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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話
再會
"就快結束了……"
「快點讓開!快點讓開!」
「帕斯卡,快召集維修人員,416和G11的傷勢很嚴重!」
「不能再關閉感知系統了,再關416的資料會全部流失!」
「但不關的話…這種傷她也受不了啊!」
M16等人,一邊呼叫帕斯卡一邊推著擔架上的兩人,兩人行經的走廊,與人類沒兩樣的紅色血液,斑斑渲染在白花的瓷磚地板上。
"一切很快就結束了……"
即便已經感受不到下半身的存在,G11還有朦朧的意識,望著另一台擔架,UMP40雙手高舉著輸給兩人的血袋,不勉暗笑自己明明也是「被製造」的東西,卻需要用上和人類一樣的血袋。
「呵呵呵,這可不是什麼血袋,是緊急用的修護液。」推著自己的UMP45突然說道。
"死亡後……再被重新製作,這些不堪的過去也會被消除掉吧?"
「停下!按住416!她的系統出現反抗!」
「不行…M16,她的力氣太大了,我壓不住她!」
"但……重新製作後……"
"那就不是我了吧?"
"我不是一般的人形……是特別製作的特種人形……"
因為416突然的動作,使三人推動的擔架停了下來。UMP試圖壓制全身出現痙攣現象的416,這似乎不是普通的痙攣──
"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死!"
"我好混亂!"
"活著會背負悲慘的過去……但死了……我怕自己不再是自己!"
心智雲圖深處,正強烈反抗死亡,讓身體做出最後一絲掙扎──
「416……」G11虛弱的伸手,想要碰觸416的身子,勾不到……再過去一點就可以了……為什麼這觸手可及的距離,卻像一輩子也無法捉住……
"露德米拉指揮官……"
"ARX……"
"還有……G11……"
416的身體做出最後一次痙攣掙扎後,停止了動作。倒下時正好轉身面向看著自己的G11。
「416……」
"G11……"
「不要走……」
"對不起了……"
「妳是我最後一個朋友啊……"
"沒能對妳說出想和你做朋友……"
G11放棄了去勾416的手,那些人類所說,當感情湧至一個頂點時,會眼窩流下的水珠,止不住的從G11的眼裡爆發……
「報、報告帕斯卡……」
「特種人形……HK416……KIA……」
「不要……416……拜託妳……」就算雙腳不能動作……
「拜託妳醒過來啊……」就算雙手無法觸及……
「還有很多事沒和妳說啊……」就算妳可能聽不到了……
「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情我也還沒告訴妳啊……!」就算可能永遠無法傳達給妳……
「我……我想做妳的朋友啊……」也想告訴妳這句話,416……妳聽得到嗎……?
「45,我們快把G11送到帕斯卡那裡……」M16的聲音,不像先前來支援時那麼開朗:「40,可以放下416的修護液了……」
「才不要……說不定416她…她還有救……只是機能暫停罷了!」UMP40不甘心,也不願放下手中輸送給416的修護液,她寧可就這樣高舉著,也不想放棄任何可能的希望。
「如果不是特種作戰人形,妳們也不會那麼悲傷吧?」UMP45也開口說道,特種人形與一般人形陣亡的不同處:「我們配備的是獨一無二的心智雲圖,死亡,就和人類一樣,永遠消失。」
三人的聲音,聽得出像被蒙上了一曾灰色的陰影,不願去接受416機能停止失去所有反應的事實。
她們將兩台擔架送到帕斯卡指定的維修部門後,由於機密性,不得不離開此地。
「帕斯卡小姐……」帕斯卡走到還有些許意識的G11身旁,G11喪著臉苦苦哀求帕斯卡:「拜托妳…先救416……」
「我們的資源,一次只能急救一名特種人形,雖然我也很想救416,但活著的妳……有更優先的價值……」帕斯卡看了416的情況,嘆了一口氣後對G11說。
「不……先救416……拜託妳、拜託妳了……」聽到帕斯卡所說,仍堅持想讓帕斯卡先急救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416,即便她可能已經陣亡……也不想放棄。
「唉…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失去特種人形呀……」
「先睡一會吧……G11,那些太過悲痛的回憶,醒來後就會忘記了。」
帕斯卡纖細冰冷的手,輕輕抹掉G11臉上的淚花後轉身離去,維修人員們著手準備G11的修護工作。
「無人機的影像數據都收集好了?」
G11失神的躺在維修床上,自動化機器與維修人員正從受損最嚴重的雙腳修理。過了一會時間後,先前的UMP45拿了一疊的資料走進維修部。
「第九十二小隊除了G11之外,沒有其它人形生還。」UMP45翻著資料報告給帕斯卡。
「這樣啊……那麼露德米拉指揮官呢?」
「露德米拉藏身的臨時指揮部,我們仔細搜索過了,那個地方遭到密集的轟炸,保護她的擴編人形全數毀滅……」
「包括有關臨時指揮部的所有數據,包括露德米拉她的屍體,已經全數回收完成。而且……」UMP45的話停了一下,環視維修部一圈,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裡都是16Lab的人員,說吧。」帕斯卡知道UMP45顧慮到可能機密外洩,她要UMP45放心的說。
「露德米拉……她也是16Lab的成員?」UMP45問了帕斯卡。
帕斯卡沒有任何表情,啜泣了一口其它人員放在電腦桌上的咖啡後,輕輕點了點頭。
「我找到了……416和G11的雲圖數據……」UMP45有些不解的追問帕斯卡:「特種人形……被安裝在雲圖上的感情模組……到底是……?」
「感謝妳,45。」
「這件事到此就好……有些事情,與其弄明白,不如永遠不知道來得更好。」
「瞭解,那麼我先離開了。」UMP45將資料全部放到桌上後,離開維修部。
「帕斯卡小姐,G11的維修工作大致全數完成了,接下來是416的緊急……」維修人員還沒說完,被帕斯卡打斷了。
「刪除吧……有關G11的所有,包括感情、包括第九十二小隊……還有416……」
「作戰頻率共鳴……也刪除吧……」
「是……」
心智雲圖資料,刪除中──
記憶資料庫,刪除中──錯誤,並未獲得授權。
警告,模擬人格出現異常──已拒絕授權,緊急關閉。
「……G11這傢伙!」帕斯卡與維修人員試圖刪除G11的記憶,但卻在進入她的心智雲圖中,被擋了下來。
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少女人形本體主動拒絕優先度大於心智雲圖的烙印程式。
警告,模擬感情迴路出現異常──已拒絕授權,緊急關閉。
警告,記憶資料庫出現異常──已拒絕授權,緊急關閉。
警告,作戰資料庫出現異常──
警告,作戰頻率系統出現異常──
──確認特種人形 HK416 位置:極近──
──已啟動作戰頻率共鳴 狀態:完美──
──確認特種人形 HK416 位置:極近──
──確認特種人形 HK416 位置:極近──
──確認特種人形 HK416 位置:極近──
──確認特種人形 HK416 位置:極近──
──確認特種人形 HK416 位置:極近──
──確認特種人形 HK416 位置:極近──
…………
警告,心智雲圖嚴重錯誤,拒絕任何授權──
警告,心智雲圖嚴重錯誤──把416還給我
「……這……」原本打算強制刪除G11心智雲圖的帕斯卡,在螢幕上見到了這段訊息,不自覺笑了出來。
「妳們……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情啊……G11……」
警告,心智雲圖嚴重錯誤,拒絕任何授權──
磅!帕斯卡的電腦,在螢幕跳出比之前更大的紅色拒絕訊息後,突然傳出爆炸聲……
「嘖……你們,放棄G11的刪除吧……」
「UMP45剛才拿來了這東西,進行416的維修。」
※ ※ ※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一天度過又一天……
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折磨。
她沒有所屬的小隊、沒有所屬的指揮官、更沒有所屬的部門。
第九十二小隊的宿舍,那有四個髒亂房間和一個整齊房間的宿舍,曾是她的歸屬。
至今,她還等著任何可能回來的人,對她說一聲,我回來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她仍然等不到任何人敲響宿舍的門。
對任何事都沒有幹勁,對所有事物都提不起興趣,對所有人都不願面對。
如果可以,就這樣躺在床上,然後靜靜的等待能源用完……就能結束這無聊的日子了吧?
放空的雙眼,窩在曾經是416的房間,注視衣櫃上奇妙的塗鴨。
「一隻有貓耳朵,長得像狗狗的企鵝吶!畫這東西的人也太搞笑了吧?藝術能力根本就是零啊!」
多麼想這樣大聲吐嘈她啊……
能源也差不多要耗盡了吧……?人死後,能在天堂或地獄相會……我失去動力後,是不是能再與妳相會呢?
416……………………
※ ※ ※
「嗝!我當時的想法才是正確的決定才對,那酒鬼竟然就這樣把我趕回格里芬!」
「喀嗝啊啊啊!而且她還打了我一巴掌!該死的嗝!」
是誰……?
「嗝…九十二小隊啊?好懷念啊……不知道大家過的好不好呢……不對……」
「我真傻……九十二小隊那次行動後已經全數陣亡了,就算其它人重新製造,也不會再回來這裡。」
「越、越想越不爽!說什麼自尊過高,自我意識過剩!連酒都不會喝!圖還畫得有416風格!」
「今天本小姐416……就把這從波波莎手上…嗝!搶來的伏…伏特加給幹光!」
416……?
「咕嚕咕嚕……」
「呃嗝!……」
「好…好想吐呃啊!」
是416的聲音……?是夢嗎?
「喂!妳是G11吧!妳說說看啊!說說看啊!」
「我畫得貓很可愛對吧!衣櫃上這個!G11妳快看啊!」
聲音的主人把身上的被子給強行拉走了……
「這貓明明……嗝……和我一樣嗝!愛……」
「好、好難過……嘔呃……」
「416……妳回來了。」
「G11……我回來了……呃……!」
因睡意而意識模糊的G11,因酒意而吐在G11身上的416……在很長一段時間後,繼續著這不可思議的孽緣。
「妳就這樣一直待在這裡?都沒人來趕妳離開宿舍?」
「我是失敗而且抗命的人形……格里芬的人大概都知道這點……所以才沒被指派吧……」
「這樣嗎?我在國家安全局時到聽過格里芬幽靈宿舍的傳聞呢……」
「果然就是G11妳啊!……啊咧…竟然睡著了?」
G11睡著了,在416正想要大吐苦水時,不理她想說什麼的睡了。
「算了,我原本以為…妳被拆解了……帕斯卡那時和我說,妳受到的傷害遠比我嚴重,所以急救無效。」
「所以我被安排到比九十二小隊更厲害的隊伍去……但更厲害的隊伍,卻沒比在九十二九隊更快樂。」
416環抱G11,自言自語的說了些這段她離開的故事。
「遜…爆了……」被G11在睡夢中吐嘈。
「嘻…對啊,我真是超遜的,和那次行動一樣。」
「不過現在在妳身旁,我覺得安心多了。」
416的唇輕輕貼上G11的臉頰,輕輕吻了一下。
「晚安……G11。」
「不管情況有多險惡,我都會背著妳離開的。」
※ ※ ※
那是一段G11與416過去的事,兩人的友情,從此密不可分,即便是現在也一樣。
「唔哦哦哦!妳這該死的睡鼠啊啊啊啊啊啊──!!!!」
416用力想把黏在背上的G11甩掉,卻原地表演了G11伸縮自在大暴睡,弄得自己上氣不接下氣,G11還是緊緊趴在416背上。
「嘛…都過那麼久了,416也該習慣了啦,至少成績還不錯呀?」UMP9笑咪咪的安撫暴戾的416。
「習慣個頭啊!G11剛才模擬作戰分數可是零分!零!大大的一個數字零啊!這傢伙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啊!」
「模擬作戰要零分根本不可能!只要有移動就會開始計算分數!」
「她從整裝期間就偷偷爬到我背上啊!還穿著隱形斗篷!」
「我竟然還幫她拿裝備!我根本是白痴啊啊啊啊啊!
「啊哈哈哈!妳這倉鼠!老愛待在我背上,今天老娘就要好好教訓妳!」
腦裡閃過一個極其邪惡的念頭,416難得露出奸邪的表情,猛然衝刺到牆前,接著416突然急轉身,用力把背轉向牆壁,暴戾的扭曲的笑容說明了她期待背上的G11被撞成肉餅。
沒錯!期待極了!
磅!一聲撞牆的響聲,這下糟了……是多麼慘不忍睹的畫面啊。
「阿九…開飯了嗎?都一點半了……訓練也結束了,可以開飯了吧?」G11醒了啊?站在UMP9旁邊,小手正拉著9的外頭,一手抹掉流到臉上的口水:「416……?唔啊……好慘哇!」
剛才要撞上牆的瞬間,G11突然從416背上跳開,416就這樣自爆了,威力可不亞於她專長的槍榴彈啊!
「呣呣,真不愧是416,高爆416的威力滿點吶!」UMP9竟然不是過去看416有沒有事,而是先吐嘈呀!
「G11……UMP9……妳們兩人!@Y$#&*@$︿*&@」
說起來,為何自爆在牆上的416會連衣服都爆開呢?真是的……
「胸前的小怪獸跑出來囉。」
「妳們兩個!都說別用那個外號叫我!&@#︿@&*︿#*&@︿#*&」
今後,416與G11這快樂的一對好姬友,在格里芬還有形形色色的任務、日常、歡樂等待她們。
「G11……」416想起了那段往事。
「416……」G11同時也想起了416與自己兩人奮戰眾多鐵血的那次行動。
「等…等等!416!為什麼妳槍是實彈!好痛!住手!等等…會死!噫呀──!」416才不是想起什麼往事,她只想打爆這白目的G11,她懷念曾經成熟一小段時間的G11。
「妳們兩個,維修完後要記得來吃飯喔!」UMP9就這樣看著這對好姬友妳追我射,歡樂地越跑越遠:「416!別在指揮部裡用高爆榴彈呀!」
才說完,遠方G11的位置,響起了高爆榴彈的爆炸聲。
無論白天G11如何白目,晚上還是會與416相擁入睡。
「別…別吸臉啦……416……」
「妳吸一次……就要背我一次啊……」
「…等等……太大力了……」
「啊啊啊!救命啊!416變殭屍了啊!」
「G11麻糬~好好吃喔!」
夜裡的宿舍,416在夢中咬著G11口味麻糬,現實嘴裡也是G11麻糬,隨夢中的甜美滋味,現實的她用力咬下。
G11的慘叫聲瞬間傳遍了整個宿舍,416根本沒睡著,她醒著呢!
這對好姬友,今後也會相親相愛的一起過下去!
G11前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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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這部G11前傳嗎~最後收了一個完美的結局,這也次被炸飛的露德米拉黑兔少數有完結的作品之一。
戰爭很殘酷,對這些少女,尤其是彷人類,可能擁有人心的少女更殘酷。
今後的G11一樣會和416相親相愛的過下去~
各位讀者~我們本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