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艦隊收藏_長篇同人】《天津風吹向大海 》第二章：暴雨前夕(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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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暴雨前夕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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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行動階段

這條命令發佈於一九四一年的十一月七號。

包括原為一中佐和他指揮的天津風號驅逐艦在內，所有第十六驅逐隊的成員—旗艦雪風、初風和時津風，四艘新型驅逐艦悄悄地駛入吳鎮守府的港口。

她們進行了徹底的檢查和補給，除了保養硬體之外，就連搭載於上頭的水兵都經歷過嚴格的檢查。任何人……即使患有最不起眼的感冒或咳嗽等症狀，全都會被船醫請下船並由健康的人員予以替代。

這在任何時期都是極不尋常的。

傳聞開始在水兵之間流傳，訴說可能即將爆發的大戰—不過也僅僅於此。大部份的士兵並沒有被告知更多的資訊，就連原為一也只是瞭解個大概而已。

經歷幾個星期的充分補給與修養，第十六驅逐隊成員煥然一新，隨時準備邁入下一個流程。

第二行動階段：這條命令發佈於一九四一年的十一月二十一號。

兩天後，第十六驅逐隊與第二十四驅逐隊雙雙集合完畢。總計八艘驅逐艦在夜色的掩護下低調離開港口，緩緩駛向九州北面海域。為期四天的時間內，船員都忙著裝備魚雷及砲彈。船醫也紛紛給予每一名水兵注射疫苗，以備應對接下來的環境轉換。

是的，就在十一月二十六號當天下午六點整，正當南雲忠一的航空艦隊出發前往夏威夷的路上，原為一等人則朝著南方的帛琉而去。

直到此刻，原為一才得知他將和其他艦隊集合於日本領土的帛琉，並為攻打美國領土的菲律賓民答那峨島做準備。

就這樣，原為一與天津風踏上了2000哩的長途巡航。

＊＊＊

一九四一年的十二月一號

下午0100時 帛琉港口

當原為一和他的天津風終於抵達帛琉的時候，原本緊繃的氛圍彷彿一下就鬆懈下來。

短短五天的時間，這支艦隊便來到完全不同於日本的熱帶島嶼環境。放眼望去都是結實累累的碩大椰子，蔚藍的海洋清特得幾乎見底，未受人類汙染的美麗自然景緻就這麼呈現於眼前—

當然，那是建立在無視滿載武器運輸船、隨處可見的軍艦，以及一群又一群在沙灘上奔跑、跳躍、攀爬繩索訓練體能的士兵們。

—上述種種，都讓人感覺到戰事將近的這個事實。

一開始，原為一站在艦橋上，命令屬下保持高度警戒……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又發覺做這種事毫無意義，同時也億起宇垣纏少將曾告知的一番話：別因過度操勞而壞了士兵的健康和士氣。

因此，他特別允許屬下去淋浴洗澡—這是自從離開吳港後一個禮拜，風塵僕僕的他們的首個洗澡的機會。清洗完畢後，他帶領手邊幾個熟識的軍官，搭乘小艇在港口附近環繞，研究地形。

事實上，原為一只是想讓他的水兵們有機會休息，天津風也跟他在一起。

「原來，這就是南海的海洋呀。」

坐在小艇最前端，天津風一隻手抓著船緣，一隻手撫著隨風飄動的秀髮，滿足地呢喃道：

「不錯的風呢……」

「水也很不錯喲。」原為一突然說道。

「什麼意思？」

還沒搞清楚狀況，這名艦長輕碰了一下天津風的背，後者宛如進化失敗的生物在船邊搖晃了幾下，最後落入清澈的海水之中，洋起巨大的水花。

「噗、噗哈！」

天津風從水裡探出頭來，吐了幾口水，惡狠狠地瞪向原為一。

「搞、搞什東西啦？！」她破口大罵。

只見原為一哈哈大笑幾聲道：「我只是在想，既然擁有「艦」娘的名號，妳應該也可以和船艦一樣飄在水面上吧？站在上頭走路跑步什麼的……」

「怎麼可能啊那種事情，笨蛋原艦長！」天津風一邊怒喊一邊猛力打水：「站在水上漂浮或行走什麼的根本不可行啦！」

「唉呀，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妳游泳的姿勢挺標準的，還挺快的嘛—咕啊！」

儘管無法行動於水面上，天津風游泳的速度卻不輸給任何人—她迅雷不及掩耳地來到小艇旁，攀起身子並勾住艦長的手臂，將對方一同拉入海水當中。

「真敢做呢，艦長！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把我推入海裡！」天津風朝原的方向猛潑水，嗆得他連眼睛都張不開來。

見狀，船上的軍官們無不大聲笑起來—但那卻是個錯誤的舉動。

「你們也有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纖細的雙臂使出難以想像的力道，天津風一把將整艘小艇推翻，數聲哀嚎頓時響徹平靜的海港。

回到天津風船上，水手們用詫異眼光盯著全身濕成落湯雞似的長官和艦長(還有天津風)，但沒有人膽敢尋問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

然而，艦隊能夠放鬆的也僅有一天的時間而已。

一九四一年的十二月二號

也就是隔日的傍晚時分，原為一與他們艦隊收到了一份無線電訊息。

那是來自於聯合艦隊總部，具有歷史性意義的消息：

「於1208時攀登玉山」

玉山，為福爾摩沙島的最高峰山脈—原為一緊張地吞了口口水，翻開暗碼部，並意識到自己沉重的預感是正確的。

這道訊息的含意為：日本將於十二月八號開始攻擊盟軍。

得知此事後不久，驅逐艦的艦長們紛紛集合。這一場會議的中心人物，莫過於第二水雷戰隊的總指揮，田中賴三少降。

他們開始討論起關於進攻菲律賓達沃市的作戰，並且田中賴三在會議期間，不斷重申著一件事：

「記住了，我國與盟軍的交涉仍在華盛頓進行中。身為一名軍人，除了平時充分準備作戰之外，我們也必須隨時面對行動被取消的情況發生。假使最終交涉是成功的，那麼我們只會做一件事：調頭回日本。」

這時候，原為一說話了：「少將，帛琉和達沃市之間僅距離五百哩，而且還位於關島約七百哩西南方。我相信，美軍潛艇早就注意到有大量我方軍艦聚集於此了。如果他們對我們抱有任何攻擊意味，我們該如何應對？」

田中賴三點點頭，說：「到時候，我們就只好沉了他們！」

現場頓時陷入一陣寂靜。

「那個…這個…那個……」

打破沉默的，是個聽起來毫無自信的少女嗓音。

艦長們全都轉過頭望向發話者，她是個外表弱氣的女孩子，後腦上綁了個大大的綠色蝴蝶結—巡洋艦神通—被數十雙眼睛這麼盯著，她的臉頰慢慢轉向通紅，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的。

「第二階段……的行動只……只允許我們在絕對……必、必要的時候行使武力還……還擊。只在必要……的時候。」

原為一等人全都在等神通說下去，但她顯然已經說完了，只能慌張不安地閃爍著目光，彷彿隨時都會哭出來。

「正如同神通所說的……會議解散！」

最後，是田中將她從尷尬的氣氛中救回來。

原為一發誓，當他和田中賴三與神通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聽見前者向後者說了一聲：

「說得好。」

而神通則紅著臉點頭微笑，沉默不語。

原決定當做沒有發現。

帶著天津風回到自己船上的辦公室兼寢室後，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撲克臉馬上就垮了下來。

「妳知道嗎，天津風？」原為一說：「也許在我心裡頭某處，始終期望這個所謂的行動，會在開始前最後一秒鐘取消。」

天津風微微一笑，說：「難道連你也同意軍事家孫子說的嗎？「善戰者，不戰而屈人之兵；或全國為上，破國次之」？」

「妳讀了孫子兵法？」原為一揚起眉毛。

「上次和你一起看了後，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就順手拿來翻了翻。」她聳肩道。

「唔……讀得好！」

「做什麼，莫名其妙的？我看兵法有這麼奇怪嗎？」

「抱歉……我只是想試試看咩。」

「試試看什麼？」

「沒啥。」

一九四一年的十二月六號

0130時


包括原為一在內的六艘驅逐艦和一艘巡洋艦拔錨，朝向寬廣的海域前進。

他們的任務，是清理界於帛琉至民答那峨島之間的海域，剷除掉可能造成威脅的潛艇，以助航空母艦和兩艘重巡洋艦攻打菲律賓。

天津風等船艦離開珊瑚礁環繞的島嶼之後，馬上啟動聲納對海域進行探測。

「艦長，我們偵測到可能是潛艇的物體。」聲納官向原為一報告：「位於右舷六十度，距離兩千五百公尺。」

倆個半小時候—也就是1600時—驅逐艦的聲納才接收到今天首個反應。

艦橋內，原為一中佐毫不遲疑地向天津風及眾水手下達命令：「立刻航向聲納偵測處，並準備釋放深水炸彈。」

「收到，準備釋放深水炸彈！」天津風點了點頭，以宏亮的聲音重複我的命令。

與此同時，旗手向艦隊其餘的船艦下達「ABX」之訊息—意思為本艦即將使用深水炸彈—告知原為一的行動計畫。

「物體移動了！現在位於本艦右舷約兩千公尺處。聲納顯示那絕對是一台潛艇沒有錯，艦長。」

天津風號驅逐艦以十二海浬的速度，朝著水下目標物體逼近。原為一從艦橋望出去，看見自己的部屬已經完成各自的工作。只要他一聲令下，便能夠投下足以炸毀潛艇的深水炸彈。
同時，聲納官繼續回報對方的距離及角度。

一股無法抑制的興奮感湧上原為一的心頭，但另一方面又有股異常冷靜的情緒，好像在叫他靜下心思考當下的處境。

「為一！」

天津風的嗓音，將他的意識給拉了回來。

「加速至二十一海浬！」原為一高喊。

深水炸彈必須於驅逐艦加速到一定速度後，才能夠被釋放—要不然這種武器很容易就傷到使用者本身。

然而在最後一刻，原為一突然又再度喊了起來：

「停止釋放深水炸彈！我重複，停止釋放深水炸彈！」

天津風愣了一下，接著趕快向下面那頭的水兵邊揮手邊高喊：

「取消命令！艦長說取消命令！」

騷動逐漸平息，原為一命令天津風重回艦隊隊形，然後深深呼出一口氣。

「為什麼要停止攻擊，原？」天津風手插著腰，質問他的意圖：「剛剛要不是大家反應夠快，我們老早就把炸彈丟下去了。」

「很抱歉，但我改變命令是有原因的。」

「你最好說來聽聽，我們都很想知道。」

原為一注意到艦橋上的人都望向自己，知道自己得解釋給他們聽，好讓這些人信服。

「首先，我們已經知道十二月八日是發動總攻擊的那日—儘管我們身負清理水域的責任，但在行動日前對美軍發動攻擊，鐵定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再者，我擔任驅逐艦員多年，知道要達成成功的反潛攻擊並不容易。假使那艘潛艇逃跑的話，絕對會通報其他的友艦。那麼美艦將提高警覺，增加戰場的不確定性。」

聽完他的解釋後，天津風鼓起半邊臉頰—

雖說不認為自己會反潛失誤，可是艦長宏觀的考量卻一點都沒錯。她只好和其他人悻悻地回到自己崗位上，監看這片海域。

原為一等人的艦隊加入了龍驤航空母艦和另外兩艘重巡洋艦，總計十二船艦正保持十八海浬的速度，浩浩蕩蕩地朝目的地前進。

夜色漫漫降臨，原為一坐在艦橋內，攤開達沃市附近的海圖，趁著沒有敵人活動的時候研讀地圖。天津風就這麼站在他身旁，跟著一起看。偶爾，她會替他指揮一下船艦，但大多數時候船都安安靜靜的，海況也十足平靜。

今晚，似乎會平凡地度過……

「原艦長，有您的無線電訊息。」

正當原為一這麼想的時候，年輕男性的嗓音自他的耳邊傳來。艦長轉過頭，看見一名少年站在自己身旁。

村田武夫是對方的名字。他才今年才剛滿十七歲的二等兵，同時也是其中一名首次登上本艦的替代員，職責是訊息人員。

他英俊挺拔，相貌堂堂，臉龐上仍帶著一絲未出社會的稚嫩感—實在太年輕了—原為一心想。他只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卻已經要面對可能爆發的戰爭。

「原艦長？」村田武夫仍挺直地站在原地，等待對方接下訊息紙。

「啊，嗯，謝謝。你可以下去了。」原為一回過神，收下紙張後示意地點頭。

後者一臉嚴肅地轉過身，一絲不苟的臉頰上掛著汗珠……這大概是村田第一次和自己的直屬長官面對面對話，所以稍為緊張過頭。

不過，原為一可沒看露這名少年在離去前，好奇地偷偷瞥了天津風一兩眼。

他展開手中那張紙，對於撤回攻擊命令夾帶著那麼一絲希望—遺憾，這僅僅是個偵查報告：

「一架布里斯托級的水上偵查機和一艘盟軍驅逐艦於1800時十二月六日抵達達沃港。」

原為一嘆口氣，目光回到一片漆黑的海平面上。

「原艦長，有您的無線電訊息！」

此時，村田二等兵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位少年看起來比剛才還要滿頭大汗，卻是出於截然不同的因素—他大老遠從無線室奔跑過來，氣喘吁吁的模樣令原為一感到疼惜。

如果他自己的兒子有這麼大，他會以平常心送他上戰場嗎？

他願意嗎？

但是在這個當下，原為一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把電報呈上來。」

第一道訊息為：「黎牙實比市港沒有敵艦的身影，報告時間為1900時十二月六號。」

第二道訊息則是單純的新聞報導，有關於目前日本政府和美國政府最新的談判進展—

快要來不及了！

原為一於心中暗罵，快點接受條件所以大家可以打包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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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突然很懷念艦娘，因此這回特此公佈這篇以示紀念一下。並且，接下來要連載的是完整版的艦娘小說，分量為一本。

本作品系列是走史實風，也就是以’’如果艦娘是出現在二戰的時候，並且存在宛如船的靈魂的話，會是怎麼樣的情況呢？’’的假設下筆的。

在此感謝繪師：DS桑替本作品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