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的意外軍旅生涯(終)
戰爭結束,那不勒斯受到費拉拉居民英雄式的歡迎
眾人都讚揚著那不勒斯軍隊及公爵的英勇
那不勒斯的士兵進入城中享受美酒佳餚
而戰場之花則被要求在城外駐紮
以防發生意外
駐紮幾天後
費拉拉的領導人邀請那不勒斯的公爵及其他高級將領來參加慶祝晚宴。
戰場之花也有受邀參加而當晚出席宴會的是貝蕾薩與修斯。
她們會來主要還是基於基本禮貌,不然在這種時候她們對晚宴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費拉拉領導人的宅邸相當寬敞
天花板的水晶燈架上點燃了無數的燭光,照亮了廣大的宴會廳,桌上擺滿了美酒佳餚。實在看不出來,這裡曾經一度因為威尼斯軍的圍城差點斷糧。
「這裡⋯真的曾經快要斷糧嗎?」修斯一臉茫然看著這五光十色的地方問到,同時將從侍者那要來的飲料遞給貝蕾薩。
「很明顯的並沒有,餓肚子的只有外面的士兵百姓而已」
貝蕾薩喝著飲料冷哼一聲,不予置評
這時,有人邁開了步伐朝他們走來
是從剛才都在跟別人誇耀自己戰功的那不勒斯公爵,他一臉紅潤,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很明顯的他醉的不輕了。
「哎呀⋯妳們來啦~真不愧是戰場之花!果然名不虛傳。」
「我聽說妳們一個戰將戰死了是吧?真是太不幸了。想不到威尼斯那群無賴居然會用那種攻城兵器直接攻擊士兵~」
公爵一臉遺憾的說道。公爵看她們都沒有反應又開口
「哎呀⋯妳們別都擺出那個表情嘛⋯人死不能復身,妳們這樣實在不是英雄該有的樣子啊~我想到一個好方法了」
公爵突然拍了下手掌,彷彿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似的大聲說道
「既然妳們這麼難過不然我幫妳們立一尊銅像在這裡好了,怎麼樣~不錯吧?」
公爵的話周遭的人都表示贊同
「賦予她英雄之名為費拉拉犧牲的女中豪傑~這樣妳們就—噗哇」
公爵的話還沒說完,一記猛烈的直拳狠狠的轟在他的臉上,公爵臉部一度扭曲變形身體整個人飛了出去。
眾人回頭看著施暴者一臉驚訝。
「修斯!?」
貝蕾薩原本一臉平淡的臉龐扔在修斯動手之際也皺起了眉頭。
「我們才不需要⋯才不需要你這個敗退之將立的什麼鬼銅像!!」
修斯一臉憤怒的表情,他喘著氣大罵
「晤⋯區區那個侍從居然敢打我!!」公爵起身舉起拳頭也衝向修斯。
公爵的拳擦過修斯的肩,幾乎同時,修斯一記猛烈直拳打在公爵的胸口。
「要不是你太沒用了!夏敏⋯米雅也就說不定不會死了!」
怒氣化為渦旋,對公爵的怒氣,在修斯的胸中瘋狂交纏。
修斯的拳化爲暴雨,無情地傾注在公爵身上。
轉眼就是數十拳。不具任何技術,只是任憑蠻力引領,將怒氣宣泄在公爵身上。
然後修斯抓起公爵的雙腳使出個大風車然後用力一拋。
「呃、啊…!唔,卑賤的侍從!」
即使再次倒地,公爵依然搖搖晃晃地想爬起。
修斯準備再動手的時候卻被貝蕾薩給抓住了雙臂。
「放開我!貝蕾薩!別阻止我!」
修斯掙扎,但下一秒他整個人被提起
「你才給我冷靜一點!!!」
貝蕾薩斥喝的同時一個標準的背橋摔讓修斯撞的眼冒金星的倒地不起。
衛兵們想上前拿下修斯,但他們還沒碰到修斯就感受到一股壓迫
「有人允許你們動我的所有物了嗎?」
貝蕾薩的眼眸傳達了不可忤逆的暗示,衛兵立刻不敢輕舉妄動。
貝蕾薩走到公爵面前伸出了手
「公爵,很抱歉我家修斯的無理,費拉拉贈送給我們的一百枚金幣我們全數給您希望您能寬恕他。」
但公爵很不領情的打掉她的手自行起身
「還請公爵大人寬恕他。」
貝蕾薩將頭捶的更低,身為元帥的威嚴蕩然無存,公爵那愛慕虛榮的心情獲得了滿足。
「哼!既然是這麼有誠意的道歉那我也不追究了,我就網開一面寬恕他吧。好好感謝我吧!」
「感謝您,公爵大人」
貝蕾薩拿走了宴客桌上的一壺酒。
拖著昏厥的修斯離開宅邸。
貝蕾薩拖著修斯走到了費拉拉廣場的噴水池旁,她咕嚕咕嚕的喝光了將近一公升的紅酒,隨後她舀起噴水池的水往修斯的頭上澆了下去。
不一會修斯醒了過來。
「醒來了嗎?蠢蛋⋯」
「為什麼⋯阻止我? 貝蕾薩⋯」
即使一度被撞昏,修斯還很清楚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事情,而他也沒有要道歉的打算。
「你就是打爆公爵的臉,夏敏安也不會回來⋯相反的他願意幫我們做這件事不也是一樁好事嗎?」
貝蕾薩平淡的說道,看見貝蕾薩仰望滿天星空的模樣,與修斯記憶中某人的身影幾乎重疊了起來。
「貝蕾薩⋯妳好厲害⋯」
修斯喃喃道⋯
「什麼意思?」
貝蕾薩不解的回望著
「對夏敏安的去世⋯妳居然這麼冷靜⋯是習慣了嗎?」
貝蕾薩原本手中的玻璃水壺鬆開掉在地上碎裂發出破裂聲響,修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抬起了頭。
「冷靜? 習慣?」
「貝蕾薩⋯?嗚⋯」
下一秒修斯的衣領被貝蕾薩猛然抬起
「我在當上元帥的道路上⋯的確經歷過許多人的死亡⋯⋯」
「可是⋯不論傷亡多大⋯夏敏安她⋯還是一直至死不渝的守在我的後頭⋯⋯⋯」
「但是⋯這次戰死的人可是她呀!! 怎麼可能會習慣這種苦痛呢!!」
「我已經不是兵也不再只是將⋯我是統領三軍的元帥!!要是我一直消沉⋯你當士兵的看到元帥如此消沉你敢把性命托付給他嗎?你說啊!!」
「我的任何感情用事都會危害三軍的性命⋯所以我才裝的這麼一臉坦然⋯⋯這是沒辦法改變的,我又該怎麼辦?!」
「你⋯卻把這看作冷靜? 開什麼玩笑!!我也是⋯對夏敏安的死⋯有多麼的⋯多麼的⋯嗚⋯」
貝蕾薩她低下頭哽咽著抓著修斯的雙手在顫抖著
她放下了修斯將頭埋進了修斯的胸口,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哭臉。
她無助的模樣讓修斯不捨,同時也知道了貝蕾薩不為人知的一面,修斯只能默默的放任貝蕾薩在自己的懷中哭泣。
他沒辦法做任何的安慰,因為自己是間接害死夏敏安的兇手。
沈默以及哽咽聲迴盪在噴水池
五分鐘後
貝蕾薩緩緩的從修斯懷中起身
雖然她臉頰還有點淚痕,但她已經恢復成正常的瞇眼淺笑。
「明天,我們即刻班師回去。回去好好休息吧⋯」
「對了,還是要謝謝你。」
「為、為什麼?」
「那一陣打⋯真是讓人痛快。」
修斯知道貝蕾薩指的是痛打公爵的事情
「別擔心,如果公爵他還是堅持抓你,那麼就是與我們戰場之花為敵⋯我們會保護你的。」
星空下,包圍在噴水池旁光芒里的笑容,非常具有魅力。
但對現在的修斯來說卻又異常的刺眼。
「謝謝⋯⋯」
「我們該回去了,修斯」
貝蕾薩對修斯伸出手,而修斯輕聲回絕到
「讓我再待一會吧⋯還有點頭暈」
「剛剛的背橋摔真的那麼痛嗎?」
貝蕾薩咕噥一聲然後說道。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先回去看看安雅蕾雅她們。」
「慢走」
當修斯目送走了貝蕾薩確認她已經走遠了之後。
修斯突然往自己的臉灌上重重的一拳
力道之大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他眼冒金星的倒在地上,他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臉。
縱使周遭沒人他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現在的模樣
「為什麼要保護我這個什麼都做不到的罪人⋯?」
「夏敏安⋯妳為什麼為了我而死⋯⋯女神啊⋯您對我太殘忍了!!嗚嗚嗚~嗚啊啊啊!!」
修斯在星夜空下痛哭失聲。在孤單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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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晨,戰場之花的所有人已經都做好了整裝整備只要貝蕾薩一下令所有人即可立刻出發。
「奧蒂,修斯呢?」
「我剛剛也一直在找,昨天明明有看到他回來的⋯」
「我在這裡⋯⋯」
這時貝蕾薩的背後傳出一聲微弱的叫聲,貝蕾薩與奧蒂猛然轉頭嚇了一大跳。
剛才完全沒有感受到修斯的存在,修斯整個臉色難看,眼睛浮腫,加上濃濃的黑眼圈,整體狀況糟到不能再糟。
「修斯!你不要那邊裝神弄鬼想嚇死人啊」
「修斯,行李打點好了嗎?」
比起奧蒂的大罵,貝蕾薩反而一臉平靜的問道。
「好了,不過,我是來道別的⋯」
「什麼!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很感謝各位的照顧⋯雖然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可是戰事以平定,費拉拉也恢復了和平,所以我也該離開了。」
「修斯!你這樣太突然了,你不能這樣就走了!」奧蒂驚慌的拉住修斯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放開⋯我已經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的理由了⋯⋯」
「你不解釋清楚我不會讓你走的!!」
「聽不懂嗎!? 我已經與妳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修斯惱怒的大吼,用力甩開了奧蒂的拉扯,就是衣服被奧蒂撕出裂痕了他也依舊猛甩,修斯用力一扯他的衣袖整個被抓掉,奧蒂因此摔倒在地,但修斯也不以為意直接打算離開。
但他又停了下來,因為一把鋒利的戰劍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頭。
「你既然身為我的所有物,你以為你能去哪裡?」
「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因為⋯」
「不接受任何理由!安雅蕾雅!!」
貝蕾薩的一聲令下,安雅蕾雅不知從哪裡竄出同時手中的繩子已經把修斯五花大綁。
「嗚⋯!放開我!!當初是妳說戰事結束就放我自由!!堂堂元帥想要耍約嗎?!」
「我沒有耍約。我只是完成米雅最後的遺願罷了⋯⋯」
「什麼!?」
「拿給他看」
安雅蕾雅默默的拿出一張紙攤給修斯看
那是一張遺囑,簽名人就是米雅。
「⋯⋯⋯」
「我們戰場之花也不是全能的天主,戰場變化千變萬化,沒人敢百分百的保證自己的無憂,所以上戰場前都會簽署一份個人的遺屬以求後續不給生者舔麻煩。」
「你的部分是米雅後期加上去的。」
讓修斯持續的精進,以保戰場之花的長盛不衰。
這串話讓修斯羞愧,他覺得自己這個殺人兇手根本無法勝任。
「可是⋯」
「沒有可是!既然米雅不再了,你身為米雅的侍從就要繼承她的工作。
你別以為可以在這種時候落跑掉!!
還不如想想米雅拯救你這一條命,你能用這條命做些什麼回報吧!」
貝蕾薩的話讓修斯楞住,他微微低下頭露出了消沉。
安雅蕾雅直接把修斯放上馬上固定起來同時拉起繩索綁在奧蒂的座駕上。
「那麼我們啟程了!!吹號角!!!」
戰場之花出發的號角響起,眾人開始浩浩蕩蕩的出發。
奧蒂也開始牽著還呈現消沉的修斯也開始向前。
「元帥大人⋯我們什麼時候有先寫遺囑這種東西了?」
「當然是瞎掰的,還沒開戰就先想死後的事情多觸霉頭啊?」
「那為什麼⋯?」
「修斯他並沒有想表面看起來的喪失一切⋯他的眼神我看的出來⋯他並沒有墮落,他還有事務在支撐著他。我想知道⋯支撐他的事務是什麼?所以我不會輕易放走他的!」
「人只要體驗過勝利與敗北,並且在逃竄與流淚後會變得更加獨當一面⋯
我相信修斯一定可以承受住這段悲傷走出來的!」
貝蕾薩的話充滿著自信,不如說這是確幸還比較正確。
「安雅蕾雅妳在幹嘛?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妳又是什麼時候拿起紙和筆的!?」
貝蕾薩說完時發現安雅蕾雅露出了看到稀世美景的笑容,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紙和筆。
「來不及了~妳的表情我記下了」
「我以元帥的身分命令妳三秒內立刻忘掉!!!!」
「請容許我恕難從命~我先出發了。」
安雅蕾雅策馬開始向前奔馳到隊伍的前方
貝蕾薩也跟著側身跳上馬匹,朝向隊伍的後頭追了上去,踏上了歸途。
回到她們的據點~戰場之花總部
拉絲佩琪亞————
修斯原本應該風光結束的意外軍旅生涯在貝蕾薩的強制執行下準備增加新的紀錄
增添新的頁數。
不過那是之後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