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把我載到目的地。
空的龍巢，我不知道她是否會在這裡，這只是個渺小的希望。我剛問我自己，就算凱特當著我的面跟我大方承認，我又能怎樣？她如果執意騙我，我又能怎樣？自己的一相情願，可能會把我給害死。
我一接觸地面，風過、車走。我就告訴自己，死這件事有多荒誕，如果他們；不管是不是凱特，真要殺死我，我早已死過一次。這番激勵踏實不少。這裡和上回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而我一踏入龍巢附近，有一個人已經矗立在那裏很久了。
“他”也看到我。他沒笑，僵硬如鐵石，點了下帽子。
「蓋德？」我說。
他眼中閃過訝異，不過接著得好像又有別的……
沒來得及說下一句，一台車迅速朝我們開過來。豈料蓋德迅速把我扣倒，槍聲飛過，頭上如何我不知，倒是沒聽見心跳聲。他起身，幾槍過後，我爬起來，見著那開向我們的車已經撞上路燈。車很爛，幾乎全毀，蓋德跑過去，對著車裡的人連開三槍。
他如沒事般回過來。「法國佬。自從阿泰死後，他們每天上門糾纏。」
我看左右，見有很多雙眼睛從窗戶窺探而出。
「我就殺了幾個。他們還沒放棄，不過，快了。有一個為了要我饒他條狗命，說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人在打這棟房子的主意。對這種人，我向來只有一個法子，殺。」
「然後呢？」我納悶，這傢伙看來不像是那種跟陌生人健談的人啊。
「我聽了很生氣，卻燃起一線希望。你們不見後，凱特也失蹤了，所有地方我都找過就是沒找著。我來到那死人所說的房子，想會會到底是哪個變態偷窺狂？那人被發現的驚訝看得出，不過，我的驚訝不亞於他，因為他竟是你們傳單上印的那個人。」
「漢卓克？」
「漢卓克，馬克，管他是誰。他說他是演完，我根本不信。不然他怎會監視這裡呢？」
「很快他就知道，裝沒用，索性就露出獠牙。沒錯，他承認他就是那傭兵，拿錢幫人辦事，但他還是個仁義之士，他說，他正是殺死阿泰的英雄。這次我信他，只因在我這種人面前，他竟然沒有半點膽怯之意，我看的出來，要是他真跟我打起來，勝負難論。可是，這還沒辦法阻止我把槍指著他的頭。我只想找到凱特。他要我忍著，因為這會打亂他的計畫。他極力保證凱特絕對安全，我不管，除非我眼睛見到，否則我一蓋不信。沒辦法，唯一不跟我衝突的辦法就是順我的意。
「那是個秘密的地方，人煙罕至，到了後，我遠遠看到凱特，然後，趁著他背對我，以為取得我的信任，我便殺了這傢伙。」
「你殺了他？」
「現在，凱特想要見你。」
還沒來的及，他把我一把架起，送我上車。
「她為什麼想要見我？」
「我從來不問沒用的問題。」他打開車上的菸盒，隨車發動，雲霧吞吐而飄揚。
我胃好痛。這人根本是個瘋子！我才剛想我自己性命無憂，馬上就打了臉。車飆得好快，我好像從窗外看見自己過去的跑馬燈。很快，他便開向郊區，到了座世外桃源，幾棵松樹扶疏，中間還有一間小屋，方圓百里僅此一家，約葛市竟還有這種天地！我沒時間欣賞，更沒時間思考，蓋德已揮揮他手上的槍，我沒有選擇。
它以度假小屋的形式打造，一進門有個很顯眼的壁爐，舒適，這二字包含了整個宇宙。蓋德要我停在廳房前，然後輕手輕腳的敲著裡面的扇門，門內含糊聲音。後，才讓我入內。
凱特正坐在床上，搖著嬰兒車，車上有張紅潤，可愛的娃娃臉。
「她在睡覺。」她看著熟睡的臉龐，充滿慈愛。「走，外邊請。」
「恭喜妳找到孩子。」
「謝謝。」她臉上毫無笑意，而是……輕蔑？「那你呢？你還打算怎麼做？」
問題突如其來，叫人深思。「漢卓克已經死了，對吧？」
她點點頭。
「已經沒有人會威脅到艾莉絲了。」我說。「現在，就剩我該跟她好好解釋為什麼報紙會這樣亂寫。」
「沒有人會威脅到？這邊不就有一個？」
「到底是誰做的？妳嗎？凱特。」
「不是你嗎？到現在你還想裝蒜，還想裝無辜？」
「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你策劃了一切，偷了我的女兒。就為了一個能夠配上最後一案的破故事？」她悲激的笑笑。
「我有嗎？」
「不是嗎？漢卓克，她告訴我他是你請過來的演員，那槍不會有事，要我配合他快走。你毀了他，讓他變成大壞蛋。」
「唉，」我嘆氣。「至少妳和妳女兒都平安無事。」
「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到底為了什麼？你和威廉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不說話，只是想到一個問題。「裡面那個女孩真的是妳女兒嗎？」
「當然是真的，是我女兒。」
我忽然有個主意，於是轉身，作勢回屋子。
她一個被驚動過的母親，聞到一點不對，很反射的鉗住我的手。
「你要幹什麼？」
有夠痛。「果然，是妳的孩子。」
「那妳呢？妳和艾莉絲又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根本不認識她。」
「但妳認識我。妳竟然可以一次就認出我是艾爾‧傑生。我記得從來不曾在報章雜誌上露過臉。」
「那是哈洛說的。」
「憑文字就可以確定一個人的樣子，真是厲害，連我都辦不到。而且，我記得妳也是一眼就認出艾莉絲的。」我下了結論。「妳說謊。」
「我沒有。」
「他一定給妳看過照片，對不對？」
「是，沒錯。他那時很熱心的幫忙。」
懂了，於是我把手甩開。「我走，我不再打擾妳和妳孩子安逸的生活。找個好人家過吧。」
創作內容
2020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