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席燈這個國家已經過了數天,光達列車的車票票價出乎意料的高,但如果要徒步離開森之心的話肯定要花上大半個月,相較之下列車更加便宜。
剛到達席燈這個地方第一印象大概就是無論何時都是夜晚這件事吧,這也是困擾薇勒兒許久的問題,長輩教導的獵手準則其中之一就是夜晚要隱藏起來休息,等到天明在行動,但在這個永夜的國家中,這個準則一點作用都沒有,這是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也挺重要的,那就是錢,席燈的花費比預估的高了些,盤纏消耗的比預想中快,不過這裡也有相當多的工作機會,從基本的搬運到協助採取藥草,包羅萬象,最重要的是這裡的人其實都不錯。
和陰暗的國家不同,居住在這裡的人們無分種族都相當熱情,一開始薇勒兒以為他們別有用心,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後她發現所謂的陰謀算計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存在的,上一秒認識的人,下一秒就能同坐一桌大口喝酒,歡聲談論未來和夢想,就算是心裡的疑問他們也會一一解答,但真的太過熱情了......有點應付不來。
第三個問題說大也不大。但一定要講一下,那就是席燈的孩子們看到薇勒兒的瞬間都快速的逃跑了,連薇勒兒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真的那麼招小孩子討厭嘛?就連在原世界也是一樣的狀況。
薇勒兒能清楚記得的是自己在被丟過來之前是在某處偏僻避難所內的孤兒院當護衛,實際工作就是負責把入侵的生物誘導離開或是擊殺,薪水十分的少,但只要能看見那些孩子開心的笑容總覺得一整天累積的疲勞都能夠完全消散。
說到底自己為什麼要接下拍照的工作呢?總覺得有著相當的違和感,雖然瀕臨滅絕的人類社會還有交易活動,但並不需要那麼龐大的金錢,而且那種明擺著要離開孤兒院數個月的委託自己是絕對不會接下的。
這中間絕對有缺少了什麼契機,也許相機鎖住的數據庫能提供什麼,但是不知道密碼也是白談,薇勒兒也有嘗試按幾個可能的密碼,但全部都顯示錯誤後強制關機,直到明天早上才會自動開機,這種強硬的破解法完全行不通。
話題回到席燈人都非常熱情這件事,薇勒兒現在正處在一個進退兩難的狀況,她幫忙一位委託人完成工作後被邀請參加一個晚餐聚會,原本還想婉拒,但肚子卻在那麼剛好的時間打起戰鼓,對方盛情難拒,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參加聚會的是由人類、翼人、矮人及暗精靈組成的四人男性團體加上人類委託人夫妻檔,最後是額外加入的薇勒兒,一共七人在餐廳內用餐。
在用餐前薇勒兒習慣性的把身上迷彩裝的袖子拆除方便用餐,沒想到卻引來委託人妻子的一陣質問。
「手是怎麼一回事阿?」「只是疤而...」「女孩子怎麼可以這樣!」「這個是榮耀的...」「還有那個頭髮是怎麼一回事阿?」「繩子不夠就...」
對方的魄力讓薇勒兒不自覺的正襟危坐,原本還會稍微反駁,到最後已經變成只會回答,是的、好、了解等應對詞的機器。
長達二十分鐘的訓話大概是在這個世界有意識以來最久的一次等待,結束後處於恍神狀態的薇勒兒就這樣安靜的吃著晚餐,周圍的男子組也相當識相的儘量不去打擾她。
面膜、洗髮、護髮乳、女人的生命之類的話一直在薇勒兒的腦袋裡轉啊轉的,搞的她都混亂了,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在這個狀況下可以好好的吃飯,順便聽聽席燈人平常閒話家常的內容。
比如說,席燈這個國家一直都是滿月的夜晚,領袖是一位名叫燈里的人,從他們提到他的音量和周圍其他人的附和聲來看燈里十分受民眾愛戴。
途中還有聽見泰克洛勢力的人似乎又襲擊人、佛羅斯對盜獵者毫不留情,伊梨一直保持中立啥都不管之類的,果子鳥很可愛,獠牙兔又把哪裡的肉舖吃個精空,機械蜘蛛的目擊情報等,其中讓薇勒兒最有興趣的大概就是天空之城這個國家了。
漂浮在空中的國家,不知道又會有怎麼樣的生物呢?那又是怎麼飄在空中的,還有空中人力車?最重要的,應該可以拍出一個好照片。
殊不知,當薇勒兒對天空之城的話題表現出興趣的同時,委託人妻子也微笑的看著她。
薇勒兒最後是被委託人夫妻檔送到旅店的,旅店櫃台原以為是喝太多酒,但事實是...
躺在床上的薇勒兒抱著頭滾來滾去。
「嗚啊...頭...好痛。」
沒想到言語真的能轉變成傷害,腦袋裡頭彷彿正在進行一場慘烈的戰爭,獵手大軍對抗女子力侵略者,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平息,由獵手大軍險勝。
「嗯...咕...好多了...」
薇勒兒感覺到身心俱疲,聽人說教遠比狩獵一整個月都還要辛苦,之後一定要小心避開這類人,要不然有多少命都不夠花。
十字弓今天都沒用上,但還是要好好的保養,把弓弦取下好好的擦拭上頭的髒汙,用布沾取微量的保養油仔細抹上,接著將十字弓的槍機部拆除後解體,一個個的塗上保養油後組裝,拉緊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