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見的一天二更(!?),不過中二時期的段落本來就預計今天要收尾啦......
1-5 是擅長把妹的朋友呢
做好準備後,我重新回到熊寶炎熱的體內,讓堂妹端著那樣東西,跟我一起去拜訪小冬藍。
發現吉祥物身邊多了一人,小冬藍的表情變得有點複雜,甚至是更加戒備。
應該是為了舒緩客人的情緒吧,天真浪漫的堂妹自動走上前、開心打招呼。
「哈囉~我是熊寶的馬麻!」
「熊寶的,馬麻?」
結果小冬藍的表情突然一陣青白──妳的腦內是不是產生很奇怪的想像呀!
抬起熊掌搓動堂妹的髮旋,意會到的堂妹才趕快出聲解釋。
「這句話意思是──我是熊寶的創造者,是我畫出熊寶喔!」
「原來如此呢。」
小冬藍楞楞點頭回應,所以妳的腦袋到底想到了什麼?
見她有些釋懷後,笑咪咪的堂妹才將那盤端上桌。
陶瓷盤上裝的,是一片重乳酪蛋糕。
「這是……」
「熊寶請妳的重乳酪蛋糕!妳先吃一口吧。」
小冬藍看了我一眼,用叉子優雅得切一部份下來,將其送入口中。
眼睛瞬間亮起來。
「很好吃~謝謝。」
雖然客套性回應,但觸摸著臉頰的笑臉也浮現出幸福。
不管是我還是堂妹,第一口也都覺得重乳酪蛋糕很好吃,可是。
堂妹瞇起眼睛,將那點提了出來。
「我也覺得我爸做的重乳酪蛋糕很棒。只是,如果吃好幾口後呢?」
不愧是禮貌有修養的小孩,就算面有難色,小冬藍還是沒將我們想說的那個意思說出口。
只好由堂妹當那可惡的兇手了!她很有氣魄得用力拍了拍桌子,大聲喊道。
「問題就在──老爸的蛋糕實在做太甜了呀!很容易吃膩!這問題很大!」
那音量之大,讓咖啡廳寥寥可數的其他客人都望了過來。
我則瞥向阿伯的方向,他彷彿心臟病發依靠著吧檯,靈魂已經從嘴巴裡飄出,雖然本來就溝通好要這麼做了……
好殘忍,妳可是他的女兒呀。
小冬藍視線不知該往哪邊擺,安慰道。
「呃,但這個部分,我覺得是重乳酪蛋糕本身的問題。」
沒錯,重乳酪蛋糕能不甜嗎?
我也覺得很有道理,不過真正要說明的不是這個事實。
堂妹同樣認同似得點點頭,又拍了拍桌子。
「嗯!甜點不甜哪是甜點?就算會蛀牙會胖,我們也要心懷感激將它們吞下肚,這才不愧對製造它們的師傅,不過這不包括我老爸。」
……小學的堂妹也能說出這種真切的歪理呀,還有阿伯淚已經流乾了。
有越講越歪的狀況,我推推她的背,這時堂妹才輕咳幾聲。
「咳咳!所以呢!重乳酪蛋糕很誘人很可口,也很甜膩,這點很難靠它本身改善對吧?」
「嗯?」
如我們預料,小冬藍仍是一臉懵懂。
「等我一下。」
堂妹趕快衝回吧檯那邊,將預先準備好的下一道餐點送過來。
這次端上的,是一杯紅茶。
「漂亮的陌生姐姐,妳喝一口看看。」
「嗯……」
沒有下毒吧?
總覺得小冬藍很想問這個。
不過照著堂妹的要求,乖巧的小冬藍還是將杯緣湊到唇邊,咕嚕咕嚕。
但只喝了一點,那本來舒展開的眉頭就微微皺起。
「那個,我不太習慣無糖的紅茶……」
「對吧!我也超討厭喝咖啡的!」
堂妹連連點頭稱是,我倒是覺得都可以,不過要我單喝完全沒糖的飲料也是有點難受。
堂妹接著表示:「無糖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喝!搞不懂大人為什麼那麼愛喝黑咖啡~」
就像我也不明白,姑姑晚上都在喝酒是怎麼一回事。
我對堂妹以眼神示意,如果她真的能看到布偶裝裡的我話。
重點來了。
我真正想說的,就交給堂妹了。
「所以大姐姐有沒有想過,這兩個食物單獨品嚐都有瑕疵的話──那把兩者合在一起呢?」
「哎?」
堂妹把兩盤一起往前推,露出非常商業性的微笑,不愧是休閒農場兼民宿兼咖啡廳的老闆的女兒,唸起來有夠饒舌。
「先一口重乳酪蛋糕,緊接著就喝無糖紅茶!」
「這樣嘛……」
小冬藍仍是照著堂妹的話做了。
切下一小塊蛋糕吃,再喝一點無糖紅茶。
「紅茶的苦澀恰恰好沖淡了重乳酪蛋糕的甜膩,配合得很棒……」
不只感想真實,那臉上透露出的滿足也一覽無遺。
其實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
茶配甜點也很常見,在各國的飲食文化也不算少,我這蠢腦袋只能想出這個方法去表達我的意見。
不過,想告訴她的,我的心聲也很簡單。
原本擔心小冬藍無法理解,但她已經一臉明白。
「意思是,媽媽和那臭男人各自可能都有些缺點,如果能結合在一起,或許比我以為要更加適合……」
她望向堂妹,一臉懷疑。
「這是妳想的嗎?」
堂妹連忙揮手否定,笑著說道。
「不是,是熊寶想的喔!熊寶不是只會吃田裡的西瓜而已喔!牠很聰明的!」
我還以為妳的寶貝熊孩子只會一直吃呀……
這下子,小冬藍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我身上,我雙手環胸、表現出得意洋洋的樣子。
但她並不如預想而釋懷,反而看來相當生氣。
「果然!臭男人都一個樣子!」
等等,這中二女該不會誤解了什麼?
「沒想到你會站在臭男人那邊!熊寶!你是頭公熊吧!」
我可沒有支持妳媽的男朋友呀!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不過只是提供一個可能性!
話說回來,熊寶的性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呀!應該真的是頭公熊吧?堂妹沒好好想過呀!
可惡,熊寶不能說話好煩呀!
但預料之外,堂妹竟代替我、扳起臉孔出聲了。
「熊寶當然希望妳跟家人好好相處!因為牠沒有父母!牠是被田裡的西瓜仙子和向日葵妖怪養大的!」
雖然我聽得很感動,可是西瓜仙子和向日葵妖怪到底是什麼鬼啦?是熊寶沒有血緣的新家人嗎?我怎沒聽過這個設定!
「……」
但這句話明顯起到效果,小冬藍先是保持沉默,緊抓住她的裙襬。
接著,她站了起來──並主動撲到熊寶那跟心胸一樣寬大的懷裡。
楚楚可憐的表情,映入我眼底。
「對不起,我知道熊寶很認真在為我著想。」
「也許是我太任性了,我應該多聽聽媽媽、和那臭男人的想法……」
搓著手指,她臉頰泛紅、害羞得說出最後一句。
「……你能原諒我嗎?」
當然能啊。
躲在裡面的我點點頭,伸出熊掌拍拍她的頭。
但和諧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
「好熱……」
小冬藍一把推開了我,然後似乎注意到什麼,眉頭又再次皺起來。
「熊寶你胸前的紋路,是倒V呢,跟一般的台灣黑熊不一樣。」
接到這問題的堂妹反而一臉困惑,歪了歪頭。
「咦?台灣黑熊胸前不是倒V嗎?」
我和小冬藍面面相覷,以那時來說是初次見面,卻有心靈相通的感覺。
一陣尷尬。
原來妳真的畫錯了呀!
*
但現在的我來看,或許那時自己的意見並沒有真正傳到小冬藍心裡。
證據之一,那時候的小冬藍自此變成咖啡廳的忠實客人,每天都會到那邊找我玩,更正,是熊寶而不是我。
而這可能代表──她還在徬徨。
樂觀點想,或許她確實跟媽媽和解了,所以在母親的允許下每天都過來,希望啦。
但現實是,現在的季冬藍更討厭繼父了,而且變成不願意透漏心情的閉俗個性。
……這短短的幾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且也不一定能保證,那時的是小冬藍、還是小夏橙。
雖然直覺上,我反倒認為那時的就是冬藍本人。
至少,阿伯是這場邂逅最大的受益者,之後小冬藍暑假在那邊逗留的每一天下午都會點一杯無糖紅茶和重乳酪蛋糕,看來她非常喜歡。
跟姑姑的派對結束、收拾完殘局的我洗個澡,躺在床上休息。
光在這裡空想沒有用,週六或許能問個清楚吧。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
我可是孩子的守護者,應該沒有犯下在小冬藍面前洩漏真實身分的錯誤。
那夏橙怎麼知道我就是當年的熊寶?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又再次爬下床,打開電腦把訊息傳給堂妹,問她還記不記得當年那位坐在窗邊的洋裝少女。
結果沒幾秒,堂妹訊息回傳了。
「哥哥~你還沒跟她交往嗎?」
啥?
我劈哩啪啦打回去,撒了點小謊。
「怎麼可能,自那之後我就沒見到她呀,連朋友都不可能。」
過一分鐘,堂妹這麼說明。
「好奇怪喔,我都把哥哥這幾年的照片和小姑家的聯絡地址給她了,她也說過你跟她在同一座城市,還以為你們再次見面了!」
「……」
我默默關掉臉書,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養老鼠咬布袋。
出賣耶穌的猶大一直就在身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