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萊與明日曖合作活動】一場戰鬥

　　黑暗骯髒的小巷中，極度痛苦的哭號聲震盪著空氣。一雙冷酷的眼睛閃著微光，直視地上的男人，並朝他猛踩一腳，強行中斷哀號。

　　又少了一塊阻礙。腳底的人已失去氣息，他微微一笑。試圖靠近大小姐的人，都得死。

　　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只消他輕輕伸手一折，便四分五裂不成形狀。就不能有點堅持嗎？微笑很快地逝去，轉換成一張百般無聊的臉。

　　他的全名叫做希格納・L・時雨，身著筆挺西裝，頂著一張俊俏卻毫無表情的面容，高挑的身材會令許多人為之羡豔。

　　但可別看他這樣，他可是個熟練的殺手，精通各式武術。

　　不沾一滴人血地處理完面前的礙事男人後，他的耳朵捕捉到細微的腳踏地聲，很快瞇起眼來瞪向小巷子的入口。

　　有別人正在接近…不過聽那散亂的腳步聲，想必不是個強敵，一定比腳下男人生前還沒有挑戰性。

　　他出現在這裡的事情曝光就麻煩了…

　　希格納跨出輕盈的步伐，貼牆靠在小巷入口的轉角處，屏氣聆聽。

　　紅髮少年現身視野的瞬間，他迅速瞄準對方的後頸送出手刃，聽到清脆的骨頭碎裂聲。希格納稍稍張大眼。

　　少年無力地倒地，沒兩三下便絕了氣。

　　居然這麼容易就…希格納心中有滿滿的無奈。他大略掃視了一下已死去的少年，大約16歲，身穿警察制服，制服上繡著他的名字｢佐原圭太｣。

　　希格納可以輕易看出他不是真的警察，他弱到不行，身上的肌肉甚至比普通人還更加鬆軟無力，居然可以被他隨便一個不帶殺意的手刀擊殺。

　　就當作陪葬品吧。

　　他鄙視的輕哼一聲，留下兩人的屍首，緩緩離開現場。

－－－

　　｢大小姐，請問您今天有什麼預定嗎？｣

　　今天是週末的第一天，希格納離大小姐幾公尺站著問道。服侍她幾個月之後他已經深深瞭解到不能站得太靠近她，這是個真理。

　　他服侍的大小姐，名叫聖・薇莉亞特・婕兒，有著瀑布般流洩的金髮和寶石般的綠眼睛，絕世的美貌可以迷惑住天下所有男人。

　　或許正因為這樣，她對男人總是不理不睬，並且非常沒有禮貌。身為男人的希格納回想起來，真虧自己這幾個月來都沒有失手把她殺了。

　　此時薇莉亞特如同往常將他無視，反覆檢視自己的指甲，輕吹一口氣。

　　｢那個，｣希格納轉身叫住一位女僕。｢妳去問一下她今天要做什麼。｣

　　｢咦…？好…好的。｣女僕看了薇莉亞特一眼，很是疑惑，但還是答應了。

　　為何受了這麼多苦還要待在那位大小姐身旁呢？希格納目送女僕走向薇莉亞特，感到無奈。

　　身為世界首富的女兒，她可說是握有世界上大部分的錢財。為了那些，這些苦根本不算什麼。

　　女僕迎面走回，帶著滿面愁容。｢小姐說：『滾回你的狗窩，臭渣男，我要睡覺。』｣

　　｢現在…？｣希格納望了薇莉亞特一眼，對方優雅地打了個哈欠。｢回籠覺嗎…｣

　　不過其實這樣他也比較輕鬆，不然每個學校沒有課的假日對他來說，都像生死關頭一般驚險。服侍她一整天什麼的，可不是鬧著玩的。

　　希格納微微向大小姐低頭行禮，也不管她有沒有在看，緩緩地退出房間。

　　關上房門的瞬間，眼角忽地閃過一絲人影，非常高大，卻在一瞬間消失蹤影。他立刻察覺不對勁，把要關上的門又甩開，闖入房間的同時，眼球高速運轉搜索那個身影。

　　在哪？在哪？

　　他忽略薇莉亞特坐在床邊，憤恨的怒叫聲，瞇起眼沉下氣息，強迫週遭時間的流速緩下，細細分析每一絲動靜。

　　左後方閃過微弱的刺光。

　　鏘！左手反射般一揮，射出的閃光被果斷擊落，一根閃著光的細劍墜落於地，刀身還顫動著。

　　希格納左手中已多出一柄寶劍，他用銳利的視線轉身，身後卻誰都沒有。

　　那支細劍明顯是衝著大小姐射出的，肯定是個同樣覬覦她家錢財的競爭者。居然敢從十公尺以外投擲出細劍，看來這位刺客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自信。

　　在哪？他還看不到那個人的位置，對方的存在感，是超乎常人的稀薄，是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的強敵。

　　薇莉亞特見他僵在原地不動許久，又看清了地上那把陌生的細劍，漸漸也察覺到不對勁，安靜了下來。

　　空氣沉澱，希格納不斷將感知度提升，清晰聽到空氣流動聲，在場所有人的呼吸聲一個個被分析出來。他閉上眼專注從成堆的聲響中挖掘出最細微的那一抹……

　　腦中又閃現一道亮光出來，他心一驚，飛也似向前撲去，在離大小姐不到一公尺的地方勉強擊落飛來的細劍。

　　可惡，射擊的角度和預期的完全不同，他是怎麼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移動那麼遠的！

　　但至少希格納已經來到薇莉亞特的身邊，就近保護起來更加方便了。

　　不過…這個情勢若沒有所突破，恐怕要對他們越來越不利，他必須盡快抓住敵方的動靜。

　　對方對週遭形成的波動如此之小…不，不如說是他吸收了接觸到的波動，讓自己像是不存在一般。

　　既然這樣，如果製造出大量波動的話…！

　　｢薇莉亞特，大叫。｣

　　｢蛤？你…｣薇莉亞特咬緊牙。

　　｢你這隻臭猩猩！竟敢直呼本小姐的名諱！現在還給我靠得那麼近！不要命了你，給我去死去死去死！｣她怒不可遏地大吼出聲，奮力朝他腳上一踩。

　　被高跟鞋踩上真不是普通的疼，希格納將嘴角咬出血來，逼迫自己忽視一切，靜下心。

　　從薇莉亞特放射性發出巨幅波動，掃過整個房間，打在家具、牆壁、各個物品上，若干秒後一一折射回來。

　　希格納清楚感覺出其中一個方向完全沒有波動折返…

　　就是那裡！他光速旋身，帶著寶劍猛擊過去。

　　鏘！劍身扎扎實實撞上一柄細劍，兩把劍僵持了一下，希格納終於看清眼前的敵人。

　　是個普通的少女，除了身高特別挺拔外，其餘長相普通到令人一看就忘。

　　他才分神了幾微秒，施予寶劍的力量忽地被細劍引導到一旁，化解了僵持。而少女也在那幾微秒間再度消失無蹤。

　　被逃掉了，可惡…！希格納啐了一口。｢那還是人嗎！｣

　　｢的確，邊緣人已經不算一種人了。｣少女突然又在幾米外現身，這次就站在薇莉亞特身旁。希格納的心臟猛然震動。什麼時候…！

　　少女看著薇莉亞特笑，後者也是驚呆了，直瞪著她看。｢妳是…妳是…｣

　　｢放棄吧，妳想不起我的名字的。｣少女淒然一笑，慢慢舉起細劍。｢有人稱我元帥，但元帥不代表我，世界沒有任何事物能形容我的存在。｣

　　細劍發出漫不經心的白光。

　　殺氣…殺氣…希格納敏銳嗅出那氣味，握緊寶劍。無庸置疑，大小姐就要被殺。

　　她還不能死，繼承權還沒到位，一切都還沒準備好。他必須阻止元帥的細劍，在三秒之內！

　　三…

　　他抬起手中的寶劍，而元帥則將細劍往後一舉。

　　二…

　　他也把劍往後擺藉此蓄力，同時間細劍已向前刺去。

　　一…！

　　沒有瞄準的時間了，細劍尖端觸上薇莉亞特晰白的脖子，希格納用力躑出寶劍。

　　蹦！

　　｢大小姐！｣

　　一位女僕冷不防破門而入，元帥嚇地將自己身形隱藏，徒留那把抵住脖子的細劍，順勢被希格納的寶劍擊歪，撞擊在牆壁上。

　　做的好。希格納暗暗鬆口氣。若不是她突然亂入，恐怕在剛剛的情勢中，寶劍擊到細劍上之前劍鋒便會將大小姐的脖子刺穿。

　　趁元帥還沒現身，他再次趕到薇莉亞特身旁取回寶劍。而闖入的女僕手中也抱著什麼跑了過來，仔細一看，竟是把散彈槍。

　　｢您要的東西！｣

　　｢大小姐，什麼時候向外面要的…｣希格納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剛剛我就叫人拿來了啊！你這混蛋都聾了啊！｣薇莉亞特憤恨地狠瞪他，又踩了一腳，希格納眉頭忍不住一皺。

　　剛剛，是指他剛闖進來時的那段吼叫嗎？他恍然大悟。那時他正聚精會神要找出敵人的動態，沒有仔細聽。

　　｢不過那時我是想要用來殺你的。｣薇莉亞特握起槍把，臉色一沉。

　　｢不…不管怎樣，都太好了。｣希格納擠出笑容，背脊一寒。不管他再怎麼三頭六臂，都抵不過近戰剋星散彈槍的。

　　回歸正題，現在…元帥隱身，情勢又陷入僵持。

　　｢大小姐，再喊叫一次，拜託了。｣

　　這次瞭解情勢的薇莉亞特只是順從地點頭，深吸了口氣蓄積空氣……

　　｢蠢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滋！希格納還沒來得及感受波動，血便猛烈地噴濺出來，染在他的西裝服上。

　　眼前的人重重倒下，是那位剛帶著散彈槍進門的女僕。她的胸口被細劍貫穿，連聲音都還發不出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薇莉亞特不禁驚愕，嗓音嘎然而止。失去了辨識波動的機會，希格納回頭瞥了她一眼，瞬間見到她身後具現出來的人形。

　　元帥重重朝薇莉亞特踹了一腳，她應聲猛咳出一口血來。希格納連忙一跨步上前，朝敵人細長的腿斬下鋒利的寶劍。

　　元帥只是哼了口氣，把腿向下壓，一邊減輕自身的存在。寶劍最終雖然在她的皮膚上劃出一條血痕，對方卻也隱匿於空氣中。

　　｢咳咳咳…痛死人家了…｣薇莉亞特不斷咳嗽，差點連槍都拿不穩。

　　｢你這根廢材怎麼沒有保護好我！｣她隨後惱羞成怒給了希格納一記肘擊，他悶哼一聲忍下，沒有發怒，反而細細思考起一件事。

　　為什麼她剛剛要用踹的？細劍不夠用了嗎？

　　他很快地掃視房間一圈，數了一數，算上女僕屍體中的那把，總共散落了四支細劍。

　　對方想要取勝，勢必要取回其中一支。自稱邊緣人的她雖然沒有存在感，細劍的存在感卻是確確實實可以探測到的。

　　｢掩護我，薇莉亞特。｣他瞇起眼露出專注的神情，瞪向前方蓄勢待發。

　　｢呃喔誒…？好…｣薇莉亞特有些結巴，但又很快地恢復，｢可是…我用的是散彈槍，而且根本看不到敵人誒！｣

　　｢無妨，儘管向我所在之地發射吧。｣希格納胸有成竹，頭也不回。

　　｢神…神經病，你會死的！｣

　　然而希格納不理會她的抗議，腳用力一蹬，秉持寶劍向前衝去。

　　｢不管了，死了我也不管了啊啊啊！｣薇莉亞特只好不顧一切瘋狂發射散彈，子彈碎片成網襲向希格納的背。

　　在千鈞一髮之際，希格納陡然往旁一拐，就像是背後長了眼一般巧妙躲過子彈群，向一旁跑去。

　　薇莉亞特瞪大眼，趕忙轉動槍的方向朝著他的身影追過去，但子彈總是慢了一拍全數落在他的身後。

　　去撿劍。希格納急速衝刺著，所經之處全被薇莉亞特的散彈破壞殆盡，不可能有人生還。可以推知元帥一定處於他前方。

　　但在前方何處？他只需關注那四支細劍的所在之處…

　　插在女僕胸口那支細劍有了動靜。那裡！

　　他拔起最近的一支細劍丟了過去。元帥以細劍打掉，但她還來不及靜下不斷彈跳的劍身，希格納已如閃電般現身眼前。

　　面對一揮而下的寶劍，元帥毫不猶豫伸出左手臂擋下，瞬間鮮血噴飛，令希格納不得不閉緊眼睛。

　　這似乎就是元帥的計謀，她把握時間開始稀釋自己…

　　沒想到希格納在此時往一旁猛跳開，使元帥頓時摸不著頭腦，反應不過來。子彈群瞬間取代希格納空出的位置擊向她。

　　就算隱匿身形，也只能屏蔽視覺，無法實質避開子彈。元帥就這麼被薇莉亞特發射出的散彈穿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恨的中心人啊啊啊啊啊啊！｣她痛地大聲狂吼，帶著深刻的恨意與委屈。

　　｢身為邊緣人…也要有尊嚴…｣

　　她乾瞪著薇莉亞特，那眼神飽含自古到今一切憎恨、黑暗、哀苦，深深刺入薇莉亞特胸口，她不禁害怕，加快了射擊，恨不得那雙眼立刻消失在視野中。

　　元帥就這樣被打得稀巴爛，不過她在死前拚命削弱自己的存在，讓自己的屍體消失於空氣中，再也沒人看得到。

　　但就算看不到，薇莉亞特仍清楚知曉她存在在這，在她的房間中，她的腦中，永遠也無法抹消。

　　｢結束了，您辛苦了。｣希格納走向她，輕輕行禮，身後的房間已不成樣子。

　　大小姐還沈浸在方才的驚愕中，張大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第一次殺人，感覺如何？｣他的聲音冷不防低沉，在心底震動，她脖子後泛起一層汗滴。

　　她殺了人，是她殺的。

　　連殺的人長怎麼樣子都開始淡忘…她真是充滿了罪惡。

　　感覺元帥隨時會從某處突然現身。也許她根本沒有死去，現在正站在身後用細劍抵著她的後頸…！

　　｢不要…！救命！｣她充滿恐懼尖叫，撲在希格納身上，閉緊眼發抖，再也不敢分開。

　　｢警察會保護妳的。｣希格納冷冷道。

　　｢不！他…他們太弱了！只有希格納，只有希格納能夠保護我！｣薇莉亞特將臉深深埋入他胸口。

　　｢是嗎…｣希格納嘴角泛起笑容。

　　看來，大小姐再也離不開他。

　　這樣最好，她已經是他的道具了，最終勢必要由他親手解決。

　　為了取得財產，他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