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是空中的私人飛機上。
一名金髮少女正悠閒地端起放置在座位旁的紅茶,將茶杯輕湊唇邊啜飲了杯中的高級紅茶。
「呼。」
少女放下手上的茶杯,重新看起手中的報紙。
上頭正以斗大的標題寫著『某組織遭到連根拔起,涉及此組織的相關人士都遭到逮捕』的新聞內容。
上頭寫著十分簡單,就只有簡單寫上某組織與相關人士的訊息。
其中,下方甚至只有以一小行字寫著『疑似與某新興宗教有關』的內容。
「賽巴爾。」
輕聲呼喊著管家名稱的少女,沒有從報紙上移開視線,而是繼續瀏覽著上頭的內容。
「是的,大小姐。」
不到五秒的時間,名為賽巴爾的白髮老人便以半膝跪地的方式低頭朝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說道。
對於無聲又能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老人,少女沒有任何的慌亂,只是淡淡地開口:
「那件事處理的如何?」
「是的。關於這件事,雖然那位大人頗有微詞,但是一說出那項計畫的時候,就不甘願地同意了您的要求。」
「是嗎?」
少女將原本還在閱覽的報紙摺起,以碧綠色的雙眸看著賽巴爾說:
「既然那位老先生都同意了,他的孫女們不會有意見吧?」
「是的。我有與那位大人報告過了。只要是大小姐您所想要的,不管是什麼人所擁有,都必須要將其進貢給您。」
「很好,請把那個交給我。然後沒有我的吩咐,不准有任何人靠近。快要到的時候,就由你來通知我就行了。」
「是的。」
重新站起身,朝著少女行禮的管家─賽巴爾像是變魔術般打了個響指,私人飛機內便出現了兩名穿著女僕裝的女性推著一台裝有大約為一百七十公分上下的等身大箱子的推車走了過來。
「那麼,失禮了。」
將等身大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地上後,賽巴爾與兩名女僕低頭行禮便離開了大小姐所在的位置。
「沒有人在了吧……」
大小姐……希雅,搖晃著綁在兩側的馬尾,瞇起碧綠色的眼眸仔細窺視著周圍。
直到確認了身邊都沒有人後,希雅這才安心地鬆了口氣。
對於希雅而言,要扮演一名稱職的大小姐是很困難的事。特別是在遇見了使得自己的心臟被緊緊揪起的存在後,又變得更加困難了。
所幸,希雅還擁有能夠理解自己辛苦的管家賽巴爾與女僕在。自己才能夠從嚴格的父親手中得到出國留學的機會。
留學的地點或許也是原因之一吧,至少從賽巴爾所蒐集到的情報來看,「他」的確是待在那裡沒錯。中途還有因為報紙上所提起的組織的關係,暫時轉學了幾天。
「這是最後一次了。之後就能和本人見面了,所以……」
看著箱子,希雅難掩自己的好心情,輕碰著自己的雙頰,發出令熟人難以想像的可疑笑聲。
「誒嘿嘿……」
打開箱子,裡頭出現的是一位五官精緻到讓人說是女性也不為過的男子,他的身材纖瘦,卻又能夠在緊急時刻保護所有珍視的人。擁有足以媲美傳說大廚的廚藝,卻又不會給人驕傲的氣息。總是面帶笑容,偶爾展露的嚴肅表情也讓人深深吸引。最重要的是……自己曾經被他救過的事,更使希雅的心扉難以讓其他人進入。
沒錯,至少他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存在。
「啟動密碼……『久遠苜』。」
希雅朝著久遠苜等身人偶的耳邊耳語的同時,「久遠苜」便像是剛清醒般眨了眨雙眼,伸出右手輕撫著希雅的臉頰說:
「早上好啊,希雅。」
「嗯,早安。」
任由著「久遠苜」輕觸自己臉頰的希雅,害羞地點了點頭。
接著便展開了以希雅說「久遠苜」聽的模式。
「大小姐,已經差不多了。」
是過了多久呢?不遠處傳來了賽巴爾的聲音。
「我知道了。」
希雅點了點頭,再次朝「久遠苜」的耳邊耳語「關閉密碼……『希雅˙弗卡爾斯』。」
將「久遠苜」的機能關閉收進箱子後,希雅望著窗戶,期待起不久後與他的見面。
**
「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時間是早上五點半,苜看著桌上高達十個的便當盒說道。雖然苜對於自己多做出了一個便當的事情感到懷疑,不過那個想法一下就被「要是沒有人吃的話,就給東山同學吃吧」的想法給填滿了。
畢竟昨晚因為要商量更多的細節,使得所有人一起回到了天野三姊妹所居住的平房中。
而那些細節基本上都是以如何才算是健全為主的交涉。
經過了那些交涉後,最終的決定是,苜要是能夠接受,就算是稍微有些不健全的行為也能夠同意。
沒錯。前提是苜能夠接受的話。
要是這項前提無法達成,即使自己有多麼渴望苜的雙唇,也不能夠被自身的慾望給沖昏頭。
而觸犯了這項規則的人將會被剝奪福利,從此就無法與苜有任何親密的接觸了。
「你起的真早啊,久遠。」
正當苜坐在椅子上,準備喘口氣休息時,廚房外傳來了清水的聲音。
「清水老師早安。」
對於突然出現的清水,苜只是簡單打了聲招呼。
「早啊。哪個是我的便當?」
「啊,是的。我有按照我對於各位的印象使用了不同顏色的便當盒了。清水老師的是這個。」
苜將帶有淡黃色的便當盒交給了清水。
「淡黃色?」
「是的。我對清水老師的印象中,最為強烈的就是和小滿姊是酒友的這件事,所以我認為淡黃色的顏色是很適合您的。」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很色情的女人。抱歉啊。之後我會每個平日固定一個時間過來拿便當的。還有把便當盒洗乾淨還過來的。」
說完,清水便舉起沒有拿著淡黃色便當盒的右手離開了屋子。
「那麼……今天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同學們才好呢。」
目送了清水離開屋子後,苜嘆了口氣。甚至擔憂起自己今天回到天晴女子學院時該以什麼樣的表情的事。
**
「那個,我真的需要重新自我介紹嗎?」
在走廊上,我看著木下老師,有些不安地問道。
「這不是當然的嗎?讓我們這麼擔心……要是不重新自我介紹,她們可是不會同意的!」
「我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等待著木下老師呼喚我。
「那麼,歡迎兩位轉學生。」
大約過了五分鐘後,木下老師這才呼喚我……們?
「失禮了。」
沒有給我多久的思考時間,一道清澈的嗓音從身旁傳來。她緩緩拉開門,以空著的另一隻手牽著我的手,將我一同拉了進去。
「以上是兩位……轉學生?」
目擊了我被另一位轉學生牽著手走進教室的木下老師與其他同學們都驚訝地看著我……不對,是看著她嗎?
由於天晴女子學院內本身並沒有男子學生存在,所以會做為特例而入學的,就只有我才對。
但是,她們為什麼會一臉驚訝的表情呢?
「各位貴安,我的名子是希雅˙弗卡爾斯。是身旁這位久遠苜同學的未婚妻,今後還請各位不必在意我們之間的調情。」
隨著那位希雅˙弗卡爾斯同學說出她是我的未婚妻的瞬間,整個學院傳來了十分巨大的「咦!」的聲音。
「不、不……不,雖然在這樣的學院中有婚約是很正常的事情沒錯。可是關於這件事,您真的沒說錯嗎,弗卡爾斯同學?」
木下老師以彷彿能殺人的視線瞪著弗卡爾斯同學,同時對於她所說的話產生質疑。
不對,我哪裡還有這種時間思考啊。
我可是突然多出了一位未婚妻耶……
我轉頭看向那位突然出現的未婚妻,弗卡爾斯同學。
她將金髮綁成了雙馬尾,臉蛋也十分可愛。略為貧脊的胸部,甚至使得她可愛的外表強化了不少。
真要說的話,即使以女神般的可愛來形容也不為過。最讓我感到在意的一點是,雖然有些模糊,但是我的確對弗爾卡斯同學的臉有點印象。
「呵呵,木下老師您似乎是對我的未婚夫有一定的興趣,才會有所懷疑的。至於您所需要的證據,請參閱我手上的這一張。請務必放心,在場各位學友的份我也準備好了。賽巴爾。」
弗卡爾斯同學拍了拍手,一名穿著管家服的白髮老人便以單膝跪地的方式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是的,大小姐。請問您有何吩咐?」
「請幫我將那個東西交給各位學友們。」
「是的。」
白髮老人微微鞠躬,便依序將照片交給了同學們。
當然,我和木下老師也都有收到。
「這是……」
「難道說……」
「久遠大人……」
「……苜碳!」
看到照片的同學們都發出了難以想像的聲音。
該不會……這是將我的照片後頭合成上幽靈的作假照片嗎?
吞嚥唾液,以忐忑的心看著照片。
「這……」
這是我。
沒有任何的錯誤。
照片上頭的確是我沒錯。只是那是六年前,也就是十歲時的我被同年紀的金髮女生親吻臉頰的照片。
而那位金髮女生的樣子,與我身旁的弗卡爾斯同學相同。甚至可以認為,身旁的弗卡爾斯同學比當年更加可愛的不少。
「我想各位學友肯定對於我是誰,感到陌生,這點我十分清楚。然而,曾經閱覽過關於海外部門有關文件的學友,肯定會對我的名子有些印象。為了不使各位學友產生『這個轉學生是在說什麼?』的想法,請容我稍微說明一下自己的身分。」
「「「……」」」
班上的同學們的臉色都很微妙,特別是參與了昨晚討論以及涉及了那起事件的遙、東山同學,她們兩個的表情最為沉重。
至於晴晴……似乎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從嘴型來看,似乎是在唱著「便當~便當~苜做的愛心便當……」的歌曲。
「我是……弗卡爾斯集團的孫女兼久遠苜教派,海外分部分部長……」
─希雅˙弗卡爾斯。
弗卡爾斯同學的話語響徹在我們的耳中,與此同時,她又拿出了一枚十分華麗的Q版女性別針。
「「「……」」」
看到了那枚別針的同學們幾乎都說不出話,一臉驚訝地樣子。
不清楚那枚別針意義的我,則是對不同的內容產生反應。
……海外分部的分部長?弗卡爾斯集團?
也就是說,就是她幫助了我嗎?
「請讓我和各位聲明一點。我並不介意各位學友與我的『未婚夫』友好,但是該有的禮儀仍希望各位能夠遵守。」
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弗卡爾斯同學放開我的手,稍稍拉起兩旁的裙子,行了一禮後,說了句「失禮了」,再次握住我的手。
柔軟卻又滑嫩的觸感,從手掌上傳來。
「那、那麼……久遠同學,換你自我介紹了。」
木下老師開口時雖然有些呆滯,還是把話好好說完了。
「我是……」
看著下方的同學們,我的心情開始緊張起來。
道歉、尷尬、道謝、害羞的情緒不斷翻攪著。
這時,我的手掌再次傳來了安心的感覺。耳邊也傳來了弗卡爾斯同學「不用緊張,只要將您想說的話說出口就行了」的鼓勵。
說的也對,必須要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口才行。
「我是久遠苜。想必大家都記得吧,曾經美好的天晴祭,因為我的關係而停止了的事情。請、請讓我先和各位道歉,讓各位的心血白費,真是非常對不起!若是有需要任何形式的補償,我都會答應的!」
我彎下腰,以九十度鞠躬和在場的同學道歉。
先和自己班上的同學道歉很沒有誠意,這點我很清楚。但是,正因為這樣,才更需要先和自己班上的同學道歉。
自己親眼所目睹的同學……不,夥伴的努力。要是沒有率先道歉,我就沒有辦法重新來過。
就這樣鞠躬了十秒後,傳來了十分大的掌聲。
那個掌聲,不僅是班上同學們的,甚至連其他班級都拍著手。
我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教室。
超越了單一班級人數的人們擠在了教室內,她們沒有推擠,而是朝我抱以微笑。
「「「笨蛋!和天晴祭相比,當然是你比較重要了啊,久遠苜!」」」
就在我同樣回以笑容時,宛若全校人數般的「笨蛋」隨之而來,與此同時她們的淚水也跟著流下。
「我……」
「看樣子,您深受喜愛呢。那麼,即使我稍微過分些也不為過吧?」
不給我開口的時間,身旁的弗卡爾斯同學突然抬頭望向我,踮起腳尖親吻上了我的唇。
「……晤!」
突然被親吻的我,只能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