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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液傷身還是傷心? 29 隱鄉、禮神、神話

作者:挺逗得│2018-05-21 00:10:26│巴幣:4│人氣:87
  第一章: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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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的城市刮著一陣陣寒風,頂上的黃月將溫和的光芒撒在地母半邊的臉龐上妝點她的儀容。

  人們盡量減少活動於入冬的街道上,一名拉起圍巾禦寒的上班族經過一間相當氣派的紅磚屋。燈火通明的三層建築植滿合乎時節的花草,忙碌的他羨慕著裡面的人們現在就能待在屋中享受溫暖。

  清脆的嗓音自打著柔色燈光的客廳傳出,聲音的主人──月麟,正一臉懷疑的看著豎著食指提議的稻金狐人。

  「去狐人的隱居過年?」

  「往年都是我跟這四個女孩一起去的。今年我也想帶大家一起去看看。」

  坐在望希背上替她做著推拿(關節技)的月麟覺得她的提議很奇怪,語氣不由得帶著懷疑。

  年前得以放鬆的他們聚在鋪著坐墊的客廳驅散入侵室內的寒氣。

  暖器發出努力運轉的聲響,凡和米海德剝開茶點的包裝悠閒的咀嚼。

  穿著寬鬆居家服的望希在晚餐後因為拿尾巴去挑逗凡遭到月麟壓制。這種劇烈的親密接觸讓狐人心情大好,些許疼痛更讓她的身體舒服的發熱。

  這冒著汗,膚色泛紅的香豔肉體讓一邊的兩個男人大飽眼福。當然,他們立刻受到應付著金髮徒弟(福拉芙聽)的女鬼人送上一記三點式戳眼。

  摀著眼睛慘叫的他們豎起耳朵聆聽她們接下來的聊天內容。

  「我沒有在打甚麼歪腦筋,只是想讓你們認識一下自己自豪的故鄉嘛~~」

  「說是妳的故鄉就只讓我起疑心。」

  「……如果換成草女的故鄉呢?」

  「那就沒問題了。」

  「為甚麼!明明我跟她都是同一個村子出身的,為甚麼月月能相信草女不相信我!」

  「我可是還記得妳曾經構想過的後宮計畫(攻陷凡用來當餌甚麼的……),親自走進做過這種事的妳地盤不是在找死嗎?」

  「可是妳現在就在我的地盤裡啊……」

  壓在上面的月麟以嗜虐的表情說著冷淡的話刺激她,望希激動的語帶哭腔讓月麟得到了小小的滿足。

  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變態待久了,連這條白蛇也多出了一些奇怪的癖好。

  以往遭到戲弄的壓力已某天為界突然爆發,在那之後月麟不斷的摸索要怎麼樣才能惹哭望希。彷彿能用她的哭聲配上三碗飯。

  簡言之,這個女孩已經成為了不起的變態了。

  聽著換氣越來倉促的對話,重焚慎重地問:「月麟妳真的不是雙性戀?」

  「……討厭啦~~怎麼可能~~」

  月麟做著驅趕手勢,用輕快笑容的否定。依舊是那讓人不太分的清,是謊言還是實話的態度。

  重焚回想曾多次不小心讓月麟弄得心跳加速的時候,月麟的臉上確實都是正常的情緒表現。

  (希望那些笑容不是為了誘惑而展露的……)

  看著跟自己口中的變態同流合汙的白色少女,重焚無語地把沒有解答的問題拋到腦後。



  這樣玩了一陣子,心滿意足的月麟終於答應望希的懇求。

  順帶一提,望希為了聽見月麟同意的答案不惜磕頭讓人踩著。這了無形象的樣子讓豬人的達祿祿撞著正著。

  結果她還是自帶濾鏡,將這一幕過濾成她所期望的神聖場景。
 
 
  糊里糊塗就到了目的地(狐人族的村落)了……



  凡清楚的記得出了基拫越過雲壤國境平原跨過大溪支流,進到山林中的過程。

  第一次帶著月麟走出城門的凡對她異常警戒天空的模樣感到奇怪。她一副生怕有甚麼東西從天而降的模樣讓人摸不著頭緒。不過她因為這樣緊貼凡不放,讓他把那些疑問全拋到腦後,露出幸福的蠢笑。

  清晰的記憶直到無預警出現的濃霧環繞處於山道的一行人,五名狐人和經常陪同她們前來的米海德處變不驚。

  原本透過枝葉縫隙穿入的陽光遭到阻斷。帶著冷氣的微風歇止,鳥獸盡散。

  山林在大白天鬧鬼一般陷入沉默。

  這陣讓人產生微醺不適的霧氣讓重焚發出懊惱的嗚聲。同樣是陰屬(影響環境)魔法適性高的種族,貓人艾依絲哈一派輕鬆甩著尾巴──甚至還打呵欠。月麟眯細雙眼往望希看去。樹人恩兒辛雅搖晃著一頭茶色長髮,對著個怪異的現象表現出好奇的樣子。

  豬人、犬人,還有兩名鳥人可就沒這麼好受了。

  特別是對幻術類的魔力現象特別沒轍的凡完全失去意識。

  大妖怪.伊始妖狐(狐人族長)迎接客人的方式對他們來說太過粗暴(隨便)了。



  「醒來了嗎?孩子。」

  一位靠著靠墊,蓄著川流般披散著銀光髮流的女……難以辨別性別的人看著睡醒睜眼的凡。

  「剛才真是抱歉阿~不小心就把你們當成自家的孩子(狐人)迎接。都忘了那對沒有抗性的人來說是那麼強烈的刺激。」

  「…………」

  那名人物操著中性音調的東方通用語。眼尾畫了丹紅眼影,臉頰伸出狐鬚。

  彷彿散發著月光,如同夜空色的的和服敞開似有似無的胸部。執精緻的木質菸斗飄著淡菸那手擱在直彎的膝上,盤著左腿讓兩腿之間的優質布料出來見人。

  是個散發著高貴與隨興氣質的人。

  同時也覺得她(?)好像是不屬於人類的高大存在。

  「怎麼不說話?讓我嚇著了?」

  「……不是,只是在想您是誰?」

  「甚麼嘛~~望希那傢伙還沒告訴過你嗎?」

  好像覺得自我介紹很麻煩似的,那人用左手粗魯的騷了騷自己與髮色相同的狐耳。

  其實不待她(?)說,想起自己在哪裡的凡已經曉得對方究竟是誰了。

  環視周圍跟望希設置在紅磚屋中供早上活動的住民們使用的客廳差不多的布局。擺著簡單的家具與矮桌,牆面有個開放式的置物櫃放著日用品。

  「我是狐人的族長,人稱伊始妖狐。往後還得請多多照顧那些孩子呀,凡人的孩子。」

  她笑了笑,那笑容頹廢又有一絲撫媚。

  「……我叫凡.普勒。這邊才是,久仰。」


 
  「隨我來……」

  作為補償在路上跟你說說你想要和平共處的亞人是怎麼回事吧。狐人族長說了這種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帶著凡去找望希他們。

  她(?)會知道自己正在做甚麼大概是望希偶而回鄉的時候對她(?)提起的,不知道望希是跟狐人族長描述他們的。凡在心裡想像望希胡說八道的樣子。

  走出一間大的過份的神社裡邊的小木屋,他們從盆地底端往上前進。

  凡回頭看了幾眼,那座神社周圍還有人為的景觀。這些造景為神社添加一些遠離塵世的感覺,是相當成功的做法。

  「接下來的話,你就當故事聽……不必較真。」

  「喔、喔……」

  看她(?)……就直接把這位稱作「她」吧──看著她隨意拖著自己長流般的銀髮,愛好色澤漂亮毛髮的凡反射性地將那些頭髮捧起,不讓它接觸地面。

  凡同時發現她沒有尾巴,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真體貼~」

  她沒有責怪隨意碰觸自己頭髮的凡,反而輕快的讚賞他。

  「過去……地面並沒有我那些孩子們蹤影。嗯……這種說法有誤。
  ──除了你們這些平凡的孩子之外,沒有亞人種的人族。嗯,這樣才是。」

  「?」

  走在長年纏霧的狐人隱居中,凡跟在高貴之人身後聽著她說話。她抬頭看著前方纏著霧氣的天空回想著。

  從盆地中心出發的他們仰望梯狀坡道上方,不論是木材、石材建造的屋子都像蓋在雲上那樣看不清腳下。

  讓人不太踏實。

  近處的腳邊長滿各色彼岸花,遠處樹林因處於冬季,綠葉盡散只有朝天延伸的枝幹。

  那些花為甚麼還開著?不合時宜的花朵讓凡納悶。

  與其說這裡是幻境。更像……對,就是此岸外、彼岸……之類的地方。

  「相對的,像我這樣的東西到是挺活躍的。
  樹、龍、妖、仙、精、四不像,狸貓甚麼的……
  這些東西就像是所謂神靈一類,受孩子們敬畏、供奉。
  但是,這些東西他們不怎麼中意。」

  ──你覺得祂們想要甚麼?她回頭笑的難以捉摸。

  凡只是一屆人類,他不可能曉得那些超越存在的思想。

  他搖頭。

  「他們的力量幾乎不分高低,他們都打從心底想要保護養育自己的大地。
  這不是歸屬思想,而是生來如此。
  他們彷彿從一開始就為此而生。
  沒有同類,沒有親屬,更不可能擁有後代。」

  你知道狐人最多只能走到九十九的事情嗎?走過一間年輕媽媽正在與孩子玩耍的屋子前,狐人族長停下腳步與那名母親寒暄,順手逗弄了小孩。

  該怎麼說呢……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遙遠。

  感覺她的視點近似天神,與人接觸的樣子輕柔,生怕會碰碎他人那樣。

  在凡表示那件事情他只把那件事情當成傳聞,並沒有採信。

  聽完的她這麼說了:「那是我的過錯……因為我的軟弱造成的──不該是那樣的『系統』。」

  系統?

  怎麼說的好像是必然、經由人為安排、於決定好軌道上運行的事情?

  「剛才說過了,他們沒有相同的存在。
  他們相似,但不同。
  覺得寂寞、害怕寂寞地狐狸在他們某次巧合的聚在一起時對著樹問了……
  能不能像那些孩子那樣,擁有與自己有所牽絆的後代?
  樹是『母親』的代言,所以狐狸才會要求它傳話。」

  回應是可行的……

  狐狸聽了很高興。

  「但是,向他人索取東西是必須付出代價的。就算那人是養育自己的親屬也是……
  『母親』的要求是狐狸必須在接下來的孩子中定期選出代表『促進變化』的『象徵』。
  喜上眉梢、讓喜悅沖昏頭的狐狸沒有細想的答應了。」

  樹對無知的狐狸發出嘆息。龍則想要解除自己身上的職責,跟在狐狸之後提出申請。

  「第一個亞人就這麼誕生了。」

  他們就像果實一樣從樹上落下。狐狸小心翼翼地接下並帶回自己的地盤中扶養。

  跟神話一樣的無厘頭……好像看懂了凡心中的想法,她說「是啊~」表示贊同。

  不久之後,狐狸聽說了第二群亞人出現了。

  名喚仙獸,是一群外型沒有統一性的人種。

  他們是龍的孩子──代替放棄責任的龍誕生。以他龐大的能量為礎,新的量產神獸。


 
  「龍消失了,代替他職責的孩子們移居雲端。
  所謂仙獸。
  仙與狐狸做出同樣的要求,高傲的他帶著孩子隱入樹林。
  後稱妖精。
  妖從原本就瞻仰著他的孩子之中挑選,得到恩澤的孩子產生異變。
  戰爭之鬼從此降生。
  那次,外敵襲來。四不像燃燒自己守護地母。
  其命餘輝恩惠大地,孩子們的模樣開始變化。
  追求變化的狸貓為四不像碎散的力量塑形;有時則會挑選出能夠一人影響到國家的人物賦予祝福。人們因而將祂供為王者之神。
  這些不過是祂追求新鮮事物的作法。
  尋求真理的精,不分人種,召集一群理念相同的孩子互相砥礪。地下的那個智慧之國──魔法師的國度就是他們之後造出來的。」


 
  「一轉眼,啊啊~~真的只有那點時間。

  愚蠢的狐狸哭了。

  孩子們異常孱弱。

  第一個,她以為是自己照料的方法有誤。

  她更加小心翼翼,但那並無意義。

  第二個、第三個……短短九年,狐狸失去半數以上的孩子。

  再遲鈍,她也該發現事有蹊蹺。

  妖的孩子沒有異狀。

  仙的孩子亦同。

  她去拜訪龍留下的孩子,結果令她絕望。」


 
  只有自己的孩子這樣。

  不論是以同樣方式誕生的妖精、受領恩惠的鬼人、分得神獸之力的仙獸、甚至是沐浴神獸殘渣突變的眾亞人。全部都較自己的孩子長壽。


 
  「為什麼這麼對我!」

  狐狸歇斯底里的對著樹叫喊,樹發出曾幾何時聽過、相似的嘆息:

  「因為你忘了約定,一昧沉溺在快樂之中。」

  當然,這並非是樹的意志。

  樹極少表現自己,大多只替地母發聲。

  為什麼不警告我,為什麼事情不早講明。狐狸一邊吼著,一邊憶起自己那時沒留心的話語。

  『促進變化』……那究竟是怎樣的變化,又是要誰變化呢?

  狐狸明白對樹叫罵沒有意義。可是她只能大聲吶喊,彷彿這樣能夠驅趕心中的痛苦。

  ──破滅、對抗之,而再生。

  變化正是如此,她(地母)追求著這樣的變化。是她自身對自身面貌追求著變化。

  那些過程都是她的胭脂。

  ──你沒有履行義務。

  ──只拿走好處是不可以的。
 
  「我的軟弱鑄下大錯。
  我需要的是將孩子推落火坑也能面不改色的堅強。」

  「……」那樣的堅強……

  她笑的風清雲淡,好似放棄抵抗、說服自己了。凡總覺的在那見過類似的容顏。

  聽到這裡,凡不太明白她特意挑開傷口也要跟他說這件事情的意義。


 
  有什麼方法能挽救?

  我可以像龍那樣把自己的力量分給他們!

  求求您!大發慈悲改變他們的命運!

  (不可能)

  (神的數量不能再減少)

  觀察著自己分裂出來神祇們的行為到此為止,地母不會再答應用來防禦外敵的祂們減少。

  「無情的拒絕將狐狸打入絕望深淵。
  所以,接著釋出的希望。就是如飴毒藥……她也得笑著喝下。」

  她的語氣明顯是在嘲笑自己。

  「狐狸不斷道謝,點頭如搗蒜、鞠躬哈腰像是要折斷自己的身體那樣……又笑又哭的道謝。
  事情到此告一個段落,終於有孩子活過九劫。
  只是狐狸不再溺愛,親愛孩子。」

  她與孩子們保持距離守候著。

  她慚愧,她悲痛。


 
  是怎麼解決的?沒提及具體方法使人好奇,所以凡問了。

  「讓那些孩子放棄當人就好。
  我說的不夠清楚。
  所以……
  必須補充。
  狐人族。
  原本就容易吸引一些不好的氣、靈體、甚至是惡意……
  這樣的他們又因為家主的糊塗,生命的上限縮短。
  但是,那是做為人類的壽命。所以只要改變判定就好,欺騙規則就好。
  方法呢……就是反過來利用那些障氣就好,那原本就是成妖的條件之一。」

  「您的意思是……所有的狐人族都是妖怪嗎?」

  「不,並不是。自從我實踐約定後,孩子們活到能夠誕下後代的年紀。
  而那些後代跟成妖的孩子一樣有複數的尾巴。
  我很欣慰,但也害怕。
  結果是杞人憂天。孩子的後代──妖怪的子女是純正的人類。
  我想那是『母親』的慈悲吧。
  畢竟她用於懲罰忘記約定的笨孩子的方法也只是一小段的處罰時間,只要過了近萬歲月,狐人族便能恢復正常。
  正常的生命、普通的尾巴,還能解除破滅的使命。
  對現在的孩子很不公平,但他們卻願意理解,接受自己成為種族未來的基石。
  況且妖化經常失敗,不可能製造那麼多妖怪的。」

  凡是後來才從她那裡聽說妖化失敗的後果就是喪命。

  「所以望希她是……」

  哪一邊?

  這種事情不該隨意向別人打聽,只是聽著她說著說著,疑問便不假思索而出。

  爬著梯田山林的一人一隻停下來面對面。

  「她沒跟你說過?」

  「沒有……不過,您還是當我沒問吧。剛才那只是沒經過大腦的問題。」

  「這樣啊~也罷,那種事情還是該去問本人。」

  正當結束話題的兩人準備再次移動,一道讓人感覺有如毛毯般溫暖的聲音輕柔的出現。

  「才想說普勒先生怎麼不見了,原來是被妳綁走啦~族長~」

  「望希啊,一陣子沒見了。看起來一樣健康活力呢~」

  狐人族長用那精製的煙斗吞雲吐霧,一派輕鬆。

  「您也是。但……關於綁架的事情您想怎麼解釋?」

  「我倒想問問妳怎麼找到我(分身)的。」

  「您也不想想除去四十八個村子的分身後自己還剩幾條尾巴?」

  「正常人分不出來吧?妳特地從剩下的九百五十一條尾巴數出來嗎?」

  「您也不想想我跟您一起相處過的時光。只要您一有異狀,我馬上就能知道。」

  「妳這樣根本有毛病吧~」

  「是您太隨便了!月月正著急著找他啊!」

  「這不是要帶去妳家還妳們了?」

  啊!茅塞頓開的凡看著她們一來一往才想到,這個人的態度就像望希的強化版一樣。

  連望希在她面前也只能抱頭嘆息。

  囉嗦的女兒與隨興的長輩互動的構圖呈現在凡眼前。
 
 
  ……她並未述說的神話後續。


 
  在那之後狐人依舊苦難不斷。

  以作弄銀狐為樂的化狸秉著追求變化的個性提議,挑起一場生存競演。

  愛好戰鬥的妖也想試試自己的孩子究竟有多麼強大。

  去除龍與四不像剩餘的八尊子神有半數贊同,掌管生命循環的輪迴之蛇甚至還覺得生命要是能藉此往下一個階梯飛越會更好。

  與化狸性情相近的精想要見識劇烈的變化反應。

  樹不表態,珍惜生靈的死神強烈反對,仙要他們別打擾自己。

  銀狐只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強迫孩子們學會於夾縫中求生的方法。狐人族如地母所願,成為引導各種國家走向末滅的象徵……

  她們的末路無一例外地遭到討伐……

  ──以妖怪的身分。

  銀狐其實也曉得近萬年的歲月過去後,狐人族給人的既定印象肯定無法改變了。為了孩子們的未來她也只能那麼選擇。

  她只是不幸的在地母等人開口時第一個開口罷了。

  如果那時不是她起頭的……

  或許,狐人背負的責任就會換成他族了。
 
 
  狐人族長的本體是一頭有著九百九十九條尾巴的巨大銀狐,本體也能化成人類的外貌。

  「我的身體比較奇特一點。並非肉身,若要說個相近的……我們比較像是魔力版的電漿生物塑形後的樣子。就是巨大的能量團塊吧。」

  明明一直待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她的用詞卻挺先進的。大概是用那些分身出去收集時事的。

  分身歸位,變成人形的她維持剛才與凡接觸的模樣頹廢的吞雲吐霧。

  密集的像是菊花那樣生長卻不失美感的尾巴完全不符合生物構造。

  對於那異常的身體結構,她給出了這種奇特的答案。

  「這麼說來,妖神大人也是有著六條手臂的高大型男呢……」

  「六條?祂把自己的力量分割出去了嗎……」狐人族長低喃。

  她認識的妖神可是有著十條手臂的。像祂們這樣的存在是不可能因為受傷而殘肢,失去的部位只要恢復力量後就能完好如初。

  只要這些子神還在地母的庇護之下,就不可能會輕易喪命。

  除了讓同規格的存在奪走、切除力量之外,就只可能是祂自己主動將那些力量送給別人了。

  自四不像犧牲後,這片大地並未再次遭遇外敵。因此他的殘肢絕非遭遇同格戰鬥所致。

  鬼人之所以突變是因為得到了祂的力量。銀狐這才明白他是以甚麼樣的方法打造出這個愛好戰鬥的種族。
 
  重焚表示遊歷各地的鬼人主神,同時身為戰神與弔唁之神的妖神。在他年節回到國家中的時候她曾經見過他。跟狐人族長一樣,讓人自覺的發現對方就是超越的存在。

  也正是因為凡人沒有主神的關係,才會衍伸出上凡教那種奇怪的宗教吧。

  在聽過狐人族長的故事後,凡才了解到為甚麼這個世界會如此信仰現世神的原因。

  他們不膜拜偶像,信仰著實際存在的神祇。
 
 
  在望希的故鄉見到如同生母般對待她的狐人族長讓人發現那個性根本是其來有自。

  對於凡每天沒有節操的跑去摸狐人族長(獸型)皮毛的行為,月麟也已經學會放棄。那幾乎成為了凡的反射動作。

  應該敬畏的存在卻是這麼輕易就讓人接觸的人物……


 
  每逢新年,特定的亞人們大多都回鄉膜拜主神。

  所以,這個村子現在塞滿了與望希熟識的九尾狐人。

  在她忙著四處串門子時,凡他們只能住在望希老家過著度假般的生活。她的父母早已離世,這間屋子現在都是望希的熟人定期前來打掃保養以免她回鄉時無處可去。

  重焚在村中翻山越嶺,試圖找出這個疑似不存在於地圖上地方的出口。

  米海德覺得好像遇到了量產型紅磚屋住民,所以他選擇避不出門整理環境,刻刻木雕。

  凡幾乎每天都帶著青和福拉芙聽往狐人族長居住的村中心的神社跑,跟著去的月麟很想吐槽他的心智怎麼落的跟該接受初中等教育的學童一樣。不過想想他平時就滿喜歡看一些傳說讀物,想聽聽活傳說「說古」的心情應該是難以抗拒的。

  今天和艾依絲哈一起逛著神社的月麟再次感嘆這高聳挺拔的聖地。

  「究竟用掉了多少建材啊?」

  「望希小姐的故鄉真是個不方便的地方……」

  「沒有電波訊號不是挺好的,耳根子清靜多了。」

  「妳不懂……我最喜歡看的節目有新年企劃、算了,這裡也算是風景雅致的地方。」

  這間神社能夠容納單單是身體就近百米的狐人族長,就算再加上那近千條的尾巴也能自在移動的生活空間就是著間神社誇張的地方。

  更別說這樣的大型建築所設置的庭院會是甚麼程度的東西了。如果樹種多點,這裡絕對會變成大片的森林。

  而且這個村子也不像現界中的座標範圍那麼小。

  聽說這是掌管幻境的狐人族長做的好事,她讓這片山間小谷變得無比寬敞,是用一門『騙』的過土地空間的幻術。

  不行,無法理解。

  這個世界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們完全不能適應這種超規格的環境,能夠理所當然接受的狐人反而覺得她們的認知很奇怪。就連一向正經的草女也表達同樣的意見。

  之後勘查地形的重焚表示,如果無法擺脫這些霧氣就不可能走出這裡。這個地方本身就是個結界,由現世神創造的獨立世界(樂園)。因此入侵與離去都相當困難。


 
  從後院造景溪林走回正殿的她們發現好像有一堆人聚在那裡做甚麼,仔細一看全都是九尾的女狐人。

  她們的前面──神社的正門口有著神情緊張的望希檔在那裡。

  「就看一眼嘛~~」

  「不行。」

  「我們又不會把他吃了。」

  「就是會才檔著妳們!」

  「真是小氣,阿姨我們可不記得把小小望希教成這麼自私的孩子!」

  「我才沒有受過你們教導的印象!」

  她好像與同族發生爭執了。

  一群外表年齡二十至三十之下的女人自稱阿姨的景象有些怪異……

  「啊!妳們看,那個好像是望希帶來的白色蛇人。」

  「聽說是那個男孩的那個~那個~」

  「嗯~~就拿她當餌把望希中意的男人引出來。」

  「什……!月月你為甚麼偏偏要在今天待在外面散步啊!艾依絲哈快帶著她跑!別讓這些妖孽追上!」

  「哈…………」

  艾依絲哈長嘆一口氣,她半蹲示意月麟爬到自己的背上。

  「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個姿勢……是說妳的體力夠背著一個人跑嗎?我自己多少能跑的。」

  「別廢話,在那些妖孽的腳程下,妳不用三秒就被抓住了。」

  在月麟完全抓穩後,艾依絲哈用平時懶散的模樣根本無法想像的飛快速度起跑。

  一場狐妖與狐妖加上貓的山林追逐戰於此打響。

  「喔喔喔喔嗚哇啦喀、喀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沒有緩衝墊!我的背讓妳撞的好痛!」

  崎嶇的山路中狂奔的人背上,搖晃的程度讓月麟放聲尖叫。對於貓女的抗議連一句「這不是好好的長兩個在這裡嗎?」也說不出口。


 
  說出來大概也只會得到「在哪裡?」的回答。


 
  更可怕的是那群九尾狐緊緊跟在後面,有的在樹上飛躍,有的忽視物理法則一步抵十步跑著。完全不是一般狐人能夠做到的舉動,這讓天生種族機動性較高的艾依絲哈都想罵人了。

  「才想說怎麼追不上,那個孩子不是望希家的『怪力殺(絲哈)』嗎。」

  「哎呀~那是可以獨自宰掉一宅邸人的暗殺者呢。偷襲果然才是最正確的方法,早知道就別讓望希知道直接上了。」

  「有住很多人嗎?」

  「傳聞裡大概就三十幾個人。在一夜裡,沒人發現。」

  「嘿~厲害。望希喜歡撿一些奇妙的東西呢~~」

  想開口問那是甚麼意思的月麟驚見眼前突然出現大量下垂的樹枝,臉蛋差點被刮花的她把頭埋進艾依絲哈頭髮裡。

  「別用那種難聽的名字叫人啊……」

  看來她對這個名字相當不滿。

  終究是外來人,不熟路況──應該說這裡根本不算路──的她們差點被抓住時。幾條稻金色的尾巴如鐮刀割開兩組人馬。五公尺外的枯樹倒下,尾巴在土地上留下深長割痕,更加強調冬天枯樹林的肅殺之氣。。

  所有人同時往發生源看去,果然有個尾巴中捆著凡人男性的金狐在那。她的背後帶著另一批人馬,奔跑著的狐人們大多與望希一樣穿著和服,她們的衣服都沒有因為劇烈運動走位。

  好像是因為衣物材質特殊的關係,從這裡能看見狐人出品的衣物能用於防具的傳聞或許不是空談。

  「妳們這群老太婆別太超過了!在外面男人已經吃得夠多了,正在過年的現在就把這種欲求忍住!」

  「我們好奇能夠吸引老○女的男人是怎樣的人物啊~」

  「那是我的個人喜好,不需要由妳們來鑑定!」

  「別這麼生氣啦~試吃一口就好。」

  「他不是賣場裡面的試吃熟食!」

  「別理她了,動真格直接搶過來。」

  「男孩,你可要好好滿足阿姨我們啊~」

  讓肉食動物盯上的凡一個哆嗦,在心中重新了解到望希算是很尊重別人自主性的狐人了。

  因為這群人根本沒打算聽別人說話,只想自己快活啊!

  望希提煉魔力進入備戰狀態,原本追著月麟她們跑的狐人也把目標轉向揹著獵物的望希。

  她們也賊笑著進入戰鬥態勢,凡覺得她們根本就是山賊。特別是舔嘴唇的這個動作更加強了這個感覺。

  現場黑氣裊裊,幾百條尾巴蠢蠢欲動。

  天色也為之驚變,雷聲唐突轟響。

  強光凸顯她們陰暗的笑容,冷汗劃過望希的俏臉。

  若要廝殺,此地定是片甲不留。


 
  …………


 
  這時,一道能吹亂他們頭髮的寒風襲來。

  「姊妹們,幹掉她!」

  「對方只有一個人,ㄟ上去!」

  「就算純度比較高也比不過這麼多人同時進攻的!」

  狐人們瞪大充血的雙眼,雙腳有如離弦之箭蹬地而出。

  「竟然打算靠物理手段硬搶,妳們忘了自己是甚麼種族了嗎?」

  「「「我當妖怪幾百年來還沒看過能在體能上勝過自己的對手!」」」

  「那就去找仙獸種打架啊!」

  三個狐女說著做死台詞同時搶攻,忘希那與憂鬱無緣的臉蛋正帶著這樣的表情吐槽著迎擊。

  大戰一觸即發,卻有一條雜魚悄悄出現在戰場正中央。

  「妳們……」

  她深吸一口氣,這種無謀衝入碎肉機的迷途羔羊行為讓本來背著她的貓女流下一片冷汗。

  可是,怒火攻心的她才顧不了這麼多。鮮紅的眼神環掃濃霧樹林四周狐人,她們都像感覺到甚麼不得了的東西停下動作。

  「甚麼?」

  「這個小蛇女……」

  「……這個是!這個難道是!」

  「妳知道些甚麼嗎?」

  「不知道,我只是想這樣亂喊。」

  她們隨便扯了幾句便安靜下來等她說話。

  「──我不說話妳們就把我的男人當成沒有主人的玩具了啊……他只有我們能玩弄!不認識的陌生人就給我放尊重點,別做這種丟人現眼的強盜行為啊!」

  在她宣示主權後,她們才明白這個根本不可怕的少女為甚麼能夠攝住她們。

  比起無理取鬧的熊孩子,她更像名蠻橫專制的女王。

  她的所有物。沒有允許,不容外人出手。

  「人家都這麼說了……」

  「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甚麼……」

  「散了散了~~」

  「诶诶~~不吃了嗎?」

  「傻子,等一下遭到那個女孩報復。蛇人那麼陰濕,做鬼也不會放過我們。我晚上還想睡香呢~」

  掃興的九尾狐們就地解散。望希見狀愣著解開尾巴,讓她攜帶在那裡的凡發出不中用的叫聲摔在地上。


 
  隔天,凡和月麟一樣帶著孩子們去找狐人族長。

  她在述說一些軼聞前看著月麟做出思考的模樣。

  「女孩,對那個頸環還中意嗎?」

  「這個?很好啊,畢竟是他第一次送給我的東西。」

  月麟話說到一半同時瞪了凡一眼,知道自己為甚麼被瞪的凡只能搔著自己的臉頰別開視線。

  那個時候的凡一心只想著復仇;月麟處於情緒混沌、矛盾的麻煩狀態。

  她對自己有可能會遭到不人道的對待一事感到恐懼,又會對從來沒被正眼看待的事情不開心。複雜的青春期少女就是這麼難搞。

  說起來狐人族長的作品──銜尾貴銀──可以算做兩人重新展開人生的紀念物吧。

  「那是個有趣的東西,哪天拿給妳重要的人戴戴吧……
  嗯……還是算了。到時讓妳覺得遭到欺負就不好了。」

  「哈……嗯。」

  弄不懂她意思的月麟困惑的回應她,她笑笑地要在神社裡侍奉自己的狐人巫女們準備招待客人的東西,在稍微看了凡和月麟一會才開始說起福拉芙聽和青想聽的故事。


 
  年曆翻轉,新的一年在夢鄉中到來。

  寒夜遭到暖日驅趕,它走過的軌跡如水彩筆為萬物加上色彩。

  早起的凡.普勒有揍吃,沒有因為年節暫停的鍛鍊讓他劃過毫無拘束的清晨。

  站在他身邊,穿著剪掉半邊褲管褲子的重焚正用那修長且健美的長腿踩著──特地脫了鞋踩上去──學生的臉頰。

  「今天就到這裡吧……」

  「嚎(口齒不清)。」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覺得可惜?我從以前就有一種你好像很喜歡疼痛的感覺……」

  「……蹴鞠,黑拉壓箱低指優鱉台(錯覺,會那樣想的只有變態)。」

  重焚擺著鄙視的模樣盯著腳底下的凡,踩著他的腳底在這一刻感覺到些許的肌肉運動。

  「……果然,你就是喜歡讓人鄙視才會經常做那些脫線的事情吧?」

  「胡適(不是)!」

  以自己敏銳的體感當作測謊工具的重焚已經看穿凡的謊言。再怎麼矢口否認,也瞞不過已經訂他罪名的鬼人。

  「嘿嘿嘿~師兄~我來幫你把腦袋搗碎吧!一定很符合你對疼痛的需求的。」

  「……妳自己也是這樣吧。」

  疑似是羨慕凡處境的福拉芙聽糙聲對凡,聽見重焚吐槽的同時露出一副「哎嘿!被發現了~~」的表情。

  「搞得我都想直接放生你們倆了……」

  在怪胎中算是正常人的獨角鬼人發出新年第一嘆迎接美好的早晨。


 
  只是……


 
  她好像沒發現自己經常會刻意去踩凡的事情也不太正常就是了……
 
 
  作為許多亞人新年開始的一件要事,設宴感謝自己信仰的神明。

  雖說這裡是狐人的隱鄉。不代表這裡沒有他族的亞人,他們融入這裡的生活與狐人同在。

  來到這裡的幾天裡,凡在散步的時候經過某間織坊,感覺裡面相當忙碌的樣子。

  身為鄉中導遊的望希親切地為他們解釋道:

  「那是很久以前,祖先們為了取悅悶悶不樂的族長,特意去跟鬼人交流。祖先們聽說他們會在重要節日的時候為妖神跳舞,結果就延伸出一種固定在這個時候讓巫女們穿著華服為族長獻上舞蹈,他們正忙著趕製這個作用的衣服。真不曉得能不能在明天之前做出來呢~~平時過得太悠哉就是不好呢~~」

  望希閉上雙眼,語氣呈半放棄狀態為紡織者們哀悼。雖說是他們平日放著工作不做的報應……

  「對了對了~如果只是要跳舞的話,普勒先生和月月也可以一起參加呦~反正在巫女們跳完第一支舞後,基本上就是個附餐點的交流活動。你們看,在這除了花花草草之外甚麼都沒有的地方裡,除了唱歌跳舞玩文字遊戲之外也不能做甚麼。所以呢~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找認識的人幫你們借衣服。啊!情趣內衣也可以幫你們買呦~狐人的紡織技術可說是領先世界五個世紀以上呢!」

  正當月麟好像產生些許興趣的瞬間,望希又不忘耍變態。結果月麟的回答變成一個巴掌。

  「那種東西我自己多、咳喀!正常的衣服就夠了。」

  沉醉在幸福的麻辣感中,稻金狐人根本沒有把月麟的回答放進腦海裡。


 
  「美女!好酒!寶石!把老子要求的東西拿來啊!」

  雙手各拿一瓶酒的女性狐人在布置進入尾聲的神社前打滾。

  作為望希所謂親友交流會的場地,這名女性正中午就已經喝得爛醉。

  比起男性狐人還要有男子(山賊)氣概的她徹底擊碎凡童年對圖畫書裡狐人嬌弱夢幻的印象。

  望希變態歸變態,偶而還是能看到她害羞的樣子。凡認為把她奇特的言行解釋成遮羞應該沒問題。

  但是眼前這個狐人完完全全沒有一絲夢幻的模樣,長漂亮也只是更凸顯她的悲哀。

  「芳禮妳又在大白天喝酒了!起來,我帶妳回家。诶?這不是村民為了感謝族長準備的酒嗎?這不能喝啊!」

  聽見有人呼喚自己,那個仰天大叫的狐人迷迷糊糊地望向聲音來源。

  「……嗚…………噶!……還想說是誰?噁嗚!……這不是望希嗎?今年也有回來啊……嗚喔喔喔喔!那是族……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是族長告訴我喝了也沒關係的。噁……又來了……嗚噗!」

  女性狐人用華貴衣服的衣袖擦掉留在嘴角的殘渣,莫名自信的報告。瞧她笑的得意哩,真糟蹋衣服。

  望希熟練的避開開熟人從口中架起與地母交流的彩虹橋,接著拉著對方的尾巴把她帶走。

  「疼啊~~啊哈哈~好疼啊~~別這麼粗魯嘛~~嗚嘔嘔嘔!」

  「等妳清醒了再好好修理一頓。」


 
  看著這一幕凡除了覺得慘不忍睹之外,還意外的發現與望希熟識的狐人沒有半個少於九條尾巴。

  「那個要怎麼處理?」

  「阿芙芙。」

  「去死!別叫我清理那麼噁心的東西!」

  月麟一遙指「彩虹」,凡立刻要自己過分的與「彩虹」劃上等號的福拉芙聽去處理。當然遭到拒絕。

  「我覺得妳平時工作裡沒少接觸這種東西。」

  「才沒有!」

  曾因她奇()怪()興()趣()深受其害的凡無言的一把抓起她的腰準備把她扔過去,一起散步的重焚一腳往他的後腦踹下去制止他。

  穿著短裙的月麟撿起一旁的樹枝,蹲下戳著凡的臉頰確認自家的男人還有沒有生命跡象。青也模仿她的舉動在戳著另一邊。

  「性騷擾渾蛋!性騷擾渾蛋!」

  福拉芙聽一直重複怒吼甩著自己側綁的金髮猛踹撲街的凡。

  他還有辦法弱弱的回一句:「誰有辦法對原人產生性慾。」讓月麟確認他還好好活著。

  聽聞此言,福拉芙聽縱身一躍,一對印章腳炸裂在這個渾蛋師兄身上。結果因疼痛彎起身子的凡超水準發揮,抓住她的小腿把她整個人往地上摔。

  ※溫腥提示:兩具新鮮的屍體完成了!!


 
  看見自家孩子們現在能夠這麼活潑的胡鬧,狐人族長欣慰的看著由他們一手主導的這場新年飯局。

  狐人的巫女們不愧對自族發達的藝術細胞,為他們敬愛的族長獻上一支好舞。

  在那之後基本上就是想幹甚麼就幹甚麼,鬧哄哄的自由活動。

  紅磚屋的狐人四胞胎(無血緣關係)在這裡讓人當成小妹妹一樣對待,讓人有種年齡認知錯亂的感覺。

  不過除了那些長著九條尾巴的狐人以外,其他的狐人倒也沒有那種青春永駐的感覺。

  「能無災無難度過,太好了。」

  這好像是米海德對年節行程的感想。


 
  隔天,凡等人準備回去基拫。正在收拾行李,狐人族長單獨叫上他。

  「孩子,有時候還是停下來仔細地看看……不必死心眼的去追求著無從觸及的東西。你只需要跟那個蛇人女孩好好待在一起,應該就足夠了。」

  夜色般的和服與彼岸花海一同隨風搖擺,銀狐按著髮絲表情溫柔地著麼說道。

  她帶著凡走到一個能夠眺望整個隱鄉的平台。這麼一看才發現他們很皮,用花田種植的地方畫出一頭狐狸。連大地都能當成畫布真是令人佩服。

  拿著菸斗懸著的右手從剛才領路走到著裡的途中未曾移動,她只是任由菸草燃燒。

  「放棄說不定比較好……
  溯源而言,神子們與普通的孩子就不大相容。你們所謂的亞人……就是往下個階段昇華的人類,凡人恐懼他們的力量。
  要想他們平穩的結合並不容易。
  各族的孩子們也會互相爭鬥。
  歷史總是如此,所有的孩子都不會滿足於現狀,持續改變自己的處境。
  思緒衝突,戰爭爆發、結束。
  總在覺得他們該學會教訓了,卻又掀起新的戰火,開始紛爭。
  就是讓你們當成神的我們也會發生衝突……
  你……只讓那個願望懷在心底,好好的珍惜現在的一切。
  不改變,未嘗不可……」

  ──因為我是消極主義者。她接著說自己的話不過是老人的碎念,不必放在心上。

  她總是這樣。帶著意圖說話,卻又要人忽視自己的話語。

  放棄掙扎,不再抵抗。

  不會阻止任何人、任何事情。

  「我……」

  凡想說甚麼。

  只是……

  他最後還是保留回答。

  「……是嗎。」

  比任何人都害怕獨自一人的銀狐露出寂寞的表情。很失禮的,但無從否認的讓人覺得這個表情很適合她、稍現即逝之美。在轉強的風颳起的花瓣漂過視野後,她又是那副超脫塵世的寧靜模樣。

  雖然和凡相處的時間不長。對喜愛人子的她而言,根本不希望看見有人刻意走在充滿磨難與痛苦的道路上。

  對誰有過承諾,那裡有誰正在受苦,未從接觸而產生的誤解……

  這些並不重要。這些為了感覺活著而尋找的意義在銀狐看來往往都是造成孩子們身心俱疲的病根。

  「……是呢。」

  最後,她給了凡一個擁抱,一個溫柔富有包容力的親長之擁。

  可惜對司掌幻象的她對祝福一事並不在行,她能做的頂多只有這樣。

  雖然凡不曉得她為何要擁抱自己。可是,這卻是第一個讓他覺得「這樣也好」的擁抱。

  對不確定的未來抱有恐懼,苦苦追求的結果遲遲無法見到終點的不安。

  這是,第一次。

  有人告訴他放棄也可以。

  ──不是否定那種不看好的情況。

  而是……這樣就好,已經足夠了。

  一直受到思想驅使的身體終於感覺到疲憊。可是這樣的苦楚反而讓他更加堅定必須兌現與她的承諾。終有一天,製造不再苦於出身人種,一同走在陽光之下的地方。那怕只是世界上小小的一角也好。

  所以,

  他肯定不會停下腳步。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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