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夠了吧!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了!」
「......」
面對著少女的人似乎有甚麼想說的,卻開不了口。不,在這之前,它根本沒有能夠發聲的構造,甚至連人都稱不上,只是個穿著衣服,身高約170公分左右,有著人形外表的木偶罷了。
木偶低下了頭,轉過身子,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不要再讓我,想起那些回憶了。」
少女無力的躺回床上,一隻手臂蓋在雙眼上方,似乎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雙眼的樣子,即使房間中沒有其他人能看到從眼角流下的水滴。
「對不起......這樣...對我們比較好......」
「請問一下,這裡有一位名為納瀰的少女嗎?」
一名年齡約十八歲,一頭如海洋般湛藍的頭髮綁成單馬尾,散發著活力的少女向路邊一位水果攤老闆問路。
「納瀰.......喔!往那邊走就行了,她的家距離周圍比較遠,應該不會太難找。」
「謝謝。」
少女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離開水果攤前方,走到一旁正在看風景的少年身旁。
「該走囉,弟弟。」
「恩。」
被稱作弟弟的少年年齡約十五歲左右,黑色的短髮,有點偏褐色的皮膚,看似成熟的外表下似乎又帶著一點稚氣。
「我要丟下你囉!」少女慢慢向一旁前進。
「姊姊自己一人能走到嗎?」
弟弟不再維持45°的仰角,看向慢慢走遠的少女。
「當然可以!那我就先走囉。」少女轉身後向路的盡頭走去。
「剛剛那位大叔指的不是那個方向吧。」
「......」聽到弟弟的話,少女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走囉。」弟弟轉身,照著水果攤大叔指的方向前進。
「等一下啦~」
叩叩叩
「請問有人在嗎?」
少女跟她的弟弟兩人站在一扇木門前。
木門內部似乎上了鎖,打不開,所以少女選擇了敲門。
然而門的另一邊沒有任何聲響。
叩,叩,叩...
沒有回應。
咚,咚,咚...
「有人在嗎?」
即使改成用拳頭敲門,也是得到同樣的結果。
「沒人在的樣子,沒辦法了,強行開門吧。」
「不要比較好。」
「為什麼?」少女將手貼在門上。
「純粹是禮貌問題。」
「但是在外面也不知道要等多久,這是無奈之下的決定,只能請她諒解了。」
「那可不關我的事。」弟弟慢慢遠離大門。
姐姐一隻手貼在門上,先做幾個深呼吸冷靜情緒,然後再看向木門,將魔力向手心聚集...
「請問,兩位有什麼事嗎?」
突如其來的疑問轉疑了姐姐的注意力。
聲音的來源是一名有著紅色長髮的少女,有如寶石的碧綠色雙瞳,淡粉色的嘴唇,高挺的鼻樑,身上散發著從展示框中走出的人偶般的氣息,純粹、高雅。
「不好意思,請問妳是......?」姐姐將貼在門上的手收回。
「我是這棟房子的住戶。」
「我是托里,妳就是納瀰嗎?」原本站在一旁的弟弟開口。
「你就是托里弟弟嗎!那妳應該就是姐姐悠莓吧!叔叔有跟我說過你們會來,不好意思讓你們站在這裡,我這就開門。」
被稱為納瀰的少女走到姐姐和木門之間,然後伸出左手,在兩扇木門的正中央由上往下劃過。
「好了,請進吧。」
房屋內的擺設很簡單,各地方該有的東西都有,不該有的東西還沒出現過。
「有偷窺狂?!」悠莓的雙手拍在桌上,顯示出她聽到這則消息有多訝異。
「嗯,雖然是不會進到房內,但時不時會在窗外看到對方的身影,如果只有一次兩次的話還不會拜託叔叔找人,但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一週了...」
「妳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懲罰他,讓他後悔出生在這世上的!」悠莓握著納瀰的手,試圖讓她放心。
「謝謝,不過不需要讓他後悔出生在這世上,只要讓他別再偷窺我就行了。」
「不行,這種人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那...請手下留情。」納瀰看悠莓意志堅定,於是放棄了讓她放棄這件事。
「堂姐,妳說的是那傢伙嗎?」站在窗邊的托里指向窗外。
聽到托里的話,悠莓跑到窗邊。
「由木頭製成的身體,是精靈嗎!」
「就是他!」納瀰看見躲在窗外的樹林中的身影。
「這麼快就出現,省下等待的時間了。」悠莓從窗戶跳了出去。
躲在樹後的身影看到有不認識的人跳出窗戶,直奔自己而來,馬上轉身,跑向森林深處。
「別跑!你給我站住!!」
聽見悠莓的叫喊,偷窺狂跑的更快了。
沒過多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
「那個...你不追嗎?」納瀰看向站在原地的托里。
「與其去追一個追不到的獵物,不如等他主動接近,再趁其不備之時下手。」
「哈.......」納瀰不太清楚托里想表達的意思。
「我可以參觀這棟房子嗎?」
「嗯,可以喔,我來介紹吧。」
「可惡,跟丟了。」
樹林之中,一名少女站立著,視線在樹木之間穿梭,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算了,先回去吧。」
這名少女便是剛才追著他人進到樹林中的悠莓,而在丟失目標之後的現在...
「回去的方向是...哪邊啊?」
她迷路了。
「總之...先往那邊走看看吧。」
「死路?」
悠莓看著眼前由樹枝組成的牆壁。
樹枝們各自往不同的方向生長,看似毫無規則,卻編織成一片難以跨越的牆壁。
悠莓看向周圍,幾乎都是一樣的狀況。
「只有這邊能走嗎...」
在樹枝的包圍下,能走的地方只有一條細小的道路。
「只有這邊的話那就沒辦法了......才怪!」
悠莓迅速轉身,右手的拳頭打在交錯的樹枝上。
拳頭碰到樹枝的一瞬間,在她前方的樹枝爆炸般的四散,原本無法通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洞。在洞的另一邊,原本已經跟丟的人出現了。
眼看對方又想跑,悠莓直接將伸出的右手向下,抓住他的手。
「我這次不會再讓你跑了,覺悟吧!」
悠莓看著讓她迷失在森林裡的罪魁禍首。
由木頭構成的身軀,雖然能看到臉的輪廓,但除了向外突出的鼻子和背面由許多細木編成的頭髮之外,沒有任何的東西,別說表情,連長相都讀不出來。
正當悠莓想著要怎麼處理這隻木偶時,突然感覺到地面上有些許的魔力聚集,隨後地上揚起塵土,遮蔽了她的視線。
「耍小聰明。」右手維持不動,從左手放出魔力,凝結成想要的樣子,然後放到空氣中。
放出幾個圖形般的文字後,悠莓身邊刮起一陣強風,吹散了沙塵。
「可惡,又讓他跑了。」悠莓看著抓在手上的手掌抱怨著。
「那個...悠莓她...沒問題嗎?要不要去找她?」納瀰詢問坐在對面的托里。
「如果明天晚上還沒回來的話再說吧。」托里喝了一口茶,完全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
「明天!沒問題嗎?要是發出什麼事的話......」
「要是真發生什麼事,她自己也能解決,要是連姐姐也解決不了,那我們也無能為力。」
「聽起來你很信任自己的姐姐呢。」
「嘛,自從5歲那年被收作養子到現在,也跟她相處了將近10年的時間了,要說不了解她的能力,根本是騙人的。」
「這樣啊,這麼說來堂妹她...很厲害囉?」
「如果去掉路癡這點的話,其實是個還蠻可靠的姐姐,雖然做事時有點衝動。」
「我不是路癡,只是偶爾會不小心走錯路罷了。」悠莓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這次回來的蠻快的嘛,姐姐。」托里看向站在窗戶外的悠莓。
「納瀰抱歉,讓他跑走了。」
「沒關係,妳先進來吧!」
「好。」悠莓的身影從窗口消失。
「在森林中迷路了8個小時算快嗎?」納瀰小聲詢問。
「考慮到森林中沒有地標,8個小時算快了,我記得她的最高記錄是20小時。」
「不是20,是32個小時才對!」悠莓又出現在窗邊。
「那個...不進來嗎?」
「要了,稍等一下。」
將頭伸進屋子,確認沒有東西後,悠莓爬進屋內。
夜晚,人們在經歷了一天的勞動後,回到家中休息的時間。
「人家對你沒意思,如果是想告白的話,我勸你及早放棄比較好。」
原本應該要躺在床上的托里站在樹林之中,看著一隻少了左手的木偶。
木偶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四周。
「周圍我圍起來了,想出去的話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要接近她?」
將托里和木偶圍住的,是由樹枝編成的牢籠,側邊不說,連上方都被圍了起來,能穿過樹枝間細縫的只有月光。
木偶看了看周圍後,似乎是放棄般,蹲在地上開始寫字。
「魔文嗎,我看看......」
魔法文字,簡稱魔文,神靈們使用的語言,如果以魔力畫出的話便能與神靈溝通,但沒有灌入魔力的話就只是一堆沒有意義的圖形罷了。
如果對方是個普通人的話。
「『我本來是與她簽約的使魔,卻被放生了。』那你應該識相的離開才是。」
無法說話的木偶正透過沒有魔力的魔文與托里溝通。
『可是我放心不下,想一直守候在她身邊。』
「......你有跟她說過嗎?」
木偶點了點頭。
『可是被趕出來了。』
「為什麼會被趕出來?」
『不知道,我沒有特別做什麼,只是一注視著她而已。』
「一直?」
『不管颳風下雨,清晨深夜,甚至連她洗澡的時候也是,因為不知什麼時候會遇到危險。』
「你是變態嗎?」
『我只是擔心她遇到危險而已,才不是變態(`Д´)』
「但你的行為跟變態沒兩樣。」
『我只是......(๑•́ ₃ •̀๑)』
「算了,我會問問看她的想法的。」
『真的嗎?!』
「嗯,不過要請你幫個忙。」
木偶從地上跳起來,用僅剩的右手抓住托里的肩膀。
「離我遠點。」
木偶聽話的退後兩步。
「既然你是被放生的,那應該有個控制整個軀體的核心吧,在哪?」
木偶將右手放在心臟的位置。
「確定是在那邊嗎?」
木偶用力點頭。
「好,那你不要動喔!」
托里慢慢走近,同時右手掌張開,四肢手指並在一起,與拇指成夾子的形狀,將魔力在右手聚集。
木偶非常聽話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托里一步一步接近,舉起右手,然後刺向自己的核心。
「嘖」
大概是因為防衛本能,木偶勉強避過刺向核心的一擊。
托里看見自己的攻擊打在對方左肩,馬上將手收回,同時飛起左腿,正中對方腰間。
順著力量將木偶往旁邊踢出之後,趁著對方還沒站穩,托里再一次探出右手挖取核心,同時將左手的魔力聚集在掌心,往木偶的重心貼去。
木偶看到托里再次撲來,索性不要站穩,向一旁滾開,同時用上魔力,在地上留下一排魔文。
眼見攻擊撲空,托里轉向木偶滾走的方向,然而出現在他眼前的並非剛才滾走的木偶,而是一面寫著『為什麼要突然發動攻擊(((゚Д゚;)))』的泥土牆。
「為了要將你帶走。」托里將重心往下沉。
『為什麼要把我帶走?』土牆上的字被填平之後又出現了新的句子。
「納瀰的委託,不要讓你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將魔力聚集在右手,如果對方拒絕的話就馬上發動攻擊。
『......』
『我知道了,能拜託你一件事嗎?完成後我就跟著你走。』
「說來聽聽。」
叩叩。
從窗戶溜出來的托里離開樹林後,沒有鑽進窗戶回到屋內,而是在大門上敲了兩下。
「歡迎,結果如何?」
現在應該跟納瀰同床共枕的悠莓開門迎接。
「事情沒那麼單純。」進到屋內,托里拿出一顆紫色的球形水晶放在桌上。
「挺漂亮的寶石。」
「這是那傢伙的核心。」
「野生的?」
「被養過。」
「是嗎...」
「妳打算怎麼辦?」
「有什麼想法嗎?」
「他給了一份委託。」
「那個......悠莓,為什麼......要到樹林裡來?」
「這樣才不會給村莊的人造成麻煩啊。」
隔天早晨,悠莓和納瀰兩人在樹林中漫步。
「是這樣沒錯...但如果請托里劃出隔離區的話不是比較快嗎?」
「原來還有那種方法嗎!?」
走在前方的悠莓一臉驚訝的看著跟在後方的納瀰。
「哈哈,看來叔叔沒教你們啊...」
「嘛,來了都來了,別在意那麼多了。」
「好吧......應該夠深了吧?」
納瀰在接受悠莓的請求跟著她進到樹林後,已經走了好一段時間,再走深一點可能就回不去了。
「確實差不多了,那就開始吧。」
悠莓向四周張望,確認看不到出口後,轉身面對納瀰。
「那麼,失禮了。」
納瀰壓低身體的同時,從兩旁的地面各自飄出一顆岩石,砸向悠莓。
一瞬間判斷無法輕易躲過後,悠莓遵循本能做出德式拱橋。當兩塊岩石從眼前後,順著自己的體態向後翻了兩圈後站直。
悠莓閃躲的同時納瀰也沒閒著,對方才剛站好,納瀰的就已經逼到悠莓眼前,揮出被岩石包覆的左手。
看著即將讓自己獲得免費整容的拳頭逼近,悠莓向左邊跳開,在地上翻滾一圈後雙手貼在地面上,將魔力從雙手送出後,納瀰所踩的地面彈了起來。
看見周圍的風景快速下降後,納瀰讓包覆在左手的岩石散落,同時調整自己的姿勢,看向自己起飛的地方,以便應對來自悠莓的追擊。
然而悠莓沒有向在空中的納瀰發動攻擊,而是站在原地
「納瀰,對不起。」雙手合十的看著她掉進樹林更深處。
「這邊是......」納瀰看向四周。
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樹木,從搬到村莊後一直踩的泥土,萬里無雲的藍天。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非常的陌生。
「我剛剛是從那裏飛過來的吧。」
根據記憶,往來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回想事情的發生經過。
最初只是因為悠莓說想試試身手,請自己到樹林中,以對手的身分與她進行模擬戰。
本來還以為很快就會結束的,沒想到在對戰過程中被彈到從沒來過的深處。
「既然沒有追來,這麼看來悠莓是故意的吧。」
納瀰回想著,在被樹木遮蔽視線之前,似乎有一瞬間看到對方雙手合十道歉的樣子。
「回去之後要好好問問她的目的呢。」
吼歐歐歐歐歐歐歐歐歐......
巨大的聲響劃破天際。
「這聲音是!」
納瀰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鎧甲般的灰色鱗片覆蓋著淡褐色的軀體,巨大的身軀離開地面、伸向空中。
「騙人的吧,竟然有龍......」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龍向天空吼了之後,向著納瀰的方向踏下。
伴隨著地面傳來的震動,納瀰坐倒在地上。
看著遠方漸漸揚起的沙塵,耳邊傳來一棵棵樹木倒下的聲響,以及從底下傳來的震動,讓納瀰想起剛搬到村莊不久的事,使她無法動彈。
「這樣不行,再不跑的話...」
雙腿不住的發抖,連站起都有困難,只能用手一點一點向後挪動身子。
「沃德...不行,不能再依賴他了!這次我要靠自己逃走才行。」
好不容易讓身體靠上一棵樹,勉強扶著樹幹站起。此時那條龍早已接近納瀰。
「要是...不逃走的話...」
即使腦中知道必須逃走,可是身體確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比人大上好幾倍的腳往自己的頭上踩下。
本能性的閉上雙眼,隨後傳來的是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和從背後傳來、猛烈撞上物體的痛覺。
再次睜開雙眼時,納瀰看見本來在自己身邊的龍出現在有點距離的地方。
「沒想到成功了,要快點跑!」
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魔力的流動是由精神控制的。納瀰在閉上雙眼的同時,也將魔力聚集在腹部並送出,讓周圍的空氣將自己向後吹飛,勉強躲過了背被踩扁的命運。
知道好運很難有第二次的納瀰轉身,背對著龍逃跑。
龍也不是傻子,看見對方跑走,馬上抬起自己的四隻腳追去。
體型的差距很難彌補,即使納瀰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在樹林中奔跑,與龍的距離還是在慢慢縮短,更不用說有時還會從龍的口中噴出許多尖刺的木材,像是要將獵物釘在原地一樣,迫使納瀰不能跑直線,更進一步縮短兩者的間距。
「雖然這不是我的作風,沒辦法了嗎?」
納瀰突然停下腳步,接著雙手貼在地面上。
龍只要再向前踏一步就能捕獲納瀰,就在這危急之時,納瀰周圍的泥土將她包了起來,同時在龍的下巴處長出了一隻手,硬是將牠的頭連同上半身推向空中。
快速聚集的泥土形成另一隻手,將龍在空中的身體向後壓,使其腹部朝上躺下,就像本來趴在天花板卻不小心沒有抓好而掉到地面的壁虎一樣。
被推倒的龍向一旁翻滾,站起身後,看見剛才將牠推倒的敵人完全的樣貌——由泥土組成的巨型人偶。
人偶在完全成形後揮出右拳,打向對方的頭部,卻被龍的一個甩頭給打散了自己的右臂。
人偶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直接向龍的身上撲了過去。
即使用岩石組成的鱗片抵擋了對方的攻擊,但是看見人偶整隻撲過來,龍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就算不斷吐出木刺也徒勞無功,最後只能被人偶壓倒在地上。
在龍的頭頂,鎧甲般的岩塊中央出現了一條裂痕。
裂痕向四周延伸、分岔,最後裂痕中央的岩石向外飛散,一名手持紫色水晶球的黑髮少年出現在中央。
「這樣你滿意了嗎?」少年看向水晶球。
水晶球的中央浮現出了淡淡的圈。
這名少年便是托里,倒在地面上的龍就是由他和偷窺狂合作,用木頭組成身體、搭配上岩石做成的鎧甲的結果。
「那麼,回去吧。」
「跑到這邊......應該...安全了....吧。」
龍的身影已經從視野中消失了。
「上次全力跑....是什麼...時候了呢.......」
大地的震動停止了,響徹雲霄的咆哮也沒了,看來暫時安全了吧。
判斷一時間沒有危險後,納瀰看向四周的風景。
「沒想到剛好是這邊吶。」
看到周圍的模樣,勾起了她的回憶。
「我記得村莊的方向是這邊吧。」
一邊走著,一邊回想與他的相遇。
那是在剛搬到村莊時的事。
因為好奇而踏入樹林,卻不小心迷了路。
走著走著,愈走離村莊愈遠,最後終於停下了腳步。
在想著該如何求救之時,聽到了一聲龍吼。
吼聲剛結束,一條巨龍遮住了半邊天空。
碩大的陰影籠罩周圍,恐懼使自己無法移動,只能呆立原地,看著對方朝自己的方向咬下。
就在即將被捕食之際,許多的樹木從一旁飛出,打在龍頭,吸走了對方的注意。
在龍的怒視之下,一隻幽靈從樹木間飄出,衝進龍首。
龍在原地掙扎之後,突然展開雙翅,飛向樹林深處。
沒過多久,外表淡薄許多的幽靈回到原地,指引我回家之路。
在樹林中向外行走之時,為了報達救命之恩,與他簽訂了契約,共同生活,並贈予沃德之名。
時光飛逝,幾年之後,聽說魔鬥祭快到了,我就邀請沃德一同參加。
因為聽說他生前是魔法師,而且也有著一定的戰鬥能力,而參加了使魔競技。
預賽雖然順風順水的過了,但是在淘汰賽的第一輪就對上精靈,一番苦戰之後,因為自己的魔力不足,無法繼續使用魔文,最後落敗了。
「能力不錯,可惜主人火候還不夠。」
真的無法否認那位對手說的,因為沃德太優秀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開始依賴他。
在注意到這點後,擅自解除了與沃德的契約,將他放回原本生活的樹林中。為了避免沃德回到身邊,還將他的靈魂放入紫水晶,鑲進樹中。
「結果他竟然又跑了過來吶,明明不能再依賴他了。」
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委託叔叔幫忙處理了。
「不知不覺到家了,路上沒看到悠莓...應該先回去了吧。」
「明天就要走?」
「嗯,事情解決了,所以該走了。」托里將核心拿在手上。
「是嗎,我知道了。」
納瀰沒想到,托里一回到家中就說了要離開的事。
不過看到在托里手中的核心就能知道,事情基本是告一段落了。
以前跟自己同居過,被自己依賴過,又偷窺過自己的存在要離開了,雖然有點不捨,但如果不這麼做的話,自己可能無法獨立。
「那你們今晚就好好休息吧,雖然不能送你們回去,但陪到村口的話還是可以的。」
「那這顆核心今晚就麻煩妳保管了,我們明早再取。」跟托里一起回來的悠莓開口。
「為什麼要放...」
「利用今晚好好道別吧,他曾經是你的使魔吧!」悠莓打斷了納瀰的話。
「你們都知道了啊,是他說的嗎?」
「嗯,明天要記得還。」托里把核心交給納瀰。
「會的,謝謝你們。」
「不好意思沒有什麼能送的。」
村莊入口,眼角略紅的納瀰和悠莓、托里道別。
「沒關係啦,有這作為報酬已經很夠了。」悠莓指向站在托里旁邊,胸口鑲有紫水晶球的木偶。
「有需要幫助的話,再聯絡。」
「有空的話歡迎來玩喔!」
「好的,要保重喔,沃德。」
聽見納瀰的話,木偶點了頭。
一對少女少男和一隻木偶離開了被樹木環抱的村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