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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孤單的世界》其二/第三章:兩面性(1)

作者:Hsin│2018-03-17 14:46:21│巴幣:12│人氣:413

  好疲憊。意識逐漸回歸的時候,腦海裡只有這個想法。我感覺氣空力盡,甚至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只覺得好想就這麼繼續睡下去,不用醒來該有多好。不醒來,就不用承受這些身體上的煎熬;不醒來,就不用勉強自己忍受孤獨;不醒來,就不用面對這個沒有他的世界了。這樣想想,清醒是多折磨人的事情,為什麼要醒來呢?

  迷茫之間,我漸漸察覺到有個人揹著我在走。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很沉穩,很謹慎,小心翼翼地不讓背上的人受到驚擾,像在保護著什麼脆弱的東西似的。我忽然想起從前,他也曾這樣揹著跌倒受傷的我,一步步,一步步,緩慢而溫柔地帶我走在那條回家的蜿蜒小路上。

  啊,是你嗎?還沒來得及清醒,我便摟緊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溫暖的頸窩裡。我想你。我好想你。我反覆說著,深怕他太專注於腳底下的步伐,以至於忘了聽見我的聲音。

  他的腳步遲疑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了原本的步調。我雖隱約覺得他像他,卻又明白地不像。我和他沒有和他一樣的感應,所以,他說不定根本不是他。但是,反正我也已經感應不到他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再也無法確定這件事。想到這裡,我又感覺極度害怕。孤單的氣息總是縈繞不去,即便在這個時刻,在這個我明確感受到他體溫的時刻。我又下意識摟了摟他的脖子。不要拋下我。

  這次他沒有猶豫的跡象,步伐如風平浪靜的海面,一波波規律而有節奏拍打著的浪花。

  我昏昏沉沉醒過來,眼皮還是很沉很沉,像是什麼千斤重的東西拉扯著。周圍幽暗的光線提示著我,那赫特正溫柔籠罩住世界,我從空氣中嗅到雨水洗滌過後的青草香,確實感覺自己正被某個人揹在身上前進。所以剛才是夢,我現在才真正從夢裡醒過來。我略微把頭從那人的肩上抬起,他察覺到我醒了,將臉側過來看我。我在兜帽的陰影以及微弱的天光下,總算勉強辨識出了這張面容。

  「艾因斯⋯⋯我睡多久了?」

  「兩個時辰左右。我們出發沒多久,妳就睡著了。」

  我痛苦萬分地眨眨沉重的眼皮,試圖回想入睡以前的一切,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沒打算要你揹著走那麼久的⋯⋯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手麻掉了,放不下來。」

  我狐疑地看著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真的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觀他仍舊是健步如飛,只覺得這個人當真怪得不可思議,體力也好得令人咋舌。但是下體傳來的溫熱感,讓我覺得再不處理,恐怕大事不妙。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他揹著我走在隊伍的最後頭,離前面整齊列隊行進的軍隊還有好一段距離,暗自鬆了一口氣。

  我貼近他耳側,細聲說:「放我下來吧,我要換一下棉布。」

  他這才恍然理解狀況,蹲下身,好讓我從背上下來。什麼手麻,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我一面試圖理解著他古怪的行徑,一面活動著筋骨,結果一個不小心扯到右小腿的傷處,痛得我嘶聲哀嚎。

  傷疲在身,讓就算是睡了好幾個時辰的我,還是感覺困倦至極,同時身下又悶又溼的,讓我心情更糟了。在一旁隱密的樹叢裡處理著血跡斑斑的布料時,感覺下腹部又隱約開始悶痛起來。我疲憊地打理好自己,一股莫名的煩躁升起,艾因斯轉身過來看見我的憔悴模樣,欲言又止。

  我揉著眼睛,煩悶地問:「想說什麼就說吧,該不會是什麼絕症之類的吧?」

  「放心好了,不是絕症,不是中毒,也不是受傷。」他稍微傾身過來,與我平視,伸手把落在我臉側的一綹髮絲撩到耳後,這個舉動讓我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這只是女性很正常的生理狀況,大概每三分之一個雙輪月一次,持續一週左右,妳要慢慢習慣。」

  「我書讀得少,你不要騙我。」我瞪著他,努力忽略剛才莫名強烈的心跳聲。「從來就沒聽過女性會下體出血這回事,而且還很規律三分之一次雙輪月發生一次?那豈不是血都放光光了,現在是要失血過多而死嗎?」

  他靜靜看著我,夜幕已經低垂,一陣夜風吹過,冬日的森林葉片稀疏,但仍舊帶起了細小枝椏碰撞的聲響。前方的軍隊似乎決定駐紮在這片林子,並未再往前行,步伐聲散開,或許是要準備搭建營帳了。晨他們以馬匹代步,走在隊伍前頭,我心煩意亂地邁開腳步,想去找晨說說話,然而在與他錯身而過的時候,他輕輕扣住我的手。

  「把這當作是孤單的後遺症也好,我沒有理由騙妳。妳是世界上跟我最相似的人,我希望妳過得好。所以,可不可以相信我?」

  我回過頭去看他,他看我的眼神很落寞。我不曉得此刻的我是否也有相同的眼神,我只知道原本煩躁的心情突然變本加厲,甚至是等到話都出口了我才恍然明白,我為什麼對他感到如此不快。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關於你自己,你什麼都不說,我對你一點也不了解啊。沒錯,我們是夥伴,我們一起行動,我們互相幫助,我們——」

  我們都孤單。我不曉得為什麼我說不出口,只是停頓了片刻,接著說:「你如果什麼都不說的話,我怎麼理解你?怎麼信任你?你說人會作夢,你說女人會週期性地流一大堆血,你說這些都是正常的,但明明我認識的世界就不是這樣的啊,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我愈說愈激動,最後放緩了語氣,無力地說:「相處這些日子以來,有時候我真覺得,我或許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前方升起了裊裊炊煙,我甩開他的手,逕自往前行。轉過身前他那受傷的表情,不知為何讓我胸口窒悶不已,甚而令我感到些許心痛。

  分散開來紮營的士兵見我孤身一人,認出是同行殿後的旅伴後,便只是點頭示意,然後手捧帳篷與釘錘等器具,欲在附近搭築今夜棲身之處。我試著不要再去想他,於是讓自己專注在觀察這些迎面走來的士兵。他們身上的鎧甲在月色柔光底下閃著銀亮光輝,胸前鏤刻著一對銜住彼此尾羽的雙翼雷文鳥;腰間佩劍細長輕巧,縱使收在劍鞘裡,卻不減鋒銳之意。

  走了一小段路,原本僅能並行數人的林道豁然開朗,林木環繞,形成一片堪稱遼闊的空地,空地中央已經升起了火光和炊煙。除了正中央的營火之外,各處也升起小營火,負責膳食的士兵正開始準備晚餐。一鍋鍋逐漸煮沸的滾水咕嚕嚕地冒著泡,底下的柴火燒得劈啪作響,鍋裡升起的白煙與火堆竄出的炊煙交纏、交融,分不清你我,在氣溫陡降的林間夜晚裡相互依偎著,顯得分外溫暖。

  我左右環顧,輕易在不遠的一處營火邊看見了要找的人,沒辦法,實在太引人注目了。在我接近的時候,晨正蹲在燒著滾燙熱水的炊具旁,手忙腳亂地將切得歪七扭八的食材扔進鍋裡,不時發出令人擔憂的驚叫聲。

  「你們倆兄妹,可以不要到了外頭還一天到晚惹事嗎?」我邊嘆氣,邊把她手中的那盆切得慘絕人寰的根莖類植物搶過來端著,成功制止她繼續在高溫沸騰的煮鍋裡玩打水漂的遊戲。她賭氣地嘟起嘴,繞到了哥哥身後去,觀賞他持續進行手邊慘不忍睹的動作。

  我用手按著額頭,對辰說:「你就不能放過這些幼小的生命嗎?」

  「安,妳這樣說就太不公道了,我可是用心眼真心誠意地在幫忙呢。」辰輕快地朝我揮舞著手中的菜刀,另一隻手抓著食物的殘骸。「為了報答弟兄姐妹們的一路護送,我們每餐都以感恩的心情為大夥煮食,大夥說是吧?哎呀,依照空氣震動的頻率來看,你們該不會都在猛烈搖頭吧?誠意又不是美味的保證,各位務必要理解當中的分別啊。」

  一旁的士兵們紛紛吐舌頭扮鬼臉,我不禁被他們嚴肅形象的反差給逗笑了。辰泰然自若地在砧板上繼續進行食材的血祭,看著他怡然自得的模樣,有時候我真的不相信眼前的他其實目不能視物。

  「艾因斯呢?」在我接過其中一名士兵的小刀,挽起袖子準備挽救這鍋食物的時候,辰突然開口問道。「他說妳需要安靜好好休息,所以一路揹著妳走在隊伍最後面,怎麼不見他的人影?」

  我心不在焉地虛應一聲,開始用小刀替甜薯塊修整身形。

  聽見我的反應,辰臉上非但笑意未減,不知怎麼反而更深了:「想起來,我們也好久沒聊天了。要不要講講妳離開洛洛亞城以後,都發生了什麼事?」

  我瞄了他一眼,看見他將無神的目光放在燒滾的鍋子那個方向,手起刀落的動作未停,完全不為他的手指感到危險,反而是想為食材們掬把同情淚。我將注意力放回手邊的動作,一面聽著晨再度挑戰炊食工作的不時驚呼,一面娓娓說起這些日子的經歷。

  奎與方琦的船上密談、跟艾因斯的海上漂流、抵達不再下雪的施涅鎮,認識巴莎與巴沙、受到比歌襲擊,艾因斯重傷、來不及開始的祈雪季、伏靈井封印破除⋯⋯原本以為沒什麼,真的講起來才發覺,在這段不算長的時日裡,我和他共同經歷了不少事情。和他一起,兩個孤單的人,即使在一起也不成雙的兩個人。

  那些孤單的夜晚裡他所說的故事,依然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

  我替最後一塊薯塊整好型,一抬眼,發覺他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在營火的那一頭坐下,隔著交錯攀升的白煙,與我遙遙相視。我猛然站了起來,帶著手邊處理好的食材,走到燒得正旺的營火旁,刻意迴避那道緊緊跟隨我的目光。

  別那樣看我。我伸手按住晨的肩頭,示意她乖乖回辰身邊坐好,接棒把剩餘的食材逐一放入鍋裡,然後用勺子緩緩攪拌。別那樣看我。他坐的位置就在我正對面,離營火稍有距離,遠遠地像在趨避著人群。別那樣看我。我默然持續著手裡的動作,看著鍋裡的食材翻滾,連心緒也跟著沸騰。可不可以不要再那樣看著我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鬧什麼彆扭,也不曉得究竟是在生誰的氣。

  為了不要再感受到他的眼神,我打定主意全神貫注地盯著這鍋湯,同時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周圍人們的動靜。士兵們三三兩兩圍成圈,經歷了整日的行旅還有與幽靈們的戰鬥,雖然有些人和我一樣身上帶傷,在這個休憩的時刻卻仍歡快地交談著。在一群人當中,依舊一眼就能輕易分辨誰和誰是一對。即便外貌並不完全相似,但這種顯而易見的聯結,明明白白彰顯了雙生作為同一個個體的兩半。

  真的很神奇。以前從不覺得這有什麼,但現在看來卻實在神秘極了。

  另一頭,晨倚著辰坐下來,親暱地將頭枕在他肩上,絲毫不顧忌形象地打了個大呵欠。辰則是和身旁的士兵有一搭沒一搭打著趣,一面把晨垂落下來的長髮編成奇怪的結,拿在手中把玩,摸夠了以後便解開來,再換成不同的樣式,就這樣來來回回,彷彿永遠不會膩似的。

  真奇怪,以前的我,怎麼會覺得「他們」只是一個「他」呢?我下意識持續著攪拌的動作,放任思緒神遊。晨與辰,雖然擁有相同的名字,卻是兩副獨立活動的身體,兩個截然不同的個性,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為什麼是單數呢?是由於剛才所想的這樣神秘的連結吧。因為一眼就知道,「他們」是彼此的另一半,而只有一半的話,就是要加上另一半才是完整的「一個」,所以,「他們」是單數。

  我想起了「我們」,曾經一同作為單數的我跟他。那現在呢?只剩下我,我就永遠只能是一半,永遠湊不成一個完整的單數了。

  直到嘴裡一陣腥鹹,我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緊咬著下唇,力道之大,竟把嘴唇給咬破了。我懊惱地用舌頭舔了舔傷處,痛得嘶了一聲。我到底在幹嘛啊?胡思亂想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道理,完全無法用正常的邏輯來理解嘛。思緒一中斷,我一個不小心就與坐在那頭的他對上了眼,把目光投進那對深潭裡,好像就再也逃離不出一樣。

  又是那股莫名的煩躁感。一定是因為他的關係,我才會開始那麼在意這件事。因為他的出現,讓我在失去他以後,一度以為「我們」就是我曾經如此熟悉的單數。但其實我錯了,我們是在一起也不成雙的兩個人。然而雙不是複數,是單數,是永遠的單數。

  失去了各自的「我們」,我和他,也只會是兩個不完整的單數而已。

  「安,不要露出苦瓜臉嘛,那麼久沒見到我們,笑一個?」晨不知什麼時候晃悠過來,伸出手來捏著我的雙頰,試圖把兩邊嘴角向上拉。「妳的嘴唇怎麼了?」

  「沒事啦,就太餓,一個不小心吃了一點自己充充飢。」我信口胡謅,反倒把晨逗得咯咯笑起來。看她笑得開懷,我也不禁揚起了嘴角。






(第三章 未完待續)


小後記:

修訂版〈其一〉八萬三千字,〈其二〉截至目前為止六萬五千字,總共快十五萬字了欸囧
原版總共二十五萬字,感覺修訂版可能會超過三十萬字欸冏冏冏
這數字聽起來超可怕的啦嗚嗚嗚

這章感情戲比重相對前兩章大很多,此外安有更多內心獨白,開始思考完整與不完整,
總而言之在風格上可能有點轉變,歡迎留下讀後感XD

謝謝大家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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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5 篇留言

鯤島囝
結果2-3很快就來了!喔耶來筆記

1.銜住彼此尾羽的雙翼雷文鳥>>>新物種!《孤單的世界生物圖鑑》又可以放一個新的動物了!
2.哪個天才決定讓晨辰負責伙食的XD
3.在其一的時候因為還在了解世界觀,所以我沒怎麼認真理解雙生狀態,我很喜歡這邊透過「變成孤單的安」把雙生做了比較清晰的整理。(1)還是雙生的時候,下意識的認為雙生是單數,因為欠一個都是不完整的「一」(2)雖說安認為現在的自己是不完整的單數「一半」,但是安目前的生理狀態(相對豐富的七情六慾和生理期)反而更像是讀者理解的「完整的一個人」。要說風格變化的話,我是還感覺不出來,但是目前為止的劇情存量到這裡,確實很適合開始做思考整理,接到昂城研究線去。看起來昂城研究線就像是會有不得了的情報出來啊。
4.艾因斯這麼博學,人際智慧卻好像?距離不太會抓啊(幫安拍掉視線
5.手麻那邊很好笑XDD小時候跟鯤爸搶冰淇淋或布丁,他老是先強硬偷吃「我來看有沒有壞掉」「嗯,壞掉了,還是把拔吃吧」這種幹話XDDD有點異曲同工之妙,不管怎麼唬爛都是要遂行某種陰謀(?)

03-17 15:20

Hsin
題外話:結果鯤島居然搶先我一步在Chazel那邊留言XDDD 還幫我提了問題,乾蝦!!!另外我很好奇我是不是真的造成了評文者的諸多困擾QQ 錐錐還好嗎???

2.不知道為什麼戳到我笑點XD
4.目光如炬~~~然後Chazel說艾因斯社交障礙相當中肯,他就是社交障礙⋯⋯
5.鯤爸怎麼那麼可愛XDDD 鯤家真是一家都是寶欸!!!03-17 21:45
鯤島囝
我自己也好奇想問~就想說問具體一點,你應該也比較方便參考?
然後我覺得錐錐還好啦!平安喜樂的等就好了XDDD我比較擔心我的筆記會不會太吵干擾到......QQ

03-17 22:24

Hsin
平安喜樂XD 好的好的~
怎麼會!!!你的筆記是我更新最大的動力!!!我都怕這樣說久了會給你造成太大的壓力說~~但是說真的每次收到評文後,都會有一陣子消沈期呢,無論好壞都有一種寫小說好累啊我為什麼要這樣折騰自己的感覺。另一方面也擔心追連載的讀者會失望,不過我想這些畢竟也都不是我能處理的部份了,貼出去的作品就隨緣囉~感謝一路支持的大家!!(為什麼好像是退休感言XDDD)03-17 23:07
深犬
唉。這故事的女主角時常讓我皺眉頭,但今次恐怕是讓我最感到火大的一回。

錐大不是自稱在享受另一半的陪伴嗎?應該跟阿Hsin沒有關係啦。真是,有另一半的人都只看得見彼此呢!(開玩笑的,讓我們一起期待評文吧)

03-20 16:10

Hsin
嗯嗯??關於錐錐的部分看不懂!
想知道安哪裡戳到深犬讓你火大成這樣XDDD03-20 16:15
深犬
沒有啦,錐大不是在跟情人放閃嗎?我記得哪篇他有說過,放閃導致評文難產這樣(只想頹廢

這篇會讓人生氣的點也只有安那句台詞而已啊XD

03-20 16:49

Hsin
喔喔喔原來你是在回應這個XD 明白!!我會平安喜樂的等評文的~~
然後我真是誠惶誠恐安整個在吸仇恨~~~不過沒關係,她有主角光環(???)03-21 02:26
Reinaart 列那
神煩安妹,可以視為因生理期情緒不穩嗎XD 不過我並不會覺得反感啦,這樣比較真實呀~艾因斯人真的好好耶喔...好羡慕安(?)不過從艾因斯出場後這樣看下來,他真的對安好的有點詭異耶!實在好的太過頭了,這不是有什麼貓膩的話,難道是愛到卡慘死嗎XD

06-11 23:17

Hsin
我自己隔一陣子回來重讀,也覺得安很煩XDDD 生理期來可以視作很大的原因ㄎㄎ06-13 14:18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6喜歡★jennylin1553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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