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要形容眼前的話,就是藍。
發生什麼事情?我在哪裡?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太多太多的疑問於腦中旋繞,苦思良久,始終無法將其中一個謎題給破解。反倒是給了我一陣強烈的頭痛感。
咕嚕嚕──耳邊傳入了水的聲音。
難道說我在水裡?不不,這不可能。如果在水裡的話,我就不可能像現在一樣站在此處還沒事情了──就常理來說……!
沒錯!就常理來說不可能這樣!
那如果脫離了常理……喵的!這不就代表我死了嗎!
我死了嗎……不……太簡單、太智障的死法了吧。僅僅為了救一隻貓咪而跳下水而死?天啊……我也太蠢了吧……明明深知自己不善水性,就還裝帥、自以為是,認為這可以保護「她」。明明她就會游泳,我卻還要擔心她嗎?這不對勁,我認為我對她是只有崇拜之情的……!是……吧……
別說謊了!張介哲!
我自己明明就深諳此事……卻還逃避嗎……?我到底在逃避什麼阿……!就因為她比自己想像中的受歡迎、就因為她在我眼裡高不可攀,我就要否定自己喜歡她的事實嗎?
不……說到底……我是為何、又是何時喜歡上她的?
一點頭緒也沒有,果然我很智障吧?
「我……咕嚕嚕……!」
…………………………………………!
不自覺開口的那瞬間,噁心的水味溜進嘴裡,滑過脖子,彷彿要將身體裡的異物清除,卻被自己無意識地拒絕了,嘔吐感隨之而來!
好想吐。
能清楚感受到胃酸不斷地湧上來,卻又被我給吞了回去。逐漸地,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哪裡破了洞……
液體?流出來了?液體?為什麼我感覺到有液體從身體裡流出來?
我極度緩慢地轉動眼球,想要了解是什麼東西流出來。
恐懼、不安。深怕看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東西。
慢慢地、慢慢地………………………………!
什麼鬼?
脖子、肚子都破了洞?這些流出的是水?胃酸?血?是什麼?我搞不清楚。
並非是震驚,也不是害怕。
現在腦裡湧上的只有──好想吐。
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
咕……!
有什麼東西要從嘴裡跑出來了!滑潤的東西,我無法阻止它……它已拔山倒樹之勢準備從嘴裡出來,能感受到它的「行走肢」在舌頭上走動!我全身無法動彈……頓時,藍轉黑,那個東西已經爬到了我的舌尖上。
它……要…………………!
──「噗哈!咳咳咳咳!」
再度迎接我的是模糊的藍天、嘔吐感、生水味、以及模糊的他們。
「介哲醒了。」沉穩的聲音傳入耳裡。
「……」一陣香甜的氣味傳入湧進鼻子,刺鼻。
「看吧!我出馬就沒可能失敗!哈……哈哈……唉。」自傲的口氣,可是語尾卻充滿了對什麼的嘆息。
「真是的。」最後,傳入的是她的聲音。
「各、咳咳咳咳咳!」感覺生水在全身循環著,那味道噁心、想吐。
幾陣咳嗽之後,視野逐漸清晰。
天空好藍,「原來……我沒死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容,感覺許久未看見了。如春天裡的一朵花,美麗、溫暖又不可碰觸。勾起的嘴角如鐮刀般,再次的,將我的心給割碎。
……果然,她是我永遠無法觸及的人。
──────
(神明視角)
在某個房間裡,有個高中生正透過電腦觀看著張介哲他們的行為。
「蠢死了……唉……」
他不禁按了按額頭,像是在感到頭疼,實際卻無。摸了摸那一頭亂髮,他坐直身子,定格畫面,將畫面裡的一隻貓放大。
不得不誇獎誇獎這畫質,如此放大之後還能這麼清晰,這攝影機可謂是極品呀!──少年如此心想,嘴裡發出了微小的呵呵聲,若外人聽到,還以為是猥瑣變態的笑聲。
他拿起了桌上的一張照片,與畫面裡的貓做著比對。
「嗯……我果然是對的。怎麼可能隨便在路邊喊喊走走就能找到貓,那機率可是很低的,要用就要用最簡潔正確的方法。」
他右手滑動滑鼠,左手在鍵盤上遊走。
少年摸了摸下巴,嘴角不自覺上揚。
「嗯……最近新聞好像有講到『那東西』,先從那裡下手好了。」
對外人而言是一陣亂打亂敲,對行家而言,那是堪比神的技巧。他完美地駭進了監視系統,從自己已知的線索推斷出可能發生的時間、地點。開始從可能性最大的畫面一個一個查看。
從查看開始到結束,花了整整七個小時。
如果是一般的行家,恐怕得花上一天。但對他而言不用。
雖然不愛學習,但在邏輯方面可謂是天才,電腦方面更是讓人景仰的鬼才。自己也喜歡看推理小說,總是在看到大約三分之一的地方就能推論出做案的可能手法、犯人等等,並且十有九中。
即便他已經快因為不上學而被退學、即便他在文科方面並不是那麼優秀,但在邏輯、電腦領域,強大到讓人討厭。
「嗯……警察是幹什麼吃的啊?」
他滑鼠再點幾下,旁邊的影印機進行運作,隨著機器的運作聲,好幾張紙也隨之出來。
「出席次數快掛了,順便幫幫忙吧。隨然這次沒有錢?」
少年──陳和整理了一下那些紙,放進了書包,然後飛撲到了床上。他本來就因為沒在運動所以體力很差,況且在進行畫面調查之前,他就已經為了玩遊戲破關而整整一天半不睡覺了。恐怕再不睡覺,就會發生暴斃死亡事件。
到了床上之後,幾乎沒力氣的他,用盡最後的精神與力氣,將鬧鐘訂在早上六點,為的就是上學。
殊不知,他這一躺就是兩天,正好與他連續醒著的時間完全相同。母親、父親,沒人能喚醒他。
雙親稱兒子這狀態為──很想確認其死活狀態。
萬人,嗤笑。
**
第柒章相比其他章,比較多一點。
第柒章結束之後,就可以進入收尾節奏。
愛情線什麼的,神明大人是不認同的!ㄏㄏ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