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不破兄妹一消失在視線中，莉櫻就動手破壞起頭上繁複的髮型。
一向手拙的她不擅長打理自己的長髮，自然也無法順利解開盤根錯節的辮子。
經過一番徒勞，她終於因為頭皮發疼而停下動作。
胡亂地撥了撥一頭亂髮，莉櫻在沙發上躺下，雙腳毫不客氣地擺到業的腿上。
業的視線離開手機，望向自顧自闔上雙眼的某人。
他把那雙礙事的腳從腿上移開，任她雙足踏上毛毯，才想著要再詳細檢查條約，腿上立刻又多了重量。
挑眉看向莉櫻，她也正睜著湛藍的眸子和他對望，「借我放一下又不會死。」抱怨完，她再度閉上眼。
……嘖。
業不怒反笑，一手握住少女纖細的腳踝，另一手或輕或重地搔癢她。
莉櫻忍不住睜眼，一邊控制不住地大笑，一邊蹬著腿試圖掙脫。
「放、放手啦、哈哈、」她的話語被笑聲切得破碎，「很、哈哈、很癢啦！」
眼見抽不回落入敵手的腳掌，她抬起左腿踢向業的側臉。
「靠，妳真踢啊。」左手依然緊握對方的腳踝，他用右手格擋她的攻擊。
「喂，夠了啊妳。」一個沒注意好，脖子就吃了對方一記踢擊，他無奈地鬆開了左手。
「乖乖當本小姐的腳枕不就沒事啦。」莉櫻得意地輕哼一聲，再次闔上眼。
業揉著脖子，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最後只嘆口氣。
莉櫻似乎真的累了，很快就發出了規律的鼻息。
業瞥了她一眼，按下與前座的通話鍵，「多繞幾圈，矢田妳注意時間。」
聽見兩人分別應聲，業切斷通話，手肘支在扶手上，撐著頭閉目養神。
就要睡著時，駕駛一個急剎車，他立刻伸出了右手扶住莉櫻的腰。
都不知道滾下沙發幾次了，還是不會記得繫安全帶，他快對她不足的自我保護意識絕望了。
見少女依然酣睡，業按了按額角，吩咐司機打道回府。
＊
回到房間裡，莉櫻懶懶地賴在椅子上，半睡半醒地任由矢田替她梳理一頭亂髮。
稻草一般的長髮重新被打理得亮麗柔順，莉櫻開心地把玩著自己的頭髮，起身伸了個懶腰。
「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妳先下去吧。」她走向落地窗邊，把窗簾放了下來。
「可是、」矢田才剛開口，又被打斷。
「妳也要準備練習了吧？」莉櫻回過身子走向衣櫃，「快去吧。」她笑著朝矢田擺手。
「……我知道了。」矢田行禮後告退。
莉櫻迅速換上訓練服，又拿過梳子替自己扎起馬尾。
對著鏡子晃了晃那束稻穗般的金黃，她快步走向訓練場。
＊
走出電梯，刺眼的強光讓莉櫻瞇起了雙眼。
等自己適應了，她才推開前方的鐵門進入訓練場。
護衛部的成員們正兩兩成對地練習刀術，見莉櫻走過，紛紛停下動作，舉手行禮，她則以溫婉笑容一一向他們頷首。
推開第二道鐵門，她走進自己練習用的內室，映入眼簾的是業和烏間纏鬥的身影。
判斷出安全距離，莉櫻站在一旁觀望，仔細地捕捉兩人的一舉一動。
品頭論足間，一把匕首向她飛來，她側過身子堪堪躲過。
「嘖，這樣就是0勝79敗了。」業咂了咂嘴，方才認真的表情又回到了平日的吊兒啷噹，他在莉櫻身後停下腳步，俯身拾起凶器。
「戰鬥中絕對不能分心，」烏間說了一句，放下手中的匕首，拿起水壺，「觀戰也要有隨時被捲進去的準備。」他一如既往地嚴肅。
「是。」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一齊向烏間走去。
「差點被你害死欸。」莉櫻抱怨，捶了業的胸口一把。
「要有隨時被捲進去的準備啊──」業拍拍她的肩，以戲謔的口吻複述烏間的話。
莉櫻衝他翻了個白眼，拍開了他的手。
「先暖身。」烏間從口袋裡抽出頻頻震動的手機，分神向兩人說了聲。
兩人應聲開始做操，不時偷瞄烏間，觀察著他的神情。
見他板著一張臉，輸入簡短訊息後迅速送出，「應該是赤羽叔。」莉櫻耳語。
見他幾不可聞地嘆氣，傳出略長的訊息，「這大概是部下。」業低聲說。
見他咬牙切齒，似乎想摔了手機，兩人相視一笑──雖然是略嫌詭異的笑容。
「賭一箱草莓歐蕾，那個是殺老師。」業用下巴輕指烏間的方向。
「一年份的Penthouse（註），絕對是比琪老師。」莉櫻胸有成竹地回應，眼裡閃過狡黠的光芒。
「成交。」業勾起嘴角。
兩人忽然被陰影籠罩。
烏間站在兩人正前方，額上青筋直跳，「你們兩個，就不能安分點嗎？」
當天訓練結束後，護衛部的杉野友人意外撞見了走廊尾端業攙扶著莉櫻的身影。
正直的少年正想上前問好，兩人的對話傳入耳裡。
「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走不了路吧？」業無奈地挪動癱在他身上的莉櫻。
「還不都你害的，」莉櫻身上浮現了殺氣，「本小姐的腰差點斷了……」
杉野臉上的笑意一僵，下意識躲進了轉角。
「喂喂，說得好像妳都沒責任，」業抱怨著，經過了杉野藏身之處，「而且我的腰也在痠好嗎。」
「還不是你開始的！」莉櫻埋怨的聲音逐漸遠去，「早知道就不配合了……」
杉野在原地呆若木雞，小小的心臟努力承受方才受到的衝擊。
「你在幹嘛？」不知何時出現的隊員拍了拍他的背，嚇出他一身的冷汗。
「沒、沒什麼，」杉野結巴地回答，「怎麼了？」
「練習要開始了。」對方心下起疑，卻也懶得問，何況他一向認為杉野大驚小怪，傳完話轉身就走。
「啊、好！」杉野追了上去，一邊暗自決定剛才聽見的內容絕對要保密──為了他的人身安全。
註：Penthouse（閣樓）為知名情色雜誌，內容多以半裸／全裸女體照片為主。
創作內容
煙硝 波紋篇-3
同人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