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ゲーム,プレイしましたか?」
「妳玩過角色扮演遊戲嗎?」在妳眼中所映現的數字,簡單來說就是「等級」與「經驗值」。
在角色扮演遊戲的世界中,只要不停地累積經驗值,就能夠提升等級。等級提升意味著角色的成長,各種能力也會隨之上升。
但那是在虛擬的遊戲世界裡才會發生的狀況。
現實中,存在著等級與經驗值,能夠逐漸強化自己的人類,只有Gainz擁有這種體質。
「朝顏小姐,能夠請你將我頭上的數字唸出來嗎?」
「華、華桑先生的數字嗎?」
「沒錯。」
「那個......LV.03/4855。」
後面的4855指的是經驗值的總量。
3則是我的等級。
這個系統的規則非常簡單--等級是依照「位數」進行上升的。
當經驗值的總量處於99以下時,會顯示出等級1。
經驗值來到100時則是等級2,1000時會變成等級3。
「理解できますか?」
「到這裡為止能夠理解嗎?」
月島與華桑兩人將朝顏帶到酒吧最角落的位置上,向她解釋著Gainz的制度。
像朝顏這樣,因為某個事件的發生而突然獲得了Gainz體質的案例,事實上不在少數。倒不如說,先天的Gainz才是真正的稀有品種。
朝顏神色虛弱地點了點頭。
她能夠理解這一切對於人類來說並不是普通狀況。但心理並沒有感到恐慌或者驚訝,反倒是一種非常不踏實的未知感佔據了思緒。
見朝顏給了肯定的回應,月島又繼續說下去。
「『利点ビジョン』はとても貴重です。」
「優勢視力是非常珍貴的。」
「一般的Gainz並沒有看到自己與對方數字的能力。」
「沒辦法知道自己的狀況嗎?」
「是的。這個時候,Gainz就會找像月島小姐這樣的『諮詢員』協助。」
「月島小姐是鳶尾花事務所從日本聘請的諮詢員。朝顏小姐應該能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吧--在今天為止的過去,我們國內即使找遍大街小巷都沒有優勢視力的人才,就是這樣的稀有程度。因此妳的能力非常珍貴的。」
「......謝謝?」
「不用客氣,妳值得為自己感到自豪。」
由於諮詢員是非常缺稀的存在,Gainz向諮詢員請教時,必須要支付數目不小的金錢。
朝顏小姐未來也一定能夠利用這個專長,獲得相當穩定的收入吧。
在這裡先向您說聲恭喜。
另一件比較重要的事項是「保密原則」。
除了諮詢者本人以外,盡可能對經驗值與等級保密,算是我們「諮詢員」的職業道德。
雖然剛見面不久,但我必須強硬地要求朝顏小姐遵守這個規則。
「我、我明白了......」
朝顏嚥了口唾液,她明確感受到了月島小姐眼中釋放出的壓力。
同時,華桑先生也從公事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
「這是契約書。」
「契約?」
「鳶尾花事務所希望能與朝顏小姐建立正式的合作關係。這份契約能夠保證朝顏小姐的諮詢員收入、職業訓練、假期以及許多利益。當然是否簽訂契約的決定權是在朝顏小姐手上,我們會給予最高的尊重。但為了達到雙方的最大利益,還請您謹慎考慮。」
嗚啊好可怕。
原本畢恭畢敬的華桑先生,露出了業務員的銳利眼神。
契約書基本上只限制了幾件事情,其中也包刮了保密原則。
工作時間的彈性很高,而且雖然諮詢員的收入主要來自於Gainz的詢問者,但事務所保障了一份不小的最低收入,也就是說就算整個月都沒有接到工作也能領薪水。
相對的,從Gainz手上拿到的委託費,事務所也要取百分之二十的抽成。
為了保險起見,朝顏小心翼翼地詢問了月島小姐的獲利狀況。
得到了一個非常嚇人的數字。
那是就算被抽了百分之二十的成,也完全不會讓人生氣的薪水。
附帶一提,為了讓月島小姐坐在這裡負責解說,事務所似乎也有額外的補貼。
今後的職業訓練、職場疑難諮詢等等問題,月島小姐都會提供幫助。
除此之外,契約還要求不可以接受鳶尾花事務所以外Gainz的委託,來自鳶尾花事務所的委託則要盡可能接受。
契約的期限是五年,只有這點比較令人害怕。
這是什麼高級職場。
朝顏有過打工的經驗,但像這樣被當作專業人員捧在手裡還是第一次。
她謹慎地閱讀著契約,甚至連原本對於「Gainz」這種莫名其妙存在的不安感都忘掉了。
♝
坐在吧檯上的紫薊和希雅不時回頭,看向一臉頭大的朝顏,似乎有點放不下心來。
「無論如何,事務所有新面孔是好事啊。我請你們兩個喝一杯。」
「柳橙汁。」
「牛奶。」
「沒有人要喝我們酒吧的酒嗎......」
店長神色黯淡地打開冰箱,替兩人準備飲料。
「雨蛙事務所上個月也來了兩個新人,我原本還對鳶尾花的人力有點擔心呢。」
「國內嗎?」
「不是。一個在香港,另一個在大阪的樣子。」
整個地球上,Gainz的數量是能夠輕易統計的。
將今天加入的朝顏也算進去的話,目前全員為7604人。
以地球為規模來看,算是一支極度稀有的族群。
「希雅,羨慕嗎?」
「Что?」
紫薊看著正在簽字的朝顏說:
「諮詢員賺起錢來,可是比我們這些傭兵還要輕鬆寫意呢。不會羨慕嗎?」
「не,沒辦法待在紫薊身邊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唔--」
紫薊有點害臊地趴在桌上,用制服的長袖半掩臉頰。
店長則大聲咳嗽起來。
希雅雖然一副波瀾不興的表情,但眼神還是透露出一股「哎呀你怎麼這麼可愛」的像是寵物飼主一般的神色,並且伸手溫柔地揉了揉紫薊的頭髮。
從不知情的人眼中看來兩人都是女性,如此賞心悅目的景色讓酒吧裡的幾個人抬起頭來。
「咳咳嗯、紫薊。」
店長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他從櫃檯下面抽出了一份資料夾。
「原本要找機會拿給你的,既然來了就順便吧。」
「新的委託嗎?」
紫薊接過資料夾,翻閱著任務的要求與付上的資訊。
「要對『石碑岩』周圍再調查,以及探索『古墓』的位置啊......只給三天是不是太少了?」
「沒問題的。這次任務會有雨蛙事務所的人協助。」
「希雅也有拿到任務吧。」
「當然了,你們倆不是總在一起嗎。」
紫薊用點頭表示理解,大略地將資料掃過一遍。
這個時候,希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紫薊沒有多做什麼反應。只見希雅走近已經做完簽約的朝顏,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話。
隨後,兩人一同走出了酒吧的店門。
「不在意嗎?」
店長同樣看到了兩人離去的背影,語氣平淡地開口問。
紫薊搖了搖頭。
「希雅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
「朝顏小姐。首先要恭喜妳成為諮詢員。」
「哪、哪裡哪裡,太客氣了......」
突然間就被一名高大的俄羅斯人叫到店外講話,朝顏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堆在胸口上。
雖然很緊張,但成功讓自己說話的聲音不會發抖了,好險好險。
眼前的女性,與紫薊似乎是非常親密的關係。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一定是在紫薊消失的那段時間內認識的吧。
太狡猾了。
雖然很要不得,但朝顏的心中存在著這樣的聲音。
這種在自己不曉得的時候,就已經落敗的感覺,令人非常不能接受。
「希雅小姐有什麼事嗎?」
「我要向妳諮詢。」
希雅用口音不太標準的中文說著,並從懷裡拿出了十二枚金色的硬幣。
方才月島小姐也說明過了,那是在Gainz之間流通的貨幣。
因此,她能夠明白十二枚是多麼巨大的數目。
「那、那個,為什麼要特別在店外呢?而且請月島小姐也沒問題......」
「因為這不是正式的委託,我不希望讓事務所知道這次工作,可以嗎?」
朝顏雖然遲疑,但她明白眼下的情況不允許她搖頭。
「我明白了。希雅小姐,妳的數字是LV.4/61050。」
「不,我要詢問的不是自己。」
「請告訴我紫薊的數字。」
--娜斯塔希雅如此說。
朝顏先是愣了一愣,隨後想起了諮詢員的保密原則。
她打算開口拒絕,但就在雙唇正張開的時候,朝顏注意到了--
娜斯塔西雅的雙眼中帶著淚水。
從初次見面開始,朝顏幾乎沒有見過希雅露出表情。她木然又冷淡的態度幾乎會讓人認為是個情緒上存在障礙的人。
然而此刻,她的眼神像是燃燒著一般深邃。
她幾乎是瞪視著,帶著強忍的眼淚注視著朝顏。
看起來真是虛弱。
此刻的她,只是個比誰都還要柔弱的少女而已。
簡直就像即將要被吹倒的花朵一般,搖搖欲墜又無所倚靠。
「......希雅小姐,這是關係到紫薊個人主張的要求,我沒有辦法幫他做決定。」
「拜託妳!」
希雅激動地用略高的音量喊著,不僅是朝顏,連她自己似乎都嚇了一跳。
--她毫不遲疑地屈膝跪了下去。
就在行人雜沓的街道路邊,低下頭、縮起身體,向朝顏下跪了。
美麗的髮絲凌亂地披落肩膀,拖曳在地面上。
對一名女性來說,這是多麼難看又恥辱的姿勢。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朝雲感覺自己正在顫抖。
「希雅小姐......到底為什麼想看他的數字呢?」
「--我必須知道紫薊的死期。」
「再這樣下去,我會陷入瘋狂的。」
娜斯塔希雅用略帶哽咽的聲音,低沉地如此回答。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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