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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鳶尾花的女武神 二十章-抉擇 (二)

作者:南雲桅上│2018-05-30 12:24:22│巴幣:12│人氣:488

  「王國的士兵,這裡是靛之國的領地。做為俘虜的你們會先讓我做個審問,知道你們靠近靛之國的理由……然後根據你們的回答,決定你們的去留。」

  一前一後地,領頭的高壯男人之後是切斯洛與莎夏,再來是兩個克羅諾族的勇士,與其說是帶領,到不如被當作押送還比較貼切。而他們總是把目光停留在莎夏身上,也許是那些克羅諾族特徵的關係。

  直到離開小屋,莎夏與切斯洛才知道他們身處在參天樹葉的壟罩之下,陰沉的白天在這裡更為晦暗。身旁盡是數十個人才圍得起而高度有著上百呎的巨木,像是一群佇立在此的巨人,他們所處的小屋有如巨人腳邊的火柴盒子,天空則被張開的臂膀遮蓋。

  自稱做「首領」的高壯男人有著不遜於拉戈爾那近兩米的身高,跨出的腳步式與年齡不相襯的有力。花白而糾結的長髮與連著從稜角分明的下巴長著的鬍髭連成一氣,為那張顯得厚重的臉龐增添了不少野性氣息。

  「首領」身邊的男性則眼光銳利而戒備地手持著刀刃反曲的彎刀,他們的眼神讓莎夏連想到北方的高地家鄉上空翱翔的蒼鷹,隨時鎖定獵物用如彎刀的爪子撕裂敵人。

  「請進來這裡。」首領略微回頭,樺木樹幹築成圓弧狀的房屋要比他們剛才所待的小屋大上許多,他們所在的門前還連著不小的帳篷。

  莎夏卻在首領的眼裡見到一絲不同的光芒,蒼老的臉龐裡鑲著某種銳利。

  首領身邊護衛的男人在他們跨入帳篷後留步,直挺挺地擋住橫梁方正確雕撰著複雜花紋的門口。

  後頭的門口布簾放下,帳棚上開口的天然陽光暖著裡頭充盈著木材香氣與特殊香料味的空氣,宛如身在家中的溫馨氣息讓切斯洛鬆下了肩頸,莎夏的直覺卻讓她的警戒更加重——
鏗——

  一道刀光隨著陽光從背後落下,莎夏推開切斯洛,轉身抽刀抵住了背後突如其來的攻擊!

  刀身反向划過冒出火花,莎夏藉著眼前的克羅諾族戰士生澀的落刀推開身體迴避,再一個低身下腰避開背後的橫劈。

  「後面!」她後踢的右腿在褲襪之下是久經艱苦鍛鍊的結實,力道藉著靴跟傳達到的人胸口,撞向了帳棚柱子。光影搖晃,刀光波瀾的映在曲折的刀身之上,莎夏反手握刀再次劈開對手的襲擊。

  眼前後仰的對手給了她衝刺的空間,身體彈出瞄準敵人的下顎,反拿刀柄一擊!

  「嗚啊!」撞得眼前克羅諾族戰士那覆蓋皮製面罩的下巴一聲悶哼,脫臼與撞擊的暈眩讓戰士一時退卻,莎夏轉身手肘在腹部一擊,揮刀襲擊她的對手不支倒地。

  眼前人影再起——

  「嚇啊——」被她踢向柱子的另一個克羅諾戰士躍起,欲以結實的身體制服住莎夏,卻見到眼前身穿王國軍制服而同是克羅諾族的女兵在下一秒已反手持起刀刃抵住他的喉頭。

  兩人僵持著,莎夏的另一隻腳則依然踩著被她擊癱的克羅諾族戰士,被刀刃定住不動的克羅諾族戰士下身瞬間一個猛然撞擊——

  「唔——」

  連大叫的機會都得不到,就抱著被莎夏膝頭狠狠一頂的下體倒地翻滾。一時間,帳篷頂陽光透下照著克羅諾短刀仍緊握而昂然站立的女兵,與三個橫在地上的男人…‥

  「妳,根本就是做我們克羅諾族戰士的料啊。」

  一陣緩慢的拍手聲,帳棚後通往屋子的陰暗處走出的高大身影是方才領著他們進到此處,身型高大到幾乎碰到屋頂的「首領」。

  「我是領導『靛之國』的『首領』——赫拉瓦道.格拉那。」

  高大的他雖然語氣平穩,卻讓人從中聽出了那與身形同等厚重扎實的氣場,飽滿的嗓音則是無可侵犯的威嚴感。

「『雅薩斯』,帶這兩個年輕人走吧,這還待磨練呢。」靛之國的首領「格拉那」伸出厚實的手掌裕與莎夏握手,但這仍無法卸下莎夏同樣靛藍色瞳孔裡的警戒,格拉那只輕輕一笑,寬大而薄的雙唇在那圈白色鬍髭中宛如被刀劃開的口子。

  「同樣是克羅諾人,還這麼見外就太失禮了哦。」這才讓莎夏被逼得怯生地伸手相握,而切斯洛則撐著身子起來,在莎夏之後同樣地握了手。

  「你是,王國的軍官吧?」切斯洛與格拉那在握手的當下,他在格拉那睨起的眼神中見到不屑與排斥,在此次的迪逢爾任務中,多少能感受到這其來有自的情緒。

  ——這是個談判機會,很難得啊——握著手的當下切斯洛想著,他不認為自己在這個……姑且稱為俘虜的狀態之下需與之低頭稱臣,卻也沒有必要針鋒相對地引來殺身之禍。

  「我是王國東部軍團第二連隊,四二二小隊的隊長——切斯洛.道森。」切斯洛不變的是保持著從容的微笑。在他眼裡,格拉那並非一如王國軍將校那樣多難以通達,至少經驗帶給他的直覺是如此。

  「此次,我奉王國軍之令,動身前往此地準備剿滅『靛之國』的勢力,同時逮捕其首領——赫拉瓦道.格拉那。」

  此話一出著實驚動了屋子裡的眾人,刀鞘刀刃聲摩擦,再次緊張地引起周圍克羅諾族戰士拔刀而起,準備拆了眼前這語氣不隻輕重的年輕軍官。切斯洛卻仍保持著臉頰上微微勾起的嘴角,堅守著自己的從容。

  莎夏則欠身戒備,按住收回腰間的克羅諾短刀。兩邊即將迸發而出的之中,切斯洛與格拉之間那卻彷彿是另一個世界般地寧靜。

  「現在這屋子裡的『雅薩斯』能夠用手上的彎刀收了你,少尉還是要『逮捕』我嗎?」格拉那握緊仍互相交握的手掌,感覺得出切斯洛手腕的脈搏漸漸加速。
在正常不過的人都會有的反應,但切斯洛卻掩飾得成熟而鎮定。

  「格拉那先生您不會的,我的判斷。」

  「何以見得呢?少尉你就這麼有把握嗎?」

  「如果你們真想殺了我們,大可不必替我治療這些傷、大可不必把短刀還給我的士兵,就算要在這部落對我們公開處刑,我想也沒必要無聊到還要讓我的士兵演一場刀劍相向,是吧?」切斯洛鬆下交握住的手掌,對著格拉那放鬆自己的戒備。

  切斯洛繼續說道:「我手下的克羅諾族士兵曾跟我提過『克羅諾人的榮譽』,既然沒放任我流血致死,又沒在那碗湯裡頭下毒,更沒有派出強大的戰是來一場肉搏後再取我們性命,我相信格拉那首領您一定看出我們有所折衷的空間……順帶一提,你們的肉湯是還挺美味的。」

  其實連切斯洛自己也不確定格拉那的意圖,但是把自己的念頭做為賭注,若能得到些許共鳴就算有所得了。

  「哼。哈、哈哈哈哈哈,這話我倒還第一次聽見。少尉你說的很有把握,但有幾成是我所想的呢?」

  「這取決於您了,格拉那先生。」

  格拉那放下握住切斯洛的寬大手掌,這倒著實握得切斯洛麻到快沒知覺了,格拉揮手那示意身邊的靛之國戰士放下彎刀,接著一拉地揭起帳篷一側地簾幕。

  「不過講到公開處刑,少尉倒是猜反了。」

  帳棚外的廣場圍繞著不少克羅諾人,滿滿地電藍色與身上的傳統服飾,似乎整個部落的居民都來聚集起來圍觀著,被圍觀的主角則跪坐在廣場中心,他的雙手反綁,眼睛則被矇住。

  切斯洛認出那身軍服,紅土色的是帝國軍官。身上的裝備則齊全地沒被奪去,卻沒有任何機會使用,用來反抗自己所遭遇的局面——一名同樣帶著皮面罩的克羅諾族戰士持著彎刀接近他,也許這身扮相就是靛之國戰士的標準模樣。

  戰士抬腳踹掉了那帝國軍官的頭盔,帝國士兵對於壓力的訓練嚴實地在這時也不發出一點聲音,直到漾著森冷光芒的短刀抵上他的喉頭,死神臨頭欲奪去性命之時,喉間的悶哼才漸漸清晰。

  「唔、唔嗯——呃嗄——嗄——」那是刀子割穿喉嚨,氣管被鮮血給佔據而窒息地無發呼吸的痛苦喉音,伴隨著淅瀝瀝滴濺在地的大量鮮血,鋒利的刀鋒不過數秒就割穿了那帝國軍官的喉頭。

  這場景看得切斯洛屏息而略別過頭不願直視,就算是敵人,這樣的殺害方式仍然還是原始而殘忍不已,切斯洛的眼角餘光見著莎夏的肩頭輕輕地顫抖抽動,她不知這該算是害怕還是感動。

  只見那戰士一身被潑得腥紅,就算是被面罩蓋住口鼻仍透露出那眼光裡的狂氣。

  他舉高著那被割下的頭顱,任憑殘血滴淋在身上,而周圍的部落民則低下了頭,廣場竟不若切斯洛所預料的喧囂抑或掌聲,而是一陣死寂靜默。

  然後戰士丟下那托了眼罩緊閉雙眼的頭顱,低持著仍在滴血的彎刀,一步步地走向切斯洛與莎夏的所在。

  「塔夏立,他是我們最勇敢的『雅薩斯』,沒有人能夠突破勇士長的彎刀。」格拉那沉聲說道,那一身血紅與眼裡的狂氣直逼切斯洛而來,另一種恐懼感接近切斯洛,看著那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這會是接下來的自己嗎?

  「首領,這兩人是要來接受我族之神的帶領嗎?」

  面罩裡的聲音是同樣地冰冷低沉,看來只要是身著外地軍服的是兵來到這裡都在劫難逃,切斯洛穩住呼吸,卻仍無法掩飾地在額間流下一道冷汗。

  「我有耳聞克羅諾人在我國倍受打壓,也許能夠藉著這個見面的機會來了解彼此的異同。如果能替彼此找到和平抵抗帝國的契機,那我想是再好不過的事。」切斯洛保持著不忙不逸地語調,格拉那沒有保證過他們能否活著離開,如果自己更能用所學過的談判辭令說服對手就更好了。

  「和平?讓王國的軍人來告訴我能帶來和平?」一身血腥的克羅諾族戰士解下面罩,刻意地放高聲音用方言讓圍觀的部落民聽見,「這兩個王國來的軍人要告訴我們什麼做和平吶!」

  在場一陣陣鼓譟,除了騷動與議論外,幾聲咒罵也從人群中發出,這些部落民似乎等著這兩個王國兵能夠付出些代價……好還清那在迪逢爾城裡同袍們受到的奴役。

  被稱做塔夏立的克羅諾族戰士離他們更近一步,舉起刀尖向著切斯洛,這才讓切斯洛注意到這把屠刀比起一般克洛諾族常用的彎刀要更長也更寬闊。

  「和平?」塔夏立先是放低了音量問著,「我去你個和平!王國的軍人要給我們帶來和平,」

  這一聲怒吼激起了莎夏保護切斯洛的意志,收回腰間的短刀又再次拔出,本以為早已可以脫離的衝突再次勃發起來,也許這次,他們可能躲不了與那遭到斬首的帝國軍官相同的命運。


作者後記:
最近放了個長假,除了休息了四天外還去還了島,見見一同創作的朋友。
總覺得心靈很充實哪~
雖然這回來又要面對現實了,不過該做的還是要做,繼續連載長篇吧!

然後其實我對巴哈小屋的網頁版面設計有些微詞,兩部以上的作品如果交叉著PO
總會有一種被截斷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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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大帝
這個儀式好像原始部落喔XDDD

不過這種感覺跟猶太人就差多了,看起來比較像是邊界的部落民XD

06-02 23:16

南雲桅上
赫然發現大帝已經回應,可是我的通知去哪啦!!

克羅諾人的文明度與社會影響力應該與與史實裡的猶太人想去甚遠
要我解釋的話有點類似中東各國之間的庫德族部落
而設定上的羅西亞可以說是各個部落的邦聯概念吧

靛之國則是吸收了難民後逐漸壯大的山區部落,砍頭我覺得不太像儀式
而是一種報復性的處決吧,也許在大陸諸國眼中,靛之國就像ISIS的存在一樣w06-08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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