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打開了紙袋。
紙袋裡,是一本本的雜誌。剪貼風的封面、簡樸的色系配上簡單的上膜包裝,這是一款不怎麼起眼的雜誌。
現在是下午四點,正準備迎來滿貫的下課下班潮,老翁坐在捷運站旁的椅子上,他已經準備好了。
「雜誌喔!雜誌喔!」面對湧來的第一波人群,他大聲喊道。
沒人注意他。大家都只是專心的滑著手機、和友人邊走邊聊或著趕時間快速通過,即便老翁喊的再大力,他的聲音依然被人群給埋沒了。
人群走了,他一本也沒賣掉,不過他並不在乎,這只是第一批人而已,他再度坐回位子上。
過了大約快十分鐘左右,第二波人再度出現,老翁也立刻站了起來,拿著手上的雜誌舉高開始大喊。
「雜誌喔!雜誌喔!」依然沒有人理他,大家只是趕著自己要去補習、接小孩或回家,也許有些人則是正要去上班,總之依然沒有人願意看他一眼。
老翁的眼神透漏出了一絲的無奈,不過依然坐回了位子上。他向左邊開了一眼,賣滷味的阿婆已經就定位擺好攤子了,陣陣香味傳來,刺激著他的味覺,不過他沒有買。
再過了七分鐘,第三波的人出現,老翁也立刻站了起來高聲喊道。
「雜誌喔!雜誌喔!」「報紙喔!報紙喔!」嗯?怎麼多了一個聲音?老翁向旁一看,另一位大媽不知何時也站定位,開始賣起了某小眾報紙。
人潮湧過,依然沒有人買雜誌,報紙倒是賣出了一份。老翁羨慕的看向大媽,大媽卻回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報紙一份十元,雜誌一百,大媽要賣十分才有老翁賣一份的賺,並沒有比較好。
不過說到底,這波人還是走了,兩人坐回位子繼續等待下一波。
一波又過去了,兩人這次也是半本都沒賣出去,滷味的香味持續刺激兩人,但他們都沒錢買。
老翁拿出水瓶喝了點水,有些口渴了,剛剛喊了太多,是時候補充點水分,不過也要節制,一天出來就這一瓶,喝完就沒了。
時間來到了五點,下班下課潮進入巔峰,人一波比一波多,但並不代表老翁能多賣基本出去。
「雜誌喔!雜誌喔!」老翁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力喊出,但看來成效十分有限。而且似乎是神想要玩弄他吧?他大力喊完之後,正覺得口乾舌燥,便看到一堆情侶從捷運站裡出來,手上拿著鹽酥雞和飲料,那香味啊!老翁吞了吞口水,不行,自己沒那個本錢。
「雜誌喔!雜……」「我要買一本。」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老翁,他愣愣的一看,是剛剛的那一對情侶。男的拿出一百元給他,女的在一旁對他微笑。
「咦,要……買雜誌嗎?」老翁錯愕了一下,或許是習慣了這步調,有人要買時他反而會感到意外吧?
「是的。」他看了看這對情侶,沒穿制服,大概是大學生吧,也只有大學生才會有這種閒錢來買雜誌。
「那……感謝你。」老翁顫抖接下了一百元,將手中的雜誌遞給了他,年輕人收下雜誌,頭也不回的走了,女的倒是微笑向他微微一點頭。
只是一百元,老翁卻受到了鼓舞。「可以的!」老翁相信,他今天一定能溫飽!還記得孫女一直嚮往能去迪士尼,雖然達不成這個願望,但幾個月後也許就能去附近的小遊樂園玩了!
時間一轉,現在已是深夜。
「一天又結束了呢!」老翁從位子站起,扭了扭他那微痠的脖子、敲了敲微駝的背,拿起沒賣掉的大部分雜誌,裝好進紙袋,然後離去。
「今天共賣了三本呢!扣掉雜誌商拿走的還有150。」老翁邊走邊喃喃自語道。「太棒了,明天寶貝孫女的三餐有著落了,可能還可以存個20塊起來呢!」
自從自己女兒因病去世、女婿又因工作意外離開後,便是老翁獨自一人撫養著年幼的孫女。
年邁的老翁沒什麼特別的能力,便接下了街頭販賣雜誌的工作,辛苦且微博的收入,卻能支撐他每天讓孫女不至挨餓。
所以為了寶貝孫女,即使自己有一餐沒一餐、工作非常辛苦,這一切,也值得了。
月光下,老翁的身影被拉得好長……
討論事情搞到脫更,抱歉抱歉靈感源自街上所見,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