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八 難掩愛戀之情
光明神系殊音族,為光明星系最有勢力的貴族之一,本家位在行星歐德蘭。
殊音族天生美聲喉、喜歌唱,職責為替主神獻曲。一般來說,所有直系血緣者都會接受光明祭司的教育,加上不忌婚配,絕大部分成員最後都會成為神職人員進入神殿工作。
放眼全光明星系,這個擁有良好聲譽、能掌握上位元素的家族,地位可說是僅次於皇族,十分受到敬重。
泱靜靜窩在沙發上望著窗外寧靜而變化萬千的宇宙,腿上放著的是那本書。
書頁停在光明神族的資料上。
殊音族的貴族「神祈者」──多貝卡家族。歌聲能聚集空氣中稀少、尚未裂解的虹元素,帶來治癒的效果。
這就是她的身分了。
其實能找到自己家族,她該開心才對吧?
但她心裡似乎清楚……她不想離開。
……一定是因為記憶尚未恢復的關係。
她如此對自己解釋著。
就是那種、該死的雛鳥情結,才會讓她捨不得離開這個生活了兩個多月的空間。
再過一個星期左右,她就要離開這艘宇航船,和她真正的家人一起生活了……
她看著窗外,悄悄嘆了口氣。
而幽薩一手用毛巾擦著未乾的的頭髮,從長廊走出。
「飯煮好了?」
「啊!已經好了,還在爐上溫著。剛看你在洗澡,我怕放到涼了。」
泱回道,連忙放下書走進廚房將菜餚端出。
幽薩結束地岩任務回來後一直到現在,身體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如今正準備再往下個行星前進。
這次任務的目標在火炎星系,就在地岩星系右側、光明星系左側。就路線來說,做完任務再順道前往送泱回去的確是最適合的選擇。
「最後一個了。結束這次任務,剛好帶妳回歐德蘭行星。」
從虛空中取出保養到一半的武器,撫著手中的鐮刀的他表情平淡得漫不經心,看在泱眼中卻是感到一種細碎的刺痛。
其實,她真的希望能在他身邊多留一陣。
「……下次任務,我可不可以跟你去?」
「為什麼?」
泱望著他的臉,連他皺眉的反應都猜得一清二楚。
「之後我大概就沒機會離開我的居住星球了,我想趁現在多看一點外面的世界。」
「……算了吧。你們這種神族,不適合血腥。」
「是大規模的……像上次看到的那種場面嗎?」
「對。」
「我……不怕。」
「帶著一個毫無戰力的女人只會給我添麻煩而已。」
「就當作是你幫我的最後一件事嘛。」泱哀求,「唯有親眼見證過,回去之後才能將生命真正的價值正確地傳達給我其他同族啊!」
「我真不懂。」抬頭看她,幽薩的表情有些不悅,「明明可以乾乾淨淨直到生命結束那刻,為什麼妳就是不明白這樣的幸福有多可貴?」
「因為……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是你帶給我的。」
聽了她的話,他頓了頓,接著似是感到疲憊地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樑根部。
「真是,麻煩死了。」
泱仍然用哀懇的眼神注視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重新睜眼,漆黑的眸看著她,眼神卻比他的聲音更冷淡。
「只要看過一次,妳就會懂了吧?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妳要明白,這不是你們這種生死微不足道的螻蟻該了解的世界。」
到達火炎星系的前一夜,泱半夜突然醒來。
感覺似乎比平常冷了一些,她轉頭,才發現不大的床榻已沒了幽薩的身影。
抬頭看了一眼上空鑽石一般閃爍璀璨的繁星,泱揉著眼睛帶著一臉睏意起身。
客廳的燈亮著,幽薩坐在長沙發上望著窗外,身前的桌上擺著一個瓶子。
他一下就察覺她走近,看著衣衫有些凌亂的她,眼神和人一樣安靜。
而泱困惑地打量著他開口,語氣還有些半夢半醒。
「……你怎麼不睡覺又跑起來?」
「想喝點東西。」
「明天要出任務的人,還在那邊喝酒喔……好沒有自覺。」
「一點酒精還不至於會影響到我。」
「……浮誇。」
「事實。」
懶得多理她,幽薩轉頭繼續凝視窗外,感覺她在沙發另一端坐下,逕自拿起一旁乘著金黃色液體的高腳杯,一口一口喝起來。
一種辛辣中帶著苦澀的氣息隨著酒精的味道在口中散開。
說真的,這酒的味道稱不上好,但幽薩卻對這款「單寧」情有獨鍾,只因嚐盡苦澀後隱藏其下的一點甘味。就像死神一樣,雖然踏著刀尖喋血前進,但知道自己能對世界有那麼一點無人能知的奉獻與價值,還是值得。
稱不上喜歡,但他其實也不討厭死神這個身分與工作……雖然一路走來的確不容易,但或許身為暗夜一族他多少也有嗜血的性格吧。
以星光下酒,他就這麼自斟自飲,直到瓶子空了,才終於放下高腳杯。
然後一轉頭,他突然微微愣住。
不知何時,泱在一旁窩著睡著了。散著一頭銀金色的長髮,流水一般從沙發上傾瀉而下直至地板。她美麗的臉龐表情恬靜無邪,像是無知的小動物一般。
……真的要這樣乾淨的存在去窺探那個黑暗的世界嗎?
他曾有那麼一點不確定。
但想到她是自己愛嚐禁果,幽薩心裡基本上可是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罷了,讓她早點對這種世界死心吧。」
將杯瓶洗了,幽薩回到客廳按熄了燈,近乎不費吹灰之力地將沙發上熟睡的泱撈進懷中抱起。
那身子柔軟溫暖得像貓。
沒想到才沒走兩步,泱就不安穩地動起來。像是因懸空的手找不到支撐點而感到不安,泱秀氣的眉微微蹙起,手胡亂抓了兩下,索性環上幽薩的背抱好,這才露出安心的表情一動也不動。
幽薩頓了頓,眉頭瞬間深深擠出三條皺紋,透出一種淡淡的、警戒的殺意。
但泱只是面頰輕輕蹭了蹭那寬厚的胸膛,一下又怡然自得地睡熟了。
「……」
這對他簡直像是一種變相的輕視。
他一瞬間很想直接鬆手讓這女人清醒一點,但要是她因此碎碎唸整晚他也不得安眠了。而以他對她的認知,她是挺有可能會這麼做的。
衡量了一下利弊得失,幽薩嘆了口氣,還是沒將想像付諸行動。
他是不是都表現得太安全了?
若泱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安全感,那簡直是……最糟糕的狀況。
他可是死神,專門為那種弱小民族帶來災厄和死亡的角色。
……不。要是兔子愛上獅子,或許才是最糟糕的狀況。他會對她這麼冷淡,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考量。
雖然這麼說有些像自誇,但他知道自己這張臉無論擺到哪個星系,都足以被稱為是妖孽而令無數女人瘋狂的。長期相處下來,不是看到麻木,就是盲目愛上他……後者居多。
泱的確是個還不錯的女人,長的也算好看,但也僅此而已,他衷心希望她對他的感情是前者。
隨著他的嘆氣,一顆記憶的泡泡突然從腦海中浮上。
銀曦・安帝達陽光英俊的面孔在腦海中浮現。金髮,赤眼,身形高大健美。穿著侍衛服的模樣英姿颯爽,看起來彷彿隨時能成為最堅實的依靠,為你撐起一片天……
要是泱站在他身旁,想必看起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吧?
當初真的不該為了單純看他不順眼就放棄將這女人送走的大好機會。
實在,自討苦吃。
回房後,他又多花了一番功夫才將泱的手給鬆開。
那個被幽薩腹謗無數次「一睡著就毫無戒心可言」的美麗女神,就這麼窩在死神身旁,帶著一臉恬然的幸福熟睡著。
*
一身樸素的黑色長裙,合身的剪裁襯出了泱的纖瘦和典雅的氣質,像是一襲簡單的禮服……或是喪服。
眼前的林子很靜謐,不時傳來鳥語。參天大樹上的葉子全是各式各樣多變的紅,連成一片燃燒似的緋林,豔麗得令人驚嘆。
同樣一身黑的幽薩從宇航船上走下。
「妳運氣不錯,現在是火炎星系的秋季。若是平時春夏兩季,森林都是綠色的。」
至於冬季,在火炎星系根本不存在。
「這裡也好美。」
泱仰頭望著,臉上的表情既是讚嘆也是感歎。
如果不曾離開光明星系,她根本無法想像這個世界還有這麼一副彷彿熱烈燃燒卻超然寧靜的景象吧。
「或許吧,不過我們沒時間多待。來吧。」
「嗯?」
「妳說妳想跟,我得帶著妳行動。」
沒給她兩秒反應時間,幽薩一個橫抱輕鬆將人帶到懷中,背後瞬間展現兩片黑翼躍上天空。
「呀啊!」
第一次體會到飛翔,泱手緊緊抓著幽薩帶了金色護甲的小臂,完全不敢放開。長髮在疾速的風中招搖地散開,她用力瞇起眼,幾乎要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
下方四周的景物飛也似地流逝,能讓人清楚感覺到,兩人在短時間內已經移動了很大一段距離。
心一緊,泱在遠方看到了人煙。
在可以清楚看見村莊的森林邊緣,幽薩將人安置在一棵大樹上。
細密的枝葉足以藏匿她的身形,粗壯結實的枝幹可供她安坐。甚至,若他回不來了,泱應該也可以花點時間力氣自行回到地面去求助。那些火炎神族的人,應該不可能拒絕幫助這個純淨的、擁有光明血統的女孩。
「待在這,到時我來接妳。害怕的話就閉起眼別看。」
泱伸出手,似乎想去抓他的袖子,又遲疑的停在空中,放下。
「你小心點。」
不置可否地點了頭,幽薩從虛空中抽出鐮刀。
光亮的刀面映出了泱帶著憂心的臉。
從武器上撇見那樣的表情,幽薩眼睛閉了閉,直接拉上斗篷帽,化為一道黑影向村莊而去。
一分鐘、兩分鐘……原本寧靜的村莊突然從中心炸出了一團巨大的火球。
大片房屋因此而倒,接著起火燃燒,將人們的慘嚎尖叫一下跟著此起彼落的炸出來。
泱聽聞不禁打了個哆嗦,伸手還抱住自己的肩,卻得不到任何能令她安定一些的實質效果。
視線中,一個半身傷的年輕女子一路灑著血踉蹌地從村裡跑出向森林逃去。似乎是被腳下的草絆了一下,她突然整個人撲倒在草地上,便再也沒有爬起來的力氣了。只是感覺血液不停流失,身體逐漸冰冷,一雙失去神采的眼睛滿是不甘與眷戀地望向藍得沒有一絲瑕疵的天空……
泱完全救不了她,也不能救。她心裡知道。
但女子還是聽到了歌聲。
從森林上方傳來,微小飄渺,卻很清晰、很溫柔,帶著一點淡淡的哀傷。像是一陣憐惜的風吹進心底,彷彿能拂去所有不安與傷痛。
女子愣愣地聽著,那雙倒映著天空顏色的眼睛突然留下了兩行淚水,在呼出最後一口氣後就永遠闔上了。
遠遠的,幽薩也聽到了。以他那優異的聽力,只能聽得比誰都更清晰。甚至,在辨明歌聲來源時他愣了一瞬。而就在這一個閃神,幾柄飛刀險險削過他身周。
臉頰似乎也被小小劃了一道,幽薩撇了一眼手臂上緩緩滲出血珠的新傷,在斗篷遮帽的陰影下露出一個近乎惱怒的表情。
那名方才向幽薩投擲飛刀的火炎神族在下一秒人頭落地。
幽薩出手越發狠了。
甩出一整圈的烈焰將四面八方飛來的火球擊潰,幽薩鬼魅般穿梭於炸裂的閃光間,再度砍下一顆頭顱。
他擁有「火焱」的能力,要擊散那些村民的火焰術法並不困難。而且任務內容並沒有註明村中有「操焰師」存在,理論上沒有足以對他造成重大威脅的敵人。
但有個問題仍是很麻煩的……
火炎神族天生不畏火焰高溫,能藏匿於烈焰中,他卻對這樣危險的戰場環境有所忌憚。
他的術法不會對自身造成影響,但就算實力差距再大,迎頭撞入火焰中還是會對他造成極大的創傷。
而且,他也擔心那不該出現的歌聲,會讓有些遭重創卻沒死的目標藏匿火中,一會兒又成為新的戰力……
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怪泱了。
那樣的歌聲細微而不絕於耳,但手臂上的刀傷直至血珠被烤成黑紅的血漬,都不曾因那歌曲而癒合半分。
這並不是能凝聚虹元素的歌曲。婉轉、憂傷,像是來自主神的憐憫,一首為亡者而唱的哀歌。
幽薩看到了,有些倒在地上的目標,竟是流下了眼淚,然後平靜地逝去。
但他不因此慢下手上的殺戮。
或許泱能為瀕死之人帶來最後的安寧,但他能賦予的仍然只有死亡。
整個村莊付之一炬,幽薩一直等到火燒得差不多、確認沒有任何殘存的生命後,才疲憊地伸手揉了揉額角,將鐮刀收回空間後由村莊中心向森林邊緣走去。
歌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唱了這麼久的歌,那小丫頭也累了吧?
突然,身後的溫度暴漲,在心中響起警鐘之際,身體已做出反應。
一團盛燄從他原本站的位置炸開。幽薩一個旋身,連斗篷遮帽受到爆炸震波的衝擊而向後掀開了也無暇顧及,長鐮刀再次出現在他手上。
「……又是你這惡魔?」
「……你是『操焰師』?」
然後兩邊一陣沉默,相互交換著警戒刺探的目光。
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先前在風凝遇到的銀曦・安帝達嗎?
而在他舉起的臂上,是一隻由赤焰凝聚的火鳥,高傲地看著他。
火炎神族的能力頭銜簡單易懂,有點像是黑暗神族的軍階機制。最常見的是平民,接著有紅火、橙火、黃火、藍火、青火、白火、絕火七階,再向上是「焰語者」五階,最後才是戰力金字塔頂端的操焰師。
可以像那種將純粹能量元素聚合成有思考能力的物靈,無疑是操焰師才辦得到的。火之物靈,也只有那種實力者能駕馭。
總而言之,和這種位於戰力頂端的人為敵,絕對不是什麼好玩的事——那玩的是自己的命!
幽薩其實明白自己問題的答案已呼之欲出,但他還有些是想確認。
「……我的確是操焰師。」銀曦指了下自己紅色的眼瞳,「我擁有火炎的血統,我母親是火炎神族的人。」
兩邊又陷入沉默。
火鳥盯著幽薩,發出了一聲不悅的鳴聲。
「我也不廢話了。泱,那女孩,在哪?」銀曦再次主動開口。
「……你管的著嗎?」
「那,周圍這些,是你的手筆吧?」
幽薩不語,算是默認了。事實上,就算他否認大概也不會有人相信。
銀曦心裡也有數。
「不論其他,若我說要替我母族族人報仇,是不是合情合理呢?」
「血脈能融合得如此完美強大,你不跪在你父母面前感謝他們反而是來玩命嗎?」
「如果能除去你這大害,我父母也會為我驕傲的。」
「哼。我倒有問題想問。」
「喔?」
「你為什麼會在這?」
「我母親的故鄉,我不能來嗎?」
「不,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我想問的是,為什麼身為庫雷那老頭侍衛的你會在此刻出現於此地?」
銀曦挑眉,「庫雷大人放我幾天假回來看看。滿意了嗎?」
果然如此。
那死老頭,所屬家族是「預示」馬哈德,能力是「虛空窺視」。也就是說他在決定一個他眼前出現過的人後,能在一定程度預測他的動向。雖然存在很多限制──像是無法預測自己,或是假如要預測上一個目標就一定要親眼再見到對方……等,但就是個很變態的能力。
換句話說,被鎖定的人是幽薩自己,而眼前這傢伙是庫雷那死老頭特意送來找麻煩的。
是誰說光明神族天性都善良、充滿正氣又愛好和平呢?
想到這,幽薩看著那個連被惡劣的傢伙當成取樂目標都不知道的侍衛,眼神多了幾分嘲弄似的憐憫。
「我想我真的會試著去砍掉他的頭的。」
「啊?」
銀曦一瞬間露出了有點莫名的表情,但隨即露出一個平淡的冷笑。
讓火鳥飛上天空,他從身後抽出一把雕飾華麗的寬大銀劍。
「如果你今天還能活著的話,請便。看起來,你還沒恢復完全吧?」
「你是嫉妒了啊,為了一個女人,真醜陋。」丟出一句看似不相干、但兩人都明白的話,幽薩提起鐮刀,穩定、毫不猶豫地指向他,「有本事,就來取我的命吧。」
就在兩人一觸即發之際,幽薩突然靈敏地捕捉到身後傳來的急促腳步聲。
在看到銀曦訝異的眼神後,他忍不住回了頭。
泱有些跌跌撞撞地向兩人跑來,身上的衣服鮮明地染著土的顏色,看起來有些狼狽……但這無損她的美麗。
「泱小姐!」
但泱完全沒有理會銀曦的呼喚,反而是毫無猶豫地飛奔到幽薩身邊緊緊抱住他。
他斗篷上混合了火與血的味道仍然令她莫名恐懼,但她只是倔強地將臉埋入其中抱得更緊。
「銀曦,不要動他,拜託!」
「泱?!」
幽薩一臉訝異地低頭看她,漏看了銀曦表情閃過的一抹失落。
「好的,如果妳如此希望的話。但……泱小姐,還是請妳離開那個惡魔吧。他甚至讓妳看到了這個滿是血腥的污穢世界,待在他身邊對妳實在不是上策。」
「不要!都是我自願的。我喜歡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不要離開他!」
兩個男人都愣住了。
這時,幽薩突然注意到泱的手。原本白皙、柔軟的小手,現在髒兮兮的,抓著一把血色……
「嗯?妳的手怎麼了?」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幽薩強硬地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拉開,舉到自己面前。
攤開的掌心中,滿滿都是破皮擦傷,正緩緩滲著血珠。而傷口沾了不少灰土,更有些插著長短粗細不一的木刺和小木屑!
看就知道,應該很痛吧?
「妳……!怎麼搞成這樣?」
聽著幽薩責怪的語調,泱低著頭,聲音有點小。
「最後一段有點高又沒地方踩,我就抱著樹幹跳下來了……」
「……還有呢?」
「腳很痛,好像扭到了……」
「那剛剛還跑?妳這笨蛋啊……不是叫妳等我去接妳嗎?」幽薩撇了一眼銀曦,忍不住嘖聲,「等我宰了這個傢伙就行了,又不用多花多少時間。」
「我就是不想看你們打起來。」泱悶聲。
「妳這單蠢無知的小女孩……算了,回去上藥。另外這個傢伙要是沒他的事,我們就走。」
「……嗯。」
泱低頭,不敢看銀曦的表情,聲音似乎有點愧疚。而幽薩刻意斜眼向對手投去了一個輕蔑的目光。
但銀曦只是遺憾地看著泱身上的黑色長裙。
幽薩抱著泱在天空飛翔。
泱整個人小小地縮在他懷中,兩人連一句對白都交換不出來,沉默得讓人感到格外壓抑。
連相互欺騙都做不到,泱終於承認,自己是喜歡上他了。
如果這樣的感情他願意接受就好了。
幽薩的心裡有點混亂,但更多的似乎像是意料之中的無奈。
雖然知道自己當著銀曦的面做出帶泱離開這個舉動對他和泱的關係來說堪稱犯賤,但不順便氣一下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至於泱……說過喜歡他的女人太多了,多到讓他有點習慣的麻木。
當他聽到泱的告白時,老實說腦中第一個閃過的想法是「又是這種下場」。
要不是這女孩是如此柔弱無害,恐怕他早已把她扔下不管了吧。
真是……麻煩透了。
他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不是有一點高興。
藍兒碎碎念:
今天繁星撕榜,不過唯一目標被填,只好放棄了
接著煩惱努力拚一下個人申請吧
祝我幸運(?
另外民調一下。
最近存稿爆炸,估計我可以懶個一兩個月不寫文都行
有人希望我增加發文嗎?
最後,老樣子
希望還滿意這次作品,喜歡的話可以點個GP或訂閱
那我們下周見
喔對了
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