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在啊……雨，妳隨便坐吧，我給妳倒水。」
「咦？哦……謝謝妳。」
韓雨坐到沙發上……四周有些散亂，不過不到髒的地步……反而，嗯……如何說呢？這樣才有家的感覺嗎？特有的一種溫馨感。
【家裡這麼髒……妳個廢物是幹什麼吃的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清理的……對不起……】
韓雨低下頭，手握拳，緊咬著唇……腦海逐漸被酒瓶砸在地上的聲音佔據，玻璃碎裂的聲音彷彿在耳邊爆開……思緒又逐漸回到了那一天，失去一切的那一天。
「韓雨！」
「……！曉涵……那麼大聲嚇壞我了……」
「我叫妳好多次了……妳沒事吧？臉色好差。」
「嗯……沒事……只是有點暈而已……」
「暈的話去休息吧？來，先喝點水。」
葉曉涵將水杯遞給韓雨，坐到她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皺起眉頭……這是怎麼了？
「咳……我沒關係的……不用麻煩……」
「妳這樣哪叫沒關係啊……？」
「我沒事……」
「好啦，先休息。」
葉曉涵從沙發站起來，卻發現衣袖被韓雨拉著……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一般盯著她，手指無力的抓在袖口的布料上。
「我去買午餐……」
葉曉涵看著韓雨，她意識過來後也鬆了手，低頭不說話……突然感受到頭頂傳來的溫度，韓雨抬起頭……看著一臉溫柔的葉曉涵愣了神。
「……啊，那個，很快回來。」
葉曉涵將手收回，剛才不自覺的就想這麼做……韓雨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離開家門後到街口的店面，葉曉涵有些苦惱……她不知道韓雨喜歡吃什麼，最後是老闆推薦生病的人吃粥才買了些粥回去，可是韓雨的食量似乎不大啊……？
算了，有剩自己吃吧，一邊想著，回到家門口的葉曉涵開了家門，剛進門就聽到韓雨的聲音。
「妳回來了。」
溫柔的嗓音讓葉曉涵失了神，她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疑惑望著自己的韓雨笑了笑。
「我回來了……吃飯？」
「嗯……」
兩人在餐桌上面對面坐下，葉曉涵看著韓雨緩緩的吹著湯匙上的粥……她好像怕燙吧？之前吃雞蛋糕的時候也是這樣。
「好吃嗎？」
「好吃……曉涵妳不吃嗎……？」
「妳吃不完吧？」
「……嗯。」
韓雨低下頭繼續吃，葉曉涵就繼續看……一般而言都是一邊聊天一邊吃午餐的，很少只有一方默默盯著，不過看樣子韓雨也沒有力氣分神理她。
「妳……身體一直以來都這樣嗎？」
「……啊？哦……是啊……從小時候開始就這樣了……」
「……」
看著韓雨延遲的反應葉曉涵笑了笑……雖然很沒有良心，但有些呆呆的韓雨倒是挺可愛的。
「那麼……吃完休息一下，等妳家人回家的時候我送妳回去？」
「……嗯。」
韓雨用葉曉涵快聽不見的聲音回應著，陰霾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逝……多麼不愉快的話題啊。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帶朋友回家。」
「……嗯，我也是第一次到朋友家吶……」
「嘿嘿，那雨的第一次我就收下啦~」
嗯？這話好像哪裡有問題……兩人同時覺得有些異樣，但是一個無力思考、另外一個懶的思考。
「吃飽了嗎？」
「嗯……」
「剩下的我吃掉囉。」
「……不好意思，麻煩妳了。」
「不麻煩啦~」
看著接過粥就開始吃的葉曉涵，韓雨覺得心情輕鬆了不少……真的是很神奇的一個人吶。
「曉涵……妳真好。」
「——咳咳咳！」
「沒、沒事吧？我幫妳倒水……」
葉曉涵拍了拍胸口……差點沒嗆死啊，她接過水杯灌了幾口水才緩過來，而韓雨正輕輕拍著自己的背，溫柔的看著她，葉曉涵覺得臉上有些熱：「幹嘛突然這樣說……」
「嗯……因為就是這樣覺得啊，沒有人和妳說過嗎？」
「這……還真沒有……」
「是嗎……？明明曉涵人很好的啊。」
「嘛~那可能是因為只對妳一個好而……已……」
葉曉涵順著說下去時才反應過來好像有哪裡不對，再來意識到的韓雨動作愣了一下，臉頰變得緋紅……她轉身回到位子坐下來低頭不語，葉曉涵張了張嘴最後決定繼續吃粥。
「只對我一個而已……」
「嗯？雨妳剛剛說什麼？」
「我沒有說話啊~」
「……妳是把我當聾子還是當傻子？」
「嘻……應該是傻子吧。」
葉曉涵聽完不理韓雨繼續處理剩下的粥，韓雨繼續看著她笑……
這樣真好，如果……
「能一直這樣也挺不錯的嘛……」
「咦？曉涵，妳說話了嗎？」
「才不告訴妳，傻子。」葉曉涵咧嘴笑著。
其實她很喜歡看她笑的樣子，也很喜歡被韓雨依賴的感覺……現在這樣對她而言非常滿足，啊，不過這些她都沒有打算告訴韓雨……
正如韓雨也沒有打算告訴葉曉涵，其實剛剛……她有聽到。
「……妳才傻呢。」
兩人相視而笑。
吃完午餐，葉曉涵給韓雨倒了杯水讓她吃藥……看著大顆大顆的藥丸葉曉涵就覺得不舒服。
「需不需要折半啊？」
「曉涵妳這樣好像把我當小孩。」韓雨說完吞下藥丸又喝了幾口水。
「不是啊，我超討厭吃藥的……以前偶爾生病的時候都把藥丟掉。」
「噗哧……和我一樣，我小的時候還會把藥丸丟到馬桶裡沖掉，可是每次都被姐姐抓到……」
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感情才那麼僵吧？葉曉涵想著……應該不至於。
「但吃久了也習慣了……呼嗯。」
「想睡？」
「……嗯。」
「到我房間吧？」
「不用……」
韓雨趴在餐桌上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葉曉涵也趴在桌上看著韓雨，偶爾她身體會開始扭動似乎是不太舒服的樣子，她的手往前像是在抓什麼東西……葉曉涵見狀也伸出了手，手指碰在一起……
自從上次牽手之後葉曉涵就沒再碰過韓雨的手了……冰冰涼涼的，很舒服，手也很好看……
「雨……」
「……嗯……涵……」
「夢話？夢到什麼了？」
「……」
韓雨又沒了聲音，不過手指卻勾了勾，葉曉涵勾住了韓雨的手指，她似乎聽到韓雨滿意的哼聲……嘛，自己也睡一下好了。
不知睡了多久，韓雨先醒來了，看著彼此勾著的手指她臉微微一紅，卻不想收回……連醒來的葉曉涵將手抽走後韓雨也還有些戀戀不捨。
「我該走了……很謝謝妳照顧我。」
看了看時鐘韓雨站起身，將感冒藥放進書包裡拿著書包，葉曉涵將韓雨送出門。
「雨，妳確定不用我送妳回去嗎？」
她倚在門邊看著韓雨，吃完午餐後剛剛吃過藥也小睡了一下……氣色雖然好些了，但還是擔心……不過也許是有一部分希望能在多陪韓雨一會，只是本人沒注意到罷了。
「嗯，不用……謝謝妳，午餐的錢——」
「不用還啦~」
韓雨看著葉曉涵……就算硬塞這傢伙也不收吧，她輕輕笑了，似乎能預見她打死不收自己給的錢的模樣……傻子。
「那……下次我請妳？」
「……也行吧。」
葉曉涵靠在門邊，心想這傢伙就是太客氣了……就這時候還惦記著錢的事，傻子。
「我走囉。」
「路上小心~」
葉曉涵在門口看著韓雨的背影……不知怎的就邁開腳步往她走去。
「曉涵？」
「那個……明天見。」
「明天週末，不上學的。」
「啊哈哈……說的太順口都忘記了，那麼——」
「明天見。」
葉曉涵的話被打斷，看著韓雨露出的微笑她一瞬間放棄思考，只能呆愣的也回了一聲……看到這個反應韓雨笑的更盛。
「傻子。」
「切，妳才傻咧。」
「是妳~曉涵是大傻瓜。」
「那雨妳是矮冬瓜！」
「我才不矮！」
「比我矮啊~」
……
……
一邊笑鬧，韓雨也逐漸走遠，葉曉涵只是站在門口愣愣的看……直到意識過來她已經離開的時候才關上門，卻無法止住嘴角的上揚。
而當韓雨回到住處的門口時，她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了……看著原本在門口的摩托車不在，她將耳朵貼上門板……沒有摔破酒瓶的聲音，沒有電視的吵雜聲，沒有男人發酒瘋狂吼的聲音，窗戶裡頭沒有一絲光線，就連電視機也沒開。
總是有那麼幾天，男人到別的地方喝了個通宵，少年去找他的朋友做什麼……韓雨沒有興趣，曾經來不及在鎖門前回來的她得在門口坐到凌晨才能等到一身酒氣的男人……而隨著時間過去他們最近都是隔了個週末才回來。
伸手想拿鑰匙，韓雨卻停住了動作。
她突然想起了才剛經歷不久的快樂時光……不想就這樣回到這裡，一邊想著一邊邁開了腳步。
不想回去……如果能一直和剛才一樣開開心心的不是很好嗎？腦海裡一片混亂，有聲音在阻止韓雨……告訴她要快點回到自己的房間，避免所有會惹來麻煩的事……可是她卻無法控制的想到那個人輕輕拍著她的頭的模樣，就這樣一直走著。
「哎！」
「……啊，抱歉！您還好嗎？」
撞上人的韓雨終於回神，她對著眼前的中年夫婦鞠躬道歉。
「同學，走路要看路啊！妳這樣很危險餒。」
「真的很對不起……」
眼前的夫婦並沒有生氣，彎著腰的韓雨看見了他們手上提了好幾袋東西……
「那、那個……需要我幫忙拿嗎？」
「不用啦~我們家就在那裡而已，不遠！而且妳一個女孩子我們怎麼好意思讓妳拿這些。」
「……沒事的！請務必讓我幫忙。」
韓雨看著夫婦指的方向，和葉曉涵家同路……如果能繞過去看一眼也好，再不然，轉移一下注意力也行。
*
*
當葉曉涵打開家門迎接父母看到站在後頭的韓雨她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看著對方也同樣有些驚訝的神情……不過之後她又漾開笑容，兩人在門口對望著。
「妳……」
韓雨看著葉曉涵用手指指著自己不知所措的模樣笑著，她將手放入口袋……歪著頭想看看她到底要說什麼。
「妳不回家沒關係嗎？」
「啊……他們好像出去了，門鎖著。」
「妳沒帶鑰匙？」
「……嗯，沒帶呢。」
「唔……那妳……要不要在我們家待著？」
「如果可以這樣那就太好了。」
葉曉涵轉身回屋去詢問父母的意見，韓雨也卸下了笑容……掌心早已被冷汗潤濕，她緊緊握著口袋裡的鑰匙，努力去支撐住有些發軟的雙腳……她真的可以這樣做嗎？光是被抓到的後果韓雨就不敢去想。
「雨，老爸老媽說沒問題。」其實是非常歡迎，畢竟自己的父母很早就想知道是誰把自家女兒綁在學校不翹課的。
「……嗯，好。」
「真沒想到不用等到明天就能見了……好啦，快點進來吧~不要在外面吹風。」
她看著葉曉涵的背影，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對吧？
所以，任性一回……沒關係的……
韓雨鬆開握著鑰匙的手，踏進了門口。
*
*
後記：雖然很煞風景，但是主角這麼說百分之一百二就是會有事啊030
話說這篇的初稿已經是一月的事了，真是頹廢到爆炸……而且文長也短。
寫的這麼慢主要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得在顧及不傷到兩位主角心理層面、不造成永久性傷害的情況下去寫這方面的文——這完完全全給自己找麻煩啊……（你們知道我在主角死法或者虐待的文檔裡放了多少東西嗎？）這導致我得一直想合理的方式去處理這方面的問題……
在打這篇的時候看了看標題——根本就是笨蛋情侶啊這兩人……好啦，下一集大概就是甜蜜的同居生活~？不過不過……
還請記得上一集我們親愛的韓霜姐姐在末尾……嗯哼O wO/
創作內容
【涵韓】過往、7（傻子）
詩詞日誌 (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