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前一陣子被一位不知名人士在YouTube上放了盜版。雖然PV好看,但還是請大家不要再點擊那支影片了。對,就是紫色畫面那個。
順便宣導一下,中、日兩方的唱片公司頻道上都有正版的MV可以看。怕有些朋友聽不懂日文,故放上中文版。
廢話說到這裡。
對,放這首歌,代表我沒有要談什麼愉快的話題。不想要被我影響心情的朋友,請左轉。
先說,關於原曲的故事。
《生きていたんだよな》
《曾經活著》是一首有關於自殺的歌。整篇歌詞並不包含故事主角自殺的原因,或是那更之前的故事。只有不斷重複地、對於「她死後的世界」的描述。還有,歌手對於她「曾經活過」這個事實的吶喊。
整首歌的運行方式類似於Amazarashi的敘事手法,簡單的節拍配上大量的「說故事」,僅在高潮之處「吶喊」。
我不會說這是單純地「唱歌」。比起「唱」,「說」會更合適一點。
「今ある命を精一杯生きなさい」
なんて綺麗事だな。
精一杯勇気を振り絞って彼女は空を飛んだ
鳥になって 雲をつかんで
風になって 遥遠くへ
希望を抱いて飛んだ
「用盡妳的全力活出精采的人生吧!」
這句話多麼地理想啊
她用盡了自己的勇氣 朝天空飛去了
成為了鳥 抓住了雲
成為了風 往遠方去
抱著希望 她往下墜
(網路上找到的翻譯我都不是滿意,自行翻譯見笑了)
跳樓,也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最終無法繼續好好活著的她,用盡最後的勇氣,跨出了樓頂的一步。成為了一攤血,成為被大眾遺忘了事物。
而歌手則說出了她的故事:就算被「大人」處理得不留痕跡,但是我知道,妳曾活著。
(ps. 「大人」在日文裡並不單只成年人,也有指「握有權力者」、「處高位者」之意)
生きて生きて生きて生きて生きて
生きて生きて生きていたんだよな
妳曾活著、妳曾活著、妳曾活著
妳曾活著、妳曾經活在這世界上啊
然後不斷不斷地喊著:妳曾經活啊。
相較於其他總是歌頌人生價值、嘆訴人生悲苦的歌曲,這首歌沒有任何挽回空間。
不能一個轉調,就想開;不能在B段講下一個時間點的故事。
因為這是過去式。曾經活過,就是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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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先在前面,會這樣把故事說出來,主要還是因為這裡是網路世界。如果有留言等等,我會看自己心情回覆(喂)
這首歌剛發表的時候我就聽到了。只聽了一句就沉浸在曲子裡。單曲巡迴將近一個月。
2016年夏天起,我逐漸走上了精神疾病的道路。
原因不是什麼令人鼻酸的大事件。只是一些孩子氣的煩惱。比如,來自富裕同學們的下午茶邀約;比如,就算擅長念書,也無法追上的、他足足有158的智商;比如過早的性行為......
比如生來就有缺陷的手指,比如有如被監禁般的宿舍,比如異地難吃的飯菜,比如每天每天騎著腳踏車流淚的日子。
我的狀況並不能說是「嚴重的」。當然,這是比較之後的結果。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光是一包精神科的藥,就是足以毀掉一生的污名。
我不嚴重,我只是不快樂。因為家教,當時的我不會去恨、去忌妒他人,所以這些負面情緒全部都轉嫁在自己身上。(當然我現在都很大方地表達自己討厭哪種人,雖然並沒有比較好)
那年夏天開始,從無法克制的情緒崩潰為開端,從哭泣,到失眠,到在教室裡過度換氣發作,花了大概三個月。
那年夏天裡的某個颱風假裡,當時的對象傳了語音訊息說:
「既然這麼痛苦,妳幹嘛不乾脆死一死好了?」
當時的我甚至連思考都沒辦法思考了。因為還在老家,什麼情緒都不能表達出來,所以我硬是笑了兩天。隔天的課堂上,就倒下了。
可是,沒有人發現。
還是我自己搖搖晃晃地走去問坐在前方的同學:「可以、陪我去保健室嗎?」
在那之後也發作過幾次。一踏進教室就發作之類的。
精神科的藥袋是一個負擔,也是一個藉口。每個同學知道,都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面對我。
拿出藥袋,沒有換來相對應的關心。反而是尷尬、不知所措和同情之類的東西充滿了我和同學們的對話。
我用那一次的發作,躲在保健室裡,躲了整整一年。
但是這不是最嚴重的一次。
2017年夏天,重拾書本後沒多久,又是課堂,又是過度換氣。
這一次我去看了前輩推薦的診所,但是藥物的副作用太強烈,我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加虛弱。無法入睡、無法正常進食,手抖、胸悶等.......
這一次吃藥,吃了七個月。
從一開始的副作用,到轉診台大;在台大換藥、換醫生、換藥,然後回家,然後拿刀然後over dose,然後被建議住院。
「為什麼只有我會這樣?」
如果生下來就是完整的就好了。如果沒有認識那個人就好了。如果不知道這世界的貧富差距有這麼大就好了。
吃藥。忘記吃藥,然後反胃。吃藥。忘記吃藥,結果無法入睡。吃藥。早上起不來。吃藥。睡了一整天。
學期末的時候,厚厚的醫院收據讓我自己也嚇到了。七個月裡,每一天約四粒藥丸,我吃了將近850顆藥錠。就因為有個人認真地叫我去死。因為這個人在我最痛苦的時候,選擇用這句話否定我所有矛盾。(當然這是紮稻草人的說法。是我當時的真實想法)
我也好想成為鳥啊。
我曾經在十樓的住家陽台這樣想。
最終我沒有成為鳥,也沒有成為風。我回到地面了。
不過總是有人,沒能回來。
2016年底,我幾乎每天聽這一首歌。一邊聽一邊想著:啊,要是被下一輛經過的卡車撞上就好了。不要開得太慢的,那樣很定會很痛。可以的話,想要留下讓活著的人痛苦的訊息呢。
讓他們一輩子痛苦。一輩子後悔。
「我才不要用盡全力活著」。
我只要讓你們知道,「我曾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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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想想,在這廣闊的世界裡,一個人的死亡究竟能引起多大的波瀾呢?喪母的媽媽也不是慢慢走出來了嘛。不管是誰,家裡總有人會離去。就像歌詞所說,「她的死亡被大人用兩秒就抹去了」,就算死了,也很快會被遺忘。
活著目標,我至今仍然沒有找到。我也不是為了誰而活著。甚至也不努力活著。
還真是任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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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呼籲所有後輩(?),無論你想活著或是成為鳥,我都沒有意見。
但是,請選好死亡方式。做好功課。有些死法沒死好,你會活下來,並且痛苦數十年,生不如死。
你要自殘,也是你家的事。但是同上,慎選方法。
然後最後,就算你有煩惱,我也不會聽,也不會對你的死負責。不要站內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