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學區】
「為了結木夏川,成為神明吧。」
女性說著不明所以的話,將川崎從地板上拎起來,拋向天空。
強大的衝擊讓川崎感受到五臟六腑猛烈的翻滾,不知所措的他嘗試著扔出撲克牌自保。
「還在用這種東西。」
女性不悅的將撲克全部接住之後,直接不留情的丟了回去。
「還不懂嗎?你就是能改變一切的存在,生來就是為了成為神而存在的容器啊!」
女性簡直就是發狂般的持續踹擊川崎,還口口聲聲的神明神明,然而川崎也幾乎昏了過去,沒有反擊的能力。
「咳......咳......」
噴濺出血花和胃液,女性單手抓住了川崎後,一個迴轉將川崎甩了出去。
撞擊在牆上的瞬間將醫院的牆壁給撞出了巨大的裂痕,衝擊使牆壁以川崎為中心點散裂,龜裂凹陷的程度簡直觸目驚心。
緩緩從牆上脫落的川崎倒在地上,已經沒了呼吸。
「喂,別裝死啦。」
完全沒有理會半死的川崎,女性再次抓著川崎的赤髮提起,看著川崎的面孔說到:「醒來啊?羽鳥依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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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川崎的雙眼睜開了。
眼中並不是原本的孔雀石綠,而是接近純白的象牙色。
接著,川崎一把抓住了女性,緩緩的站了起來:「你玩得可歡脫了呢,沙耶白?」「呦,終於醒來啦,羽鳥,我等的可久了啊。」
另一邊。
常理世界已經完全崩潰。天鳴地動、世界壞滅。
微小範圍內的世界格已經無法用地表已知的知識判斷,一切都圍繞著結木以及與他相似的少年。
忽然,少年朝著結木衝了過來。
面對這個突然的衝撞,結木沒有猶豫的揮出拳頭,正好與少年的拳頭相撞。
僅僅只是這一順的撞擊,就引發了巨大的震盪,將這個不到百米內的壞滅世界絞的天翻地覆。
「這究竟是......」「震驚吧!這就是我們的力量喔!」
少年興奮地說著,稍微往後跳的瞬間從身旁的次元空間拔出了巨大的鐮刀。
結木也沒有遲疑,瞬間召喚出了一直慣手的兩把手槍直接開槍。
鐮刀將能量彈輕鬆切開,潰散的能量瞬間轉化,變成這個壞滅能量的一部份。
「你是......冬景嗎?」「啊啦?想起來了?」
開槍、檔子彈的同時,兩人依舊能夠輕描淡寫的進行交談。
就算周圍已經崩潰,狂風凜冽或是雷光閃爍,對他們好像都沒有影響。
「我為什麼......知道這個名字......」「喔?看樣子只是本能反應啊,殘想嗎?也是,五萬多次了啊~你們也沒有多少長進,只有一個又一個的人從輪迴消滅。」
鐮刀高舉,變成了巨大的斬艦刀、雙槍亦變化成了龍形大劍,互相斬去。
「輪迴?」「呵呵,我想你還不需要知道喔。」
雙刀撞下,少年卻作弄般的伸出食指堵在嘴上,意識著這件事還不能明講。
「那麼,帕斯特能量收集的差不多了,這次就到這裡為止吧。」
又一次突然的,少年猛的朝著後方倒退,直接跳出了崩壞範圍外。
在跳出的瞬間,崩壞世界忽然消失了。
原本都已經成為末世的世界變回了原本學園都市的街道,整條街道只有兩個人與閃爍著的路燈,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默默的寂靜。
「怎麼搞的?」「哈哈,這個也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呢,至少是現在啦。」
少年仰天大笑,好像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擋他的腳步一樣。
如同君臨一切的魔王,輕易的出現在無知之人面前。
「不過嗎......也好,這裡給你個忠告吧,這是第幾次來著了......?算了。」
少年笑著說道:「你的女人現在很危險喔,趕快去找她吧,大概就在這前方不遠處啦。另外就是很危險呢,現在的《那裏》連我都不想過去啊。」
他輕輕跺了一腳,大地直接碎裂,將他吞噬後再度縫合。
至此,街道徹底的安靜下來了。
「......川崎!」
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後,結木的心情徹底的亂了。
到底是什麼危險了,他沒有想清楚,恐怕也只是知道現在川崎很可能需要救援而已吧。
前方到底有什麼危險,他也絲毫不管,只是朝著川崎的所在向前,衝進了最後的戰場。
「現在不管怎麼樣,你只要踏入那裡,你與她就再也無法分開,像詛咒一樣永遠綁在一起了呢,雖然你不知道,但就這點來講,你果然很厲害啊,夏川。」
黑暗中,少年笑著說道。
他僅僅只是笑看一切,目空一切。
天下御免的他,無論想做什麼都沒有人能夠阻止。
「你有什麼目的?」「嗯?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所以決定這次要提前啊,不管你願不願意,這身體我要定了。」「想把我擠出去嗎?現在把我擠出去的話,這具容器會徹底報廢,你會再也無法使用。」
羽鳥依織有別上次在電腦世界中的狀態,這次的他明顯的露出了敵意。
他手掌一推,將沙耶白向外推了出去。
接著,他大力的將手臂劃出了一個圓,或者說是將手臂垂直的揮舞著。
轟隆的,沙耶白的腳突然融入了水泥中,快速下沉。
沙耶白反應也非常得快,只見他雙手交叉於面前,下沉就停止了,接著他直接飛出了水泥地,以離地一公尺的距離漂浮在地上。
「那個啊,我們的力量都還沒恢復完整,這時後殺了我,你也會死的喔?」「總比看著你那作做的臉孔好。」「毫不留情啊。」沙耶白無奈地笑著。
「說起來,冬景好像也已經弄好了呢,帕斯特能量。」羽鳥輕輕的瞥了一眼沙耶白的後方,遠處那個隔離一切的世界。
「喔喔,那個終於要開始了呢,輪迴啊。」「看你興奮的,果然還是很討厭。」「我可是奇點啊,特異點啊!沒我的話你們可是永遠跳不出去的喔?」「第一個跳出去的可是成了守護者啊,我還被困在這個身體裡了。」
說著說著,羽鳥的臉孔(川崎的臉)越來越猙獰,不管怎麼看,沙耶白都不是來幫助他們的樣子。
遠處的崩壞世界已經消失了,而羽鳥卻還是沒有將沙耶白殺死。
「果然還是該告知一下對吧?容器的事?」「......誰知道,來的人如果只是結木的話,那就還好說。」
羽鳥看著遠處奔馳而來的少年,原本糾結的臉孔緩和了下來。
沙耶白看著這樣的他,聳了聳肩說到:「不管你怎麼講啦,反正夏也在附近,他沒說話沒動靜就是說可以吧?」
他緩緩的降落,水泥地沒有吞噬他。
這一段路程是今天跑得最久的路。
僅僅只是一條街,卻好像跑了數十日。
感覺只要慢一步,就會追不上川崎,恐懼著她消失而持續的奔跑。
最後,來到那兩人的面前。
「川崎!還有......沙耶?」
看到的,卻不只是川崎。
那時,空想掠奪失控,壓制不住神力的時後,是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量。
對她的身分始終存在著疑惑,不僅是川崎剛來到學校就認識了他,自己對她沒有太多印象大概才是真正的疑點。
「我不是川崎,他也不是沙耶。」
然而,一旁的川崎卻否認了兩人的身分。
她向著自己踏出一步,結木也直覺到:這個人不是川崎。
「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羽鳥依織。」「啊......你也是被流放的神之類的嗎?」
結木根據自己過去的印象,很隨便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有點像吧,我不否認。」「有點像?」
對這個問題,羽鳥並沒有完全的承認。
相反的,她伸手指向了結木,說到:「到是你,結木夏川,還有結那斯,你們打算繼續胡鬧多久?」「胡鬧?」
結木歪過頭,納悶的問到。
瞬間,結木的身邊也凝聚出了與他長的相似的人。
那個人有著與結木相仿的臉,不過並沒有穿著著黑十字衣服,反而穿著著日式和服,與此同時,他的存在就好像是錯誤一樣的持續產生著雜訊,也無法維持著彩色的樣子,而是以黑白的姿態存在。
羽鳥依織看著那樣的身影,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陰暗。
「胡鬧?我可不這麼認為。」
雜訊存在張口出言,一臉作弄的看著羽鳥說到:「反倒是你們,強佔別人的身體什麼得實在太過分了吧?我好歹也是有乖乖的藏著,沒有特殊情況都不出來呢。」「不如說藏的太徹底了點......」
一旁的結木無奈的補充,然而羽鳥並沒有回應,反而像是找到了攻擊對像,將矛頭瞄準了結那斯:「你呢?不是只是窩囊的躲著嗎?別以為我不知到,你只是不想要惹上麻煩。」
「那是當然的啊,尤其是你們惹出的才是最麻煩的。」結那斯優哉的說道,臉上依舊笑笑的,讓人看不清他的思考。
看到那個臉孔,羽鳥徹底的炸毛了:「你以為我願意嗎?!如果沙耶白沒有搞出輪迴計劃我們可是能好好的作為自己存在著的!」「我說那計畫也不是我搞得啊!別誣賴我啊!」一旁的沙耶白緊張的否認,擺擺手搖搖頭的,有些可愛。
「那你說說哈迪斯有理由嘛?!」「有啊。為了滿足他的慾望。」
突然的,結那斯插嘴了。
「他只是想要破壞這個世界而已,這就是他。」「你是猜的吧?」「嗯。」
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但結木還是知道結那斯只是隨便亂掰的。兩人或許是產生了什麼默契,總之是很隨便的就能一搭一唱起來。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嗯......那個......我姑且想問一下。」
忍不住的,結木終於提出了他想知道的問題。
「羽鳥......依織是嗎?為什麼你......」「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羽鳥依織說道:「我可以說是這具身體的殘骸意識,應該說,在身體被仿造前的最後的意識。」「......川崎,是......」
學園都市有所謂的陰暗面。
其中一個,結木並沒有清楚理解,或許也知道或許也參與過,但沒有留下紀錄。
【絕對能力者】。
等級六的絕對能力者,擁有的是神的力量。
但是就算是一方通形,也沒有那個能力,所以才產生了藉由殺害兩萬個妹妹們來成長進化的計算。
而這項計畫的目的其實也是為了將妹妹們送到國外去,藉由御版網路讓AIM立場完美的擴散到全世界,製造出人工天界。
而製造出人工天界後,需要的就是天使與神,那麼,上哪生出神呢?
答案是生不出。
那麼,《造一個》出來不就好了嗎?
「最後,藉由《失落神結那斯》的資料與《路西法的心臟》,在找到擁有完美《溶神性》的人,以其DNA製造出的複製容器即使再怎麼弱,都擁有《溶神性》,就能容納神格甚至主動產生神格。」
羽鳥依織緩緩道出了川崎的一切。
為什麼沒有五年之前的記憶,是因為她正是五年前誕生的。
而她的原型,以誰為原型所克隆出來的,那個《被害者》,在最後的時刻,將自己的遺傳因子『全部套入了自己的記憶片段』。
為了在之後,能夠誕生出可以恢復記憶的可能性。
最後,以那個記憶為中心,創造出了『羽鳥依織』這個人格。
「......羽鳥依織,是假名對吧。」
然而,結木還是感覺到了。
這不是真相,或者說是《大概的事實》。
這裡面有太多的矛盾了。
為什麼川崎擁有的能力不是與神有關的任何一丁點力量,而是玩笑般的『魔術理解』?為什麼羽鳥依織僅憑著一點點的記憶片段就知道了一切?為什麼川崎對自己的身分一點疑惑都沒有?
而且,為什麼川崎還長的這麼像---
「我不能再說更多了。」
羽鳥卻只是搖了搖頭,伸出手。
一瞬間,龐大的重力壓在結木身上。
重壓將結木壓倒在地,一旁的結那斯投影也消失了:「嗚---」「站起來吧,打倒我。」
羽鳥說道:「否則,你就把你的那份力量留下吧,這樣也許可以不用在參雜進這些事。」
那份重壓將結木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或許,也是羽鳥與川崎一直背負著的壓力。
「別開玩笑了......」
地面已經開始塌陷了。
結木卻緩緩的,承受著這個重壓站了起來。
「事到如今,我才不會放手啊!」
他的雙眼,徹底變成了赤紅。
魔力、AIM力場或某種別的東西從他的體內竄升,暴漲的力量將他染上一層靛藍色。
「我絕不傷害川崎真,但我會將你跩出來。」
他發出宣言。
「你那樣的空想不需要存在地表上,而我會奪走屬於你的一切。【空想掠奪:Qimranut】」
他踏出了第一步。
接著,緩緩的,一步一步,沉穩而冷靜,內斂而壓抑,逐漸的靠近羽鳥依織。
將那股重力視為無物,開始改寫羽鳥的世界。
「這是---」「你持有的片段也就是那麼一點點而以,當然不知道吧。」
對羽鳥的震驚,沙耶笑著說道:「結木啊,並不是剛好擁有異世界適性,他本身的存在就是這個世界的反制力。」
重力漸漸消失了。
「他是除了佑陽之外的另一個容器,雖然溶神性比佑陽弱就是了。」
這時,羽鳥改變的世界法則被結木取消掉了。
龐大的力量集中在結木的左拳上,那股靛藍的能量綻放出比極光還要耀眼的光芒。
然後,他奔跑了起來。
朝著川崎、朝著羽鳥依織揮出了拳頭。
面對這一拳,羽鳥沒有閃避或防禦。
僅僅只是任由這拳,穿過川崎打進了靈魂,將他震了出來。
成為靈魂態的羽鳥順著衝擊飛了出去,倒在街道上。
失去了控制的川崎如同斷線魁儡般倒下,結木則伸手抱住了她。
「川崎,川崎!」
他將川崎抱在懷中,使勁的試著叫喚川崎的意識。
「沒用的,現在的這個容器,沒有靈魂。」
沙耶白走到結木身旁,蹲下來對著結木說:「你將羽鳥打出去了,川崎真也會因此而死,衝動壞事啊。」「並沒有壞事。」「?」
結木彷彿早就知道了一切,轉頭看了沙耶白一眼:「我有辦法救她回來。」「喔?希望你不是空說大話。」「我不說大話。」
他舉起了他的右手:「如果,這是屬於你們的無人知曉的故事,那麼我就要在這裡結束他,然後在這裡重新開始。」
靛藍色的力量再次匯集於手中:「對神質疑,對神宣告:【空想掠奪:Chaigidel】,成為那些朝向無神之地的人。」
那股力量包覆著川崎,溫柔的守護他。
好像從溺死的水中甦醒,川崎睜開了雙眼。
「噗哈!呼---呼---」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接著才意識到身上的藍色光芒,以及抱著他的結木。
「诶?!結木?!」「哈哈......你終於肯普通的叫我了啊。」
終於心安了的結木,就保持著抱著川崎的這個姿勢昏了過去。
遠處。
「這是怎麼回事?」
坐在地上的羽鳥,帶著些微的雜訊問旁邊的結那斯。
「作為搭檔,我不會說出真相---然而現在例外,畢竟你也快死了。」
結那斯坐在石板凳上,悠哉的邊喝著茶邊說:「我自己並不是很了解輪迴事件,畢竟我是在輪迴前就落入那具身體中。」
當初,一具一具的換著身體,最後才找到擁有完美溶神性的他。
沒想到他的體內還佔據著另一個更窮兇惡極的魔,好不容易才沒有驚擾到並就那樣住下,卻也意識到這句身體的不凡。
「他的溶神性並不是不高,是高過頭了,雖然剛才開玩笑的說哈狄斯是要破壞世界,但看起來哈狄斯是想製造另一個人工神。」
屬於地球、屬於人界、屬於現實的神。
擁有吞噬異常能量,轉換成屬於自己的力量的空想掠奪,即是神格的基本。
「你們或許知道很多,但對於結木,你們還有太多不了解的,就算你們遵循著佑陽連月的記憶而愛著他也一樣。」
而空想掠奪,要說的話就是【叛神之力】,與神敵對、否定神、威脅到神的存在這樣的東西。
缺乏完全神格的空想掠奪,只是沒有主人的武器。
而哈狄斯與輪迴計畫就是鍛造工具。
「大概就是這樣子了。」「......」
羽鳥一言不發。
大概是累了,或者是放棄了思考,他終於笑了出來。
「想不到,我最終還是沒辦法成為自己,依然還是於心不忍,留下了那麼一點點的東西。」「你已經作得很好了,有太多的事情在這段時間內改變了。」
漸漸的,羽鳥的身體開始消散。
「那你呢?結那斯,你有因此而改變嗎?」「不不不?我可不會因為這些破事而改變,而這一切也不會改變你的,依織。」「別裝親近了,怪噁心的。」「哈哈哈。」
羽鳥依織消失了。
他留下了什麼,結那斯大概猜到了,但這還不到可以說的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