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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菲娃終於止住哭泣,太陽已經完全沒入了地平線。天色呈現一種深沉的紫紅色。
菲娃沒有花多餘的時間整理自己的情緒,她擦了擦淚,往四周望了一圈。
她的表情逐漸變冷,握起的拳頭開始蓄集熱能。
然後大喊:
「滾出來。」
數個人影從草叢中出現,穿著看起來都是黑街的人,讓菲娃注意的是,他們的身上都刺有特殊圖樣的刺青。
「皮卡托的打手嗎⋯⋯這麼快就來了。真是一群嗅覺敏銳的耗子呢。」
「真是承蒙你的誇獎呢,菲娃小姐。」
菲娃聽到這個聲音時,不禁愕然。
從幾名黑街打手身後走出一名男子,穿著一身整齊的套裝和大衣,梳著一頭整齊的頭髮,高鼻樑和一雙細長的眼睛,嘴上帶著一絲微笑。
「維克多⋯⋯」
「雖然我的人在找人的能力上確實首屈一指,不過偶爾誠實一下也不錯⋯⋯」喚作維克多的男子臉上笑意更深,「剛剛你在垃圾街大鬧了一場,受害者心懷不甘,把你的行跡報告給了我啊。」
菲娃咬牙,「拜森那混帳⋯⋯」
「喔喔喔,怎麼能這麼說別人呢?」維克多舉起了手,「要不是你先動手,他會這樣子出賣你嗎?」
菲娃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反正他肯定早就是你們的走狗了吧。」
「哀哀,雖然是這麼說。」維克多地沒有否認,「不過如果妳沒有動手的話,他大概不會免費把情報給我們吧。」
「你⋯⋯!」
「閒話到這邊吧。」
維克托收起笑容,頓時,周邊的氣場變得極為恐怖,原本數人的手下也逐漸增加到可以圍住菲娃阻止她逃跑的數量。菲娃的額頭流下了幾滴冷汗。
「原・第十五街區管轄組長,菲娃小姐,在X月X日前企圖阻止幫會成員執行勤務,並無故捨棄職務消失。又在O月O日,傷害幫會成員N名,幹部1名。上層已將上述之行為視為對皮卡托的反叛,本人維克多・瑟維特雷,奉命將你帶回去審問並決定給你的刑罰,有任何不了解的地方嗎?」維克多表情冷肅地宣讀菲娃的罪名。
「⋯⋯如果我不去呢?」菲娃努力擠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但她做不到。
「唰」一聲,維克多手從大衣隨手一摸,三隻刀刃出現在指縫間,發出寒光。「很抱歉,沒有這個選項,你只有乖乖跟我們去,或繼續無謂地抵抗,然後我會適當地剝奪你的行動能力再強制帶你過去,了解了嗎?」
菲娃的牙齒被她咬的嘎吱作響,「維克多⋯⋯!」
「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笨到選抵抗的選項吧,菲娃小姐。因為⋯⋯」維克多緩緩地走向前去,
「因為⋯⋯抵抗皮卡托,只會讓自己身邊的人也遭受厄運,不是嗎?」
菲娃身子一震。
「你在祭弔的那個女孩⋯⋯」維克托突然又露出了微笑,「我記得叫安潔吧。真是個可愛的姑娘呢,雖然是黑街出身,但依然有作為上流社會玩物的價值。」
「閉嘴!」菲娃大吼。
「真可惜啊,菲娃,為什麼不好好做自己份內的事就好了呢?如果你裝作沒發現,那個小姑娘估計還活著呢——」
「我叫你閉嘴!!」
菲娃失控地怒吼,同時擊出一拳,憤怒的灼熱衝擊轟向了維克托。
帶有滿滿憤怒的攻擊十分強烈,熱流衝擊在山坡上席捲起大量的煙塵,就連離相當遠處的幾名皮卡托打手也無法站穩腳步。然而,當熱流散去,受到正面攻擊的人——維克多,卻毫髮無傷地站在原地,連被吹飛一根頭髮的跡象都沒有。
反而是先發出攻擊的菲娃這邊,兩腿分別中了一隻飛刀,血流如注。
(完全沒用⋯⋯跟之前一樣⋯⋯)
絕望頓時佔據了菲娃的內心,她只能撲通一聲,癱軟地跪倒在地上。
「唉呀唉呀。」維克托搖了搖頭,手撥了撥自己的頭髮(雖然根本沒有被吹亂),「念在我們這麼久的交情,我可以當作沒看見你剛剛的反抗行為,畢竟在下身為皮卡托的奴僕,我也不想造成無謂的損失啊哈哈。」
「那麼,我也退一步好了。你如果不再反抗,乖乖跟我們回去,我會在上層面前幫你求一點情——至少讓你脫離死罪,有幾位大人應該還是願意聽我幾句甜言蜜語的。你可能還是會受一點皮肉傷——幾根指頭到兩條腿之間,然後在皮卡托以煉獄聞名的地牢待個幾年。如果運氣好一點,有人喜歡你這種類型,你可能就可以在物質上過得舒服點⋯⋯不過有些大人的特殊癖好,也可能讓你活得更像在煉獄一些?哈哈哈⋯⋯」
菲娃呆滯地看著地面,維克多看似憐憫的言詞彷彿離他越來越遠。
打不贏。
我已經結束了。
事到如次,我還能做什麼?
我⋯⋯
我什麼都保護不了⋯⋯
但⋯⋯至少⋯⋯
「求⋯⋯求求你⋯⋯」
微笑著的維克多眉毛一挑,興趣濃厚地問:「嗯?」
「不要對垃圾街的大家下手⋯⋯」
「唔?」維克托依然微笑著說道:「為什麼?明明你已經被他們放逐啦?他們早已經捨棄了妳,你為什麼還要在意他們呢?」
「答應我。」菲娃直盯盯地看著維克多
維克多饒有興味地看著菲娃依然堅定的眼神,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
「不行歐~」
菲娃愣住了。
「你什麼時候認為自己有提條件的資格了?」維克多的笑容頓時消失,恐怖的氛圍再次襲來。
「我已經讓了好幾步給你了,你還有臉跟我討價還價?老實跟你說吧,上層派我來的任務,其一是抓拿你回去,其二是剷除你在垃圾街的餘黨,正式將垃圾街納入版圖。那個袒護你的男人婆,還有哥布林、貓獸人,以及那個上次想陷害我的黑衣臭小鬼,我都會把他們抓出來處理。」說到處理二字,維克多加強了語氣。
一句一句殘酷的話語摧毀了菲娃最後的希望,眼淚從她眼眶中流出。她很想做最後的抵抗,但是卻連舉起拳頭的力氣都失去了,只能看著鋪天蓋地的絕望席捲而來⋯⋯
「你說誰是臭小鬼啊,梳子頭?」
隨著玻璃匡噹碎裂的聲音,菲娃和維克多身邊頓時瀰漫著紫色的氣體。維克多馬上張開了防護避免接觸氣體,但是氣體濃厚到根本看不清四周。
菲娃還來不及反應,她的手就被一隻蒼白的手抓住,然後往某個方向拉——
「寇夫!」
「快進去通道!」寇夫大喊。
戰鬥經驗豐富的維克多馬上往聲音的方向丟出飛刀,但卻只傳來飛刀插進地面的聲音。
過了一段時間,紫色的霧終於消散,山丘上只剩下維克多和他的手下,菲娃和剛剛突然出現的寇夫卻不見人影。
「這、這是怎麼回事⋯⋯」正當維克多的手下們都愕然互望時,維克多突然大笑了出來,嚇了他們一跳。
「哈哈哈哈⋯⋯果然⋯⋯果然啊!哈哈哈⋯⋯上層的決定是正確的⋯⋯哈哈哈⋯⋯」
眾人摸不著頭緒,其中一名手下只好弱弱地問道:「維⋯⋯維克多大人?」
「傳令下去!」維克多突然大吼。
「是、是?!」
維克多轉頭過來,臉上擺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而眼睛卻發出了嗜血的紅光,令手下不禁打了個寒顫。
「所有人員,做好進攻垃圾街的準備,十五分鐘後出發。」維克多憤怒的笑容變的更加猙獰。
「我要讓那群只會妨礙我的垃圾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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