆就能把號稱最耐揍的熊人弄得灰飛煙滅了。」

  「其次,與我們、妖精同樣被列為戰鬥民族,仙獸族的佼佼者。別想了,如果發現不對勁就快逃。他們是最接近神明的種族,基本上不會去理會所謂的人體極限,還能自由的控制返祖、獸化等現象。根本上是不同層級的生物。」

  「我剛才說過自己逃離的對象是一頭金色的狐妖,只有六條尾巴的修行就能把一支無往不利的鬼人軍隊踩平。她是極其可怕的存在……」

  「世界樹.席多納立、魔法師之首.杰克姆.恩、狐人族長.伊始妖狐。這些好像都是神……妖神當然不會有鬼人想要招惹。嗯,差不多就是這些……」

  原本打算就此做結的母親突然想到甚麼,有些與有榮焉的笑著補充:

  「對了對了,還有一個最近才出現的。那就是……」


 
  ────
 
  同伴們聽見指令也顧不得敵人還在眼前,以快於脫兔的速度離開原地。

  那黑影不疾不徐的站直,為怒不可喻的美麗容顏戴上鬼面。

  崩落的屋頂殘骸瞬間發白,那白色的顏料還逆流上牆。以那黑影為中心呈現小型凍土,飛揚的粉塵凍成霧幕。

  教會的信徒害怕的快步離去。來不及逃的,就這麼變成冰雕。

  處在冰霜霧幕裡頭的那雙暗紅瞳除了憤怒之外,還用不理解與悲傷的情緒看著重焚等人。

  中氣飽滿的怒嚇自鬼面下傳出: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晶亮的霜角點燃火焰,一向溫柔的聲音駭人心神。

  身後守著冰的鬼腳、火的鬼手兩大護法。

  「公主殿下……」艾西法爾莎冷汗直流,開始退縮。她甚至想要逃進幻想中遠離現實。

  「這下死定了。」喀喀拉基亞冷靜地為自己訂下死期。

  福菈芙聽則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他們都明白在劫難逃,在決定跟隨凡走上這條不歸路時也沒有現在這麼覺悟。
 
 
 
  『對了對了,還有一個最近才出現的。那就是──我族的公主殿下,鬼姬.悠鳶。如果有一天很不幸地與她在戰場上面對的話,請不要以為有甚麼機會可以取勝。』

  母親的警告與眼前的人影重合,她光是存在就為敵人帶來絕望。

  理性與本能都在尖叫,鬼人隊沒有任何一人面對她還能保持冷靜。

  現在的他們就像凝望著可怕魔物存在其中的深淵,那是無法探究她的實力究竟到達何種境界、對未知的恐懼。


 
  鬼姬.悠鳶,當代人類無雙的最強者。

  若重焚能夠一騎當千,那悠鳶就是萬夫莫敵的猛者。


 
  「你們,別回頭……別覺得羞恥,跑!跑!跑!能在公主的手上活下去就夠你們吹噓一輩子了。這是無人能及的榮耀。所以快點走,我會拖住她的!」

  「……可是。」

  「別甚麼可不可是了,跑就對了!」

  重焚冷靜全失,要艾西法爾莎別再廢話。她不會天真的以為悠鳶是來幫助他們的,如果據實相告也只會遭到阻止。

  悠鳶揮下左手,手腳護法對著重焚衝去。

  冰腳踢飛以烈火防身的重焚,火手進行追擊,一上一下半身的護法連攜,攻勢難以招架。

  重焚焦急地應付著難纏的冰火鬼身,無暇阻擋悠鳶。

  剩餘的鬼人照著重焚的話轉頭就走,但身為敵人的悠鳶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他們。

  啪擦──!

  薄冰破碎的聲音與福拉芙廳的慘叫一同到達,重焚只能透過與護法交戰的空隙勉強看見黑影。

  「拒絕回答是默認自己有錯嗎?」

  悠鳶跨坐在福拉芙聽身上,她害怕的淚水被凍成冰滴。四肢讓凍氣縫在地上,襠部冒著白煙。

  鬼人的意志也敵不過生物恐懼的本能,福拉芙聽只有十五歲,怎麼可能有同重焚一樣的經驗讓自己不被恐懼壓垮。

  令人稱羨的美麗公主化做鬼神,燃燒的冰晶紋路鬼角透著淡藍光,漆黑的雙眼因大量魔力的影響變為暗紅。可怕的化身就在眼前,她拒絕著死亡直搖頭。

  同伴們沒有一個願意停下腳步搭救自已。福拉芙聽不恨他們,因為她明白停下腳步只會因自己多送一條命。

  同時,她也很氣。自己的血竟然要染髒高貴的公主,她不希望鬼人的公主因為斬殺同胞留下疙瘩。

  「沒辦法回答嗎?只能再去捉住下一個人了。」

  身在戰場,鬼人不會對同族手下留情,那是每個鬼人的『常識』。那把隨處可見的普通太刀纏著凍氣揮出……

  雙眼一閉,卻遲遲等不到痛楚。

  四肢突然遭到灼燒,跨在身上的重量消失,睜眼的福拉芙聽看見崇拜對象那隻焰角綻放著刺眼的光芒。

  重焚為了拯救福拉芙聽脫離險境,她用掉了一半的魔力融化冰的下身。張嘴咬住火焰上身的肩膀,撕扯它的雙手讓它消散於空氣之中。

  儲藏在望希製作的鬼頭皮帶裡面的魔力用罄,由她手藝加工過的道具是最契合重焚魔力波長的儲魔石,現在重焚只能用自己本身的魔力去對抗深不見底的深淵了。

  對付沒有實體的魔力結晶她當然需要消費相應的魔力纏繞上自己的身體能夠對付它們。

  所幸與悠鳶戰鬥的話,鬼人根本不必擔心吸收不到魔力。

  這個誇張的公主殿下基本上只要攻擊就會揮灑讓擁有兩隻角的鬼人也來不及吸收的高密度魔力。

  「方法有些粗暴真是抱歉。如果要醫治燒傷的話別找我了……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要珍惜的使用!快走……」

  左眼凍傷,右手遭到悠鳶的火焰侵蝕重焚咬牙切齒,語速之快,要福拉芙聽快走。

  她知道自己無力介入這個局面,埋頭藏著眼淚快步離去。

  悠鳶暗紅的雙眼冷冰冰看著用上特別的發力技巧以短刀與自己抗衡的舊友。

  「也是,除了妳之外應該沒有人能回答了……」

  乾脆的轉換目標,她完全放棄追問其他人的念頭,專心對付眼前的友人。

  她伸手揪住重焚的鬼面,輕鬆的扔向她的降落處。

  纏身的火焰融化建材,但避免不了受撞上牆壁的衝擊,重焚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亂吼。

  重焚還沒來的及重整態勢,悠鳶的兇刃已至,有驚無險地架開太刀,軌跡偏移擊碎刀刃與鬼牙面具,悠鳶手中的刀刃輕陷肩膀。

  「普勒先……你們的策畫者,凡.普勒在哪裡?」

  「……?」

  她是怎麼知道的?重焚從沒跟悠鳶說過自己的團隊實質的領隊是凡。她不知道悠鳶是用甚麼當判斷素材這麼斷言的。

  悠鳶不認為同族的重焚那種種族性會去做他們平時不做的長遠計畫,至少悠鳶自己從來不會去規劃大範圍的未來。

  她是依此判斷,並早早認定那是那個青年所想。

  多虧了這個問題給了重焚時間,現在為了停下悠鳶的腳步可不能這麼簡單的讓她打倒。明知是場無謀的戰鬥也得蠻幹到底。

  如果她要找凡,那就絕對不能在凡要辦的事情完成前讓悠鳶靠近他任何一步。

  沒有中斷燃燒的炎色晶角閃爍。同為魔角使的悠鳶察覺異狀,一步退的老遠。小型的炎爆在她剛才的位置發生,燒紅的殘破地面留著紅色的焦痕。

  重焚沒有乖乖待在原地,積極地搶攻。

  她對悠鳶擲出飛針,自己的雙手各持短刀逼近。

  悠鳶擺動刀身輕易地彈開往自己飛來的暗器,隨即迎擊對立的友人。兩把短刀與極其普通的太刀連連碰撞,火星四濺。

  交鋒之間,悠鳶一直覺得難以平常的施力。自穩固的底盤傳導到上身的力量總會在碰到重焚的短刀後崩潰。她掌握攻擊距離的方式讓自己的腳步失穩。

  「妳認為不對準要害能夠打倒我嗎?」

  「怎麼會呢。原來公主殿下對自己最討厭的戰鬥能力也有清楚的認識呢。」

  「……我很清楚能威脅到自己的存在寥寥無幾。」

  「!」

  悠鳶這麼坦言立刻張開空著的左手,冰之魔力在此凝聚。鋒利、與右手持有的量產太刀同樣造型的冰之太刀成形。由下往上削掉緊急迴避的重焚幾根頭髮。

  對手態勢崩壞,悠鳶立刻送上一個肩頂。確保自己攻擊的距離,她放開冰之太刀以雙手將纏著火焰太刀架在右肩上,猛力一揮!

  悠鳶曼妙的體格不可能持有的可怕力道擊碎交疊在一起的其中一把短刀,防禦不算成功,重焚的雙腳離開地面。

  火焰怒砲纏住重焚全身快速往遠方飛去,即使用自己的魔力保護著自己,依舊感覺到炙熱的燃燒感。

  這攻擊並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以火焰為礎,透過想像創造的熱能類魔法的外型。這是魔角使與一般借助外力點火的魔法相異的地方,也是能夠靈活控制作用對象的原因。

  原以為會永遠持續下去的浮離趕在撞破教堂的牆面後停下。

  翻滾許久才停下的重焚當機立斷的建築物內的轉角跑去。頭暈、燒傷和左眼缺失視野讓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在往哪跑。讓她上下晃動的樓梯加重不適。但是她明白自己沒得抱怨,需要時間重整態勢。

  她的耳朵捕捉到冰之魔角凍結一切時特有的聲音,往後一瞥一條冰晶靈巧地繞過轉角對著自己而來。

  「我不想再繼續傷害朋友了,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會立刻停止攻擊。」

  如列車在軌道上行進的速度,在冰晶上滑行的悠鳶叫喊要重焚停止抵抗。

  重焚維持著奔跑在階梯上起跳並藉著起跳前的施力在空中轉身,她釋出能掩蓋廣闊走廊的火幕阻斷冰晶。

  震動的空氣抖落步裝飾在走道的所有裝飾,高掛的吊燈落地破碎,燈油臭氣擴散。

  著地得用上四肢才能停下慣性移動,戰鬥用的皮靴在地上磨出聲音。

  沒時間管姿勢好不好看,重焚立刻挺起身子。從冰晶軌道上起跳衝過火幕的悠鳶扛著太刀一刀直劈而下。

  以同質的魔力保護自己的悠鳶沒有受到爆炎任何影響。

  重焚看穿刀路,雙手凝聚魔力一合.空手接白刃。

  她順著悠鳶的勢頭把太刀往自己的左側拉去,悠鳶著地的受力遭到阻礙,重焚自下方往上頂撞。

  不長又不算短的實角與晶紅虛角撞上那艷麗的雙角,兩名面容姣好的鬼人隔著一張面具互瞪。

  「您真是位不合格的鬼人呢……剛才也只是嚇嚇福拉芙聽,現在又在勸降。都忘了教官教過的事情了嗎?」

  「我沒有必要完全遵守不合理的教育,妳自己不也是這樣?不取敵人要害的鬼人我可沒見過。」

  「就算那麼做也贏不了您,倒不如找對時機送上致命一擊。」

  「就愛嘴硬!你們到底想做甚麼!真的清楚自己在做甚麼嗎?」
 
 
 
  沉默。
 
 
 
  「…………對、我等信仰的戰爭之神獻上炙熱的戰鬥。」

  代替回答的是詠唱……

  代表重焚拒絕回應悠鳶的問題。

  「妳這……」重焚用力一頂打斷她的話語,悠鳶上身後仰,緊閉雙眼。

  同樣受過妖神祝福的悠鳶當然也知道這是甚麼,為了應付接下來激化的戰鬥她也開始詠唱這門強化魔法。

  「為永無止盡的紛爭哀悼……」

  明明處於優勢卻緊咬牙關,模樣痛苦的悠鳶接道:

  「給予敵人絕望……」

  「帶來讓人狂喜的勝利……」

  「「將這身血肉,這道靈魂作為代價……招來妖神無窮的鬥爭之心。」」
 
 
 
  『妖之征戰』
 
 
 
  因為重焚有所遲疑,造成她們的詠唱幾乎同時完成。但先行詠唱的重焚還是快上了一秒……

  完成詠唱的重焚立刻出腳拐倒悠鳶,勉強穩住身子的悠鳶一個踉蹌,重焚在兩人之中製造炎爆,夾在手中的太刀就這麼順便搶了過來。

  退開的同時輕揮兩下確認手感。

  火煙未散,鬼姬健在,憤怒扎了過來。

  「不交代,也不停止戰鬥……給我、差不多一點啊!」

  「……我不能讓妳去妨礙他。這就是我現在的工作。」

  因為憤怒攛緊的雙手再次生成冰之太刀,鬼姬身後再次召出火焰的上身,這對巨臂在她的招式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沒有戰鬥的必要,卻有不能停下的理由。

  這場悲哀的戰鬥還得繼續下去……
 
 
 
  「……發生了甚麼事情?」

  提著給勇者的『伴手禮』全身無一處完好的青年聽到神殿遠處不斷傳來爆炸的聲響。

  激震撼動神殿,高拔的天花板灑落塵埃。

  這時,地面劇烈晃動。他這殘破的身體一個不穩直接摔到牆上。

  「這副身體還撐得下去嗎……」

  這麼一摔才發現自己的痛覺已經失效,不再發出警告的身體已經跟死亡靠的很近了。

  ──沒有時間在這裡磨蹭了。

  他拄著怪刀,受到意念驅使往偏離神殿門口的方向前進。

  他總覺得該去看看爆炸源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側殿通往正殿的方法在鬼人的攻防中喪失。

  建築像遭到啃咬般崩塌,她們造成的過度破壞沒有停止的跡象。

  斬擊交會留在漆黑的石牆上,一道燃燒、一道凍結。

  魔炎相互衝突,往上方躲避炎爆的重焚遭到爆風吹襲懸空。

  悠鳶從下方連連升起冰柱,重焚強行扭動身體讓冰柱成為立足點。

  悠鳶拔地而起,重焚交叉胳膊當下纏著火焰的飛踢。

  互相衝突的魔力往四方噴灑,牆面開始燃燒。

  兩人站到同一根冰柱上,重焚從斜坡上奔下,在悠鳶準備迎擊時突然被薄薄的火焰遮掩她的視野,重焚鑽了悠鳶的空子繞道她背後。

  全身並用固定住她手腳的關節,重焚打算直接讓悠鳶脫臼。

  效率的施力方法令悠鳶發出輕微的忍耐聲。

  讓她雙肩同時脫臼的前一刻,悠鳶改變腳下冰柱的形狀,落在空中的瞬間拘束的力道遽減,擺脫拘束的她伸手對準其他冰柱射出冰晶將自己拉過去。

  用力的往冰柱一蹬,重焚落在牆面上,接著她腳踩爆炎不斷破壞牆面製造立足點。

  撇下冰柱貫穿天頂的落石,回到地面的悠鳶揮動雙手,從中發射的火球以洪水之勢緊追重焚不放。

  重焚在魔力急遽消耗的現在還把不多的時間用來逃跑自然是有理由的。

  除了炎浪之外,她還得閃避消失在這條走廊的火焰上身的火拳。

  腳底的牆面因高溫變色,察覺異相的重焚立刻跳回地上。她的頭頂如火山爆發噴出岩漿。

  溶解的牆面背後有悠鳶那如同式神操弄的壯碩炎身。


 
  悠鳶本人不怎麼揮舞刀劍。

  不是因為她的武藝不精。正好相反,沒有幾個人能讓她認真的動手才是她不怎麼使用戰技的原因。

  悠鳶的戰鬥方式因此從力壓改成鑽研魔角的使用。經過一段時間,她開始不再以單純的能量釋放去使用自己的陰之魔力。為它們塑型,進行簡單的操控。

  這種作法不僅耗費精神,也不會節省多少魔力。

  但是她卻做到了。

  她能夠如同手足靈活的操控那些魔力,讓她的戰鬥能力再往上躍進。

  也因此讓她的敵人必須同時面對三個可怕的對手。

  重焚很慶幸她沒有使出冰的下身,曾貼身守在悠鳶身側的她相當清楚她的能力是自己無法觸及的高度。

  她在那個時候不過是掛著護衛名義的玩伴罷了。

  這個公主從小就不需要任何人守護她了。

  做為告別自己戰士生涯的最後,還能讓這個人親自動手對付,對一名戰士來說是一種無上的肯定了。

  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是值得高興的。


 
  沒有那個心思跟重焚繼續耗下去,悠鳶生成冰棍投向躲開憑空出現冰柱的重焚。處在迴避姿勢的她沒能防禦到,讓投擲命中彎曲的身體勾勒弧線上升撞破圖形複雜,厚度結構結實的天花板。

  抵銷衝擊造成的慣性,喧囂的夜風將比夜空還漆黑的短髮吹向前方。

  多虧犧牲了種族吸收魔力的特性換來的全方位超強化的『妖之征戰』,要不這招就能決定勝負了。

  「沒有追上來?」

  霎時,腳底已經爬滿紅融色的刀軌。

  「公主真的是人類嗎?」

  超乎想像的誇張。

  踩在完全崩潰的立足點上,讓重力拉扯往下墜落的重焚與站在冰柱上的悠鳶對上視線。

  才看見她動作,人就已經出現在眼前,飛膝撞讓重焚飛向另一塊天花板的殘骸上。

  『妖之征戰』的增幅程度完全不同。

  原本就在重焚之上的身體能力,更有在重焚之上的魔法練度。

  重焚沒有逃開,她選擇正面碰撞。

  炎波震碎周圍的落石,立面穿梭在石板雨林,有時會把石板用來遮擋對方的視線搶攻。結果對方卻直接切碎突破。刀路相似的太刀互相試探著對方的破綻。

  「真不愧是教官的女兒……」

  「……

  重焚的抵抗建立在師出同門對招式的熟悉,以及遠比悠鳶還常使用的熟練戰技。

  刀刃互擊的聲響中時不時會有快速凍結的碎響,兩人手中擊發的火焰相互抵消。重焚的腳步想往地面接近,悠鳶卻不會讓她如願。

  崩落的撞擊聲越來越近,短短的幾秒內她們經歷相當的戰鬥密度。

  還在墜落中的石塊已有半數讓網狀冰條連結在一起,那是她們移動過的痕跡。

  察覺自己無法以刀法攻下對方的悠鳶選擇依靠狂戰士的本能,直接以蠻力輾壓。

  掄起冰製大槌,以重焚難以反應的極限速度繞至死角。

  難得嚐到肌肉撕裂痛楚的悠鳶忍著痛楚奮力揮槌。

  呈斜線飛回地面的重焚引發炎爆緩衝,她從受身處拉著長條軌跡滑開。

  一條冰晶落在她前方十公尺處,將尖端魔力化達成收縮效果,悠鳶再次以誇張的方式襲來。

  重焚重壓膝蓋強迫雙腳停下滑行,準備站直身體。悠鳶直接抽起那條冰晶拉至身後再單手往前揮掃,與剛才相反的運用法讓冰晶在運行軌跡中快速伸長切開寬廣走廊的牆面。

  幾乎是反射動作,重焚將魔角的魔力全都聚集到左手,將這隻手臂當成盾牌格擋。沒有魔力保護的右邊牆面一瞬發亮,刀閃剎那讓人看見縫隙對面的光景。

  火之上身在那方揮拳,重焚得以在牆壁溶解前做出反應。

  揮空一拳也不氣餒,火之上身一樣在牆面完全阻隔視線的地方發出突擊。

  她將用來釋放火焰的全部魔力轉到腳底。她就這麼架著長刃冰晶前進。

  物理式的爆炸性加速。

  行進期間拉伸太刀為它纏上魔炎,再度蹬地加速。

  對她猛然逼近沒有任何意外,悠鳶放開冰晶製造兩把冰刀擋下橫砍。卸掉的力道成為強風吹拂兩人的髮絲。

  轉眼捨棄搶來的太刀。長長的左腿下錨扎碎地面帶動助跑的力量,大腿肌肉繃緊,往上半身送去,柔韌的腰肢轉動,弓起的手臂揮動。

  強化時限內的猛拳擊發,不可理喻的大量魔力將拳勁壓下。腳步陷的更深,寸勁釘入。

  如巨洪沖刷的力道讓集中魔力在腹部防禦的悠鳶嘴角留下鮮血。

  一聲悶哼,炎波刷洗了悠鳶身後的通道。遠處爆炸,破壞的動靜又往回吹襲兩人的髮絲。

  長髮輕搔臉頰,兩人同時停止動作。
 
 
 
  然後……時間到了。
 
 
 
  安靜營造恐怖氛圍,周圍的黑牆皆染著雪白,冷汗冒出。
 
 
 
  吸收魔力的速度是正常鬼人一半的重焚天生能夠使用的魔力量其實因為那支魔角,反而還較一般鬼人還多。這種能量的總量是出生時就決定好的,不會因為修練變多,也不會無端減少。

  因為她生來帶有魔角的原因讓她有著相對充沛的魔力量,但也因為不完全的角讓這個先天優勢反而變的綁手綁腳。

  與她對立的悠鳶正是完完全全的魔力怪獸,她幾乎可以不去調和、借助外界的魔力獨力完成魔法,讓妖神讚不絕口的戰爭之鬼。

  無關她本人溫柔的性情,鬼人的血渴求鬥爭。

  無法凌駕血之衝動的人正是妖神最喜愛的子民。

  純粹的鬥爭之心。

  ──受到這種本能驅使,定要分出勝負。

  只退一步的悠鳶動了!抓著重焚的頭往一旁的牆上猛壓,陷入。不讓她有任何掙扎機會。其中一把冰刀刺在牆上,失去型態的冰刀蔓延到重焚身後將她固定在牆上。

  停下魔力運轉,放開手上所有的東西,悠鳶摘下面具問:

  「妳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滿意了嗎?」

  用僅存的右眼看見了她的表情,重焚覺得慚愧的低下了頭。

  冰塊破碎、建築崩落的連音迴盪。其中又混進一道雜音。

  「對不起……」她聽見了腳步聲,所以又說:「但是,已經可以了……」

  同樣聽到腳步聲的悠鳶轉過頭,一個帶著『包袱』的青年就在那裡。

  那正是她現在要找的主謀。


 
  「是第二種情況……」因哀傷濕潤的黑眼照出襤褸身姿。


 
  青年活了下來,並且成功地拿下夕季.基拫難以對付的男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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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人會變得幸福哦~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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