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高中。
我只是個沒什麼特長的男孩,成績普通優秀,相貌普通,體能也普通。就像是爛大街的輕小說男主角,我的普通彷彿被寫出這故事的作家惡意強調過。
身為一個普通人,我也不會期待任何屬於輕小說的情節發生在我身上,例如突然發生意外身亡掉到異世界、抽屜跑出未來美少女、手中突然出現一罐紫色噴霧等等的小說動畫情節,這些對我來說真的是蠢到一個不行的蠢。
而且只要日子能過下去,生活沒煩惱,大便不要便秘,人生就很幸福了。『普通』再怎麼說,也只是個中性詞彙,不好,也不壞。所以自己普不普通,其實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可是,直到開始在意她之後我才發現……
總覺得要讓自己稍微特別點比較好。
她的名字很像武器,叫做姜郁弓。
我真的不知道她爸為什麼會給她取這種名字,品味很莫名其妙,大家都叫她小弓,聽習慣了,就會開始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可愛。
她短頭髮用兩個髮夾把兩側的劉海向上夾,然後留著一撮劉海在前面,也是很莫名其妙的髮型,但是看久了還是會覺得很可愛。
因為太在意她,一但熱天她流汗,或者雨天淋濕她,都會忍不住透過濕掉的襯衫偷觀察她穿的胸罩,款式大致上都是白色粉色居多,款式挺樸素的,大概是怕跟襯衫顏色差異太大。
雖然說這個有點變態。
但喜歡一個人,總會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
所以,我連她穿什麼樣的內褲也非常想知道。她在上樓時,我總是會保持跟她半樓的距離上望,可惜,她的內褲樣式至今還是我非常想知道的秘密。
至於,我為什麼會喜歡她,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
只是她坐在我後面,我常跟她借立可白,然後不小心碰到她軟軟的手,因為她的名字怪,但卻意外很可愛,完全命中好球帶。
沒特別的理由,我自然而然地在意起她。
總之,蛋蛋有正常發育跟分泌激素的男生,一定都會那樣──對異性感到在意、好奇、有興趣。
然而我為了更加靠近她,總會轉頭跟她找各種話題。
「喂,三八小弓,妳最近都看什麼書啊?有在看漫畫嗎?」
「智障,不要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三八。」
「但妳真的很三八啊,什麼小事都要問,昨天還問我阿姨跟我姨丈家庭暴力的八卦,之前還拿那個什麼個人資料小檔案給我寫,調查我的個人隱私。」
「什麼調查隱私啦,正常高中女生都會喜歡收集這個好不好!?」
「誰知道妳們這些正常高中女生會不會把這些個資小檔案拿去賣給保險公司或者詐騙集團。」
「紀、承、車。」她冷著臉,喊我的名字。
我覺得我快被她殺掉了。
好奇怪,我明明很喜歡她,卻常常害她生氣。
「對不起啦,不應該懷疑妳,妳善良、妳正直、妳天下第一,好啦好啦,回題回題,妳看看妳這個殘忍的小東西,把剛剛的話題都聊偏了。」
「是你先在那邊講詐騙集團的好不好?」她翻了個巴洛克式白眼,「所以,你一開始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知道妳最近都在看什麼書,好無聊哦,推一些漫畫小說給我看啦。」
我是故意問這個話題的,只要發現彼此有相同的興趣,就可以聊得更愉快,使我能快速接近她,換句話說,我正打著攻略女孩的如意算盤。
「最近嗎,反而沒有看漫畫小說……」
「我的天,那妳的人生不是就跟校長的開學致詞一樣非常無聊。」
「別用你那種膚淺的價值觀界定別人的人生好不好,幼稚鬼,而且我現在看的書你一定沒興趣。」
她又在嗆我了,因為熟才會嗆嘛,這是好事。
「好,妳講,妳都看什麼。」
「這本,Fashion愛女孩,提昇妳200%的愛美戰鬥力! 」
「我的媽呀,妳、妳在說什麼異世界文字?」見到那本出乎意料的讀物,我內心一陣驚呼,兵荒馬亂,小鹿亂撞,馬仰人翻。
「哼,反正你還是屁孩,不可能會懂我們女孩子在想什麼的。」
雖說我們是高中生,處於小孩子要變成大人的階段,女孩又比男孩早熟,正值在意自身打扮的時期──但總覺得被她看扁超級火大啊!!!
「妳、妳說我是屁孩!?」
「紀承車,我期待你變得成熟可靠的那天到來。」她微笑。
媽的,要不是因為我喜歡她,我早就拔起皮鞋往她的臉上蓋上去。
她見我臉色被氣到一陣青一陣白,反而笑得很爽。可惡,明明是機車又欠揍的女生,我竟然會覺得她可愛,這傢伙……實在是囂張過頭了!!
因為很不甘心被罵屁孩,又很想找話題接近她,所以我就狠下心去便利商店把那本叫做「Fashion愛女孩」的女生雜誌給買下來,然後又去文具店買筆記便條,一不做二不休要把這本雜誌研究透徹,讓姜郁弓再也不敢罵我屁孩。
反正那些化妝品、穿搭思維、各種可以讓女生變漂亮的技術,我就不信我記不住,我要學得比她厲害,然後華麗地開啟這個話題,用豐富的知識嗆爆她。
……其實,也是希望她對我刮目相看,想藉此更加靠近她。
鑽研「Fashion愛女孩」的第一個禮拜,我因為還是半吊子雜誌粉絲,不太敢主動提起那個雜誌中的女孩變美密技。過一陣子,直到我記起共三期雜誌的內容時,才打算裝作不經意地跟她聊,可是……
我才發現──她漸漸得變得漂亮,懂得裝扮,也開始跟其他女生一起改造學校制服,然後一群女生圍在教室角落化妝。
──在我還在紙上談兵時,那傢伙已經變成實戰派了!!!
好不甘心啊,要是我這種半吊子的德性裝模作樣去開口硬聊,一定糗爆了啊。
回到家,我激動得打碎小豬撲滿,既然有所不足,就更應該強化自己!
我把零用錢拿去網購雜誌推薦化妝品,試圖讓自己變美妝成實戰派。貨送到府當天,我又發現了天大的問題──
一時激動買了這些女性化妝品,好像有點思慮不周。
就算想當實戰派嗆她,但有誰給我練習啦?
我失落地把化妝品般到房間,張嘴發呆半個小時之久。
然後在鏡台上看見自己的蠢樣。
……真的要那樣嗎?
可是我是公的耶,胯下可是有蛋蛋的唷?把從女性雜誌學習到的技巧施展在這張剛毅的男兒臉上,會不會過度褻瀆自己的男之魂呢?
『哼,反正你還是屁孩,不可能會懂我們女孩子在想什麼的。』
小弓罵我的討人厭姿態,忽然浮現在我的腦海。
可惡!是男子漢的話,就不可以被喜歡的女生罵屁孩才是。韓信就是經得起胯下之辱才能成就大業,對啊!只是把這些液體粉末顏料塗在臉上而已,何足掛齒!?
我要證明給那傢伙看,我才不是屁孩,而且她感興趣的東西,我也超級瞭解!!
要用這些專業知識狠狠地在精神上揍到她的臉腫起來!
然後對著鏡子,拿起那堆道具,對自己的臉龐施展從雜誌上學會的絕活──
半小時後。
「天啊。」
「天啊……」
「天啊!!!!」
我不由自主大叫。
鏡子中的我,真的是我?
不行不行。
明明臉這麼可愛,卻頂著一個男孩子的拙髮型!太不完美了吧?那個土到不行的屁孩T恤是怎回事?幹,還有脖子青春痘。
可惡,超不對勁的。假髮?對,需要假髮!!公主頭?BOBO頭?都不錯吧?顏色?黑色?栗色?還有衣服!去偷姐姐的學生服跟奶罩可以吧?然後飾品?還有、還有……!!
不知從何而來,內心一股熱血,這股血液支配我的腦袋,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甚至把郵局存簿的大學生活基金給動用去網購買各種假髮內衣了。
翌日。
冷靜下來的我,看見鏡子裡面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可愛女孩。
「會不會做得太超過了……」
我掩著臉,羞恥地紅著耳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個大變態。
可是。
卻隱約覺得……興奮。
成就感,自豪感,解放感,三位一體的快感,逐漸蔓延於身心。
靠,那群女生,到底會不會啊?
那群圍在一起化妝打扮的女孩子真的土到爆,懂得化妝,卻不懂修眉毛,快看,那糟糕的眉毛翹得亂七八糟,拜託,修正啊?提升一點妳的女子力吧,快注意到妳的眉毛需要修正!快點給我注意到啊笨蛋!
「紀承車,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小弓把國文課本捲成一筒打在我的頭上。
「啊,抱歉,我剛在看窗外發呆,心中卻響起一首歌,妳會不會唱吳宗憲跟溫嵐的那首『愛離窗外越來越遠,下著大雨那一夜。你哭紅雙眼,都是我不對,我才發現我無力挽回──』」
「什麼啦!白癡哦。」
「喔,如果我們處在一篇小說中,我剛剛的台詞會讓整篇故事的字數灌水,甚至寫作者本人只要到魔鏡歌詞網複製貼上就可以混不少字數了,仔細想想,還真是高竿的寫作方式。」
「智障嗎,你的腦袋到底在裝什麼啦!我是要問你剛剛國文你考得怎樣。」
「滿分啊。」
「天啊,為什麼你那麼蠢,國文竟然可以考滿分;為什麼我那麼睿智,卻在及格邊緣?」
「喂,好歹我也是有努力過的,而且國文學得好,才能提升講幹話的深度,裝模作樣的時候,才能展現出非同凡響的格調。」
「……」她皺著眉頭,緊緊瞧著我。
「怎麼了?我臉上長痔瘡了嘛?」
「總覺得你氣質好像有點不一樣,怎麼講……比較乾淨?稍微變好看一點了?算了,我不太會說。」
我苦笑吐槽:「妳在說什麼鬼啦。」
「好啦,先不管那個,請你指點我考國文的捷徑學習法好不好?下週就段考了,再考不好家人就要把我送去補習班了,聽說那些名師都是性騷擾界的勞斯萊斯。」
哪來的刻板印象?快給我去跟補習班業者道歉!
但是難得她開口請我,當然也要給點面子嘛,誰教我偏偏就是喜歡她。
「好吧,老夫就破例指導妳一次。」我站起身子,將手背負於身後,「來,跟我唸,第七課──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喂!你是不是在耍我?會不會又在那邊講什麼小說家只要複製貼上出師表就可以混字數的冷笑話?」
「妳可以跟上我節奏不簡單耶!」我感到訝異的同時,笑了出來:「好啦,其實國文就是這樣呀,該背的背起來就八九不離十了,妳八成是最近分心了喔?」
她突然想到什麼,苦喪地摀著臉:「嗚……你那張烏鴉嘴也太會猜了吧,其實我昨天熬夜看一了一部叫作《只想告訴妳》的漫畫,看到忘記溫習國文。」
「哦,少女漫畫啊?其實那部的動畫也不錯哦,黑沼爽子是超級好孩子的說,而且聲優又是能登麻美子,一整個超討喜。」我捏著下巴,斜眼看她,「哦──之前我問妳在看漫畫小說的時候,妳還嗆我。」
「對不起……那時候好像罵了你屁孩。」
對,而且還造成我心靈創傷。
「沒、沒關係啦。」雖然曾經確實很在意那件事,可是,現在我在意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於是我裝作沒事摳摳臉頰:「至於當時的女孩雜誌,妳現在讀得有沒有感想?」
「唉,之前是很熱衷,但現在覺得提升女子力好麻煩哦,是有跟班上的女生一同學習打扮,但發現她們一窩蜂學打扮只是想跑去勾搭足球隊的男生,就覺得很智障。」
「欸──感覺中途放棄,很可惜耶?」
「你就這麼想看到我變漂亮哦?」
「……」確實如此呢,可、可是平常我都嗆她,現在要我怎麼老實說出來啦!
「唉,女孩雜誌的事太過深奧了,我都覺得麻煩了,你也不太能理解吧,那個話題就到這邊吧。」
「是、是嗎……」
我竟然……感到有點失落……
「不過你竟然有看過《只想告訴妳》,不簡單耶,我以為男孩子都對少女漫畫沒興趣的說?」
「……如果說我連女孩雜誌都研究透徹了,妳會不會相信啊?」
「哈哈哈,白癡喔,但適應你幽默之後,真覺得你超好笑。」她一掌往我的左肩膀巴下去,「先別說那個了啦,是說《只想告訴妳》有一對CP我超在意的,就是千鶴還有龍那對,超想看到他們再一起的,吼唷──他們哪時候才察覺的到啦!」
我曾經很想知道她的興趣,然後藉此跟她聊開,更接近她;而現在,她正抓著我一直狂聊《只想告訴妳》,完全忘記她國文差點考不及格。
我是有點開心能跟她聊這麼多啦,可是卻覺得有點失落……
這份失落感,似乎也永遠得不到填補了。
一週後,姜郁弓的段考成績還可以,勉強不用被家人抓去補習,但段考後,班級就必須得座位大風吹。
雖然不至於到生離死別那麼誇張,但是我光是想到姜郁弓要離我遠去,甚至還在課堂上舉手說「我要大便」,實際上是跑到廁所偷哭,同時對著上天祈禱這次我們依然能坐在一起。
可是造化弄人。
她的座位被分到第一排的最右邊,我的座位被分到最後一排的最左邊,以物理層面來說,能算是最遙遠的距離了,以感性層面來說,又疊加一層那句老哏的「妳在我身邊,卻不知道我愛妳」的心靈距離。
就算我跟她熟到她一見面就用輪轉位移加側腹拳來跟我打招呼,我還敢光明正大坐在她前面放響屁攻擊她;可是一直有著無法揭露真心的困擾,「妳好可愛」、「妳好漂亮」、「妳的胸罩很樸素但是我的菜」、「我超想知道妳內褲是什麼款式,可惜一直看不到」等等的台詞完全說不出口。
更何況是關鍵的那句「我喜歡妳」……
如今我們分隔兩地,內心也唱起林依晨的《孤單北半球》,腦海自動代入「少了你的手臂當枕頭我還不習慣,你的望遠鏡望不到我北半球的孤單」的情境,不禁感到異常鼻酸,也不知道對於這次的座位異動,她是怎麼樣的感覺……
「這種距離嗎?站在桌上拿報紙球施展低肩側投,一定可以攻擊到彼此!」
「白癡哦。」
端看以上兩句對話。若要猜第一句話跟第二句話分別是誰說的,一定很容易猜錯吧,這次的答案卻連我自己也跌破眼鏡,因為第一句話就是小弓說的。
她可能是察覺到我真的是傷心到極點,才模仿我的耍白癡方式來安慰我,然後我可能難過到失常了,才模仿她平時不留情的吐嘈方式罵回去。
之前一轉頭就可以鬧她,現在我該怎麼光明正大的找她聊天呢?
要每節下課都跑到她旁邊嗎?那樣可是超奇怪的吧?
還是用通訊軟體呢?
不行,這傢伙自從買了《懶得鳥你》的鳥貼圖之後,就一直用敷衍人的煩躁藍色小鳥貼圖在那邊「好的好的好的」。
我打一大堆字,她就在那邊洗小鳥貼圖,比已讀不回還要讓人心碎,要不是跟她本人聊得開,我真的會懷疑她有網路社交障礙。
好煩哦。
唉,該怎麼接近她?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好希望能夠更加接近她呀……
每個人的青春總是有點殘念的故事。
這些故事,往往因為太過羞澀與害怕,而不敢進一步表達。
等到意識到當初明明應該勇敢一點時,卻早已經錯過了好幾年。
我跟小弓的故事,隨著高中畢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硬生生結束。
就算如此,我人生卻因為她產生了巨大的轉變。
如今,我已是一名知名的業餘Coser。
Cosplay活動甚至比起本業更加賺錢。
至於我所出的角色,大概都是當季動畫熱門角色為主……雖然全都是女孩子。
對啦,我就是女裝變態啦,但至少可愛啦,可愛就是正義啦,沒有人認出我是男的啦。
咳咳。
……嗯,然而,我會穿上女裝,也能說都是她害的吧,可是她卻完全不知道。
當年暗戀她,為了嗆她去研究女孩雜誌,誤打誤撞地害自己女裝癖覺醒。
現在可以靠扮女裝讓自己獲得非常不錯的收入,是想都沒想過的發展。女裝卻變成我與那段回憶的連結,每當穿上女裝時,不免會緬懷那段時光。
唉……時間已經過了好久好久了。
大學四年,當兵一年,就業一年,加起來共六年。
不曉得現在的她如何了?
以她這麼可愛的女生,這六年,一定會有男生喜歡她,也許會有男生跟她表白。她有男友了嗎?有些女孩人生進度也進展得快,剛出社會沒多久就成家了,她有可能會變成人妻也說不定。
唉,青春啊。
總覺得活到這個年紀,還是會很嚮往《只想告訴你》那般青澀純情的戀愛故事,也會很替無法告知對方心意而互相喜歡的男孩女孩感到焦急,戀愛或許在朦朧的時刻最美,難怪我總是會那麼想念她。
《只想告訴你》的女主角黑沼爽子,是一位看起來陰沉卻又善良的女子高中生,比起其他動漫畫作品真的沒什麼特色。只要準備黑長直髮、學生服、書包,就可以輕鬆裝扮爽子吧,這麼久遠的作品,也不曉得到底有多少人記得?
總之,以現在來說,若要出黑沼爽子這個角色,就必須知道這是個非常冷門的角色,倘若出現在場次,也非常奇怪。
一直以來,我總是習慣出熱門角色的Cosplay。
但是,這次卻像是被奇怪的雷打到,莫名地想出一次黑沼爽子參加動漫祭,反正想說沒人認識就算了,自己爽就好。
然後我就真的那麼做了。
當眾人都圍著裝扮《DARLING in the FRANXX 》的女主角的Coser拍照時,我卻在一旁清閒,畢竟在這種場次出有一定年代的少女漫畫角色確實詭異,沒人氣也是正常的。
「哇,是爽子耶!好美唷!可、可以拍照嗎?」
哦,終於有人認出這個角色了?真是厲害。
「哈哈,竟然被認出來了,我想不會有人認識這個角色了呢。」我用練出來的女性嗓子說。
「哪會,而且你扮超美的,我超喜歡那部漫畫,當初有人也推薦我看動畫,動畫超棒,爽子是好孩子,聲優是能登麻美子,一整個超級討喜。」
……總覺得這句話彷彿似曾相似?
「可是這次的動漫祭是以男性向商品為主,這次出少女漫畫的角色,能被認出來超意外。」
「也有男生會喜歡看少女漫畫啦,而且我高中暗戀的男生就很喜歡啊,當初我還纏著他一直講千鶴跟龍這對CP,他們倆個明明就在彼此身邊,卻沒互相表達心意,真的好煩躁哦。」
我明白了。
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意外。
對呀,那確實超煩燥的……
沒有表達心意這種事,令人有夠煩躁……
普通的戀愛故事,結局往往不了了之……
即使彼此喜歡著對方,倘若沒勇氣跨出那一步,僅能徒留不勝唏噓的回憶。
於是。
「我也有這種感覺。」我這麼說著,受到思緒牽引,情不自禁抓起她的手。
「哇,妳真的好親切,我第一次被這麼可愛的Coser牽手耶……好奇怪的感覺哦……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我們一定可以變成好朋友……」
「對呀,其實,我也一直很想跟妳聊關於《Fashion愛女孩》的美妝話題……」
「嗯?好、好哦?欸?欸?怎麼突然說這個?」
小弓……萬一妳知道我的真實身分後……一定會嚇壞吧……
但是……我的人生再也不需要那種不了了之的普通的戀愛故事了……
所以這次,我決定與妳展開一段特別的故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