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活下去
她知道她聽不見的，這個看著陌生卻其實有種熟悉感的地方肯定有著相當良好的隔音。
可她還是笑著，笑容那樣陰戾，全然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開朗模樣。
全身都無法動彈，只有脖子沒被束縛還能有點活動，真的這樣怕她掙脫？她再怎麼樣還是個人，沒有超能力不可能瞬間掙脫的。
躺在這接著會受到什麼待遇她也能猜想得到，她忍不住磨了磨牙，表情陰沉。
安看著想跟她說些什麼，表情急切又為難，但不等她想出辦法，已經有人通知了希羅。
希羅再次站在她面前。
指揮使躺著的實驗台有點高度微微傾斜，讓她處於一種半直立的狀態，視線幾乎能和希羅平行。
「還沒死啊，老頭子。」
「我可捨不得輕易死去。」
如果不看他們如今的狀態，那對話普通得像是閒話家常。
指揮使勾起嘴角，半瞇著的眼蓋著眼裡的狠毒，她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可以逃脫的機會，哪怕是損人損己的方法。
「怎麼，還捨不得弄死我？」指揮使挑眉，「不要說你只是想讓我在這裡睡一覺，我可不是好騙的小孩。」
「我想不通，我在妳的記憶裡形象應該還行，怎麼總是對我的敵意那麼重。」
「呵呵……直覺，」她微笑，「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就他媽的是個不要臉的王八蛋，我說過，不要讓我有機會，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真是可怕呢，」希羅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灰塵的衣袖，「可事實是，妳現在就在我手心裡。」
「你就得意吧。」
指揮使閉上眼，不再與他說話。
希羅自言自語了幾句，發現指揮使拒絕與他交談，只好提起她感興趣的話題。
「妳不想知道中央庭如今的狀況嗎？」
「讓人不可思議的，沒了妳他們還是那樣穩定，就像當初沒了我那樣。」
「其實妳我都知道，中央庭並不需要指揮使，無論是妳還是我，對吧。」
「妳到底對那裏留戀什麼呢？」
希羅知道怎樣的話語最能擊潰一個人的意志，曾經沒有任何束縛的指揮使他對她是沒有辦法，如今指揮使有了牽絆，那一切變得再容易不過。
習慣了溫暖、習慣了依賴的人，會莫名的開始害怕失去。
「妳喜歡那裏的人對吧？的確那裏會讓妳有種歸屬感吧，但可惜妳無法屬於那裏。」
「中央庭發展至今直至慢慢轉型，妳也有所察覺吧，一個負責人當得窩囊有什麼意義？」
「說夠了嗎你。」
指揮使冰冷的開口，瞪了他一眼。
希羅只是笑笑著，並沒被她的殺氣所影響。
「我們可很久沒見，沒能好好聊上一場呢。」
「我並不想跟你聊天。」
「妳明明也享受著藥物帶來的好處，卻還想著一邊嫌棄一邊利用嗎？」
「我從來沒有自願過，是你的自作主張。」
「妳也能感受到吧，五感的敏銳、身手的敏捷，它帶給妳力量，讓妳對戰鬥欲罷不能，前幾年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就排斥了？」
「如果是這種方式的強化，我寧可不要。」
指揮使睨了他一眼，「要我依靠那些活下來，等同於殺死我，你難道要否認那帶給我的傷害性？你當我白癡嗎！」
「妳真的是個很好、卻也讓人頭疼的素體。」希羅似是苦惱的笑了笑，「不過沒關係，妳很快就不會再去想那些讓妳困擾的事情了。」
指揮使沉默的瞪著他。
「中央庭也好、妳在乎的人也好，妳很快就都不會在意了。」
希羅從平台上拿起一支裡頭液體色彩絢爛的注射器，緩緩靠近她。
「妳所在意的一切，就由妳自己解決吧。」
「〝妳〞是不需要多餘的累贅的。」
藥物進入身體時，指揮使眩暈了一下，意識隨即被侵蝕，難以控制的狂躁襲上心頭，和她的意志進行拉鋸戰。
看著指揮使掙扎、嘶吼，希羅彷彿看到了和過去同樣的畫面。
──而如今他會成功的。
──絕對不會再失敗的！
指揮使的雙眼充滿血絲，她的意識在渙散，思緒都變得破碎。
很痛，無論是來自心理還是生理，都像要硬生生撕碎她似的。
這種感覺其實她並不陌生，在發現自己失去記憶的那幾個日子裡，她經常這樣痛，直到痛習慣了，就不在意了。
原來再次感受到這種痛，還是會覺得撕心裂肺。
嘶吼出聲好似這樣就能減低疼痛，但她不曾求饒，痛楚讓她劇烈掙扎，束縛皮帶勒緊了她的皮膚，哪怕磨破了皮、勒出了血她也不曾停止。
在外頭看著的安忍不住撇過頭不忍看，指揮使受到的折磨是她無法理解的，可她無法違抗希羅。
希羅交待了其他人員注意她的變化，並定時注射藥劑避免狂躁戒斷狀態的出現──若是出現戒斷症狀恐怕他們也制不了她──便離開了。
臨走前，痛苦萬分的指揮使突然緊盯著希羅，露出了宛如羅煞一般的笑容。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咬牙切齒的說著，咬破了嘴角鮮血一點一點溢出，些微的疼痛已經算不了什麼，她的意志在被磨去，稍不注意就可能全淪陷下去。
那怎麼可以？她已經決定了，她已經相信了，她不能不回去，不能死在這裡！
如果活著與死無異，那又要這些生命做什麼？
她從未擁有希望，生與死都是她自己創造的局面。
現在就放棄也嫌太早了。
她又想起了好多人，許多人的面孔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大口的喘著氣，簡直像是呼吸不到空氣似的，最終浮現在腦海裡的是晏華的臉。
她沒有想過如果挺不過去的話該怎麼辦。
也許她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可是，她再也不想受人擺布，再也不想受制於人。
她無法掙扎，指甲死死的扣著實驗床，硬生崩出血來。
她答應過的……
哪怕她還有一絲意識，她都不會就此屈服。
「晏……華……」
她閉上了眼，隔絕了視覺讓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
因為知曉了愛、知曉了信任，讓她對生命開始有了期待。
因為遇到了他們，她稍稍的期待這個世界了。
因為遇到了他，她開始喜歡這個世界了。
她答應過，會活下去──
──絕對不食言。
TBC.
忘記那時候是想幹嘛.......反正就是想寫渣C羅(喂
好ㄅ最近想去做MAD了，看中一首歌歌詞蠻適合七日的
要是再沒手感，就排程開始畫吧....
創作內容
〈七日同人〉交淺言深-47.活下去
家族物語〆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