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The Adventure Start With Bang!
小隊本來不需要進卡多拉的。
因為隔天巴羅克村民找不到狼，才發現在任務單懸掛於水仙花公會並被默契無視的期間，狼群已經不堪村民抵抗與火山痘環境惡劣，被迫退回卡多拉。
萊雷一聽差點氣得中風，聽起來狼群才是該求救的那方。
按照程序，冒險者就算已經沒有必要完成委託目標，卻必須完成流程，跑一趟確定撲空後，報告給公會，才能拿點意思意思的補償金。
想到可以避免「巴羅克的他媽的驚奇」，萊雷就覺得劫後餘生，現在他們只要在巴羅克獵人面前對著狼群瞄一眼，就可以領錢收工了。
魁梧的巴羅克獵人背著弓箭，腰上掛著砍刀，腳邊跟著一頭黑色獵犬，帶著小隊謹慎地避過地底腐化蝶的巢穴，深入卡多拉。
眾人一身輕裝，將不需要的行李留在巴羅克村莊，只有小多不在隊伍裡，他負責的探路範圍比獵犬更前面，早就跑得不見人影。
歐拉亞在山林中走路的方式特別不一樣。
像是長久下來養成的習慣，有些時候墊著腳尖，步伐並不總是朝前踩，偶爾突然跳上一塊樹根或沒有青苔的石頭，好像上頭有看不見的捷徑。
巨精靈在小隊四周文靜地活蹦亂跳，看得萊雷強迫症快出來，彷彿遇上膝蓋欠一拳的人在抖腳，好想抓住對方的肩膀然後按停。
麗麗娜不停找話題與所有人閒聊，很快輪到新成員身上。
「歐拉亞呢？」麗麗娜問。
「我？」
歐拉亞今早的通用語口音特別重，可能是她嘴裡有蜂蜜麵包的關係。
她帶了那口裝蜂窩的皮袋，讓小多看得一陣嘴饞……不過在知道那是雷洛斯給的東西後，他的胃口直接反向發展。
「為什麼你會來到東平原呢？走這麼遠，工作卻變少了，並不划算吧？」
歐拉亞的神情看起來似乎沒想過，或者說，她很可能沒意識到過，沉吟了一會兒，腳步踏阿踏地像跳不起來的舞步，奶油般的馬尾跟著抖。
「因為發現一條風景很好的路，所以就一直走過去了。」
「以前也是單獨行動嗎？沒有隊友？」麗麗娜露出佩服的神情。
「離開樹海時就沒有。」歐拉亞的表情忽然變得認真又憧憬，「因為我想要變獨立，不能老是靠別人。我三百歲了、成年了，不能再當小孩。」
她那要命的數字讓五人不知該怎麼吐槽才好。
「要獨立的話，這樣還不夠哦！」麗麗娜忽然間賊兮兮地笑道：「歐拉亞，你知道成年獨立的條件之一是什麼嗎？」
巨精靈的雙眼閃著好奇寶寶的光芒，她問道：「是什麼？」
麗麗娜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衣、服、要、自、己、洗！」
巨精靈的臉上猛地出現了難以掩飾的打擊與震驚。
「怎麼可以把衣服一直交給那個叫做什麼薩白帝的可憐人洗呢？既然覺得自己長大了，自己的衣服就要自己洗喔，就算有時候不是自己弄髒的——因為自己要為自己的東西負責嘛！」
麗麗娜驕傲地挺起扁扁的胸部，說：「雖然我負責幫隊伍洗衣服，但是他們得自己搓內褲唷！」
萊雷被麗麗娜的口無遮攔氣得說不出話來，伸手又要揪她辮子。
「幹嘛啦！我說錯了嗎？萊雷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內褲都搓不乾淨——」
「你他媽、不準亂講！」萊雷紅著臉噴髒話，頭髮炸毛。
「可是、可是……」歐拉亞結結巴巴地說道：「每位巨精靈都是給薩白帝洗的……」
「薩白帝一個人洗全部巨精靈的衣服？天啊好可憐的法術士，他一定是接案的時候合約沒寫清楚，才會變成洗所有巨精靈的衣服……」
「薩白帝不是法術士。」
「那他是幹嘛的？」
歐拉亞雙手放在胸前，像看見家人般說道：「是我們的神。」跨過一塊樹根時腳步輕得彷彿要飄起來，腳尖在地面上一點一點地——
「別再抖了！歐拉亞。」萊雷亂抓著自己的頭髮，用不耐煩的語氣說著拜託的話，活像是誰逼他唸的台詞一樣。「你願意跟小多一起偵查前方嗎？」
他剛說完，歐拉亞的神態就一鬆，「願意。」咻地一下子竄沒影了。
「原來是腳癢了。」我還以為她想上廁所——黛絲恍然大悟。
「好快哦！不見了！」麗麗娜哈哈哈地笑。
山林的景象在歐拉亞視野中被拉得很長，她飛竄一段路後才慢下速度，輕巧地穿梭在山林中，像是個打擾了陌生人的孩子，開始小心並且禮貌地探索四周。
她知道有哪裡不太對，而環境擅長告訴巨精靈它們的不對勁。
歐拉亞隨著暗示去，找到許多泥坑，以及被野獸大肆破壞的樹林。她小心地踩在一塊樹根上，彎身用指尖沾了一下泥坑中的深色黏土。
這些不是狼做的。
歐拉亞想起村長提過山裡有東西逼出了狼，看來這就是原因了，
附近有其他動物經過的跡象，被破壞的環境也有新芽冒出，有清晰足印與新鮮糞便——是回歸的狼群。
逼出他們的動物已經離去，狼群重返卡多拉並不完全因為受村民折磨。
歐拉亞的回程路線是樹上。
她越走越高，進入古樹之間彷彿滑道的蔓延枝幹，踩著青苔滑上一段路，越過樹梢，單手抓過一串樹藤，從樹冠間無聲滑下，把正在和麗麗娜拌嘴中的萊雷嚇了一大跳。
「狼群在附近。」歐拉亞報告了她的偵查情況：「另外我找到了狼群下山的為什麼……」
「的『原因』。」萊雷忍不住插嘴糾正她的用詞。
「狼群下山的原因——」巨精靈乖乖地更正，繼續報告道：「趕走狼群的動物已經離開，再往前有一片杉樹林，可能是狼的領地。」
「看完之後就可以回去了吧？」黛絲鬆了口氣。
萊雷也鬆了口氣，很快又把那口氣憋回去。
「等等，說到補償金……」萊雷亂抓自己的頭髮，突然間有股惡寒，「如果回去，那點零錢連給歐拉亞的份都不夠……」
好心的巨精靈說道：「沒關係，平分就好了。」一臉超善良的體諒神情，可是她的好意卻讓萊雷想到了另一位巨精靈的惡意……
他覺得他們要是真的跟歐拉亞平分補償金，雷洛斯大概會真的把他們也「平分」。
一路沉默的巴羅克獵人開口說：「不會不夠啊。」
眾人看向他。
獵人一邊抓著屁股，一邊老實說道：「這個帥精靈不是找到狼群下山的原因了嗎？村長說過有獎金的。」
歐拉亞的那句「我是巨精靈」瞬間被隊友的歡呼聲給淹沒。
「好！那回去啦！」萊雷把劍鞘扛到肩上，吊兒啷噹，麗麗娜一聽，滿足地停下了腳步，呼出一口氣來，說：「終於不用走了，我最討厭爬上坡。」
萊雷的音調一下子拔高。
「那你軍考的體能測試還有城衛隊的每日訓練怎麼辦？」
「靠著看帥哥撐下去。」麗麗娜理所當然地說。
黛絲一手扣住萊雷踢起的腿，說道：「小多還沒回來。」
隊伍在視野良好的轉彎處停下來，稍作休息並等待迅探。
卡多拉山頂終年積雪，落下的低溫讓麗麗娜瑟瑟發抖，停止活動再加上冷風，她反而躁動了起來，一面跳腳一面對著樹洞戳阿戳的。
萊雷看不過去，把亂動的射手撈過來塞進自己的披風底下。
麗麗娜在裡頭鑽了一會兒，抓著披風轉了一圈，把自己包成蛋捲，貼在萊雷身後。
天空見狀，默默走過來，將自己貼到麗麗娜身後，雙手一環，把隊長與射手一起抱住。三人活像夾心餅，看起來很滑稽。
歐拉亞再度覺得羨慕，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相處。
黛絲朝巨精靈靠過來，遞給她一個方形荷包，這個荷包沒有束口，四面都封死了，裡頭似乎裝著乾草或沙粒一類的東西，散發著令人訝異的溫熱。
「這是暖暖包。」黛絲說。
「謝謝。好溫暖，我還以為裡頭裝著火。」即使不畏山中寒意，歐拉亞還是感激地收下了，輕捧著，享受彷彿在冬天時依偎篝火的幸福感。
「裡面主要裝著火語花，一天後溫度才會慢慢消退。」黛絲拿出另一個暖暖包摩擦手掌，貼到臉頰邊。她的臉頰有些凍紅。
黑色獵犬從獵人腳邊站起，朝樹林輕吠了幾聲，獵人撫摸牠的頭，使獵犬安靜下來。眾人看向獵犬面對的方位——有身影在接近，是小多。
「不用偵查了，小多，我們要回去了！」萊雷喊道。
小多像飛奔的猴子在林間跑跳，訝異地回問：「為啥呀？任務不做了嗎？」一手將毛茸茸的動物夾在腋下，看起來似乎死了，毛髮雜亂，肢體僵硬，有半個小多那麼大。
「沃草！你帶著什麼？」萊雷用破音罵道。
小多的臉上都是雀躍與邀功的神情。
「隊長你看！額外收穫！」小多將屍體拋在地面上。「我在路邊撿到的，這頭老狼太笨啦，竟然摔死在樹洞裡，毛皮摸起來還不錯，來剝吧！」
小多驕傲地揉著鼻子，萊雷卻氣得幾乎七竅生煙。巴羅克獵人翻了翻屍體，腳邊的獵犬開始狂吠。獵犬的叫聲中，眾人勉強聽見歐拉亞的聲音：「這是幼狼。」
小多一邊擺手一邊哈哈大笑。
「幼狼哪有這麼大隻。」
笑到一半，他笑不出來了。
巴羅克獵人手抓在屍體頸部不起眼的兩側……這頭狼有三顆頭，其中兩顆發育不完全，藏在狼毛中。
巨精靈友善地解釋道：「因為是變異後裔，所以幼崽體型跟正常成狼一樣大。」依然是那副淡定的表情，看起來好像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變異後裔？不是說是普通的狼嗎？」黛絲問。
「對呀！」巴羅克獵人誠實豁達地點頭。
黛絲慘白了臉，朝獵人復述丘馬利村長的話——
「山裡『最普通』又『最常見』的『那種』『普通的狼』？」
巴羅克獵人坦然地點頭，承認。
「山裡『最普通』又『最常見』的『那種』『普通的狼』！」
黛絲彷彿穿了過緊的馬甲無法呼吸，小多直挺挺地往後一躺，麗麗娜還在好奇地扯著萊雷問「什麼是變異後裔？」，而天空則幽幽地開始唸起詛咒小多的話。
歐拉亞想起了今早見過的農夫兒子，他在聽見那些迷你瘋瘋豬其實是變異白老鼠後，露出的也是黛絲的這種表情。
變異後裔——
指的是後天受到外力（通常是魔法）干擾影響，在違反正常構造的情況下正常存活的生物的後代，即使已經脫離正常生物範疇，有些變異生物依然保有繁殖能力，這樣的後代會留存大部分變異基因，並適應強化。
所以變異後裔是比變異生物更夭壽的東西。
既然幼狼屍體有三顆頭，那麼就能假設整群狼有三倍以上的頭，而且在支撐三個頭骨的情況下，牠們的脊椎會非常巨大強壯，尾的長度也要追上，也就是整頭狼會……很大隻。
說到變異種唯一的共通點，就是都很兇，而且不死不休。
「你們的迅探把死去幼狼的氣味帶來了，狼群應該也要跟來了，既然這樣乾脆就完成目標吧，我先走啦！」巴羅克獵人開始跟冒險隊道別：「願拉達給予你們順風！」
他明明說著祝福，聽在冒險隊耳裡卻像是送葬。
「充滿它媽的驚奇的巴羅克！」萊雷慘呼一聲：「幹他的我以後餓死也不要再來了！」
已經越走越遠的巴羅克獵人一邊揮手，一邊說：「我們之前算過幾次，大概只有二十頭左右，不多不多啦，加油！」
「加你的頭！」萊雷抄起樹上一塊乾掉的覃菇就砸過去。
巴羅克獵人和獵犬跑遠，消失在山林的水氣中。
小多抓著萊雷的披風瞪著眼問：「我們現在開溜還來得及嗎？隊長？我們……我們要變成超越瘋瘋豬案例的歷史事蹟了！」
萊雷給了他腦袋一巴掌，打得是前所未有的用力。
「撿屍體以前先檢查一下品種啊！你在哪裡個方向撿的？」
小多抱著腦袋指向西南，正是歐拉亞先前的偵查方向，有杉樹林的地方。
萊雷的腦袋在情急之中飛快地運轉著，一邊重複情況。
「好、好，那邊是杉樹林，所以狼群會從那邊來。如果我們能找到路繞過去杉樹林，或許會比較有勝算……不、不，我先確認一下，你們想在地形複雜的地方還是寬敞的地方打？」
「寬敞。我在這裡會摔倒的。」麗麗娜踢著腳下的青苔與軟葉堆，黛絲附議。
「障礙物多的地方，有影子也行。」小多說，麗麗娜立刻臭臉。
「材料多的地方。」本職為魔法的天空飄出氣音。
「我都可以。」巨精靈一如往常地沒意見。
「我們不能下山，把狼引去巴羅克公會會讓我們賠到死……麗麗娜，你先裝上功能箭。」萊雷找到方向，帶隊伍往西北方走，試圖繞去西南方。
「黛絲、天空，你們兩個照往常。小多，別受傷就好。歐拉亞，你呃……」
眾人跟上萊雷，他的交代重點幾乎都集中在歐拉亞身上。
巨精靈專心地聽著，不敢聽漏任何一句通用語。
「……你隨機應變吧，天空和黛絲都是合作魔法或法術公式，在他們完成之前，你只要護住他們就可以了，之後記得閃開，因為他們搞出來的東西通常都很大。另外注意麗麗娜……不是要保護她，而是不要被她射中了。」
說到這裡，萊雷有點眼神死。
「至於小多，你能看見他就沒關係，看不到他的話別往陰暗處走，他有可能趴在那裡。你遇上麻煩的話小多會及時幫你，但是除非事態緊急，否則他是不會出來的。如果他被糾纏住，我又沒空，你要替他解圍。」
少了髒話與發脾氣，萊雷看起來有點陌生，歐拉亞把他的這個優點記在心裡，還用隱形的想像在對方身上畫了一朵小花。
「我主要吸引狼群注意力……」萊雷說著，表情非常沒自信。
「我盡量拖延久一點，所以黛絲、天空，你們兩個一定要搞出能快速趕退狼群的東西來。麗麗娜，雖然不想這樣對你說，但是拜託你，你是我的輔助射手，請你它媽的射準一點！」
再次提到麗麗娜的射術，萊雷的火爆脾氣又回來了。
「走這裡。」歐拉亞忽然轉了個彎，指著隊伍前方說：「我們會跟狼撞上，這裡有一條彎路。」巨精靈拉過一旁的樹藤與石塊，做出一個簡易陷阱。
萊雷猶豫了一下，立刻領著隊伍跟上巨精靈。
他們跑出不遠後，後方傳來一聲悽慘的哀鳴。
那頭狼像被什麼給打了一巴掌似的，讓萊雷隱約覺得臉也痛痛的。
雖然隊伍仍然在移動，但是巨精靈架陷阱的速度絲毫不落後，一邊帶路，一面加速到前方製作陷阱，隨時保持在隊伍的視野內。
後方不時傳來狼的慘嚎，歐拉亞開始改用刺果裝陷阱後，狼群的速度就慢下來了。
「太好了，牠們怕了？」麗麗娜被那些叫聲嚇得心有餘悸。
「沒有，牠們轉彎了。」歐拉亞想也不想地回答。
「到了！」黛絲出聲。
眼前忽然一片開闊。
早晨的林中，杉樹的枝葉平均地覆蓋著上方，像一片簍空窗紗，點點陽光透過樹梢灑下來，滿是枯葉的地面盤據著一些樹根，每棵樹的距離都錯落有致。
「快選位置！」萊雷朝黛絲喊道。
黛絲朝身邊伸出手，天空自動地把手放上去。「找」到夥伴的黛絲拉住夥伴往樹林中跑，小多跟著竄出去，身影在水氣中漸漸模糊。
他們離開後，留下三人。
萊雷拔劍的同時，麗麗娜也抽箭了。
「好，歐拉亞，我們的配合是這樣的。狼群出現後，麗麗娜會給我們掩護，我們再撤退，跟著我走就可以。別對麗麗娜抱太大信心，因為她還在實習。」
「好。」歐拉亞抽劍。這把劍通體微金，看起來經過不少製作程序，而且似乎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保養得宜，上頭銘刻巨精靈文，不知道寫著什麼。
灌木後發出枝葉摩擦聲，無風中婆娑起舞。
萊雷警覺地握緊手上的大眾款野外用二號劍。
隨著時間過去，狼影慢慢從各處顯現，而萊雷的情緒與勇氣也漸漸跟著低落下去。
他瞪著狼群低聲自言自語道：「我慘了我慘了……」
三顆頭的卡多拉狼緩下奔跑、散開，逐漸形成包圍圈。
巨大的體型緩緩掠過杉樹間，像漆黑的鬼魅，詭異的三顆頭直直瞪著三人，嚇得麗麗娜怎樣也搭不起弓箭。萊雷按住她發抖的手，語氣也有點抖。
「臭辮子，別把爆炸箭掉了，你有時候比魔獸還危險。在牠們包圍起來之前，你先跑，射哪裡都可以別射我跟歐拉亞就好。」
「你為什麼一定要講那麼多次？」麗麗娜發著抖說：「我哪一次把功能箭射到你身上過……」
「因為我怕那天就是今天——跑！」
帶著被忽然嚇到的驚恐，麗麗娜用很快的速度往後方衝去。
「薩普特。」歐拉亞忽然間出聲。
還沒開打就已經滿頭大汗的萊雷轉頭，疑惑地看向巨精靈。
他額頭上的汗珠們可真壯觀。
「什麼？」
「對不起。」。
「呃，你為什麼要這時候道歉？」
萊雷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媽呀難道你有約雷洛斯來？
然後瞬間想要喊：幹得好！
「我剛才有點急，我不是故意搶你的指揮，所以對不起。」
歐拉亞說的是中途帶著隊伍轉彎的事情，語氣很愧疚，臉上都是抱歉，甚至還彎了膝蓋希望自己比萊雷矮一些……
萊雷倒是沒有她想像中地在意這件事。
「啊？不。不要現在說這個，反正那是正確的決定啊？而且黛絲也常幹這種事……」
麗麗娜跑走的方向飛來一支箭矢，那瞬間，萊雷差點沒忍住轉身砍箭的衝動。
幸好箭矢沒有像他想像中的一樣插到他屁股上，而是落在他們背後。
箭矢爆炸了，但是方向不是箭頭而是箭尾……這是一支反爆炸箭。
麗麗娜的聲音隱約從林中傳來：「有沒有射到你呀萊雷？」
萊雷高吼回去：「沒有啦幹！」
爆開的箭矢往它飛來的方向建立出一條火花痕跡，散布濃烈的火藥味與焦煙，火星沾著碎葉在空中飄浮。
「閉氣！」萊雷拉起自己的披風摀住口鼻，一拍巨精靈的手臂（肩膀太高了拍不到），歐拉亞會意，與萊雷一同往火花中跑去。
爆炸讓狼群驚恐地騷動起來。從煙霧內往外望去，可以看見狼群不停竄進竄出，被煙霧逼開，只能從兩側追著兩人跑。
兩人在煙霧中慢跑，保持著能讓狼群追趕，又不會被追上的速度。歐拉亞忽然明白了，如果狼群把他們兩個追丟，有可能會直接把注意力轉到已經進入林中的其他人身上。
她忽然間對萊雷升起了崇高的敬佩。
萊雷好厲害，她都不會想到這些，這就是單人與隊伍的不同吧？
跑出煙霧範圍後，映入眼簾的是歐拉亞一時無法理解的場景。
超級大針山——
彷彿刺果的大土包，就像隻捲縮在地的刺蝟，威風地高聳著，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壓實的土包大概有十多米，像要塞一樣長著拒馬尖刺。
麗麗娜架弓蹲在最頂端，箭袋放在腿旁，功能箭與普通箭依次排開在腳邊。
黛絲和天空站在土包腳邊的遮蔽處，那裡有一塊清出來的空地，已經寫好了許多備用的法術公式，天空正在畫魔法陣。
萊雷與歐拉亞在據點前方停下，一左一右地轉身站定護衛爆炸的煙霧瀰漫在周邊，據點外的杉樹林壟罩在煙灰的飄揚間，空氣中的火藥味讓巨精靈不斷抽鼻子。
等了兩分鐘，小多從一塊不遠的樹根陰影中探出頭。
「隊長，狼呢？」
「我怎麼會知道。」
「隊長，你有頭緒嗎？」
「我他媽的怎麼會知道！」
「一定是被我的爆炸嚇跑啦，萬歲！」麗麗娜舉雙手雙腳歡呼，躺在土包上。
「暸你的望啦！剛才那支爆炸箭連我都嚇不了。你又在省火藥了對不對？」
「才少一點五克，看我多省。」麗麗娜理直氣壯地吐舌頭。
「惦惦喔！」萊雷怒得方言都出來了。
「少放一點也好，哪天插到你屁股上起碼不會秒殺你。」黛絲語氣平板。
萊雷扭曲著臉，歪頭回給她一句很長很流氓的「啊——？」
小多在樹根上跳跳跳，帶著很高的興致舉手發問。
「隊長隊長，如果哪天你真的被功能箭插到了，我可以接手隊長嗎？」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我去雇用一個比你乾淨的地精來接手迅探？」
「地精哪能跟偉大的本小多比？他們做的菜甚至會變成毒藥！」
「那多好，可以賣掉賺外快。」黛絲涼涼插嘴。
萊雷受不了了。
他將劍插到地上，轉身開始對著隊友罵罵咧咧：「賣鬧喔！你們這麼希望我被爆炸箭插到是不是想失業？還有你死辮子！你再插到我你再過一個紀元也別想拿到執照，準度那麼差還想考軍職，到時候哀北叫母……」
巨精靈忽然一個衝刺，揮劍朝萊雷砍去——
那瞬間，小多的腦海跑過一串頭條。
《低薪加上嘴賤，冒險隊長遭人妖巨精靈失手砍死》……
《歐拉亞－英雄的雕像》試閱章節
《歐拉亞》其實是我的西幻處女作(?
在那之前我的鍵盤根本沒打出過「龍」、「精靈」、「冒險者」...
這部灰歷史裡面有超多已經黏死的套路與公式設定，看得老子心塞
但我仍然很高興我終於可以把它貼出來，儘管它並沒有達到我認同的完善
這麼說有點像倒垃圾，但我已經決定讓它用這個面貌再度問世(?
主要還是因為我真的沒時間讓它追上其他作品的水準(成龍抱頭
歐拉亞的基底比阿茲那還慘
儘管這種長度跟節奏好像才是我擅長的orz
最近應該會努力拉起更新
不是說要往頻繁前進，而是作好一個規劃
偉哉巴哈小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