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像是要被什麼吸入一般,緊咬著提爾的口部漸漸失去知覺……
是精神干擾的術式嗎……可惡……視野越來越模糊,已經看不清提爾的面貌……
感覺自己周圍的空間漸漸扭曲,一縷耀眼的金黃色髮絲拂過臉龐,緊接著,我整個人被一股難以置信的重力向下拉去,同時似乎聽到有人大聲地呼喊我的名字……
……
是誰的聲音?
「……爸爸?」
……動不了,是誰?
「啊……薰……?我這是怎麼了……感覺昏昏沉沉的……」
這是……托馬父女的聲音……
「啊啊啊……爸爸……這一切都是惡夢對不對?我們……我們還是可以繼續生活在一起……對不對?」
「做了個奇怪的夢呢……薰妳沒事真是…真是太……」托馬哽咽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嗚啊啊啊啊──」
映入眼簾的,是薰撲向父親的懷中、父女倆相擁而泣的畫面,這是怎麼回事……
──喂!振作點啊!
啊……是莉莉絲的聲音……奇怪,我到底在什麼地方……剛才又在做些什麼……
睜開雙眼,視野仍朦朦朧朧的,隱約看見前方莉莉絲踩著提爾的頭將他整個人壓制在地面。
我想起身,但身體仍舊不聽使喚……
……
……啊!對了,我剛才似乎看見了托馬他們……
我著急地左右尋找著他們兩人的身影。
有了!父女倆仍然靜靜地坐在原地相擁著,一動也不動,唯一不同的是兩人那扭曲變形的體態……
「……等一下,提爾……」
我努力想發出聲音,但聲音卻微弱地連我自己都快聽不見。
「不要……」
意識又……
……
痾啊……我剛才又在做些什麼,這裡又是哪裡……身體動不了……
「爸爸!我覺得好不可思議,感覺好像很久沒有辦法見面……可是、可是!這份觸感……爸爸的體溫,又是如此地真實……我這次一定不是在做夢了吧……?」
「啊……是呀!這怎麼可能是夢呢?聽我說,我們明天就搬出去吧!搬到郊外的貿易市鎮去,那裏有爸爸的朋友經營的小酒館,那裏的蘑菇啤酒很不錯呢……我們就借住在那裡吧?好嗎?」
「嗯……嗯!然後我就可以跟爸爸結婚了嗎?」
「傻孩子,有沒有結婚不是都一樣嗎?我們不需要在意旁人的評論,我以有妳這麼棒的女兒自豪著呢!」
啊……等等……
「嗚嗚嗚……我也以有個這個棒的爸爸而自豪喔!爸爸永遠都是爸爸,薰也永遠都是爸爸的女兒!」
「然後我們再把媽媽的墓也一起搬過來吧!然後找個舒服的地方再建一間屬於我們兩人的家,然後……然後……」托馬已經泣不成聲。
「爸爸……我覺得好幸福……好幸福……好像要沉溺在這份溫暖中,感覺眼皮越來越沉了……」
「睡吧……我們兩人一起……一起……」
緊緊地抱在一起,淚水早已滿溢兩人的臉龐,臉上掛著我一生中從未見過的、最燦爛的笑容……
……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不要啊……」我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眼前相擁著的父女,已經蜷縮成兩朵蘑菇依偎在一起……
試著動了動手指,身體似乎終於能聽我的使喚。
「提爾!!!」
我聲嘶力竭地吼著想撐起身,卻又無力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