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錯誤……?
……我嗎?
什麼意思……?
我、我、我……是錯誤?世界的錯誤?
搞錯了吧?怎麼可能?
──碰!
頓時之間,這個空間遭到大震動!睡鼠一個沒站穩便倒在地上,我因為被那黑色的東西,也就是被睡鼠稱為「違例」的物體抓著,所以本身毫無動搖。
但是,由違例組成的這個空間正逐漸瓦解。
像是組好的拼圖板被一片片地拆了下來,從黑色褪下來的是剛剛的木屋,那些違例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往某個方向衝了過去,而束縛我的那個違例仍然未動。
「真是……還真是快呢……」
睡鼠慢慢地爬了起來,他那雙鼠眼盯向了我,露出狡詐的笑容。
「好了,愛麗絲……雖然事情沒說完,但也差不多了。跟著我,去見見那個瘋女人吧。」
瘋女人……?
現在唯一能夠聯想到的是瘋帽子,她來救我了?……………………!突然之間,黑色的違例從我的皮膚滲透了進去,身體的主宰權完全喪失,逕自走向了睡鼠的旁邊!
但是,我能開口了。
「喂!睡鼠你這傢伙是想幹嘛!」我怒道。
睡鼠並未理會我,只是慢慢地走向木屋的門,而我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跟著他。
逐漸地,耳朵聽見槍聲。
這槍聲,說熟悉也不是,陌生也不是。因為這只是最近才聽過的槍聲……瘋帽子的。
睡鼠推開了門,一陣狂風吹了過來,外邊是一片空地,毫無雜草、石子,第一印象是荒涼之地,而那上面站著的是瘋帽子以及一堆的……違例。
違例化作人形,雖說是人形,但手卻是鐮刀的形狀,那擺明就是要割下他人的頭而變化的。
「愛麗絲看好了,瘋帽子雖然嘴上說要你死,但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還是奮不顧身地與我的違例們戰鬥。」
睡鼠的眼睛別有深意,他瞇著眼看著拿槍與違例們作戰的瘋帽子。
「你……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睡鼠並未回答。
此時,瘋帽子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我與睡鼠,眼睛像是飢渴著什麼,如一頭野獸般衝了過來!
「睡鼠!」她直接開槍,但子彈卻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違例給擋住了。
違例應著被射中子彈,瞬間灰飛煙滅。
所有的違例更加瘋狂,一個個地都向著瘋帽子衝了過去。
化作人形的違例A,蹲低,前斬,橫剖!
瘋帽子向後踏了一步,輕鬆躲開,舉起了右手,呯呯射殺。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很快地,所有違例像是有著團體意識般,群起衝了過來!
瘋帽子如同讀懂了他們的動作,將槍往上拋,後仰躲過一個違例的攻擊,然而,這個後仰並非一個完整的動作,而是讓她能夠展現自己那驚人的柔軟度,整個人做出拱橋的動作,雙手撐地,將全身彈起至天空。
正好,槍與她在空中交會,一個瞬間,捉住槍射向了在地面上舉鐮以待的三隻違例,卻漏掉了離落地位置最近的一隻──我原以為是這樣,但瘋帽子從背後掏出了另一把槍射了一發出去,那隻違例不同於其他隻,很輕鬆地閃躲,卻被落地的瘋帽子連著頭部壓了下去,開槍射殺!
然而,就從剛剛到現在,違例的數量根本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加了。
瘋帽子的位置從我剛剛看到她之後就沒再變過,甚至還有向後退的跡象。就連她那紳士帽也已經落在地,那長髮第一次以完整的模樣出現在我眼前。
但瘋帽子卻展現著某種執著,像是要把身體貢獻出去也無所謂的那般執著,就是要往這邊前進……難道……這就是不可思議國度使命的影響力?
「睡鼠……這究竟……不……你到底想幹嘛……」
睡鼠咯咯地笑了出來,他盯著正以怒眼瞪向自己的瘋帽子,輕聲道:「在這個世界,違例是非常強大的,能與之抗衡的人幾乎沒有,就算是紅心皇后也必須拿出全部的實力才有可能解決這裡的所有違例,但紅心皇后能解決是因為她的能力,那瘋帽子呢?」
「……?」
「瘋帽子的能力根本不是拿來戰鬥的,但她卻可以憑藉著一把槍就能打天下,除了槍,她那身體素質更是誇張,像是被故意調整到近乎人類臨界值一樣……不……像是被故意調整到足以『保護某人』……」
慢慢地,我能夠感受到睡鼠他那隱藏於背後的睿智以及險惡。
他想要藉由這些告訴我什麼,他想要藉由這些引導著我去做些什麼。
「雖說是使命,但從最開始……從第一個愛麗絲開始,她對愛麗絲的執著就已經超越了使命的程度,舉個例子,就像她最開始要你死,那怎麼現在又跑了過來?咯咯咯咯……愛麗絲阿……我想要給你看個最棒的戲,涵義是什麼記得要想清楚。」
此時,睡鼠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槍。
接著,對空鳴槍。
所有的違例以及瘋帽子都停止了動作。
「瘋帽子啊……玩得有點久了,該進入高潮了吧?」
「你!」瘋帽子瞪大了眼睛。
「……!」我也不例外。
現在,睡鼠的槍正指向我的腦袋。
「好了,瘋帽子,記得我以前跟妳玩過的一分鐘遊戲嗎?現在……正式開始……」
睡鼠彈了一個響指,所有違例再次動作。
而瘋帽子……像是變了人一樣……那原本就隱藏不太起來的暴戾之氣,現在全部顯露!
就像是某種開關被啟動,她的速度跟剛剛比起來是另一種層次,雙槍在手,一槍一個!
違例們一個個的撲向瘋帽子,她則是輕鬆愜意地閃過每個鐮刀的揮擊,就像是配合著節拍,她的動作就像踩在鼓點上,每過幾拍便是一個重拍,而那個重拍則是違例一瞬間被滅掉好幾個的時候。
但是,與剛剛更不同的點在於……瘋帽子像是樂在其中,臉上展露的是某種接近瘋狂的笑容,而且,她的子彈都是精準無誤地射向違例的頭,不再是身體了。甚至,她在蹲低閃過某個違例的攻擊之後,單手,就將那違例的頭與身體分離。
那在剛剛,明顯是做不到的……
那姿態彷彿……陷入瘋狂似的。
「愛麗絲啊……你知道瘋帽子的全名嗎?」
「……不。」
「其名為──『瘋狂的製帽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