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界中的殺手集團──『弒龍樓』中的首席殺手,然而
比起其身分,她本身本更應混跡武林之中,但年幼時卻因父
母雙亡時由弒龍樓樓主──『白逆龍』所收養,因而也順理成
章的被培訓成其門下的殺手。
擁有超人般的天賦才華,手持任何兵器都能夠迅速掌握
其武並與持有任何兵器的敵人相匹敵,這依賴著她能夠在極
短時間內透析武器的重量、長度、操動武器時自身所能發揮
的力勁、優勢,以及對於情況的預判,因而能不依賴經驗便
有如熟手般邊打邊悟出各類武器的一招一式。
但她本人卻對自己的能耐沒多上心,且這般的名號會傳
播開來也始於她根本懶的保養兵器,也不願花些銀兩好好購
上一柄合手的兵刃,而是隨意地信手撿來或奪取對方武器而
行動。
在因遭弒龍樓內的一眾人眼紅而被圍殺時,大難不死逃
了出來,但其義父白逆龍已被其逆子白勝龍所殺,頓失安逸
居所的她開始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其間遇到了異界來的不敗
十二星,並拜其為師,在武學的造詣上有了更超乎平凡人的
境界,與不敗十二星離別時,獲賜其無上神兵──『十二刺殺
刀』,繼續浪跡天涯,甚至在各個異界中穿梭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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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目炎陽高掛懸頂,悠悠碧空煦煦風揚。
雜叢翠林,羊徑蜿蜒曲直不已,有二人頂笠而緩行。
不多時,便至這山間一處棧所,兩人拍拍肩頭,顫顫身姿,褪下一路行程上蘸上的塵與葉,才行入棧所之中。
「掌櫃,天字房內可有倆待著鍾某與白氏?」
「啊,您二位就是麼?」棧檯內埋首於帳簿核記的掌櫃仰首而視,見二人打扮非同一般,登時站起身來表現的分外恭敬。
「是的,勞乃指引了。」倆人中發話的男子也甚是禮貌地應著。
「您倆這邊請。」
雖是這般山野中,但因尚有廚房與醃製保藏獵戶售來的野味儲放室,這棧規模倒也不馬虎,有別於鄉里中那種小型客棧,這裡倒是簡而不陋,平時也有不少路客於此歇憩,於是乎要至指定的房號兒還真得讓掌櫃引著。
踏上了二樓一處房前,掌櫃鞠身示意,而那二人組的佇於後頭的女子爽快地掏了些碎銀打賞,便進了這天字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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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可還真準時不是?」房內一名看來有些輕浮的粗獷男子從窗邊回首,直視著來者。
「山淮,你這是真傻還是裝傻?他倆可是咱樓內的白昭蓮與鍾煉,可是我父親眼中的大紅人,一等一的搖錢樹哪。」坐於圓桌前的沉穩男子倒是依然故我地抽著烟斗兒,未抬首望視。
鍾煉蹙著眉問道:「怎麼是你?樓主呢?」
「咋地?我代我父給二位接風難道還不夠格麼?」坐著的男子勾起嘴角諷笑著。
「煉,也許那老頭兒正碌著呢,讓白子給咱倆捎回成果倒也無不妥。」白昭蓮倒是自顧自地動身坐下來,看著桌上的赤色饅頭挽起了袖子:「哎,可別跟我說因著在這荒山野嶺中,所以內裡連點餡料都吝惜吧?」
「哈哈!甭操心,老子嘴饞得很,早給恁倆試過了,雖不是豆餡甜饅,但裹著這山林野味倒也賊好吃地!」山淮說著說著又作勢要取肉饅來吃。
「呸!」被稱為白子的男人──白勝龍,抬起烟斗就是朝山淮的手背不留情地一敲:「這是給他倆祛祛戾氣的,你要再饞下去多喀上幾個,可就壞了咱樓內的方寸規矩,給我正經點。」
「哎唷!,我收手就是!日後我要也成了恁樓裡的樓柱,接風時還不好好狼吞虎嚥一番?」
「白子,你新募的這大塊頭兒可還真是實打實的真性情哪,幹咱這行真合適麼?」
「是莽撞了些,但拳腳功夫可著實厲害,妳也知道總有些地方嘛,要帶兵器暗器啥的可不好使。」白勝龍侃侃而述,神色中卻閃過一絲難察的慍色。
「甚是甚是。」白昭蓮豪邁地吃著紅饅頭,倒也還不忘遞給身後的鍾煉幾個,再拍拍胸膛後哽下滿口的肉饅才又開口:「談談正事罷,在我跟煉把差事辦了後,京裡可真起了大騷亂,宦官派跟岳將軍的關係又緊繃起來,甚有一觸即發的勢頭,看來這中間人隱禪真師手腕著實了得,但對上咱樓嘛,他這『手腕』可就施展不開來了。」
「那是自然,懟上恁倆,怕是插了金剛翅也難逃罷。」
「路上也未瞧著探子,恐是無人有心真為他惋惜,都忙著為接下來的腥風血雨籌備。」鍾煉補述道。
「如此甚好,地字號與人字號也替恁倆安排妥當,先在這棧歇個幾宿後再返樓,我跟山淮會先行捎息回去,屆時酬金定當如數奉上。」
「可不是嗎?」白昭蓮將盤內的紅饅給吞個精光,站起身來伸展了會筋骨,來到門前卻將閂子插上:「白子,老頭兒怎麼沒來呢。」
「他忙著呢。」白勝龍冷笑,右手探往左腋下去,一旁的山淮似是也繃緊了精神摩拳擦掌著。
「忙到連遣你代接風,也沒好好告訴你我與煉是辦何事去了麼?信口胡謅幾句你倒也信,這般粗心大意可不好哪白子。」白昭蓮呵呵笑著。
「弒龍樓內有誰不知妳的名號、妳的功夫?妳說東沒人敢道西,難道那重要麼?」
「你還是不懂,我們不是為財而弒的屠夫,一切終有其意理,老頭兒只是試著推移局面,參這盤棋,而不是你著眼的狹隘井口。」
「這些話……妳不如與那家父去敘舊如何?」
颼颼地幾枚飛錐,雷厲風行地自白勝龍撒手而出,白昭蓮倒也不慌不忙,自腰間取出配劍側身閃過,一旁的鍾煉則雙手一劃,兩把蘊著血煞戾氣的朱匕便囊於掌中,雙眼直盯著山淮。
弒龍樓。
旭界的刺客之巢所。
卻也終至嫉妒所喰噬,財與權,自始至終推動著江湖的刀光劍影、造就多少場腥風血雨。
山野中。
無名棧所。
天字號房的門紙簾上兒,凘淌出一道血斑。
「煉!你這廝小人!」
「白昭蓮哪,你要知道眼紅你這弒龍樓首席的可不只有我白勝龍一人,識人不明的妳還是早早入了黃泉,才好在人間成了野史軼聞,繼續風光可不好麼?」白勝龍冷冷地笑道。
蓮,出淤泥而不染。
如斯高潔清廉。
但若植於萬丈闇赭泥淵、長於百里朱赤血淖。
那朵高潔的白蓮,便是刺眼地──令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