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月國裡,流傳著一個可怕的傳說。每到一月三日,也就是創世主的誕生之日,國內便有一對年滿十八,正開始彼此相愛的少年少女要死去。
謎之聲:「絕…絕對不是因為本王仇恨情人呢!」
而死去的兩人,將永遠沉眠於某棟漆黑的小屋中,一日一日散發出越發越沉重的惡臭,彷彿在警示著世人,不要在這樣一個特別的日子中墜入愛河。
星月國中的家家戶戶皆知曉這則傳聞,紛紛告誡著子女不可於神明誕辰這日孤男寡女共同出遊,以免觸犯上蒼,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
但是,仍有一位少年堅決以己身之力,試圖打破這個傳說,抵抗至高無上的神。
這名黑髮黑瞳的少年名為月島司,據傳體內錮有永不熄滅,古老魔王的靈魂。
沒錯,他便是魔王轉生,為討伐神明而存。
今天,他穿得一襲黑,右眼配帶著白色的醫療眼罩,隻身站立在成群的人潮前。
對抗神明的方法,他老早就計劃周全了,現在只缺一個人和他一起行動…
「諸位啊,我在此徵求一位女孩,一同前往對抗邪惡之神!」
他高舉雙手,上頭纏滿了刻著咒語的繃帶,據說是為了封印自身高漲的魔力。
司掃視眼前沒甚麼動靜的人群。一名少女在視線交會時像是觸電般抖了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邊那位女孩,我『看穿真實之魔眼』預見妳不凡的力量,速速報上名來!」他單手按壓眼罩蓋住的右眼,另一手指向她。
被指定了,少女只好走出人群,來到司的面前。
她的一頭墨黑色秀髮在空中飄逸,上頭的蝴蝶結繡滿了複雜的花樣,給人一種古典的印象。
不顧自己那身看來極具收藏價值的墨綠色的連身洋裝,少女對著司果斷土下座。
「小女名為月見堇,還請多多關照。」就連說話都充滿了古典的感覺。
「我之真名為月島司。名中同存『月』字,我等果是投緣!還請妳跟隨本魔王共同討伐那愚蠢的神。」司露出爽朗的微笑。
「是!謹遵月島老爺的聖旨!」月見堇又朝他膜拜了一下。
司冷笑了一下,以蔑視眼神瞥了眾人一眼,逕自離去,堇連忙起身急急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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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傳說中的漆黑小屋前,月島司臉上沒有任何的懼色,身旁的月見堇已是緊緊貼著他發抖了,圍觀的眾人們也是一陣緊張的低語。
在場每個人都清清楚楚嗅到自屋中飄散而出的惡臭味,不少人早已忍不住衝到附近的廁所裡嘔吐。
屍臭味…
「唔姆姆姆!我已感受到黑暗中蠢動的邪惡氣息,果然不能這樣放任世人受害!」司撫摸著下巴,大義凜然。
「於血月之日獻上虛偽之供品,必能引誘愚蠢之神現形,再以我至高魔力一決高下。唉!我之計策精密無比,堪比智慧本身啊!不,我就是智慧,就是真理!」他富含情緒地高聲朗誦著昨晚準備好的臺詞。
「他的意思是以是要和月見小姐一男一女,假裝相愛著進屋,引出傳說中的靈異事件。」
「諸位看清了,我即將在此破除一切既定詛咒,解放我之真力,拯救可悲的世人,讓此世迎來光明,獲得永生!不必感謝本魔王了,只需在一旁讚揚即可。」司朝群眾有力地一指。
「他的意思是他要進屋了。」
圍觀的人不禁把目光移到從方纔就一直幫忙翻譯的少女身上,心中無不充滿了感謝。
那位留著米白色的頭髮的少女,以墨綠色的雙眼迎著眾人目光,溫柔一笑。「我是今天的解說員,桓芽。請多多指教。」
她按著頭上的草帽低頭行禮,眾人連忙下意識還禮。
「月…月島少爺…」視線又轉移到場上的兩人身上。司剛踏出一步,堇輕拉住他的黑色大衣,害怕地發顫。
「嗯?不必害怕,女孩啊!」司堅定握住她的手。
「本魔王不會讓任何悲劇發生,即使那必須耗盡我所存的最大魔力,使我煙灰飛滅,失去自我,我仍感到十分榮耀。」
「他的意思是他會保護她。」
堇忽然滿臉通紅,輕輕點頭。
「哈哈!儘管依靠本魔王吧!這樣一來任何邪惡事物都侵犯不了我等,必要自行消解!」司直接順勢用手臂將她緊緊貼在自己身上。
「要走囉。」
堇閉緊眼點頭,司以單手輕輕推開腐朽不堪的木門,吱呀聲還未落地,兩人早已緊貼著,共同步入無盡的黑暗中。
「那麼,桓芽我將為各位持續追蹤實況報導…」
~~~
進到破舊的木屋後,那股令人反胃的味道更加濃重了,堇的五官縮成一團,以晰白的手指捂起自己的口鼻。
而且四處伸手不見五指,他們也根本無法行動…
好在此時,隨著他們移動的攝影機為了捕捉畫面而射出微光,勉強照清前方的路。
「嗯嗯,天助我也!我果為天選之人。」司哈哈大笑出來,沿著路徑前行。堇被他拖動,不得已只好跟著前進,一臉哭喪。
「他的意思是太好了。」桓芽的聲音在後頭補充道。
他們一男一女緊緊依偎著彼此緩步前進。少女全程盯著地板不敢抬頭,少年卻四處張望探索,還不時停下腳步檢視牆壁。
「走…走快一點啦…」堇帶著哭腔哀求,拉拉再次停下的司。
「不,稍等。」司輕揮開她,將臉貼近木製牆面,專注研究。
一停下來,堇就感覺四面八方都形成一股力量壓迫著自己。微弱的燈光照不到她身後,那片蠢動的黑暗像趴伏的惡犬般隨時都可能猛衝過來。
「這邊有血跡,塗鴉,還有一些字。」司在一邊自顧自地讀起那些字,摸著下巴思考。
「至上大天神超星宿及月者到此一遊。」
「老爺…老爺,後面…有聲音啦…!」堇突然抓緊他的手,嗓音變得極其細小。
她抓的力道有點大,司不禁聳了下眉,但沒太多的表現出來。
「這些可能是殺人兇手,也就是神留下的痕跡…好,走吧!」似乎希望堇快點鬆手,他很快地結束研究。
他們繼續走,腳步聲迴響在空曠的屋內。行約二十米,原本快要習以為常的屍臭味冷不防加重,猛擊兩人的鼻子。
「嗚呃…就要進入…與神搏鬥的聖戰地了嗎…」司的聲音聽來有點難受。
「他的意思是案發現場就在附近!」桓芽透著期待翻譯道。
喀啦一聲,堇踢到一個硬物,她低頭一下,赫然發現是顆滾動的頭骨,立刻尖叫出聲,鑽進司的懷裡。
「稍等…女孩…」司困擾地想推開直往身上壓的力量,對方卻死命鑽過來。兩人相互推擠了幾秒鐘,司終於被推倒,牽倒一旁的攝影機,被壓在地上。
沒了攝影機提供的光源,四周立刻陷入深沉的黑暗。
「唔啊啊啊,對不起少爺!」堇連聲道歉,閉緊眼,感受黑暗帶來的恐懼感。
「我寬恕妳。」司想伸手要拍拍她的肩,指尖卻傳來不像肩膀的觸感,一個手掌大,十分柔軟…
「嗚嗚咕咕…這…就當作…贖罪吧…」堇似乎忍耐著什麼般用力說出,換來司疑惑的聲音。
冷不防一陣閃光,輕微的聲響,瞬間震懾住兩人的動作。
「什…什麼?」
「不是桓芽和製作組幹的喔。」
沉默了幾分鐘,堇的恐懼越積越厚,只能抓著司的大衣,確認他還存在。
「邪惡與黑暗泛濫呢…」司說道。
「幸虧我身為先知,備有傳奇神器,蘊含創世之光與絕對正義之氣,於眾人安好時隱逸,世間沉淪時挺身。能屈能伸,猶如千古高人,艾艾內含光…」
「翻譯不能。」桓芽的聲音突然宣佈放棄,彷彿可以聽見外頭眾人的哀號聲。
司掏出一支手電筒,開啟開關,照亮堇掛著淚痕的臉龐。
「原來是指手電筒,長知識了呢…」桓芽點頭作筆記。
「可以繼續前行了。」司拉起堇,充滿了幹勁。「第一步就是去探索剛剛的閃光…」
堇還呆在原地,司開始用手電筒環繞照了一圈。光束緩緩移動,轉回正前方時,都沒甚麼異狀。
「走吧。」司轉頭向堇道,就在這一刻,堇清楚看到前方有一抹蒼白的人影,混著黑暗瞬間消逝在看不見的盡頭。
「嗚嗚嗚嗚嗚!有人!」她哭出聲來,將臉埋到司的背上。
「什麼?在何方?」司連忙回頭張望,當然是什麼也沒看到。
「剛剛…」
「別怕,我這就解放我『看穿真實之魔眼』!」司一手扯斷臉上的眼罩,低下頭,嘴角狂笑著。
「現身吧邪神,屈服吧黑暗,暴走吧魔眼,解放吧力量。看清一切吧我神義之瞳!」
唸出一大串臺詞後他猛然抬頭,圓睜著血紅的右眼。
「哈哈哈,沒用的!你還是看不到…噗嗚嗚!」響應起低沉的男聲,迴盪在整個屋中。
「你為何等人也!」低沉的聲音不再回應,司的喊叫沉澱在黑暗裡。一旁的堇早已嚇到說不出話來,死也不敢再張眼。
司輕咋舌,一臉鎮定地摟住堇的肩,引導著她繼續向前走。
屍臭味在不知不覺中又漸漸淡去,這令司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錯過屍體存在之地了。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回頭搜尋…
此時,手電筒照出鑲在牆中的一枚古老鏡頭。他好奇地湊上去觀察,聽到它仍在運轉的嗡嗡聲。
很顯然,它還正持續錄影中。
司正下意識想鏡頭擺出最中二的姿勢,遠方的尖叫聲吸引了他的聽覺,雙眼反射性看向前方。他像啟動了什麼瘋狂開關般,拖著堇向前猛衝。堇的哀號聲沿路拖曳成一條細線。
尖叫漸漸轉為悲戚的國歌聲,真相離他們越來越近,司的心情也越來越高昂。
「走慢點!機關會來不及啟動噗啊…!」某個聲音憤怒大吼,又突然像是被什麼重擊一樣慘叫出聲。
兩人驚愕了一下緊急煞住腳步,微微喘息。回過神來之時,不管是尖叫或國歌聲皆已不復存在。
天空飄下一塊布,慢慢覆蓋在司的腳上,他彎身撿起來檢視。是套染了鮮血的女僕裝,紅色的液體還正流動著,滴灑在地。
他頓時憤怒了起來。
「好啊該死的神,居然敢給老子殺害可愛的女僕小姐!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他的意思是他十分生氣。」
「人…人家可愛嗎?」碩大的身形冷不防打破氣氛,投入眼簾。一名全裸,打滿馬塞克的男人現身在兩人面前。
「羈…羈押…!」
「關閉我之魔眼!緊急修復!」
兩人不約而同受驚地大叫。
「怎麼這樣,蒼萊我會很❤難❤過❤的~」男人搖擺了下身子。
那個男人似乎名喚蒼萊,頂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龐。不知為何,他全身上下佈滿了瘀青,但是由於他是一絲不掛,沒人敢細看。
「穿穿穿穿上你的衣服,淫蕩之徒!」堇捂著眼放聲大叫。
「可是,人家的衣服在那位可愛的小❤哥手中耶?」蒼萊將食指放在唇上,歪頭望向司。司背脊漫起一股寒意,很快地把女僕裝向前一拋。
「對了,小哥對這間屋子有什麼看法嗎?聽過傳說了沒?」蒼萊一邊套上女僕裝一邊問著。
「我在思考以後想出幾個結論…」月島司突然瞇起紅黑的雙眼來。
「攝影機、閃光,我等一直被什麼監視…產生了這樣的感覺。牆上那些字、那些塗鴉又為誰所留?整起傳說的源頭,我大概都知曉了…」
「嗯?說說看?」蒼萊似乎瞭解內情,挑戰性向他一笑。
「這個傳說根本是假的啊啊啊!」司忽然大吼。
「為什麼見不到屍體,因為根本沒有那種東西。進到這個屋子裡的人甚至還有心情簽到塗鴉,代表來到這裡的人根本是抱著遊樂的心情。可見得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兇殺案,雖然我不知道屍臭味是怎麼弄來的。」
「喔喔,那個是我隨便揀路邊死貓的屍體來放的啦!我也沒想到可以傳那麼遠啊,哈哈!」蒼萊似乎有些得意。
「那些聲音閃光想必都是你弄出來的,而你看起來壓根兒不像什麼神,全身上下的瘀青還證明你犯了某種錯而被懲罰。那個錯,大概是不小心出聲回應了我們吧?」
「唔,我的確好像是不能回應客人的身份呢!」蒼萊尷尬地嘿嘿一笑。
「被監視,被你閃光燈拍照,老舊錄影機自動錄影,還有人追蹤我們持續報導,甚至為我翻譯,是因為…」
飄來一張傳單,忽地擋住整個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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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是遊樂園鬼屋廣告啊!」
飄來一張傳單,忽地擋住整個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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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不知道在寫三小,看看那小兒科的線索和推理,推理真的好難寫嗚嗚嗚嗚。
我整篇裡最擅長的就只有中二的部分了,還一度寫的太中二。後來重看一次之後,發現這樣大家恐怕會有閱讀困難,所以特地安排一個翻譯www
不僅推理成分超少,結局還ㄎㄧㄤ掉了嗚嗚(什麼?你說一開始就ㄎㄧㄤ了?沒…沒有啦!((心虛
好啦,感謝大家願意花費時間閱讀本王弱智的推理小說(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