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裡不斷傳來落葉掉落的聲音、學生的笑聲、汽車的呼嘯聲。
每一片的掉落,搭配上清爽但微涼的風,就更加顯得這個秋天十分蕭索。一個對於學生們都很快樂的時間點、一條對於學生們都很喜歡的街道,我們正在執行任務。
我們毫無頭緒,只是在放學期間大喊著……
「奇奇~」感覺就像是在玩的李恩妮喊著,她絲毫不顧忌自己正站在馬路正中央,隨時都會遭到衝撞。我自己倒是很擔心,而宇傑更是如此。
「在哪呢?奇奇……」可以聽出我的聲音有些疲倦。
「奇奇~奇奇~」喬恩四處喊著,口氣聽起來就像是自己的家貓走失了一樣,然而卻不是。但這樣的她卻顯得有些可愛,嬌小玲瓏的身體以及清新可愛的聲音,都引來了路人的注意力。
果然喬恩是很受歡迎的吧?
在一旁自帶文藝氣息走著的道安一樣沉默不語,但其實是很認真地尋找著。
「……啊~!我們到底要這樣找到什麼時候!根本毫無線索,找個毛線啊!」宇傑大喊著,聲音可以說直到雲霄,貫破雲朵。
喬恩往回瞪了一眼,宇傑絲毫不退卻。
老實說,我跟道安也是這麼認為的。我們從獲得願望之後的隔天放學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小時。沒有任何線索,僅僅圖片、名字,就要我們找到一隻貓,實在是太困難。如果是狗還好說,但貓……困難度提高了不少。
喬恩跟宇傑雙眼互視,空氣瞬間凝固,劍拔弩張……!
一切都如靜止般安靜,像是一陣暴風雨前的寧靜,一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然而。
然而,只聽見她一陣嘆氣:「……唉,你說得沒錯。」
「诶……?诶?」
喬恩突然嘆了口氣,承認宇傑的說法,反倒使宇傑大吃一驚,對我跟道安也是,李恩妮倒是張嘴並且用手摀著,像是在表達難以置信般。
這就好比雙方軍隊已經備好糧、架好弓、擺好陣,準備以一聲銅鑼聲響作為信號打起架。某一方卻在開始前的零點幾秒宣喊著放棄,舉白旗投降般,使得另一方錯愕不已,無法理解這種毫無來由的投降,甚至到不知所措的地步。
我們正是陷入這種情況,明明昨天還以高壓式統治的方式命令我們就算沒有錢也一定要找出這隻貓,但今天卻突然如洩了氣的氣球般,軟弱無力?
不……我們認識的喬恩絕對不是這樣!絕對……!
她可是統治者,是一位身材佼……跟這沒關係。她可是一位有著潔白皮膚……算了,還是停止這部分的腦內思想好了。
總而言之,很奇怪!
在場五個人中,除了她自己本人以外的其他人統一用一種疑惑、不安的眼神看向她。
懸疑古怪的氣氛蔓延開來,周圍的行人紛紛投來了詭異的眼神。
只見喬恩輕輕挑了一邊的眉,問了一句:「幹嘛?」
大家面面相覷……怎麼回答?
正當我思索要怎麼開口時,「小喬……妳生病了嗎……?」不出意料,這種時候敢開口的永遠是宇傑。
喬恩瞬間懂了我們這眼神的意味所在,再度嘆了口氣,按了按位於眼頭附近的晴明穴,試圖紓解疲勞。
她正眼看著我們,身後那不可視的氣焰正熊熊燃燒著,肅然感傳到了我們的筋骨之中,使我們無法動彈!
難道……她是魔術師嗎!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做到這樣!
喬恩微啟朱唇:「雖然不懂你們是怎麼想的,但我可不是什麼高壓統治者……我這邊有問題我也還是會認錯的好嗎?」
「……」一陣沉默。
這……是騙人啊!但不能明確地開口打破她的謊言,好痛苦!
這種時候……!就靠宇傑了!
我跟道安同時將雙眼看向他,接著看見他已經張開嘴巴準備開口,就在此時……李恩妮卻打岔了。
「咦……?那是……奇奇嗎?」
…………!所有人紛紛看向李恩妮所指目標。
紫眼棕毛,臉上還有愛心形狀的印記,跟資料說明上的一模一樣!
「抓!」喬恩一聲令下,除了李恩妮以外的所有人展開行動!
但,那隻貓的位置是在樹上,而那棵樹正是生長在橋旁,樹根已經往橋外傾斜過去。奇奇所在的樹枝可以說是最外邊,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去,如果下面是地板還好說,但下面是河啊!
「怎、怎麼辦?」
宇傑看向我,道安倒是回答:「用……精神呼喚?」
「你傻了啊?」宇傑瞬即吐槽。
真沒想到道安也有提出這種莫名其妙建議的時候……
我思考了一會,「果然……還是爬上去吧?」
宇傑瞪大眼睛,「認真?我可不幹喔。」
道安輕輕地說了一句:「……高處……我不行。」
喬恩手放在橋的扶手上,臉上透露出擔憂之情,看來真的如道安所說,喬恩她非常喜歡貓啊……
好了……到底要怎……?等等……「你們幹嘛都看我?」
宇傑壞笑著,「我不幹,道安怕高,那……?」
我瞬間領會這層涵義,「我也不幹……………!」瞬即,屁股感受到一陣如骨裂般的疼痛!
「少廢話!快爬!到時候奇奇掉了下來,你們就都死定了!」毫無虛假,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情,我們真的會死!
我吞了口口水,慢慢地走向那棵樹。爬樹嗎……我也有點怕高啊……
然而……到此時我才注意到李恩妮已經在往樹上爬了?
「喂恩妮……!」不只我,宇傑也是這時候才發現。
李恩妮絲毫不顧忌自己穿著裙子,只顧著向上往貓的地方看,雙手雙腳並用往上爬。白皙的大腿隨著每次挪動而露了出來,在我這個角度,還能明顯看見純黑的神聖地帶。
「喂!你們看什麼看,給我滾!」
傳來的是宇傑的吼叫聲,我這時才發現已經有一堆路人在圍觀,但是十個有九個都是死盯著李恩妮的下半身,甚至有一個還拿出了手機,隨即就被宇傑給拍掉,踩毀!
「奇奇……乖喔……」李恩妮離奇奇越來越近。
完全不懂,她為什麼會做到這種地步。明明她不是真心要加入社團?明明她只是基於某種目的而與我們同行?明明她只是為了好玩而同意這個任務?到底……為什麼?
所有人都盯著快到達奇奇所在位置的李恩妮。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湧現對李恩妮的無限疑問,一種好奇心油然而生,很想……探究李恩妮這個人。
奇奇盯著爬上來的李恩妮,腳正在發抖,那雙紫眼…………不對勁!
得趕快……!絕對不行喊出來!
只有我發現、只有我來得及。
雙腳奔跑衝了過去,右手頂著橋的扶手撐著身體站上去,隨即右腳使出所有力氣蹬了出去,往河裡跳下去……!
在此時的前一秒,奇奇也從樹上跳了下來!
「啊!」李恩妮的叫聲非常高音,些許刺耳。
「笨蛋!」張宇傑大叫。
「糟糕了……!」道安的聲音很小,但仍然傳進我耳裡。
「介哲!」喬恩的聲音排開了其他人的聲音,直入我耳裡。
快到河裡時,我頭微仰,雙手向前伸,輕抱住了奇奇。我不懂……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對……我懂的……
因為我了解,就站在橋的扶手旁的喬恩一看到奇奇跳了下去,一定會跳下去救牠。
我懂的……!
──噗呲!
入水聲好大,耳裡已經聽不見其他聲音,雙手仍然抓著奇奇。
啊啊……走了一步壞棋……應該讓喬恩來跳的……如果這是西洋棋,那這就是自己下了一步能讓對方喊出checkmate的棋吧。
死定了……因為……我可不會游泳啊!
「救咕……我……咕嚕嚕……」
意識,載浮載沉。
*
我正在試著將故事進度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