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幣在盤面上直立，正反兩面，倒映出彼此對忘卻不同的朱顏，而在他們雙眼哩，所視也非相同的面貌。
她稱之為，教導。
「在這之前，我所教導你的，是希望。」
即便以對方的理解來闡述，引導口舌作出發聲的大腦當中，也只是包裝起自我，迎合著、諂媚著。
不過對方也未必能了解。這樣也好，就像道出何不食肉糜的無知，倒不如說，從一開始的價值觀便截然不同。而且，她本來就是高攀不起的高嶺之花。
她們都是。
「希望，是人活下去的動力。」必須靠著不確定、空想作為燃料。既可笑，卻又可愛。這便是人類，反之，就只是動著的肉塊而已。
我繼續揣摩著話語，畢竟那太負面、太沉重了。歪著她那小巧的腦袋，用纖細的指尖微抬起下巴。是在疑惑著，還是在等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呢。
「妳過得開心嗎？」
「當然！」不假思索，是童稚純真的使然。然而這份率直，我卻在不同的年齡、不同的對象上都接受過。文靜的道出、浪漫的細語，以及，如此元氣的昭應。
看著她們從一開始恐懼、挫折，到現在的這份笑顏：「就是抱持著希望才能走到這一步的喔。」我試著解釋，「所以，不要忘記這份感情，永遠都不要。」
原本還興高采烈的像要應和的她，活力在瞳孔當中逐漸黯淡，頭一低，那對像在風和日麗會有著，不斷拍打著沙灘的雙馬尾也緩緩垂落。
「所以傳聞是真的？」
「沒錯。」
我稱之為，工作。
「為什麼…？」
「…接下來要教妳的，是現實。」我避而不談她的疑惑，把對話導向了重點。
不需解釋，看著淚水迎滿她的眼眶，模糊那對棕眸。我明白她體會到了，但未必理解。不去解答的真相，她得細細品味才行。
殘忍嗎？無情嗎？難以理解且毫無責任感嗎？
讓人崩潰且無能為力，這就是現實阿。
我沒辦法抱擁她、沒辦法撫摸她、沒辦法給予她的渴求，沒辦法承諾，也沒辦法道歉。
但是我不會道別，作為貪婪的一點自私，我永遠不會說永遠。
她會察覺嗎？也許會啞然吧。
我脫去制服，用力一放，頂上的尖刺將我的名字以黑洞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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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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