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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像光一樣》牢籠(四)

作者:騙人的吧│2018-02-15 22:48:19│巴幣:2│人氣:97
牢籠(四)
  她一開始真的很懷疑眼前的這個男人。他高挑、強壯,更是擁有一張人人都羨慕的好臉蛋。他強大、有權力,同時也有那個自信──她所知的世界中是不會有任何一個人這麼完美的。
 
  但他在無意間帶給她安心,給了她力量,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選擇信任這個意外遇到的男人──因為對方跟霍本.史密斯前輩熟識嗎?她永遠也不知道答案,但她確定她想要跟上他,想要查明到底是誰殺了霍本前輩。
 
 
 
  火花劈哩啪啦的響著,頓時空間一片沉寂,只有夜晚的貓頭鷹在嚎叫卻又像是悲鳴。螢沉默地瞪著螢火,感覺一陣寒顫從腳底打了上來,貫穿她的脊椎連通大腦。她又悶又靜地吐出一口氣。
 
  「所以我說我不想告訴妳。」洛特有些無奈地攤開手,他放下了吃到一半的鰻魚認真的看她,「妳從小就是在格拉帝亞長大,那些人也把妳當成一個可拋式的用具,一旦妳沒用了就將妳拋棄。」
 
  「……他們,並沒有這麼做。」她微弱地反駁道。
 
  「妳被關進監牢就是一項證據。」他嘆口氣。「螢,我知道妳是因為威德勒才會進入軍中,也知道妳因為從軍才有比較好的待遇,但那並不足以成為妳被這樣對待的原因。格拉帝亞就是這麼無情,妳必須了解這件事實。」
 
  螢再度瞪著螢火。洛特無奈看她,在一陣沉默後又嘆氣。「螢,我很不想這麼跟妳說,但妳知道為什麼傑瑞德跟安柏都要妳走嗎?妳知道為什麼……華納也要幫助妳嗎?因為他們都相信妳,相信妳不會是殺了霍本的人。他們選擇相信妳,去懷疑他們曾經相信的帝國。」
 
  「……格拉帝亞並不會誣賴別人。」她悶聲道。「要是您來的話,您也會覺得在霍本前輩死亡的時候我剛好出現會很碰巧,戴爾上將。」
 
  「並不是那個問題,妳一直在糾結著妳的出現時機──但要是那時候妳沒出現,反而更可疑吧,螢?妳是第二師團的禁衛軍不是嗎?在那種狀況妳沒有現身,除非妳已經死了,不然誰都會覺得妳更可疑。就連艾丹在那時也趕到了不是嗎?」
 
  她沉默著沒有回應,吃完自己的晚餐之後便默然地起身,「我先睡了,戴爾上將。」第一次不等對方回應便自己先入了洞穴。洛特沉默地望著對方的背影,面容帶上了極少出現的擔憂與苦惱。
 
  他活了很久,見過很多人,也知道很多事情,他去了好多好多的地方。他可以說是無所不能
 
  可這小妮子第一次讓他覺得束手無策。
 
  到底是怎麼教導才能夠讓她變得像是個奴隸,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奴?
 
 
 
  困住她的從來都不是有形的牢籠,洛特透過幾天與她的相處後發現。她自我侷限,她對自己的自信心從來都不足,甚至可以稱作完全沒有。螢確實有著良好的劍技天賦,如果多加培養與磨練,她肯定可以成為第二個霍本──但她並沒有這種雄心。她期望自己變得低調、變得隱晦,變得不引人注目。她不希望自己是視線的正中心,甚至不希望有人會看到她。
 
  盯著螢火的霹啪作響,他一點兒都不在乎火焰攀上自己的身體,鱷魚般攀附在臂上的鱗片會替他擋下一切。洛特心不在焉地轉動螢火上的魚肉,一邊思索著為什麼她會擁有「螢」這樣亮眼的名字。
 
  那跟她一點都不搭。她叫晦搞不好還比較適合。
 
  忽然森林騷動。夜晚的報信者張開了翼。
 
  「……啊。這也該是時候了。」
 
  停下了撥弄柴火的動作,他稍微歪了下頭,然後雙手撐著將身體撐起來。洛特轉了轉雙臂以及肩膀,在移動之前又像是想到了甚麼似的看一眼後頭的洞口,依舊是被石頭包覆沒有空隙。
 
  他微微一笑,「狄亞,」然後對著空氣這麼輕喊,語氣帶上了和他最適合的愉悅、輕快。洛特隨手一抓從空中拉出面具──那是毫無裝飾的半罩式黑色面具。圓板狀的本體上只畫了兩條白色直線,在一片黑夜裡卻顯得耀眼。
 
  一陣閃光顯現,宛若迷茫夜中的螢光,替旅人指引方向的一行燈。
 
  「知道啦。」
 
  他挑起眉。「不用說些甚麼道別的話?」
 
  「幫你插旗子有甚麼用?」在光芒中若隱若現的對方咧著嘴笑:「別殺得太大聲啊,小女孩的睡眠你也得顧。別太高興忘了偷襲。」
 
  洛特無奈地閉眼。「我無所不能啊,老弟。」
 
  「你知道這樣的自信會讓你吃虧。」
 
  他攤開手,一瞬間狂風暴動,被他身後敞開的深黑色雙翅帶起了生氣。
 
  「你知道怎樣才叫強者嗎?」他咧著狂妄的笑:「在貨真價實的自信與逞莽夫之勇的愚笨間取有那間隔的人。」
 
  然後一陣破風聲。
 
 
 
  黑色的身影宛若流星般轟地落地,炸出巨響也轟出大量的沙塵,在格拉帝亞王國兵還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就張開了空中如惡夜降臨般的大型魔法陣:黑色彗星。
 
  在一陣慌亂的叫喊中魔法陣發出黑色的朔光,壟罩住了整片大地──然後爆炸!
 
  無數柱的黑色火柱隨之落下,刮起大風也刮起星火,在連續的轟炸聲中彈跳的火星像是個靈活的舞者搖晃身姿。
 
  稍微掃視了一下看見人全都清光,只剩下一些苟延殘喘的人後,洛特愉快地吹著口哨走了過去。地上躺了仍有餘火侵蝕的人體,曾經光輝的帝國制服也被燒得一乾二盡,面容扭曲的士兵只能虛弱的喘息。
 
  洛特蹲了下來,伸手的同時手上張開了金色的球體,溫暖的光芒壟罩在士兵的臉上,不消幾秒就將被燒傷的部位大致上治療了。雖然只有臉部──畢竟他沒有打算留活口──但也足夠讓他們兩個對話。
 
  他抓起士兵的下巴,嘴角帶著微笑:「嗨,小夥計。我看你是格拉帝亞的人對吧?」
 
  「你、你……」雖然臉上不痛了但他還是得忍受灼燒般的痛,瀕臨死亡的士兵猛喘著氣。
 
  洛特挑挑眉頭。「怎麼啦?」
 
  「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士兵氣若游絲地拋出另一個問題,讓完好的他又勾起了壞笑。「為什麼?強大的人隨時都可以對弱小的人找碴。因為你弱,而我強大。沒有為什麼,就是看見你們在這森林裡製造噪音,老子不爽而已。」
 
  「我們要緝拿逃犯……」說著說著士兵突然露出怪笑。格格格地詭異笑聲。
 
  洛特放開了士兵後起身,他緩緩地後退著,直到站在另一具屍體旁。方才還奄奄一息的士兵的身上湧出了無數黑泥,從他的耳朵、眼眶、鼻孔、嘴中流漏而出。站立著的洛特靜默地等待狀況變化,曾經帶滿笑意的眼中只剩一片空寂。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要把螢送出來?他在上次抵達格拉帝亞的時候就有發現士兵的異樣,他也從霍本口中得知格拉帝亞上層在做甚麼事情。他們不但是在拿人民的命開玩笑,更是在拿那些士兵的命開玩笑。
 
  他最無法忍受這種事情了。
 
  所以他再度拉出魔法陣,在腳底下轉著光。
 
  「我不是很想殺你啊,被上層洗腦的可憐人……」
 
  士兵的背猛然破出一隻強壯的臂腕,鮮血飛濺而出,然後從那洞中慢慢又爬出了一個巨大的身形:那是直立起來幾乎有兩米半高的裸體牛頭人。士兵已經沒了生息,最後留下的只有殘破且充滿燒傷的身體。
 
  「你就是待在他體內的魔物?」
 
  他沒有期望對方會回應,畢竟魔物似乎都沒有智商?尤其是這種人工製成的魔物。洛特知道格拉帝亞在做甚麼,他當然知道:格拉帝亞試著在士兵體內植入魔物種並藉此來製造可供操控的魔物──格拉帝亞沒有可以操控魔物的人才,所以只能夠自己製造能被控制的怪物出來。
 
  然後犧牲品就是那些士兵。
 
  陷入思忖的他並沒漏聽牛頭人的腳步聲,在沙塵被暴力野蠻的蹬擊蹬起時魔物就衝了上來,站在屍體旁的他抬高右手,不過一個心跳的時間內就造出了鐵黑色的半透明護盾將衝上來的牛頭擋住,碰的一聲就被往後撞,牠用腳勉強煞住了。
 
  「別這麼急嘛。」洛特攤開手無奈聳肩。「能玩的時間還很多喔?別那麼像螢嘛,小牛。讓哥哥我想一點事情才有氣質。」
 
  牛頭人憤怒低吼。牠當然聽不懂對方在說些甚麼,但牠很生氣,非常生氣。牠還沒有完全成長就被逼了出來,牠必須吃點甚麼獲得營養……
 
  但接下來一陣重擊將牠轟了出去,根本沒有反應的餘地就被毆向身後的樹幹,在枝幹爆裂的聲音傳來的時候身上似乎也有甚麼跟著碎裂。牛頭人錯愕地吐出血,不敢相信自己這樣強壯的身體如此簡單就會被揍飛。
 
  洛特右手握拳,他的手上爬著無數鱗片,像是爬蟲類卻又不太像,那是在任何神話中都被稱作傳奇的存在……
 
  「很餓吧?」他狂妄的笑。「想吃我嗎?龍肉是很好的補品喔,低賤的野獸。」
 
  牛頭人用怒吼回答。
 
  洛特勾了勾手。
 
  「應該是挺想的啦。但要有會被碎屍萬段的打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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