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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記憶中的你
〈@【現實】、台北市內湖區、三軍總醫院、XXX病房〉
〈2013/07/11 10：24：27AＭ (現實時間) 〉
(十三天之後)
今天仍是一樣，阿哲仍然昏迷不醒。
這段時間，只能靠鼻管進食，照顧理所當然是大家排班輪流看著。前幾天盧了一陣之後，我終於也排到一個時段。
微渺的希望之光，就算一閃即逝，仍想緊抓不放，深怕哪一天真的離開我們了，也無法力挽狂瀾，現在陪伴的一分一秒都是那麼的珍貴。
而奇蹟——也像意外一般，來的令人措手不及。
＊ ＊ ＊
拉開窗簾，從樓房窗戶往外看，面對的是青翠的小丘嶺。
對面的幾顆鳳凰花，綻放著絢爛的顏色，展現出旺盛的生命力。但隔壁的幾棵大花紫薇，花卻沒有開的那麼燦爛了。彷彿還看到人行道上凋萎的花和褐色的落葉。
恩……夏天就落葉，似乎季節不太對R。
阿哲，你會不會就是那朵還垂掛隔壁枝條上，搖搖欲墜的花呢？還是正準備在這夏天捲土重來，已然蠢蠢欲動的小花苞？
我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握著他的左手。我彷彿已經離不開眼前這人了。如果，他就這樣走了，我應該是哭的最慘的吧，或許還會直接跳樓了。我這樣自嘲著。
突然，另一隻溫暖的手包覆住我的雙手。
「......」我瞪大了眼，正好對上那一雙眼。
「......」
「......」
「靠靠靠！別嚇我！」
但是，眼前的阿哲，確實是.....活過來了。我是在作夢嘛？
「我怎麼會在醫......欸欸欸……？」
「阿哲......」我緊握著他的手，更近地想要靠近他，口中已經說不出半個字。那怕這只是在斜陽之下的白日夢，我也希望能再多待一會。心裡積塞著千言萬語卻完全說不出口，但是暖洋洋的感覺讓我確信這就是幸福。
「那個......不好意思小姐，請問您是...誰啊？」
＊ ＊ ＊
「幹！我操你媽的……幹！」
整個走廊都充斥著不斷飆出的國罵，吵到每間房間都有人走出來疑惑地看到底是發生甚麼事。最後是有兩位護士強制將那人架了開來，病房區才恢復原先的寧靜。
「老公，這該怎麼辦呀......」
「唉。」
中年男子看著躺在病榻上，剛睜開眼的寶貝兒子，臉色有點蒼白，大致上是沒甚麼問題，只是......
「媽，我真的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
病床上的男學生說著。他當然知道站立在病榻前的兩人是誰，但剛剛那個握著他手的女生，他有種熟悉卻陌生的感覺。
「唉。」中年男子又再度嘆了口氣，轉身出了病房。
過了幾天，他們又請了醫生檢查腦部，卻沒有任何異狀。關於那個女孩的這塊記憶，卻完全地從腦中消失了，好像被人抹除一樣。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意外是時常伴隨後遺症的，真正發生時，誰也無法補償些甚麼。
＊ ＊ ＊
(大概也是同ㄍ時間ㄅ也許)
幹，這劇情，真有夠狗血，根本就是岷視八點檔劇情。
我看著自己寫出來的誇張劇情...
『總統的兒子發生了意外，幸運地毫無大礙。正當大家都以為沒事之時，他卻忘記了身邊最心愛的女友。偏偏不是忘記哪個仇人，就只忘了那些最深刻的回憶，不管旁人講甚麼都想不起來，彷彿被人抹除一般。為了找回失落記憶，他招集全國各大醫院的醫師來到官邸，卻都徒勞無功而返…...』
喵的勒！如果發生在現實世界，再加上錯綜複雜的特殊性關係，就成了萬年肥皂劇了嘛。根本就是給平粿日報之類的賺錢嘛。我看還是砍掉重練好了。
不過怎麼感覺耳朵癢癢的......有人講我壞話嗎？
「吱吱吱吱吱.....」
熟悉的灰塵又出現了。這已經是我第三次看到，知道是什麼回事，甚至不用回頭去看，聽那聲音就可以判斷發生甚麼事。看來是辦完事回來了。
「嗨1好久不見☆劇情想的如何了？」
「恩……雖然已經有個架空世界觀了，細節卻大概只想到30%而已。」我看著手上佈滿塗改的手冊隨意地說。
「哦，是嗎？嘻嘻☆最好快一點唷，外面的世界已經過了十三天了☆」
「……」我不曾理會她的瘋言瘋語，只求趕快把手中的事情辦完，或是甚麼時候突然能從這冗長的輪迴夢魘中甦醒過來。
「這是約定哦☆你最好動作快。」她見我沒回話，又重複了一遍。
「好好好......」
眼角餘光中，似乎看到了對方嘴角上揚。這輕薄的笑容，還真想一掌巴下去。
＊ ＊ ＊
已經又過了一個禮拜了，哲恩的記憶還是沒回復。而小涵的心神仍是恍惚恍惚。
「哈尼～晚餐好了喔，該叫小涵出來了。」
扣扣扣。
一樣，沒人回應，也沒鎖。
小涵坐在桌前，瞳孔放大，眼神空洞地望著前面空洞的牆壁。
「唉。」我輕嘆一口氣，拍拍了女兒的肩。
「吃晚餐了。」
僵硬地站起來，又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去客廳。唉，世事無常，真是令人惋惜，無法挽回的事件，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是好。
屋子裡只剩下空洞的咀嚼聲。
「媽。」女兒開口了，不是那熟悉的溫柔細語，卻是毫無起伏的怪腔調。
「等一下，我要跟同學去逛sugu百貨。」
「唉唉。好啦，去散散心，也好。老公你說呢？」
「也對。記得，要早點回來啊。」
結束對話，餐桌上又只剩了進食的聲音。這種詭異的感覺每天都會發生三次，屋裡全壟罩在這慘澹的氛圍之內，任誰也無法逃脫。
＊ ＊ ＊
每天都深陷在水深火熱之中，被無盡的痛苦轟炸，心靈同時遭受到了嚴重侵蝕。對於周遭的環境變化，我已經完全視若無睹了。少了你，我的世界彷彿就少了一根最重要的支柱。
我隨意從書桌上拿起那些東西，抓著背包就走出門。
當時的我，完全被悲傷和痛苦沖昏了頭，對於「殉情」無比嚮往。『從容赴義』云云，現在看起來，還真是可笑。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身後的月台門關上了，順著永不散去的忠孝復興站人流，進入了與捷運站連通的sugu百貨公司。我轉入狹窄的通道，避人耳目的打開了安全門。
「呼。」我長吁一口氣。慢慢踱步往頂樓走。
＊ ＊ ＊
站在頂樓的邊緣，看著城市的光景。
拿出一張張的合影相片。看著燦爛的笑容，淚水卻止不住地湧出。
一放手。相片一張張隨風而起，在明月照耀之下，如一閃一閃的亮片顫抖著。
還想起模糊的小時候，雲朵漂浮在藍藍的天空。記憶中的你，那時說，要和我手牽手，一起走向世界的盡頭。多少年來的風風雨雨，你陪我走過，最終卻丟下了我，獨自而去。
是否，我們的愛情是不會有結果的？
是否，這點點的暗戀已漸漸變成你的負擔，你其實也不想接受，又陰錯陽差的出了意外，從此這份記憶連同心意也消失無蹤？
但，這樣我還是會永遠放不開......就算，只是單戀。那個存在在記憶中的阿哲，就此幻滅了。這剩下的軀體有如行屍走肉一般，縱使以後仍是可以一起生活，但是這空洞的關係我也是無法忍受。
如果變成那樣的話，還不如現在，
『去死算了。』
＊ ＊ ＊
「幹！」她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被這一聲給嚇到而轉頭回去看。她看起來格外地緊張。
「又怎麼了？」我問。
「唉……自己規劃好的安排卻又忘了。我真的是金魚腦。」她從那沙發椅起身，看起來又是要離開這了。
「你又要走？」
「一下而已。而且，關你啥事，顧好你手上那本就夠了。」結果，她就這樣秒消失了。這就是所謂中出...不對，中離嗎？
「......」隨著待在這裡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就算是夢境好了，總不可能如此地長，彷彿無窮無盡的時間，本身就已經古怪至極；但就算是現實，那發生的這些事也太過於科幻。在內心掙扎之中，我當然不想正視這個可疑之處，只想認命地想要把這故事書完成，就像是每個創作者都會有的通病，一開新坑就是親生的了，不得不好好完成嘛！我翻開書，繼續構思劇情。
『站在高樓樓頂，頭也不回地跳下去。風聲的喧囂，讓他赫然想起那個始終在身邊的她，卻永遠......永遠也來不及了。』
＊ ＊ ＊
一躍。
腳下虛浮，方始自由落體。
任刺骨的風朝身上砍。
感受城市的喧囂，從上空俯視著繁華的世界。
我就要，
和這個世界永別了呢。
微笑著，我閉上了眼。淚水被風吹乾。
死亡的威脅，已經不算甚麼；美好卻空虛的世界，已不足以令我留戀。
＊ ＊ ＊
……恩？
我怎麼還沒死？
「欸嘿☆找到了Special bonus喔☆」
「……」
眼前有個帶著斗蓬的人。布料蓋住了大半的臉龐，只能以聲音辨認出，是一位女性。
「喂，放我下來。」
「才不要嘞☆」
她似乎是飄浮在空中的。因為我的頭朝下的關係，對方是倒過來的。
「你......是誰？」我現在應該是已經倒地了，所以這邊只是死後的幻覺罷了。我這麼告訴自己。或許是墜地的一霎那過於痛快，我現在心中已經完全沒有痛苦了。
「幹嘛告訴你呢ㄎㄎ。如何？有沒有覺得hen驚訝ㄋ？有沒有發現時間變慢了嘻嘻☆」
我轉頭看著旁邊的大樓。的確，身體正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往下墜，身下繁華的都市，行人的腳步也放慢許多，特別地滑稽。
「如何？(ﾟ∀ﾟ)你可不能，就☆這☆樣☆死☆呢☆」
「這......是，甚麼意思？」
「因為阿，」我順著她食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另一棟矮樓的磚牆上，一面白色的，沒有任何花樣的旗幟，被印上了幾個紅色的大字。
『珍惜生命，請撥打1995專線。關心周遭，請盡一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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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結尾只是我在亂而已
嘗試以不同的說話風格來區分角色(?)
創作內容
《小說名...？》第八章。記憶中的你
麥塊小說:小說名...?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