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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INZ-未踏之地】Epsoid.03-禁止悲鳴

毒碳酸 | 2018-04-03 19:32:40 | 巴幣 2 | 人氣 86






 不知道是因戰鬥的騷動聞聲而來,或者原本就策劃了攻擊,成群結隊的膏病(Goblin)揣著武器、穿著粗陋的布裝防具,紛紛現出了蹤影。粗略地看過去,數量大約在十二只左右。

 「大部分都是擔任戰士的個體,其中有遠程攻擊手。嗯,沒有薩滿存在。」

 紫薊倚靠在樹幹旁,從陰影之中冷靜地觀察著。

 「這是從部落裡派出來的戰鬥部隊。」

 「紫薊先生光是看一眼就能判斷嗎?」
 「喂,你這個獵人怎麼當的。」
 「比起狩獵動物,我其實比較常去捕捉河魚......我沒有告訴過紫薊先生我是獵人吧?」
 「看就知道了,從你身上舊傷的位置和形式,以及環視四周環境時,眼睛的觀察順序......唉,我跟你解釋這些做什麼。」

 紫薊無奈地揚了揚手,要約拿別添亂。

 眼下的膏病的確是為了「前往作戰」而正式整備過,挑過成員的隊伍。
 如果是為了狩獵或者探查,身上的裝備會有所不同。
 
 雖然對希雅來說,不管是面對整裝待發的膏病,還是咬著吐司在轉角撞到膏病,都不可能在戰鬥中居於下風。但他在意的並不是膏病本身的戰鬥能力--

 就在這時,膏病又繼續發射了零星的箭矢。
 從這種莽撞毫無章法的作戰手段來看,就能明白為何這些生物幾百年來還是只能在森林裡爬。

 希雅趁著她與畸蠻(Chimera)都各退了一步閃掉箭矢時,轉過頭來往紫薊的方向望去,似乎是在徵詢建議。

 紫薊立刻迅速地打了幾個手勢。
 隨後,他便不再關心希雅的狀況,一手拉住約拿的後衣領,把他拖離原本的躲藏點。

 「唉唉?紫薊先生?」
 「閉嘴。」

 他們才剛直起身體,位於膏病隊伍的末端突然有人吹響了號角。

 在巨大且低沉的「嗚--嗚--」號聲之中,地面微微震動了起來。
 那才是紫薊真正忌憚的東西。

 --轟隆!

 一隻巨大的手臂突然從枝葉中伸了出來,攀附在一旁的樹幹上,接著摧枯拉朽地將成年人腰圍粗的樹木給向下壓倒。頓時間塵埃與碎片像被爆破一般飛揚起來。

 手臂的主人踏碎了滿地的殘骸,不疾不徐地從飛塵之中走出來。

 那是被稱為「齪翁(Troll)」的稀有生物。

 可以將其視為巨人的亞種存在,有著高大的軀體,看起來就像癡肥的野人。雖然相當愚笨,但當他揮舞著木棒蹣跚前行時,對敵人來說可不是一兩棟房子倒塌就能夠結束的大慘案。

 較具規模的膏病部落,往往都會將這種龐然大物收入麾下,訓練他們看守財寶,或者當作戰爭的工具。

 紫薊雖然一開始盤算著讓畸蠻與膏病互相削弱,但那是在發生零星衝突的想像之下。
 的確--他們遇到畸蠻時,確實已經受了不輕的傷,也讓希雅能更輕鬆地把事情辦完。
 但原本遵照著劇本完美前進的情況,隨著膏病的部隊登場而被打破了。

 這附近一定存在著膏病的據點。

 否則他們不會從區區的畸蠻身上感受到威脅,進而將其視為必須出兵的「危機」。
 如果紫薊對這附近的環境更加熟悉、情報更加充足的話,是不可能做出這種誤判的。

 「該死。約拿,跑起來!」
 「遵、遵命!」

 兩人避開了與大部隊正面衝突的路徑,倉促地開始逃命。

 紫薊在眼角餘光之中,撇見剛才吹動號角的膏病跳上了齪翁的肩膀,開始指揮部隊前進,似乎是一名專職的訓獸師。能夠掌握馴養齪翁的技術,並且設立專門的司職,看來這個地點未知的膏病部落非常繁榮。
 必須把這個情報帶回事務所,多換幾個金幣才行。

 然而,僅僅是這個分神的瞬間--

 「等等!別過去那邊!」
 「唔!」

 前面的樹木分布狀況不太對勁。
 而且,那是再多想幾秒就能夠理解的不對勁。

 這附近一帶既然是膏病的狩獵場,必然會存在著那樣的機關吧。
 通常獵人在佈下陷阱時,會將獸道周圍用障礙物阻擋起來,讓動物必定經過陷阱的位置。然而處於慌亂之中的約拿沒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一腳踏進了「被布置過」的道路。

 --磅!

 巨大的木樁從樹上滑落,沿著弧形的軌跡往紫薊的腦門襲來。

 他驚險地低頭鑽進落葉堆之中,帶著恐怖動量的粗木從他的髮梢掠過,捲起一陣冷風。
 木樁重重地砸爛了後方的樹木,隨著綁線崩斷,很快就滾落到不知道哪裡了。

 以膏病來說,還真是殘暴的陷阱。

 「這種阿波卡獵逃的玩意就免了吧,情況已經夠糟了......」

 他狼狽地爬起身來。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聲淒厲的哀鳴。

 「啊啊......喀啊啊啊--!」

 年輕的男性精靈發出了像是要將喉嚨嘔出一般的悲鳴。

 一支有手臂那麼粗的削尖木樁,從背後貫穿了他的腹部,染成深紅色的樁刺在胸膛下方向上突出,潤濕的表面不停淌落鮮血。

 紫薊幾乎是在瞬間做出了反應。

 他立刻撲向前去,一隻手摀住約拿的嘴,另一隻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按,將兩人一起壓進路邊地勢下陷的淺坑裡。

 「嗚嗚!唔嗚!」

 被制伏的約拿渾身痙攣著,手腳不停掙扎。他發出悶沉的哭嚎聲,泛滿血絲的雙眼猛力地瞪大,整張臉都脹紅著浮現出青筋。紫薊必須用整個上半身的力量,才能保持將他壓住的姿勢。

 突然間,他劇烈地嗆了一口氣,大量的鮮血從紫薊的指縫間濺射出來。

 泊泊流出的污血染滿了紫薊的整片手掌,滴落在兩人的身下,看來是破碎的肋骨刺穿了肺臟。

 「安靜一點,我等一下再救你。再發出聲音我們兩個都會完蛋的。」
 「咕嗚、唔唔......嗚嗚--」

 約拿的聲音漸漸變成了細細的嗚咽,豆大的淚滴不停滑落。

 他的整個身體都不停微微發抖著,雙腿偶爾抽蓄幾下、無力地踢起一點塵土。他把手搭在紫薊的手腕上,死命地抓緊著。

 紫薊從淺坑往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較近處的幾名膏病似乎有查覺到聲響,正警戒地四下探望。
 慶幸的是彼此之間相距了二十幾公尺的距離,怪物群們似乎並沒有發現兩人。再加上齪翁已經開始與畸蠻搏鬥了,在喧囂混亂的戰場上,他們無暇脫離部隊展開搜索。

 張望了許久之後,那幾頭膏病選擇了放棄,抬起武器往前加入戰鬥。

 「......--呼。」

 紫薊憋在胸口的一口濁氣這時候才大大地吐了出來。

 他鬆開緊繃的手臂,低下頭看時,發現約拿的眼神已經黯淡下來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不再發出哭聲,緊抓的手指也無力地垂下。

 紫薊嘆了一口氣。

 他將毫無動靜的精靈推到一旁,盤腿坐起身體。
 手掌上被抓住的地方泛出了瘀血的紅色,他緩慢地替自己按摩起來。

 「紫薊。」

 這時候,依照紫薊的指示,已經悄悄從亂戰之中脫離的希雅,從一旁的樹林走了出來。她看了看頹倒在一邊的精靈,又看了看紫薊。

 「還好嗎?」
 「嗯。」

 對於夥伴的關心,紫薊露出了有點苦澀的微笑。

 「--有點寂寞呢。」


 「『有點寂寞』,那個時候紫薊是這樣回答我的喔。」
 娜斯塔希雅(Настасья)坐在鳶尾花事務所的酒吧--具體來說是吧檯上,與店長面對面著。

 「然後呢?」
 「哪有什麼然後。」
 「妳只是想炫耀紫薊又對你說了些什麼話嗎......」
 「да。」

 她把只剩下冰塊的果汁杯往前推,打蠟的木紋桌上留下了一痕水印。

 酒吧裡的氛圍相當寧靜。
 從網路上抓的免費爵士音樂以令人放鬆的音量撥放著。幾名衣著乾淨、神色清爽的年輕人坐在角落裡低聲交談著。一名女服務生收拾著窗邊的位置,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動靜。

 希雅用水漬在桌面上畫了兩個圓圈,才慵懶地開口繼續說:

 「我們確認畸蠻死亡後,就回到清淨泉與族母會合,順利把她送回去了。」
 「屍體呢?」
 「由我背回去,紫薊還沒有那麼冷血。」
 「我明白的。」

 店長搔了搔絡腮鬍,推了下圓框眼鏡,然後繼續擦拭手上的水晶杯。他在深紫色的酒保服外面套著一件俗氣的天藍色圍裙,雖說品味令人不敢恭維,卻意外跟他很相襯。

 「那報酬呢?手鐲那些......呃,所謂的『訂金』?退還給人家了嗎?」
 「не,沒有理由退回去吧。」
 「真貪婪啊~」
 「店長才沒資格說這種話。」

 「啊,來了來了。」

 櫃檯下方傳出了幾聲滾筒運轉的細小嗡嗡聲。
 店長從傳真機裡抽出了幾張A4紙,收在一封黑色的資料夾裡,遞給希雅。

 「久等了,這次的委託內容在這裡。然後,順道附上『這邊的』訂金。」

 說著,他把兩枚金色的錢幣放在托盤上,推到希雅身前。

 「麻煩妳了。」
 「спасибо。」
 「要喝點什麼嗎?畢竟聽了不錯的故事,請妳一杯也是無妨的。」

 「不用了。」

 希雅將資料夾收進包包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披上薄外套。
 她高挑的身材與店長一比較之下就變得相當明顯。不如說,在這個到處都是亞洲人的城市,一名俄羅斯女子很難不引起注意。

 她取走了托盤上的其中一枚金幣。

 「我要去機場接紫薊,今天就到這邊吧。」
 「紫薊要來?怎麼沒跟我說。」

 「從今天開始,紫薊要跟我同居。」

 雖然希雅說這句話時表情相當平靜,一臉波瀾不興的模樣,但店長在她背後隱隱約約看見了某隻完全勝利懶猴的影子。

 --高興成這樣的希雅還真是少見啊。
 邊這麼想著,店長持續著擦拭酒杯的動作,目送對方離開。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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