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獵物
「快了。」
「時間快到了。」
希羅一邊看著監控一邊說著，低低的笑了起來。
從他獲得新物質時就有著特殊的構想，在第一批的實驗品自相殘殺的死絕後，經過不斷的改良以及從實驗體的體質去做參考，才終於有了明確的實驗方向。
所謂的狂躁暴走其實很明顯是一種藥物反應狀態，而指揮使則是嚴重的成癮反應，並且已經成功的因為無法達到渴望而不得不殺戮狂躁。
可是，還不完美。
真正完美的〝她〞，應該不受到情感的限制，她該是理智的、又瘋狂的，無法停止她的腳步，唯有用殺戮開出自己唯一的未來。
那才是真正的〝操盤者〞。
「為什麼呢……」
他看著監控上達爾等人跟指揮使進行接觸。
「明明幾近成功的樣品，卻被無聊的情感給限制住了？她明明是至今為止最接近完美的一個。」
還沒能找到比她更好的載體。
「渴求吧、發狂吧──為了成就妳唯一的──」
「唷，你的手沒事啦，達爾維拉。」
嬌小的少女噙著笑，神色輕鬆的說著。
達爾維拉對眼前的景象產生了一點遲疑，指揮使是個擅長暗殺的殺手，如此毫無遮掩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就變成很奇怪的一件事。
掃眼四周並沒有什麼異狀，看來應該沒有同夥進了基地接應她，這座基地的結構可比外觀要來得複雜，頭腦簡單的指揮使想來是沒能力自己逃出才選擇正面應戰。
「看你不說話，是覺得我在這裡很奇怪？」
壓抑著細微的頭痛和反覆的狂躁，指揮使笑臉如常，就像是個普通的少女──如果忽略掉她手上拿的武士刀的話。
指揮使並不笨，每次死裡逃生靠的可不全是運氣，她只是對電子類解碼不在行，龐大的數據和專業術語只會搞得她頭疼，所以她乾脆隨身帶解碼器，遇到密碼鎖就能用，真的沒辦法──總能暴力破壞吧。
「的確是有些奇怪。」
「別耽誤了，希羅大人還在等著。」
羅納克插話，阻止達爾維拉和指揮使攀談，他們的目的是制服指揮使，可不能讓她呼嚨過去。
「可真是不近人情啊。」
指揮使故意的大嘆一口氣，「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小女生，還真是好意思。」
「抱歉，我們只是聽從命令而已。」
羅納克這麼說著，臉色絲毫沒變，這話的客套成份要來得多。
「可是，我不想被抓住呢，該怎麼辦呢？」
指揮使瞇起眼，不再壓抑增生的狂躁，一雙眼眸深沉如死水，透出明顯的暴戾。
她歪著頭，勾起一股令人發寒的笑容。
達爾維拉頓覺不妙，立刻擲出暗器想要先取先機，指揮使閃也不閃，但直到暗器觸碰到她時，達爾維拉才察覺那只是殘影。
「哎呀哎呀……」
少女的嗓音彷彿在耳邊響起似的，他們立刻跳開原本的位置，輕微的風聲劃過皮膚，達爾維拉和羅納克分別摸過自己的頸部和臉頰，細微的傷口滲出血絲，如此短時間就讓他們見了血，是他們低估了指揮使的力量。
指揮使站在方才他們站的位置後方，歪著頭依舊為微笑著，她手上的刀卻變成了兩把，一長一短，但銀光的冰冷如出一轍。
「我可不是獵物，你們才是，」她微微抬起下巴，「來吧，我已經等不及感受鮮血了。」
「我他媽的可不會輕易被抓住。」
是啊沒錯，這份無法壓抑的狂躁只有鮮血才能夠平復，為什麼要找回自我？為什麼必須要想那麼多？只要順從狂躁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她揮舞起手中的刀，銀冽的色彩綻放出殺氣，完完全全不同於在中央庭時的樣子，少女稚嫩的臉龐滿溢著不相符的戾氣，給人一種她毫無畏懼的感覺，單就那雙眼睛，就讓人心生退意。
但她面前的是達爾維拉和羅納克，資歷等各方面都要比她多上太多了，僅僅是一瞬的被震懾住，隨即很快的恢復平常。
戰鬥很快隨之展開，並不大的廊道成為了戰場，兵械相撞的聲響不絕於耳，點點血沫飛濺。
指揮使的動作極快，甚至遠比達爾維拉，她憾不動羅納克的盾，只能聲東擊西屢屢在達爾維拉身上割出血痕。
但無效的攻擊做得再多也沒有半點用處，指揮使輕咬下唇，她的雙眼佈滿血絲，不願完全區服於狂躁的狀態之下使她依舊受到副作用的折磨，只要放棄堅持她大可變得輕鬆些，那樣失控暴走的狀態也許就能打贏他們──可她答應過了，她會保持理智的，那麼她就沒理由因為這種見鬼的原因放棄自我、放棄理智。
如果那是希羅想看到的，那麼她就偏不那樣做，指揮使像是天生反骨，哪怕痛楚愈漸加深、哪怕狂躁不斷在吞噬理智，唯一的一絲清明她緊緊的抓住。
指揮使身體一偏，暗器擦著她的腰腹而過，她沒有因此停下動作，而是抓住了達爾維拉數次發出暗器的瞬間空檔，手中的短刀惡狠狠的刺進尚未好全的傷口。
她還記得呢，自己是怎麼把達爾維拉的手給折的，那位置她再清楚不過。
黑色的殺手發出一聲悶哼，指揮使刻意的拖拉了刀子增加痛楚的延長，羅納克追了上來逼退她，指揮使吹出一聲口哨，不退反進。
她身體的柔軟性相當好，立刻拔出刀子往上一跳，落點正巧踏上了羅納克的盾，羅納克一見她那張詭異的笑臉立刻想攻擊，卻聽見奇怪的上膛聲。
達爾維拉傷了手、指揮使和他都不用槍，這裡除了他們三人，還有別人在嗎？
不容他多想，他那一瞬的分神給了指揮使機會，指揮使伸手往他盾上一按立刻退開老遠，一聲輕響的電子聲後他的盾突然炸裂開來。
爆炸的氣燄讓廊道的警示燈亮起，刺目的紅光閃爍著。
「……真是了不起啊。」羅納克低啞的聲音響起。
「我可不需要你們的讚美。」
指揮使甩了甩因持續戰鬥太久而發酸的手臂，一邊要壓制著狂躁一邊戰鬥對她的負擔委實大了些，不過戰鬥中見了血某方面來說也是解了一時的燃眉之急，至少她已經不像一開始近乎無法壓抑。
「似乎還有同夥，達爾你……」
羅納克想提醒同伴，讓達爾維拉探查一下附近存在的生命跡象，雖然他們的人正趕過來，但似乎耗費的時間太多了。
還不等他說完，他就先看見達爾維拉側過身子摀著肩膀重倒在地。
彈殼落地的聲音清脆響亮。
指揮使仍然在原地偏著頭看著他們，用手比出了手槍的動作對著他們玩笑似的發出「砰」一聲。
「我說過啦，」
少女的笑容俏麗而吸引人目光。
「我可不是獵物，你們才是。」
TBC.
創作內容
〈七日同人〉交淺言深-22.獵物
家族物語〆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