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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刀劍亂舞-訣(大俱利伽羅X女審)(十五)

紫緋 | 2018-04-22 22:09:22 | 巴幣 4 | 人氣 440


【鱗片斑駁剝落,羽翼殘敗凋零,墨黑之龍與純白之鶴墜落凡間,再也無法翱翔於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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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訣】第十五章
  
  血液汩汩而出,在潔白的和服上漫開妖異的紅。
  
  『……但願這是最後一次見到妳。』
  
  朦朧的意識,瞬間清醒了過來。
  
  不能理解──前一刻的我們,本應是幸福的啊。
  
  『……若是敵人,就只能殺了他。』
  
  直到那時,皊才終於明白──
  
  曾經求而不得的世界、曾經的夢,如今只留下徒然惆悵的斷語殘片。
  
  「冷靜下來了嗎。」
  
  他看見她陷落戀慕之中卻不自知,看見她以青澀的告白娓娓訴說著愛意;
  
  他看見她因頓失所有而措手不及,看見她的淚順著無畏揚起的嘴角滑落。
  
  那些埋沒於過往的記憶,早已無法挽回。
  
  即使一切那般沉重,那低沉的嗓音仍是不變的淡然;僅是再簡單不過的言語,便讓波瀾起伏的心緒逐漸歸於寧靜。
  
  「嗯。」她含糊地應了聲,不自覺地又往大俱利伽羅的胸口靠近了些。曾經停止跳動的心臟,如今平穩而有力的鼓動著,一次次地述說道──他依然如此鮮明地、在自己面前活著。
  
  不願再懷抱僅剩的思念而選擇逃避,卻害怕,在前進的道路上再度失去來之不易的幸福。
  
  「大俱利──」
  
  方才開口,一隻手指輕輕印上微啟的唇,示意她噤聲。
  
  「妳明知道,我放心不下妳。」
  
  還是拯救不到啊,還是做不到、像鶴丸國永那樣,救贖了自己啊。
  
  徒然的掙扎顯得滑稽。自始至終,自己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時空政府有令,即刻編列第一部隊遣往關原,殲滅盤據該地之時間溯行軍。且,統領敵軍者為已闇墮之刀劍付喪神,應以肅清叛變者為首要……。』」
  
  那是在前幾日,時空政府所下達的令書。
  
  作為造成這場戰禍的始作俑者,是該由自己親手了結一切了吧。
  
  「我不想讓任何人,背負殺死昔日同伴的罪業。」
  
  心底最後一抹陰霾消散而去,那近在咫尺的輕言細語,澄澈如同少女玻璃珠般透明的雙眸。
  
  歷史、或者是命運,終於還是流轉至注定的結果,將藕斷絲連的情思扼殺、將纏繞成結的因緣燃盡。
  
  儘管明白這是她不得不承擔的責任、不得不經歷的結局,無以名狀的悲哀仍讓大俱利伽羅不自覺地擁住懷中的少女,隨即深深吻上她的唇,彷彿以此湮沒不該出現在她臉龐上的傷痛決絕──哪怕這樣的時間如此短暫,毫無意義。
  
  「看著自己所愛的女性獨自承受手刃故愛的痛苦,妳認為我做何感想?」
  
  她一楞,臉頰隱隱泛起一抹紅暈;竟是在這樣的景況,他不再有所保留地、坦率道出了──愛。
  
  慢慢撫過一度被吻住的唇,上頭還殘留著灼熱的溫度,久久不褪。
  
  「那麼答應我,不要再獨自一人戰鬥。」
  
  「……啊啊。」
  
  山村的寧靜時光剎那間變得遙遠,不多時,便要再赴崖下雜沓紛亂的戰場。
  
  『除了你,再沒有任何人留在她身邊了。』
  
  在四周的景色完全消失的前一刻,大俱利伽羅回想起那名少婦所說的話語。
  
  不能失去,卻亦無法不去守護。
  
  ──但這殘酷的世界,當真存在兩全其美的事嗎。
  
  腕上的手繩似乎是兩人牽絆的唯一證明,深秋與雪櫻的色彩隨著逐漸靠近的距離,緩緩重疊。
  
  流瀉的光芒淹沒兩人的身影、最終,只見一行淚輕輕滑落,將所有回憶與緣淺之情,遺留在因緣交錯的關原之地。
  
  -  
  
  白光褪去,熟悉的木造建築漸漸清晰起來。
  
  瀟瀟雨下,煙雨朦朧,此時的本丸顯得沉鬱而哀戚。
  
  「你們總算回來了。」
  
  大俱利伽羅抬眸看去,一位看似與皊年紀相仿、有著血紅色長髮的少女匆匆到來,凌亂的腳步踏過積水,激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忘川?」前來迎接的竟是自己的好友,她不禁有些訝異。「時空政府怎麼會派妳過來?」
  
  「原先代理的審神者因為管轄區域出現敵人,一時分身乏術。再加上──」名為忘川的少女說明著,目光不經意落在默默不語的大俱利伽羅身上;露出袖口、衣領外的繃帶格外刺目,她的臉上頓時閃現一絲憂慮。
  
  「我聽說在關原出現了已暗墮的付喪神,所以,就自請調派來妳這兒了。」
  
  「……鶴丸國永,是嗎?」聽出她的話中有話,皊淡淡然道。
  
  『再動一步,我會立刻殺了你。』──
  
  抿了抿唇、揚首,像當時一般,不再徬徨。
  
  「我們會負起責任將他肅清的。」
  
  直到兩人不約而同地說道,她才赫然發現,不知何時被握住的手、掌心已被指尖嵌得滲出血珠。
  
  她悄然回握住大俱利伽羅的手。隔著手套傳來的溫度,不期然地在心底流淌,頃刻間、凜然的神色已不復見。
  
  多久沒看過她這樣的表情了啊,忘川將一切看在眼裡,嘴角噙起一抹欣慰的微笑。
  
  或許是年紀相仿、又同樣愛上了付喪神的緣故,兩人經常互相傾訴自己與戀人之間所發生的事;也正因此,忘川總在聽著皊描述與鶴丸國永的過往時,觸及她最深刻的執著與掙扎。
  
  而眼前的大俱利伽羅──儘管自己並不清楚,他們之間曾經有過多少迂迴曲折,若不是他讓皊全然放下了對那人的執念,在他面前、她又怎會是這般毫無防備的模樣呢?
  
  不論此戰如何凶險、自己如何勸說,他也必然會拖著遍體麟傷的身體,為了她而踏上戰場吧。
  
  「和我不同,皊是會隨同部隊一起作戰的吧。」忘川拍了拍眼前好友的雙肩,了然地笑笑,「在妳回來前我會暫時留在這裡,若是再有什麼事端也好應對。」
  
  語畢,忘川側身退開一步,視線逕直往正殿的方向看去。正在此時,三日月宗近自內廳緩緩步出,最終在皊的面前站定。
  
  那搖曳著月輝的眼眸並未在皊身上停留太久,便轉而投向一旁的大俱利伽羅。
  
  「雖說忘川殿下也在,但身為近侍、應當代主上掌理本丸事務。為此──」一改平日略帶笑意的語調,他懇切道:「主上的性命,就拜託你了……大俱利伽羅。」
  
  因其有傷在身,他本不是此次出陣部隊的成員,三日月宗近此話一出,顯然是將自己的位置讓予了他。
  
  「……我明白了。」他微微頷首,便隨同忘川前往與其他人會合。
  
  這份複雜難解的牽絆,越是試圖理解,越是明白自身無法插足。
  
  留下低垂著眼簾的皊與三日月宗近,主從二人相對無言,只有不歇的雨聲分外清晰地迴盪。
  
  「我奪走了很多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
  
  話語間,她已抬起臉來:清秀的眉目間流露出毅然決然之色,水滴自眼角滑落臉頰──並非眼淚,而是純粹的雨痕。
  
  「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讓他作為『鶴丸國永』死去。」
  
  或許,他當真是像過去葦月所說的越發忘事了。
  
  彼時他化為人身不久,在攻入敵陣時偶然營救了一名女子;凌亂的烏黑髮絲半掩住她輕顫的眉眼,蒼白的肌膚上布滿怵目的血痕,氣息亦是微弱。
  
  三日月宗近上前扶起她,卻被那清澈如水的眼瞳攫住了行止。縱然虛弱不堪,徒然堅毅的目光仍是不依不撓,只靜靜與他兩相對望。
  
  日後他才從葦月口中得知,那時她因企圖刺殺敵軍總大將未果,已被囚禁於獄中數年──唯一維繫她求生意志的,是對女兒的想念。
  
  雖是不能視物,她卻同她的母親一樣……有著高潔而美麗的神采。
  
  「是。我等自當於此靜待您平安歸來。」
  
  與忘川一齊目送眾人消逝於法陣中,三日月宗近微微仰起臉,彷彿望向遙遠不可及的關原之地。
  
  她的身影為淚雨拭去,早已看不清容貌。
  
  -
  
  伴隨著不斷增強的雨勢,陣陣落雷此起彼落地炸響,掩蓋了濃霧後方越發激烈的槍炮聲。
  
  迎戰時間溯行軍的地點,並非關原之戰爆發的所在地,而是鄰近的山林地帶。
  
  皊閃身躲過沉重的斬擊,朝身後的樹幹重重一踏,疾衝,手中脇差直取敵方咽喉,臉上登時橫過一條噴濺而出的血花。
  
  凝了凝神,確認四周暫時沒有任何殺氣之後,她便急切地往先前同樣有打鬥聲的方向跑去。
  
  「大俱利!」
  
  聽見她的呼喚,大俱利伽羅卻不應聲,只是沉默地望著眼前幽深的樹林,握著劍柄的手微微一緊。
  
  「你也察覺到什麼異常了嗎?」
  
  「變化並不顯著。但是……」他頓了頓,「越往西南方向前進,敵人也確實在逐漸變強。」
  
  「同感。若照此情形判斷,總大將應該就在西南方。」她贊同道,面色卻難掩疑慮,「但我至今仍未發現特別強烈的時間溯行軍的氣息……難道,是被什麼截斷了嗎?」
  
  她仍在兀自苦思,突地一具軀體重重自兩人身旁的山崖墜落,隨即伏倒在泥濘之中,不住呻吟。
  
  「!」她顫了顫,還沒來的及執起脇差,便被大俱利伽羅拉至身後護住。藉著微弱的晨光,他才勉強看清了那人的容貌──雪白的髮,與皊極其相似的五官,卻是透著邪佞與不祥。
  
  「……呵、站在你身後的,是皊吧。」男人嘲諷地歪了下嘴角。
  
  「鶴丸國永為了替妳報仇,費盡心思、收買我的部屬,讓我淪落到這步田地,也是無濟於事。」貫通腹部及胸口的刀傷不斷湧出鮮血,他卻絲毫不以為意,笑容越發扭曲,「那個男人,終究是逃不掉被妳──被心愛的女人殺掉的命運啊。真是可笑……唔!」
  
  大俱利伽羅神色冰冷,見腳下的男子痛苦地全身抽搐,方停下欲沒入他背脊的刀刃,刀鋒一轉,抵住了他的咽喉。
  
  「鶴丸國永現在何處。」
  
  「……西南方竹林間、有一座神社,鶴丸國永……在周圍設下了結界。」男子喘著氣,艱難地道。
  
  既有結界阻擋,無法察知鶴丸國永行跡一事便有了答案。大俱利伽羅旋即回過身,緩緩拭去她臉上殘留的血跡。
  
  「走吧。妳應盡的責任,並不在此。」
  
  怎能忘記,自己對三日月宗近、對忘川……以及對他的承諾。  
  
  ──必須將這錯誤的一切……盡快結束掉!
  
  待兩人趕至西南盡頭,果見一座掩映於竹林間的神社。大批時間溯行軍駐守在外,守備之嚴密,足以透露此地何其重要。
  
  「結界的狀態並不穩定。」大俱利伽羅斷言道。
  
  「如此看來,若能趁隙突襲,應能一舉將其破壞……」至今再沒有任何人前來會合,或許連外圍的敵軍也逐漸變得難纏起來。
  
  「一旦突襲成功,我們就立刻撤退。」
  
  她仍擔心他舊傷未癒,況且兩人以寡敵眾,豈不更加居於下風;但現下情況緊迫,容不得她再多想,「那麼──」
  
  話音未落,一道鋒芒在兩人身前閃現,刀刃猛地往下切斬,竟生生地將泥濘下的石地斬出了裂痕!
  
  堪堪躲過強勁的攻擊,她心底不禁駭然,雖說時間溯行軍對血格外敏感,但一番奔波下來早該將身上的血腥味洗滌殆盡,怎地還是被他們察覺到了!
  
  「趴下!」他大喝,手中刀刃劃出凌厲的劍芒,將她身後再次高舉起刀的敵人攔腰斬成兩半。
  
  還未定下神,又有兩側的敵人一齊急襲而來。心知脇差無法同時阻擋下兩方的攻擊,她躍身而起,破空的風壓如疾雨般落下,雖不能致人於死,卻恰恰擾亂了敵軍的行動。
  
  手起刀落,左側被風壓撂倒在地的敵人已身首異處,忽而又見寒光一閃,右側敵人胸口赫然被劍刃洞穿,在一陣淒厲的慘叫後灰飛煙滅。
  
  數度刀劍交鋒,兩人終於衝破包圍網,結界的障蔽僅餘幾步之遙。
  
  「唔!」驚險地舉刀擋下大太刀沉重的揮斬,她仍不住向後踉蹌了幾步,卻是有半隻腳沒入結界之中,她卻渾然未覺。
  
  「喝啊!」迅疾的寒芒將與她對峙的敵人斬殺,兩人倚靠著彼此,幾番戰鬥下來,她的胸口已起伏得厲害。
  
  「那個結界,並未拒絕妳。」
  
  她愣住,一隻手忽地被強大的力道拉過,頓時隱沒在結界中。
  
  「妳快走。」
  
  「別開玩笑了!你明明答應過我──」
  
  驀地,滾燙的熱度襲來,戴著手套的大手捧住她的臉,那般不言而喻的溫柔。
  
  而比那更為深刻的──
  
  「別擔心,我還是會回到妳身邊的。」
  
  是因太深執的思念而生,對自身生死的淡薄。
  
  灼熱的一吻轉瞬即逝,剎那間,她已被推入結界之內。
    
  向著黑暗的彼方伸出手,再也觸不到他淺淡的笑靨……
   
  
  「伽羅──!」
   
  
    
    
  第十六章待續




創作回應

迷途
喜歡這個暖暖的俱利。ps.戰鬥場面塑造的不錯。
2018-05-10 19:00:40
紫緋
太感謝了TT不枉我在打鬥描寫上花了不少時間///
2018-05-10 23: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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