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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都市奇幻】凌律人 第一幕:另一個世界-07

作者:Jojorin(990)│2018-04-29 17:36:24│巴幣:12│人氣:327
07

「欸……那篇文跑哪去啦?喔,在這在這……」

April20 / 專文:《凌律人》設定解析

警告:本文含有對《凌律人》的少量劇透,可能會影響閱讀體驗,請各位讀者自行斟酌是否要往下閱讀。

  好久不見,我是佐夢。相信有在FOLLOW小舖的讀者,應該已經對凌律人這個網路共同創作有些認識了。它的特點是有共同的世界觀與角色,卻由不同的作者寫出風格不同的故事;除了常見的緊張刺激的異能戰鬥(《戰停》)外,也有不同世界人物間滑稽有趣的互動(《商店街的佐藤老爹》),以及悲淒哀美的愛情(《為何這世界妳消失了》)。

  雖然小舖之前已經轉了好幾篇喜歡的故事過來,可能有些朋友對凌律人的世界觀還不是很了解,這次就佐夢就來整理一下凌律人的世界觀啦!留言一個一個回好麻煩,有了這篇以後就方便多了

  .什麼是凌律人?

  凌律人這個詞的意思是「駕宇宙規」。

  《戰停》裡小鳳的凍結憑空消滅了熱量;《商店街的佐藤老爹》用3D列印憑空生出了古董的複製品;《為何這世界妳消失了》的主角則發出超光速的訊息,嘗試改變過去……以上三者在能量守恆定律、質量守恆定律和相對論的限制下,是絕對做不到的。因此,可以說他們的能力,實際上是凌駕於物理規律之上,凌律人之名也就從此而來

  聽起來好像很猛很霸氣,但這只是說,凌律人的能力遵守的不是一般的物理定律,並不是說他們可以像神話眾神一樣毀天滅地啦!實際上,為了避免角色們的戰力過度膨脹,作者們在設計新的能力時往往會加上相應的限制,比如:

  .一個凌律人只能有一種能力

  .能力範圍與造成的影響越大,就越費力,能夠使用的時間也越短

  .設計能力時必須留下弱點,比如雖然某某能力近身戰很強,但也只有近身作戰能力,會被長距離的能力克制

  以上三種規則都相當常見,現在已幾乎是凌律人的統一設定。

  (不難發現,凌律人的能力和奇幻小說中常見的魔法系統不同,更像是專屬於每個人的靈魂技藝。)

  除了特殊的能力之外,凌律人各方面的體能也都比普通人強上一截,但他們並不是不死之身,會因為重傷而死去,也會生病和衰老……

  門毫無預兆地滑開,有人走進病房,正埋頭盯著手機的我被嚇得整個人驚跳了一下。

  這人看起來大約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雖然已不那麼年輕,但也還沒有顯露任何衰老。雖然戴著一副綠色的眼鏡,也可以看出他長得挺帥的──他有著線條銳利的臉孔,略有長度和捲度的黑髮,以及瘦長的身材。

  稍早和小夜一起出現的白襯衫懶洋洋地倚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這傢伙搞什麼啊?「……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我耐著性子禮貌地問。

  白襯衫忽略了這個問題,「喲,已經在查資料了?真用功啊,小子。」他譏諷地微笑。

  這傢伙是怎麼知道的?我略感吃驚地看著他。從他的角度,應該看不到我這邊手機顯示的內容,病房裡也沒有監視器。莫非……

  「你用了能力嗎?」

  「我為什麼需要這麼做?」白襯衫冷笑,「讓我們看看已知的事實吧,小子。一個高中生跟蹤起咱們的大小姐。撇除這傢伙是見色起意的白痴小鬼的可能性,最合理的猜想是:他已經發現大小姐和普通人不太一樣,想藉此探查另一個世界的事情。那麼他在得知網路上的文章裡有一些真實訊息之後,會用手機做什麼事?」我想開口,但他先一步看穿了我的想法,「啊,我可沒有故意偷聽喔,不過誰叫凌律人的耳朵特別好呢,如果病房裡的隻字片語想鑽進我的耳朵裡,我也沒法拒絕,是吧?」

  我不禁震驚地連連眨眼。如果說折戶像是漫畫裡的人物,這傢伙毫無疑問也像;只不過折戶像的是少年漫畫裡的配角,白襯衫像的卻是高水準的智鬥青年漫畫裡的主人公。

  但我卻偏偏不想順著這傢伙的劇本走。「很合理的猜想,可惜猜錯了。」我偽裝出恰到好處的語氣,「你看,我在這裡也好幾天了,完全和外界隔絕,現在拿回手機了,想先和家人聯繫一下,不過分吧?」

  「不,我知道你沒有那麼做。」白襯衫意味深長地微笑。他的眼睛藏在鏡片後,只能看到一片讓人感到不祥的綠色反光。

  「……你監看了我的手機?」

  「沒有。不過我就是知道。」白襯衫以一種自信得惹人厭的語氣說。

  「好吧,那麼這位無所不知的先生大駕光臨,究竟有何貴幹?」我不再掩飾語氣中濃濃的諷刺。

  「這個嘛,我是來工作的。我是一個敬業的人。」白襯衫似乎不是在回答我,而是在自言自語。他對著虛無張開雙臂,「觀劇就是我的工作,我喜歡觀劇。可是現在,一齣盛大的戲很快就要揭開序幕了,劇團卻還沒做好準備。好幾個佈景破損黯淡,演員的妝還沒上齊,幕後負責音樂和燈光的人才也零零落落。」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傢伙腦袋沒問題吧?

  「沒什麼,只是一個老不死的碎碎念。」白襯衫說,他再次譏嘲地微笑,「你覺得這世上有魔法嗎?」

  「魔法?……什麼樣的魔法?」

  「隨便怎樣的魔法都行。你覺得有還是沒有?」

  奇怪,這傢伙似乎對這個問題很認真。我想了想才回答:

  「我本來覺得沒有,或者幾乎不可能有。但既然凌律人都能是真的了,我想有魔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說著,我不禁也開始好奇,「有嗎?」

  「有哦,我就會魔法。」白襯衫微笑。

  「你會什麼樣的魔法?」

  話出了口,我才想到這可能又犯了不要探聽他人能力的禁忌,不過為時已晚;再說是這傢伙自己挑起這個話題的,應該無所謂吧。

  「你想見識一下嗎?」

  我趕忙點了點頭。

  「那好,我就施展給你看吧。接著這個。」白襯衫對我伸出握緊的拳頭。

  我吞嚥了一下,才伸手去接,眼睛眨也不眨地睜著,不想錯過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情。

  白襯衫張開手掌,幾個小東西落在我掌上,互相敲擊,像是落在地上的彈殼般清脆作響。

  我好奇地審視躺在掌心上的東西,皺起了眉。「這是什麼?」

  不,任何人認得出來那是什麼。幾枚銀灰色的戒指,沒有任何造型和裝飾,幾乎只是一圈金屬製的圓環,光澤也暗沉沉的,看起來像是中國製的廉價仿造品。但這跟魔法有什麼關係?是某種法器嗎?

  「核彈。

  「……什麼?」

  「核彈。你不會不知道什麼是核彈吧?啊,可惜你不是長崎或廣島人,不然我可以講些更政治不正確的笑話。」白襯衫冷笑,「知道小型戰術核彈嗎?這東西原本有一顆籃球那麼大,製作完成後才被凌律人的能力壓縮成這個大小。」我諷刺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裡,嘴邊的笑容也隨之凍結。白襯衫接著說下去:「你在網路上看過那篇特里格的故事吧?雖然特里格是假名,但可以縮放物體的能力是真實存在的。因為它能將物體在很短的時間內等比例縮小,核彈的內部結構不會受到任何損害,可以正常引爆,威力也絲毫不減。光是這幾枚就足以把這座醫院夷為平地。」

  白襯衫的話語像是砲彈般擊入我的腦中,將思考轟成了一團焦黑的碎片。

  我的手開始顫抖。躺在掌中的戒指依然還是剛剛的戒指,但現在那暗沉的光澤已變成了一種陰冷的力量顯示,似乎隨時都會從那幾個小小的容器中呼嘯而出,將周圍的一切染上和它一樣晦暗的顏色……

  我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是字面意義上的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任由嘴唇打著哆嗦。我竭力控制著手掌的顫抖,卻發現顫抖早已蔓延全身。一股不知是冷還是熱的感覺像電流沿著脊椎遊走,汗水一顆顆冒了出來,很快在我的床單上下起了一陣小雨。

  「怎麼樣,我的魔法還有趣嗎?」白襯衫嗤笑道。

  我幾乎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對他那無關緊要的態度怒火中燒。我的第一個念頭是破口大罵一些英文的髒話(註1.),第二個念頭是盡力控制住顫抖的手,把手裡可怕的東西還給這個瘋子,再要他滾得遠遠的……



  註1.:日文中罵人的話比較間接,較難直接表達強烈的情緒。



  接著我終於明白過來。

  我上下打量著白襯衫愉悅的笑臉,「這……這是你隨口瞎掰的?」我的聲音在自己聽來很奇怪。

  「是啊,」白襯衫笑得更愉快了,「放心吧,我可沒有什麼核彈。」他的微笑稍稍收斂,換上正經的口吻,「教你幾件事情吧,小子。第一,絕大多數凌律人的能力都不是永久的,不管改變的是感覺、肉體、物質還是現象,一旦停止發動能力,或者離開凌律人的能力範圍,就會恢復原狀。第二,就我所知,目前世上沒有所謂『等比例縮放物體』的能力存在。曾經持有這個能力的人已經死了很久了。第三,即使真的有我對你說的那種超小型的戰略核彈,還剛好在我手上,我也不可能這樣大喇喇拿出來炫耀,或是放到一竅不通的小白癡手裡,明白了嗎?」

  「我只明白了一件事,」我強忍著把戒指扔在他臉上的衝動,「我本來以為小夜已經夠怪了,沒想到她身邊的人更不正常。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毛病,但如果你去給這家醫院的精神科看一看,等我傷好出院之後,你還得在這裡待上很長一段時間哩。」

  白襯衫做作地嘆了口氣,「真是讓我傷心啊。最糟蹋藝術的是什麼?就是缺乏品味的鑑賞者啊!小子,這就是魔法,從古至今人人都在使用和受制的魔法。」他說,「就連笨蛋都知道,能直接影響世界的力量──像是凌律人的能力──很重要,但明白無形的心理認知也強而有力的人可就不多了。很多事情在物理層面上要做到很容易,但實際上要做卻很困難。不是做不到,而是能克服心理障礙付諸實行的人寥寥無幾。比如殺人,看,很容易吧,用刀一刺,或在飲料裡加點東西就成了。有動機這麼做的人也絕對不少。但為什麼這個世界還沒有變成人人互相殘殺的血海呢?因為『殺人要付出代價』的詛咒已經深深刻進了絕大多數人的腦子裡,由法律、道德、自保心理畫成的重重結界限制了他們的行動。這就是魔法,既無形體也不神祕,卻能夠束縛人意識的魔法。好好使用它的話,可比那些奇幻小說裡的法術要有力得多呢。」

  我眨了眨眼。白襯衫說的話就像一根伸進湯裡攪拌的勺子,暫時平息了在我心中沸騰的氣憤。

  我抹去額頭的冷汗,深思地看著躺在掌中的戒指。我的手還在發抖。

  是啊,什麼是魔法?白襯衫既沒有真正的核彈,也沒有展現任何實際的力量,但憑著恰當的說詞、表情和語氣,他仍然對我施加了強大的影響……

  他剛才確實施展了魔法

  「好啦,小子,現在你應該知道要佩服我了。」白襯衫做作地伸了個懶腰,「雖然你的讚美吝於出口,不過我就寬宏大量地假裝你已經說過該說的話好了。」

  我翻了翻白眼。這傢伙也許講起話來像本有趣又深刻的書,但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既然重要的前置準備已經完成,那麼也是時候該動身了。」

  白襯衫唐突地迸出這麼一句話,把病房一角的輪椅推了過來。

  「動身?去哪裡?」我吃驚地問。

  「你不好奇公主殿下去哪裡,又去做了什麼事嗎?」白襯衫微笑,對我比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去戲劇即將開演的地方。」

  ※

  接待會館的入口大廳,看起來完全像是屬於一間都會區的高級飯店。水晶燈在挑高的天花板熠熠生輝,漆黑的沙發寬敞舒適,裝飾和畫作以內斂掩蓋了驚人的價值。

  但外表體面的服務員們卻不像平時那樣沉著。他們不時焦躁地看向正在大廳一角對峙的兩派人馬。

  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短髮男人大喇喇地把腿擱在光可鑑人的木桌上,下巴抬得老高,臉上掛著強硬的冷笑。在男人身後,五名同樣西裝革履的男人挺胸佇立,以透服而出的精壯身材與不怒自威的視線釋出壓力。

  在男人的對面,一名身穿和服的少女以無懈可擊的儀態端坐著。她的身姿如雲般柔軟,安放在腿上的手如蔥段般白皙纖細。

  少女身後也站著幾個男人。他們的身材不比對方差,臉上的緊張與猶疑卻已使氣勢輸了一大截──不過這也情有可原,畢竟他們的領導和對方相比,就像是一團棉花對著一塊鋼鐵。

  「──咱們這趟過來,為的就只是那幾個沒有按照規程脫離組織的調音師而已。」男人說,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態度,「把他們交出來,我們就馬上離開。喏,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吧,大小姐?」他放大聲音,坐直後探身向前,眼睛可怕地盯著少女。

  「我的老師給我上過幾堂關於愚蠢的課。」少女絲毫不露怯意,甚至還微笑了一下。「有件事讓我印象很深:老師說,提出明知不可能被同意的請求,是常人最愛做的蠢事。我一直無法理解為什麼,畢竟這實在太蠢了。不過細田先生,托您的福,我對這種現象總算是多了一些理解──有些人愚蠢的程度,真的就是會超出我認知的範圍。謝謝您的指教。」

  這話一出,少女背後的幾個男人都倒抽一口氣。原來他們擔心的不是這群找上門來的人,而是這位大小姐可能惹出的麻煩。

  九条在心中一頭狠狠撞在地上。天知道小夜是怎麼得知有人前來生事的,但等他趕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插手的時機──他真是蠢透了才會被她的藉口支開。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專注地盯著細田,隨時準備出手干預。

  細田的表情一陣扭曲,拳頭緊握。有那麼一刻,他似乎已打算發難,九条全身緊繃,將能力運到掌心──

  但最後細田只是長出了一口氣。他並不是一個冷靜的人,但小夜過度無禮的言詞反而讓他產生警覺,懷疑對方是否在刻意挑釁。「妳什麼意思,不可能被同意的請求?你們才無權從我們手中偷走他們!他們本來就是我們的──」

  「東西?奴隸?」小夜流暢地打斷他,「半哄半騙讓別人簽下契約的傢伙還真是理直氣壯啊。」

  「注意妳的措辭,小姐。」細田冷冷地說,「我是打算盡可能保持紳士風度,但如果妳再繼續無的放矢,我可不能保證……」

  「我這話可是有憑有據。」小夜從容地說。她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其中一個男人立刻將一疊文件遞給她,「在你剛剛出示的合約中,工時、休假和薪資的規定只是略高於《勞動基準法》的標準,於簽約五年內離職要支付違約金的規定更是違反法規。請容我提醒一句,這些條文都準用於調音師和凌律人。

  另外,即使是沒有任何經驗的調音師,業界聘請的價碼也至少在兩到三個普通雇員之間,換句話說,對此有哪怕那麼一丁點常識的人,都不會同意你們的條件。」她輕蔑地笑笑,「所以只剩下一個解釋,就是你們誆騙無知的人,迫使他們接受不合理的待遇。」

  「夠了,我可不是來這裡聽妳講這些瞎扯的空話的。」細田面無表情,「總之,如果他們想要解除契約,就得乖乖回我們那兒一趟辦好手續。」

  「我想這就不必麻煩了。」小夜甜甜地笑了笑,「如果你們想要追討那幾人的違約金,我們可以商議一個合適的數字,當場支付現金。」

  「這不是金錢的問題,而是規矩的問題。」細田鏗鏘有力地說,「像妳這樣的小鬼可能沒辦法理解吧,但組織可是有所謂的紀律。『好的,錢給你,這樣契約和預定的工作都不算數了,你們自己收拾好留下來的爛攤子吧。』抱歉,我可不吃這一套。該照規矩的事情就得照規矩來。」

  「慣用詐欺手段的人還真好意思說這樣的話啊。您打算再教我一堂關於厚臉皮的課嗎?」

  「隨便妳怎麼說,」細田冷笑,「我們堅持要求帶走他們──」

  「請等一下,」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你們雙方說的都有道理,卻也都沒辦法接受對方的要求。那麼不如讓我提出一個公平的解決方案吧?」

  所有人的頭都轉向了聲音的方向。一位不知何時來到大廳、身穿白襯衫的男人,推著輪椅走向他們。坐在輪椅上的是一位少年,他吊著點滴,腿和手臂上有著骨折用的外固定器。

  男人臉上的微笑帶著惹人厭的輕浮和自信,少年則一臉僵硬,彷彿竭力在控制自己的表情。

  不認識少年的人們只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就將眼光轉回男人身上,但認識少年的人反應就不一樣了;小夜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九条則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樣。

  「你是哪位?」細田不耐地喝問。

  男人伸手摘下眼鏡,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以及原先藏在綠色下的雙眼。他的右眼周圍有黑色的刺青。那些複雜精細的線條並沒有構成具體的圖像,彷彿只是用來強調和突顯男人的右眼。

  細田全身僵住,露出嫌惡卻又畏懼的眼光。

  「自古以來就有一項傳統,」男人轉向其他人的方向,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當凌律人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爭執時,得以決鬥解決之。老方法往往就是好方法。如果你們這一方贏了,」男人比向細田,「就可以帶著那幾個調音師離開;相反的,如果是大小姐這一方獲勝,他們就有權將那幾個調音師留下來。決鬥將由雙方各派一名代表進行,並由在場的事觀,也就是本人,見證並裁判。如何?」

  「嘿──能這麼乾脆解決也不錯啊,我也想趕快回房間打遊戲呢──」

  「小姐!」九条第一次著急地喊了出來,「事關重大,不可輕率決定!」

  小夜只是微笑。

  「哦,看來這邊已經決定好了。」白襯衫說,「你們那邊怎麼樣?」

  「開什麼玩笑。」細田一臉嫌惡,彷彿有人塞了隻毛蟲到他嘴裡,「我們憑什麼要同意這種莫名其妙的提議?何況誰能保證這場決鬥能公平進行──」

  「你這是在質疑事觀的中立性嗎?」白襯衫的語氣柔和,細田卻像是被人抽了一鞭一樣閉上了嘴。「很好……很好……」

  「我不是那個意思!」細田狼狽地說,「我──我只是想說,這些傢伙詭計多端,到時說不定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這你倒大可不必擔心。如果那樣,我自然會做出適當的判決。」白襯衫說,「畢竟,和這裡的某些人不同,我不是蠢蛋。」他譏嘲地微笑。

  細田咬了咬牙,「我……明白。抱歉提出這樣的……問題。」

  「既然現在沒有問題了,」白襯衫斜靠在沙發背上,拿起插在胸前口袋的綠色眼鏡把玩,不再多看細田一眼,「你們的決定是什麼?」

  「這……這個……」細田一時有些動搖,但很快就冷靜地說,「你的提議不壞,但我們依然主張我們的正當權利──」

  小夜眼睛一亮,裝出惡毒的笑容──

  「廢話真多。就老實說一句自己不敢上場跟人打不就好了嗎?」

  但響起的卻是一個男性的聲音。

  所有人都轉向了坐著輪椅的少年。他的表情也許有些緊繃,卻很沉著,顯然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細田瞪著他,臉上滿是憤怒與驚訝。

  「既然自知技不如人,趁現在拿了錢就走也還不遲喔?」少年譏嘲地微笑,「雖然這樣是挺丟臉的啦,不過一來你的洋相已經出得夠多了,二來至少好過空手而回──」

  「這小子是你的人嗎?」細田霍然轉向白襯衫,表情猙獰。

  「這傢伙和事觀沒有任何關係。」白襯衫愉快地說。

  「很好。」細田大喝一聲,轉身一個箭步,一拳就往少年臉上招呼。

  細田雖然衝動,卻也不是被激幾句就會魯莽傷人的笨蛋,這一拳的用意只在嚇這口無遮攔的小子一嚇,給他一點教訓而已。所以他故意以一種動作大得誇張的方式出拳,打到少年面門前,便忽然急急煞住。

  但少年沒有驚叫,也沒有難堪地歪著身子往後縮。

  少年的左手緊緊握住他打過去的拳頭,像是拳擊手靶一樣接下了這一擊。

  細田的瞳孔因驚愕而放大。這是圈套……沒有哪個身上帶傷的普通人,可以這麼從容地應付這種情況……這小子若非也是同道中人,就是凌律人,亦或兩者皆是……

  霎時間,許多念頭在細田心中激盪,而他的身體已經本能地採取了一名戰士在這種情況下妥當的行動。

  他用力回抽被抓住的右拳,同時另一手揮出一記鉤拳。這拳已不再是大而無當的把戲,而是如假包換的實戰招式。

  事情的發展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彷彿剛才展現出來的俐落身手全是騙人似的,少年毫無防備重重挨上了這一拳,連人帶椅往左一倒,點滴瓶哐啷一聲摔得粉碎。

  ※

  「──我倒是很好奇,你作出這種指控的根據是什麼。他只是一般市民,前幾天才被捲進我們這邊的事情,有好幾個人可以證明!還是你想看看我們測定的身體數值,確認一下他究竟是不是凌律人?」

  「那──那是──那就是這個事觀搞的鬼!你們也看到他帶著他過來了吧!」

  「你在胡說什麼?對,是我帶他過來的,但我只是帶他來這兒看看而已──啊,不過我也不是全無責任。畢竟,以我的才智,我應該要能夠料想到,這位少年血氣方剛,會忍不住仗義執言;而以這位細田魯莽而欺善怕惡的性情,在知道這位少年不是事觀的人以後,會對他動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你──!」

  「『志光派明知理虧,仍到赤美派的據點作亂。在開出的離譜條件遭到拒絕後,為首的一人惱羞成怒,打傷一名一般市民後揚長而去。』你覺得這段文章刊登在菊刀懷紙上看起來怎麼樣?」

  「……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我只是喜歡觀劇而已。如果你能接受決鬥,演上一齣比我想寫的新聞還有趣的戲的話,我也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哦。啊,如果你不敢的話也不用勉強──

  「如──如你所願!」

  一片嘈雜在大廳炸了開來。有怒吼,有責難,有慌亂的辯解,許多不同的話聲和耳中的嗡鳴混在了一塊……

  我輕撫著遭到痛打的側臉,勉強睜開一隻眼睛,視線因為暈眩和淚水而模糊不清。某人衝上來扶起我的輪椅,著急地表露關心,但我只是隨口應了幾句,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那個叫細田的男人作勢揮拳的時候……儘管知道他應該不會真的動手,我仍然不由自主地全身緊繃。然後,忽然之間,一股力量湧現,我的反應和動作瞬間變得不可思議的靈敏,本能地一抬手就擋下了那一拳。

  我不禁對自己身體的變化大吃一驚。等我回神,才看見另一記拳頭揮了過來。可怕的是,我並不是反應不過來才中拳的──我一動右手,就想起了身上的傷,整個人猛然愣住,這才狠狠吃了一擊。

  究竟怎麼回事?我煩躁地深吸一口氣,然後全身一僵──那股力量又出現了。痛楚瞬間淡去,思緒變得清晰無比。我睜開雙眼,震驚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微微發出血紅色的光,而最明亮、顏色最深的地方正是那幾枚套在左手上的戒指──

  力量消退。我因為忽然湧上的虛脫感而驚喘一聲。痛楚也悄悄回來了,但已若有若無,像是從強風變成了微風。

  「喂,不要緊吧!」

  照看我的人似乎誤會了我驚喘的理由。我急忙反射性地回答:

  「我沒事──」

  但才說出幾個字,我就閉上了嘴。原先那人已讓到了一旁,另一個身影佇立在我面前。

  我抬起頭來,對上了白襯衫的眼神。心中隱約的疑惑一下轉變成確信,我又驚又怒地瞪著他。

  「喜歡我的魔法嗎?」白襯衫俯下身來,雙眼緊盯著我,「騙人一次沒什麼了不起,能讓一個人上過你的當後又騙他一次,那才稱得上是有本事。」他邪惡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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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談:佐夢(Samu)是在玩《山姆(Sam)小舖》的梗。但我懶得去研究小舖文章的語氣,所以總覺得這個梗玩得不是很敬業……

  日本很多法律都和台灣很類似,他們的勞動法也真的跟我們一樣叫勞動基準法(不過寫法是《労働基準法》),可不是我自己亂翻譯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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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達克尼斯-奈特
精彩!
不過字幾乎都擠在一起看起來有一點痛苦
可以多分段一點

05-29 03:20

Jojorin(990)
感謝!
會這樣分段是因為,在GOOGLE文件上看起來還挺OK的,加上分段多,用連空三格怪怪的,就每句擺一起了 QQ05-29 03:30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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