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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尼》10.齒輪開始轉動

瑟瑪Sirma | 2018-02-11 07:46:37 | 巴幣 0 | 人氣 135


「史上最可愛的偶像!娜娜登場!超級巨蛋不見不散!網路門票開放預購中!」

正在mix三樓裡面看電視新聞,現在時間為下午1:07。

自從和子遭遇襲擊後已經過了快一個月,本來應該漸入春季,結果卻莫名其妙地來一波寒流,現在室溫是攝氏二度以下,預報說有降雪可能,這種溫度一般人鐵定不好受。

多虧這種大冷天,像是沒人想出被窩似的,完全沒有人來光顧,門可羅雀……不對,門可羅貓或門可羅狗,門可羅……門可羅獸,對,就是門可羅獸,不過就算有人來也是滿滿的貓咪和狗狗,好像沒差。

和子也漸漸的比較少打電話過來,應該是不用擔心她的精神狀態,就和之前推測的一樣,共犯之後在另一樁入室搶劫案裡面被逮捕了,逃跑時挨了不少民警的攻擊,最後被電擊能力者電昏,就是現在電視報導的這傢伙,多起犯案和數次殺人未遂,無期徒刑的樣子。

不過,剛才的廣告嗎……之前聽過和子和三木奈說過,娜娜很可愛什麼的,不過還是感覺不到,估計是因為沒有對異性的需求……應該說沒有那種需求而無法建立相應的觀念。

就在這時,老大從網路打電話過來,和我說有關養父母的調查進度。

有關養父母的部分,養母安娜與養父萊恩在最近二十幾年的支出都由一個匿名的基金會負責,成員部分是「家屬們」組成的,不過這個基金會在養母安娜死時停止運作,資料也像是被刻意消除般的沒有痕跡,只透過一張剩下來被拿去墊泡麵的表格,得知基金會的註冊成立日期是二十年前,也就是卡西尼擁有記憶的那段時光,也是那莫名其妙的兩年消失時成立的。

除此之外,有部分的遺產被追蹤到,流向某些科學機構,分布的國家眾多,從C、J、A到F、G、E都有,彷彿整人似的遍布強國,目前只知道這麼多,依據老大的經驗推估,會透過一些不會被登記,或是藏在一些東西裡面後被送往同一地方,目前正在核對被懷疑的數百筆的貨運資料,透過地下管道而無紀錄的部分老大要花些時間,但是有紀錄的部分他會盡快處理。

和老大道謝之後,老大警告我,這次是他遇過最扯的,藏東西藏成這樣,代表與養父母相關的這個組織,勢力足以能在藏住龐大組織的同時在多國領域內行動,這麼大動作還沒被發現,各國高層應該都和他們有關係,如果老大自己覺得無法深入,他會馬上抽身,組織與和子的安全是第一優先,而且我這台戰略兵器絕對能自救。

而且,老大認為,他在調查的事情應該已經被發現了,繼上個月拜託我去保護(安慰)和子後,再一次的拜託我,盯緊和子,以及我周遭的一些人。

通訊就這樣中斷了,看來惹到一個J國大黑道都無法處理的窘境……呢。

不過,各國高層嗎……我好像和哪個傢伙有一隻貓咪的關係來著……

啊,那個黑膚老人。

因為之前有特別交換過,所以我們互相擁有對方的電話號碼,只不過國際電話挺貴的,唯一的優點是可以直接和這位黑膚老人對話,好像是總統吧。

用手機打過去之後,響了約四聲。

「dude……I just sleep already ……」電話另一頭傳來睡意滿滿的抱怨。

糟糕,忘記時區不一樣,那邊是半夜,道歉示意之後,詢問了哪日有空能稍微談談,老人便在電話另一頭裡碎碎念了一陣,被打擾到睡眠的痛楚,看來對任何人種都一樣痛苦啊。

最後他說有空的時候自然會打,他也要求讓他打電話過來我再接,「總統很忙的」諸如此類,然後就掛掉了,想趁感覺還沒消失躺回床上吧。

開始在尋找自己了,卡西尼。

明明20年下來,都沒有覺得異樣,都沒有動過念頭想要尋找自己。

追本溯源,人類也是這種感覺吧,不把自己搞清楚,就渾身不對勁,就像是踩在搖晃的平台上,路都沒辦法走。

我是誰,我重不重要,我存在的意義,我活著的目標是什麼,許多人都在追求,有的人沒有找到,從孩提時代到行將就木,一生就這樣活下去,沒有波瀾壯闊,沒有成就或罪過,絕大部分的人們都這樣,而渾然不自覺。

我之前也是這樣度過的。

但是,有了「目標」之後,不再是躺在床上思考人生,也不是一個默默等待死亡的機械,我是不是「更接近人」了,是不是呢。

……我現在不就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做點別的事情好嗎。

——街上——

為了糾正自己喜歡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的壞習慣,我遠離了那張床舖,走到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市街區,身上穿著黑色的連帽披風,灰色的V領短袖與黑色的休閒褲。

現在是2:24分

這裡有一家規模不小的裝備店,根據各種不同的超能力開發對應的裝備,雖然對念力者沒有什麼用途,以「生物類別」中最廣泛的現象「獸化」的能力者「獸人」來舉例,就像朝犬科獸化的超能力者,平時並不需要犬科動物擁有的敏銳嗅覺,甚至可能會因這項能力造成許多困擾,例如會被具有刺激性氣味的食物傷害,或是有人不幸帶有狐臭時,可能會「被薰昏」,造成不禮貌的事件。

因此某間知名的科技公司,開發了能夠置在鼻孔的「微型口罩」,雖然價格比普通口罩貴一點而已,但無法重複使用、鼻水會泡爛口罩、咳嗽時可能會從鼻孔噴出等等,問題很多,不過不會影響美觀,同時兼具優秀性能的微型口罩,甚至讓很多獸人以外的顧客—例如對懸浮粒子過敏的患者—成為客戶,而口罩的性能也在日益精進,但某些對外觀上沒有擔憂的人們則是配戴普通的口罩,不過這個口罩也是由同一家公司贊助研發,所以……這公司簡直雙贏啊。

「生物類別的超能力」泛指「生理構造上的明顯改變或某器官、部位的進化」,像是老大與其秘書的能力都是這個類別,一個強化的是肌肉,一個是感官對時間的感知。

而我來這裡,主要是給悠妮找設計靈感,沒錯,她目前還沒有超能力,雖然秘書說可以空著沒關係,但是還是把個人資料填寫完全會比較好。

話說回來秘書的名子是什麼來著,之後去問問好了。

與生物類別同為大類別的超能力還有「超能類別」,是比科幻電影裡的超能力還要包含更廣泛的巨大歸類,這裡指的是「能夠以明確的意志執行某種生物本身無法執行的操作」的能力,要舉例的話,像是「隔空舉物的普通念力」、「噴火」、「刮風」等等原理不明但能力者們就是做到了的能力,不過聽上去更是在形容一種人為超自然現象,而實際上,絕大部分的超能力都被歸類於此。

還有一種是「精神類別」,指「能夠直接干涉人類精神或局部腦部的超能力」,雖然就運作原理來說可以被分類到「超能類別」裡面,但是因為對人類的危害過大,而特別拿出來做分類,大部分都被嚴格控管,進一步措施則是監禁,最嚴重者則是直接擊斃,雖然有人道組織質疑過這種行為是否侵犯人權,但在經過一番唇槍舌戰後,被認定「是屬於必要的人權侵犯」。

試想,如果今天坐在你旁邊的同僚,他的超能力是「能夠直接讀取想法」的能力,那麼會不會因為害怕自己的隱私被侵犯,而對他產生疏離感,最後變成無意識的職場霸凌?即使他什麼都沒做。

這問題各國領袖都想過,當然,如果這種能力者存在於你我身旁,誰都別想保住秘密,對於腦袋裡裝了不知道多少國家機密的領袖們,還有各種骯髒手段都用過的達官顯貴,怎麼可能放任那些輕而易舉就能爆料自己的能力者滿街跑,甚至某些獨裁國家會採取「誅九族」的行動。

最後,有關這類能力者,幾乎從世上絕跡,應該說公家機關沒有再收到精神能力者的資料過,恐怕是被用某種方式藏起來了,許多陰謀論指出這種可能性。

當然,還有一個比這更慘的分類,「威脅類別」,直接迫害人類道德,甚至整個社會的的強大能力,例如能夠「點石成金」的能力,這種能力者真實存在過,然而最後該能力者落得自殺的下場。

主因是某一犯罪組織盯上這個能力,不斷的迫害這位能力者,國際上許多國家基於人道理由介入干涉,實際上也在利用這項能力與事件藉口來無限擴充軍備,最後該能力者選擇自殺,遺言是「對不起,我不該生在世上」,其被多國政府壓迫製造的黃金,從各方收集而來的數據推斷,只能用天文數字來形容。

而這些黃金也在內幕爆發後,隨著各國政府的政黨輪替或政府垮台而被散落到世界各地,主要在黑市流通,此次的事件也讓整個社會重新對超能力思考一遍,之後還有發生過數十次類似的案件,最後都是以能力者身亡為終局。

真恐怖,給悠妮的能力普通一點就好,例如能夠倒立喝水之類的,這也算超能力吧。

不過四處看看,道具也沒有什麼更新,除了某些既有道具的升級,例如剛才提到的口罩系列,或是一些補給品,像是普通的急救道具、某些消耗性質的能力抑止道具等等。

當然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要找到能夠當作悠妮的超能力樣本,的那種道具。

因此我的目光鎖定在裝備區,那些能夠重複利用的裝備能夠讓我得到一些靈感,就算無法為悠妮製作超能力,也能魔改裝備,讓對外宣稱是無能力者的我能夠合理的獲得戰鬥力。

不過有些東西還真是新奇,居然有人會對較粗或肌力較強的尾巴裝備流星錘或破門裝置,像是包頭龍一樣,同時某種程度上增加了戰鬥力,對於較細或肌力較弱的尾巴則有輔助裝備,像是某種程度上可以當作另一條手臂的機械外骨骼,也能提升一定比例的力量輸出。

翅膀的話,則是有防止薄膜類的翅膀(例如龍翼)被銳利物破壞的細鎖鏈護甲,或是單純防止羽毛掉落的細網(例如天使翅膀),當然體毛較多且容易脫落的獸人也會有掉毛困擾,不過通常都會以長袖束口的衣物解決,沒有像是翅膀一樣需要另購裝備。

戰鬥用途的裝備數量相當少,日常生活會用的雖然量多種類多,但也就那幾種用途跑不掉,看來這裡是找不到能夠成為參考價值的裝備了。

正準備離去時,不小心撞上了從另外一個方向出現的顧客,輕輕的碰撞而沒有任何人跌倒,因為對方身高相當矮小,所以並沒能及時反應出有人在那,還以為購物車自己在動。

對方是黑色瞳孔,黑色髮色的短髮女孩,身高可能在150以下,雙手雙腳都相當纖細,肌膚如嬰兒般稚嫩,撞上時發出的驚呼聲,讓人確定這是一名幼童,身上穿著顏色以黑色為主,相當休閒,腦袋上裝著灰色毛帽、圍巾、手套等等保暖用具也沒少。

向對方道歉後,詢問她購物車內的一些武器,那些很明顯不是與外貌相符的武器,似乎也和她的能力毫無關係,從一些生物類別到念力類別的都有。

一問得知,這位是一間民警公司的打手,今天來替幾個夥伴補貨,除了戰鬥道具之外,還有許多的日用品,只不過塞得很亂,仔細看得話才能看出來,許多的裝備下面壓著衛生紙、衛生棉等女性日用品,食物、飲料等等也沒有少,泡麵更是多。

為了表示不小心撞到的歉意,我幫她推她雙手使勁推著的購物車,她驚訝地看著我片刻,才接受我的好意,我和她就這樣走向櫃台,稍微聊了一點,聽她半開玩笑的抱怨夥伴們誇張的行徑,某次救人質時,為了讓慌張不安的人質安靜,居然直接把人質打昏,最後被怎麼懲處的後果,諸如此類的。

櫃台上的電子鐘告訴我,我在這裡晃了也快兩小時,我還真是會浪費時間,如果是學生時代的我在過寒署假,鐵定會想不透「兩小時前的我在做什麼。」。

結完帳之後,因為看上去重量驚人,而且她也相當努力的抓著兩個剛才購買的巨量商品,於是便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這兩個袋子很重喔!」

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之後便被指示和她一起走回家。

路上,她輕快地哼著歌走在前面,而我則是雙手抓著兩包購物袋隨行,接著她注意到旁邊有一間便利商店,便要我在這邊等她一下。

等她回來之後,她的手上拿著一個蓋著塑膠蓋的大紙桶,從外面判斷裡面盛著關東煮,她急忙地跑過來,到了我面前之後,小心翼翼的用帶著手套的雙手打開蓋子,打開的瞬間湯汁差點溢出。

她從裡面拿起一支被竹籤插著的黑輪,隨即挑起來對著我的嘴,即使實際上到我的脖子前面而已。

「吃嗎?」她微笑著,親切的問我。

沒有理由不接受的我,彎下腰,’咬了一口,迅速的嚼一嚼之後吞下,我補上一句謝謝。

她用微笑與溫柔的話語回應了我的道謝,我也用微笑回應她。

之後沒過多久,我們便抵達目的地,似乎是和朋友共租的,總覺得莫名眼熟。

跟著上樓之後,到了一扇門前,她按下門旁的門鈴,門內隨即傳出回應,聽上去是一位年輕女性,還有靠聽覺判斷,走路有點搖晃,聲音像是剛睡醒,似乎一直撞到塑膠袋的樣子。

當門上的電子鎖開始發出開啟的提示音時,那位來開門的女性已經開始在碎念:

「桐亞嗎,東西終於買回來了?天氣很冷,進來之後快點把門關……?」

門被打開之後,出來開門的這位女性披著接近純白色及腰的長髮,猶如白水晶的雙眸,胸前目測有E,相當漂亮的胸型,身上只穿著一件背心與一件極短褲,應該是完全不知道有人來訪才會穿著如此隨興,推測真空,身高已現有的視覺情報解析可得到161至163,若單從皮膚來判斷年齡,這位女性估計會被歸類在「新生兒」這個類別之中,可能平時有做好相當高級的保養吧,腰身、臀部,無一可挑剔,足以讓人以為這扇門是雜誌的封面。

不過她看見我的瞬間倒是當機了一下,然後把門相當用力的甩上,關門造成的氣流讓總是遮住我一隻眼睛的頭髮飛到頭頂上,接著慢慢滑下。

我隔著門聽到接下來的對話。

「桐亞帶男人回來了!」是剛才那位渾身白的女性,沒想到發言,相當開放。

「什麼!10歲而已就這麼能幹!?」這是另一位的聲音,從語調高低判斷也是女性。

「可惡!我居然輸給一個小蘿莉!至少!至少別讓我輸給肌肉——」

「誰是肌肉啦!你這該死的家裡蹲!」

「誰是家裡蹲啦死肌肉!」

「就在說你啦!走廊上那堆垃圾就是你弄得吧!」

「啊啊!!被別人看到房間是這副模樣就別想嫁出去了啊啊!」

「還有自知啊!」

「啊,不好意思,我和夥伴們是三人合租一間的。」桐亞轉身過來,先是禮貌的道歉後問我:「那個,你大致上也猜到我的職業了,對吧?」

「民警,對吧。」我回答:「只有民警在法律上可以無視年齡或其他種種限制。」

民警這行因為人力的缺乏,因此不斷的下修最低標準,從原本的重重審查,像是經濟能力許可兼職、無犯罪紀錄、強大的精神抗壓力、年齡、身體狀況等,到最後變成罪犯、兒童、老人、動物,只要有能力,就能勝任的職業,不過基於道德的束縛,許多公司在錄用民警時還是有相當的門檻。

「不得了的洞察力呢。」桐亞抓著我其中一隻手,從我手中接過袋子:「外面挺冷的,進來坐一下吧?」

接著她便推開門,從堆滿垃圾袋的玄關中擠出一條路線,勉強地拖著裝滿食物與飲料的袋子往裡面走去,同時催促著我趕快進來。

關門後,經過充滿垃圾的陰暗玄關,這裡的空間和子的公寓相似度很高,可能是同一建商或設計師的作品,不過能夠分別兩者的就是,連接陽台的落地窗,那裏的窗簾沒有拉好,全都是黑色的垃圾袋,急忙的整理才會這樣塞吧。

往廚房裡面看去,地板上滿滿垃圾,被黑色塑膠蓋起來的水龍頭估計都是沒洗的餐具,雖然剩下有兩人在廚房前的客廳那裏,坐在方桌的同一側,這個位置在和子家是放沙發與茶几。

「相當頹廢。」四個字脫口而出。

「你被人嫌棄了。」白髮女性身上披著白色貓耳冷氣毯,指著身旁的室友。茶褐色的單馬尾辮,瞳色與髮色一致,皮膚比起身旁的白髮,稍微有些血色,看上去更加健康,著白色長袖毛衣,布料相當厚,胸前相當平坦,全身上下很少有肌膚裸露,褲子也是特別鬆垮的休閒褲

「被嫌棄的是你吧!」茶色用力的嗆回去,同時抓住冷氣毯的領子用力晃動。

桐亞則是在廚房裡面相當努力的打包垃圾,這兩個傢伙到底頹廢到什麼程度才會讓小孩子忙家務呢。

「先說說理由吧。」我拉開她們對面的椅子坐下:「我們素不相識,卻將我請進家裡的動機。」

茶髮把白髮連同椅子推倒在地後,回答我的問題:「上層委託我們調查你喔,因為學校那帶是我們的轄區。」

白髮扶起椅子,站著說道:「因為目擊證人對來救援的平民所持有的超能力說詞不一,大多是『發射雷射』和『怪力』,甚至還有『只是力氣大一點的無能力者』這一說。」

「公會雖然認為沒什麼大不了,但是隔壁樓發生的入室搶案,實際上有可能是針對『村正組』的威脅攻勢,而這次又被同一人解決」桐亞從廚房走過來,幫我倒杯溫水:「然後個人消息又被警察和村正組封鎖,所以民警高層才會對你感興趣。」

「啊!不過我和你真的是碰巧遇到,然後剛好覺得你好像在哪裡看過,就把你帶回來了……」桐亞像是準備道歉的語氣,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

這是實話吧。

「……我拒絕單方面洩漏個人資料。」我記得,表明自己的意志,同時也要讓對方忘記被拒絕的不悅是對談的要訣:「就算你們很可愛。」

希望這招有奏效,畢竟人情世故可不是機器人的領域。

「那我們就做一輪自我介紹……」茶色看了看另外兩人:「最後就是你,可以吧。」

「沒問題。」大有問題。

民警果然不容小覷,高手在民間這句話沒在說笑,仔細想想,地盤上有來路不明的人在搶他們出風頭的機會,怎麼可能不找上門。

第一次、第二次雖然都是事態緊急,但仔細想想第二次明明就能不呼叫給民警,直接呼叫村正組的話,要讓那妹控把武裝直升機三十秒內開過來都問題,過慣了和平生活的我果然腦袋遲鈍了,應該說被社會智障化了,不小心就陷入愚民的反射邏輯,民警的部分老大可沒有辦法插手,然後所長早就告訴過我已經極限了……。

全天下有多少J國人叫村正,連村正和子是村正和真的妹妹這件事情都查清楚了,還動員情蒐來找,而且就連10歲國小生都知道,看來他們對沒辦法賣村正組人情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恩?賣村正組人情……我好像知道了什麼。

「莉琳.克拉克,隨便你怎麼稱呼。」

「艾倫.安潔拉,叫我艾倫就好,我和公司裡的同事因為撞名,叫安潔拉的話會被搞混。」

「大和桐亞(yamato kiriya)……」

「J國名字?」還以為他們不會允許幼童成為民警戰力呢。

「不,這個,呃,因為我的……那個…取名狀況比較特殊,讓我來解釋一下……」

***回憶***

「女兒要出生囉!」

「一定會是很可愛的孩子!」

「但是我想不到名字呢。」

「啊,不是有名稱生產器嗎!」

「等等為什麼是用生產器,我們不是該好好思考——」

「Let's GO——!」

***回憶結束***

「就像這樣……」桐亞傻傻地笑:「簡直無理取鬧嘛。」

「還真歡樂的取名。」不經意間,我又吐槽了。

「『大和』這個姓和爸媽的『小林』完全不一樣,本來完全不懂他們在想些什麼,」桐亞低下頭,似乎在遮掩表情:「甚至以為他們只是當這樣很酷……」

「直到我了解這麼做的用意時,她們——」

「那傢伙的父母,對她來說是件傷心往事。」莉琳打斷桐亞的回憶,對著我說:「孩子上戰場的原因,往往比某些大人沉重。」

「……既然說到這份上,我不會追問。」我說:「沒必要撕開自己傷疤。」

我注意到桐亞的表情,隨即將口袋裡早已打開的10抽小包衛生紙遞給她。

「擦一擦吧。」

「……謝謝。」

「好啦,暖男,」艾倫催促我:「我們三個都自我介紹了,換你囉。」

「卡西尼.惠更斯,與一台在土星燒毀的探測器同名,養父母想不到,用抽籤取的。」

「這比名稱產生器還……」你自己說別提往事的。

「幸好沒有抽到什麼家喻戶曉的名字呢。」這還真是萬幸。

「需要衛生紙嗎……」剛用過的就算了。

「啊,能不能再詳細說說?」莉琳開始追問:「mix的部分是一清二楚的,所以那部分就簡單帶過。」

「那我就沒東西好說了。」

「就當核對資料就好,情蒐部門犯錯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每天早上醒來的睡姿會影響我的髮型,如果往左邊躺,瀏海就會遮左邊,如果躺右邊就是遮右邊,如果沒有往任何一側躺的話,就會維持昨天的樣子。」

「還真是沒用的情報。」艾倫像是不耐煩的看著我。

「那也請你說一個沒用的情報吧,或著你也行,」所謂禮尚往來:「當然互相爆料也可以。」

「那麼,這傢伙一個月最高紀錄能胖五公斤。」

「這屎色的傢伙全身上下都是肌肉,和火星上的蟑螂有得拚。」

「呃……昨天尿床了…可以嗎……」

「……又是我的回合。」我接著說:「喜歡灰色、白色或黑色的衣服。」

「站在體重計上的時候,她不敢往下看。」

「她不敢穿貼身衣物,因為肌肉會秀出來。」

「其實在家裡不喜歡穿衣服……」

「對於討厭的顧客,會往他的飲料裡面加料。」

「她是百年處女。」

「她是千年不破。」

「我也是!」

「被強迫女裝過。」

「肌肉。」

「肥豬。」

「呃……呃……我可以站著尿尿!」

「我酒量很差。」

「你不是我喜歡的那類型。」

「希望可以把某個白色的傢伙裝進垃圾袋裡。」

「我……啊……洗澡的時候會尿尿!」

「不喜歡手機遊戲。」

「想把同事幹掉,某個屎色的。」

「想把同事幹掉,某個@液色的。」

「我會做的事情,她們兩個也會!」

「妳會做的……」艾倫與莉琳思考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瞪著桐亞:「誰會啊!」

順序亂了呢。

「要繼續嗎?」我問:「還挺有趣的。」

「……不要,」艾倫率先回答:「根本是自爆大會。」

「自爆的只有桐亞吧。」

「那個,請不要說出去……」桐亞才意識到她剛才講的些什麼:「會死的……」

「當然不會。」

「你說出來的情報根本無傷大雅……」莉琳趴在桌上:「虧我還以為可以釣出什麼呢。」

「要釣大魚,就要放大餌,」我說:「妳說什麼,我就說什麼。」

「……真的?」莉琳看了我一眼。

「雖然只是間賣飲料的萬事屋,但我好歹是從商之人,」我說:「『金錢就是魔力,信用就是生命』。」

莉琳思考了一會兒之後:「……『體能強化』,我的超能力。」直接翻底牌。

「喂!」艾倫大喊:「身為戰鬥人員,隨便賣掉自己的情報——」

「換妳了,」我打斷艾倫激動的責罵,雖然我的眼神和語調,為了達到最直接的威嚇效果,稍微兇了一點:「已經一個人攤牌了。」

「……嘖,『熱量操作』啦,」艾倫接著說:「不過桐亞的——。」

「和『空間』相關的《威脅類別》能力,清楚得很。」

「什——」除了桐亞外的兩位都驚訝地看著我。

「聽我解釋,或許你們就不會這麼驚訝了。」

那超乎尋常的購買量,光看這個小傢伙的纖細手臂,除非有體能強化之類的能力,否則抬不起來,經過玄關的拖行就是最好的證據,再者,剛抵達門前時,艾倫的「終於買回來了」這句,代表就艾倫的觀點來說,桐亞的搬運手段絕對不會是這種慢吞吞的徒手搬運,還有習慣性的負責後勤,代表這傢伙的能力不具備攻擊性。

桐亞說過,「昨天尿床了」,但陽台上可是堆滿了垃圾袋,我可不覺得那樣有空間把世界地圖放在那邊曬,加上應該不是強化身體的能力,推測出來和空間有關,像是創造出另一個空間曬床單,想像而已。

最後,那桶關東煮的紙碗去哪裡了呢。

「多麼驚人的洞察力……」艾倫用前所未有驚訝的語氣誇我,而莉琳則是稍微點點頭。

「……因為街上沒有垃圾桶嘛,」桐亞拼命的解釋:「而且真的是湊巧遇到,完全沒有辦法準備對策……」

「那麼,要說了嗎?」我問桐亞:「害你和父母分開的能力?」

「……請千萬不要說出去喔。」桐亞叮嚀我後,隨即用展示的方式揭曉答案。

當然,我也知道她這麼做的風險,於是我在進來之前,就已經用uni把這裡保護好了,這一路走過來的路程,就算是肉眼難以觀察的分量,也能積沙成塔,一進到房間裡就已經布好局了。

在這超能力滿天飛的時代,大數據統計有99%以上的人類擁有超能力,所以我才能排除她是無能力者,最後才能提出這種荒謬的推論。

她蹲下,手向地板伸出,突然在空中產生微微的波動,像是水面一樣,接著她從那水面般的平面中抽出關東煮的紙盒,接著她將紙盒丟在地上,紙盒又像是沉入地面一樣,消失了,房間裡的垃圾,陽台外、玄關內的垃圾袋也都消失了。

真是強大的能力。

如果收納空間無限制的話,估計要運送整批軍隊,不,艦隊也不是問題。

「我的能力,能夠在任何有平面地方開啟『那裏』,平面多大,就能讓多大的東西通過,從來沒有到達極限的感覺。」

「裝下風暴當作天候武器,或是在高空中投放隕石,或著將整座海洋裝入那裏在對敵方陣營洩洪的話……簡直是戰略兵器呢。」不過這種應用也只是理所當然。

「是啊,我是武器,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這樣吧。」

「……卡西尼,嘴。」艾倫氣勢洶湧的瞪著這裡。

「作為武器可以發揮最大價值,這是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你是武器,請不要誤會。」我馬上知道自己講錯話。

「……」桐亞沉默了:「我知道,艾倫,論誰都是那樣看我的。」

「把我當作人類看待的,只剩下父母了吧。」

「從使用名稱生產器把我藏起來開始,他們早就知道不可能和這孩子一起幸福了。」

「父母早就知道了。」桐亞說,這句話的語調不是在陳述事實,是無奈地自嘲,眼淚早已奪眶而出。

「他們拚死的隱藏我,即使被恐怖份子威脅,被政府秘密逼迫,就算被激進組織追殺,他們都沒有將『大和桐亞』交出去……」桐亞的哭腔愈來愈重:「他們不希望『大和』變成武器…他們不希望『大和』帶來災禍…」

「他們只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幸福啊……」

「桐亞!夠了!」莉琳大喊,但本人沒有聽進去。

「為什麼……為什麼……!」哭腔轉為怒吼:「為什麼啊——!」

「為什麼他們要為了我去死啊!!」

「沒有生我的話,他們兩人就只是普通的夫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難以入耳的嘶吼,卻帶著最真摯的情感震撼了在場的人,艾倫已經用冷氣毯包緊自己,雖然正面向著桐亞,卻不敢睜開眼,莉琳也雙手用力地握住拳頭,同時用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眼神看著我,彷彿在求救。

「他們的幸福是我親手剝奪的……啊啊……」

「我是瘟神……」

「為了保護我而死的人……為了剝奪我而死的人……因為我而被波及致死的人……」

「為了捉我一人就把旅館炸毀……為了逼我出現就虐待我熟悉的人們……到最後除了我之外……連父母都……」

「哈哈……點石成金算什麼……被當作印鈔機而已……」

「我現在還被自稱正義的國家們當作秘密戰略運輸機啊,哈哈……」

「我喝過的血…比你喝過的水……還多……」

10歲小孩?你跟我說這是10歲小孩?

怎麼可能。

她受到如此的非人待遇,還能保持理智,估計一般人光在旁邊看就該氣到失智了。

這種能力要殺人太方便了,大洪水、引岩漿、丟隕石不成問題,簡直是創造世界的力量在蹂躪世間,誰都不想讓這股力量落入誰手吧。

但這完全蔑視大和桐亞的存在了。

我自己就算了,我估計我本來就不是在愛與關懷的情況下誕生的。

作為兵器的自覺我也有,但聽過這段咆哮之後,我也更加明確的知道,她那想要做「平凡的人」的那種渴望。

就讓同樣身為兵器的老前輩帶菜鳥上路吧。

「桐亞,看這邊。」我的雙手貼在桐亞的臉頰上,使她看著我的眼睛。

幾乎是完全的死亡了,這對眼神。

「我不會說『我了解你的痛苦』這種垃圾話,可以嗎?」我告訴她:「我很幸運,我的孩提時代並沒有被派往前線殺人的經驗。」

「……」她什麼都沒說。

「我問你喔。」我問她:「……你是可以毀滅世界的武器嗎?」

她輕輕地點頭。

「你殺人無數,對吧?」

她輕輕地點頭。

「想死嗎?」

她猶豫了一會兒。

「不想死,對吧?」

「武器啊,這種東西,是不會管死亡的喔。」

「即使劍被使用不當而損毀,也就是劍的死期。」

「但是單純的一把為殺人而生的劍,不會對他殺的人,不會對用他的人,更不會對製造他的人,也絕不會對陪伴他的人動情。」

她呆滯地看著我。

「你對你殺的人有愧疚之情,對吧?」

她點頭。

「你對用你殺人的人有贈恨之情,對吧?」

她點頭。

「你喜歡父母,對吧?」

她點頭。

「你喜歡艾倫和莉琳,對吧?」

她看向艾倫與莉琳,兩人已經放鬆下來,雖然神經依舊緊繃,但比起剛才的不知所措,這樣好很多。

接著她點頭,眼神恢復了一點神色。

「那麼,你還是武器嗎?」

她猶豫了。

「……你會高興,會傷心,會憤怒,會難過,會愧疚,你還是武器嗎?」

她猶豫了。

「那麼我是武器嗎?」

她搖頭。

「我會高興,會傷心,會憤怒,會難過,會愧疚,和你一樣,對吧?」

她點頭。

「那麼你是武器嗎?」

她又猶豫了。

我決定給她一點視覺上的震撼。

「……看好囉,接下來發生的事。」

我開始操作全身上下的uni,雙眼開始發光,另外兩人也盯著這裡看著。

我的衣服被我撐破,後面伸出的是兩管噴射背包與雷射管,肩膀、手臂、大腿、小腿,各處開始打開微調飛行用的排氣孔,我的眼球上開始出現一圈一圈的校準量表與操作圖示,手指十隻全部變成雷射發射器,手臂餘下的部分裝置更加巨量的雷射發射器,身體的正面刻意露出部分骨架,特別擬態一些奇妙的機械裝置,只留下一張人的臉孔,剩下的一切,都在機械化,都在成為武器。

我稍微啟動了噴射背包與反重力的能力,桐亞的視線也跟著我的飄浮而向上移動。

「我是機器,毫無疑問是機器。」

「我絕對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被製造出來的機器。」

「殺人的功能一應具全,讓90億人腦袋一齊爆炸不會比喝水難。」

「我絕對能被人們稱之為武器。」

桐亞還看著我,代表震撼還在,必須盡早把話說完。

「但是,直到我決意變成武器之前,我都是人。」

直到我決意變成人之前,我就是台機器。

「如果我沒有決意變成武器,那麼我也不會變成武器。」

如果我沒有決意變成人類,那麼我決不會成為人類。

「我不再問你,是不是人類,是不是武器。」

「令你愧疚的亡魂們滿意的答案。」

「使你贈恨的渾球們厭惡的答案。」

「不愧對父母與朋友的那個答案。」

「說出來吧,那令你滿足的答案。」

「你想要,成為殺戮的兵器嗎!!」

少女,怒吼。

「我不想啊啊啊啊——!!」

***   ***   ***


段落。


***   ***   ***

莉琳將桐亞放到房間裡面去睡了,莉琳自己也陪在桐亞旁邊,一起睡覺,只留下我和艾倫,艾倫說她將會向我負責解釋桐亞與她身邊的一些狀況。

「桐亞從6歲被捉之後,就一直被許多國家利用,」艾倫解釋:「為了讓自己能夠安心活動,民警公會擅自接下了許多這種『保養兵器』的工作。」

「代價就是讓民警能夠自由活動,畢竟那種違反人權的東西放在自己家裡,放久了一定會出事,所以只要拿到外面,有合法的名目放置,那麼就不用擔心民眾的問題。」

「對於這種狀況,據我所知,許多黑社會也有參與,很多公司也有負責『保養兵器』的工作,而『村正組』則是少數拒絕非人道行為,以此反對的權貴之一。」

老大,刮目相看。

「不過,也有些權貴是將兵器妥善照顧,至少在自己手上時能夠安穩度日的那種人,像是我們家老闆,還有A國的黑膚總統……你應該認識,不知道為什麼,你的通訊錄裡面有總統的電話。」

「在你們阻止人權崩壞之前,請先尊重我的隱私權。」我吐槽一句。

「聽說是總統親自賣你的喔?」

「……所以我被地球另一端的老頭算計了?」

「估計是吧,因為我們這些人是極少數啊,強大的戰力不可或缺。」艾倫靠在椅背上,伸懶腰:「總統先生知道了你的兩次豐功偉業之後,才用力推薦你,你的狀況他應該不知情。」

「對了,所以之前和子被襲擊……」

「恩,養成兵器的那群人唆使的,。」

「這種眉毛燒起來的狀況,我居然要求老大幫我找真身嗎……」

「畢竟你一開始不知情,情有可原。」

「不過,我不是人權鬥士,我不會為了你們所謂的『兵器們』而去四處樹敵。」

「我想也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察覺得到艾倫一直往我身上看。

「……謝謝。」

「不客氣。」

***   ***   ***

晚間.mix三樓寢室.床鋪上

***   ***   ***

「卡西尼,看來你已經了解我的部分立場了。」老大透過網路通話。

「還真是簡潔明瞭的陷害。」我對老大說:「解釋一下計畫。」

「能夠從那群人的手中多救幾個是幾個,說來可笑,我們的支持者可只有這座都市而已,而且不包含那腐敗的魁儡政府。」

「警察,你知道的,所長與署長,還有許多高階長官是我這一側的,但他們能夠支撐到何時,我也不清楚。」

「還有,我來徵求你的同意,首先是你的身分,願意公開嗎。」

「請控制。」我這麼回答。

「局部的意思吧,那麼第二個問題,桐亞跟和子住你家可以嗎。」

「可以,考慮到對方是幾乎整顆地球的戰力。」

「最後一個問題,你願意為『兵器們』挺身而戰嗎。」

「……」我沉默,希望老大懂我的意思。

「我不會因為你不支援就斷絕與你的情報往來,請放心。」老大聽懂了:「說實話,你前面能答應幫我照顧妹妹已經是跪地磕頭都沒辦法感謝你的。」

「那,我拒絕。」

「知道了。」

「對了,建議在和子原本的家裡面安排一位假和子,同時在艾倫那邊安排一個假桐亞。」

「正有打算。」

「還有,請不用安排保鑣或戰鬥力來我這邊支援,拖油瓶很麻煩。」

「了解。」

「最後,如果有其他人找我,請對他說『我只是一位外送員,如果顧客有任何需求,請洽外送專線』。」

「知道了,死傲嬌。」通訊就這樣結束了。

這樣我就不會有太多與『兵器』相關的雜務要做了,只剩下保護和子與桐亞。

可不能把我自己訂下的主線任務給忘了,「找出我是誰」。

明天,不,後天去問一問松浜太太,或許會有什麼意外的消息呢。

***   ***   ***


隔天.松浜家.餐桌


***   ***   ***

「真討厭,特地來我們家裡,居然還要來核對名單嗎?」三木奈在我面前抱怨,因為松浜太太在廚房裡忙的不可開交。

不過也不是專程來問名單的,除了我來問「遍布強國的科學機構」的事情之外,同時要秘密舉辦桐亞脫離兵器身分的慶祝大會。

現在對「製造兵器的人們」藉口「桐亞發瘋,已經失去利用價值」而讓那群人放棄桐亞,應該說多虧我有內建錄音功能,讓老大拿去剪接之後,超有臨場感,估計嚇死牠們了。

「沒辦法,畢竟我相當想知道我的一切。」

「這樣啊……三木奈,幫媽媽管一下廚房喔!」

「好——!」三木奈馬上過去掌廚。

接著便開始一個個核對名單了,結果「這些全部都參與了兵器的篩選與塑造。」,「兵器」相關計畫的強力贊助商之一「松浜集團」如果得到的是假情報,那麼這計畫基本上就告吹了,因為牠們的資金會瞬間消失五分之二。

松浜會贊助主要是因為被孤立的話,對於商業集團來說是相當悲劇的後果,順便解釋,老大和松浜太太互不相識,所以老大才會以為自己正與這座城市孤軍奮戰。

實際上,那次學校劫持事件之後,松浜太太已經認識到,牠們只是拿我的錢去做玩具讓自己高興,對自己一點幫助都沒有,因此開始協助我這位「從那時開始就幫忙過無數次的存在」。

同時,桐亞這個「戰略級運輸機」的損失,使得牠們的機動力大幅衰退,算是好事,因為是藉口「桐亞發瘋」,所以艾倫所在的民警公司《黃金標誌》才會能夠繼續得到牠們的信任。

不過這兩個目標又重合在一起了,居然這麼巧,「家屬們」的散佈地點和「兵器」的訓練地點,桐亞是在J國的首都圈內進行訓練……戰鬥之後,每天都要看殺囚犯或俘虜噴出來的血、痛苦的呻吟、扭曲的表情,直到能淡然接受這一切時才會被移交給外部機構管理。

這怎麼可能是巧合呢。

不過在開戰之前,先來好好的照顧這隻蘿莉吧,10歲這種體型,估計是被化學藥劑操做過的結果,可能會有終其一生的傷害。

在場參加的有和子、桐亞、三木奈、艾倫、莉琳、松浜太太,以及我。

性別比不均衡嗎?別擔心,老大之後會快速到場,因為我和他說「松浜集團我的人」之後,他就差點從窗戶跳下去,他還說「世界在我的掌握中啦挖嘎嘎嘎嘎」,秘書則淡定的和我說「頭撞到強化玻璃壞了,30分鐘後到場。」。

因為桐亞身心俱疲,所以我打算在這裡特別照顧她,但是就像現狀來說不太可能,在場有一位被我放置許久的三木奈對我抱有恩人的感情,同時和子對我有從高中開始的戀情,如果讓兩位正面交鋒,那麼會有兩種結局。

不小心惹到一邊不高興,例如和子,如果她真的發起脾氣,估計妹控哥哥不會放過我,如果換成三木奈,那麼就會變相惹到松浜集團的領導,再者那領導本身已經有不打算放我走的打算,這裡需要精緻的操作。

或著是兩邊一起爆炸的結局。

我當然要極力避免,但是目前松浜太太的狀態相當穩定,三木奈似乎也習慣我偶爾來他們家作客,不過雖然我一直透過這種薄弱的方式維持好感,但是這就像是堆疊撲克塔一樣,一吹就倒,因此這邊必須優先加固。

那麼,操作開始。

首先,我先動用了uni,製作了一對銀色手鐲,這個手鐲可以在監控三木奈的同時保護三木奈的人身安全,這點很重要,如果這樣可以使她對這份禮物產生依賴感,那麼我的好感度就會急速飆升。

開始送禮,我先到廚房入口覺叫三木奈過來,等到她將事情告一段落後,她走過來時,便請她伸出手,由我來幫她把手鐲扣上,畢竟正在忙家務,雙手可能是髒的,如果因為過度重視這個東西而造成妨礙,變相好感度降低,那麼對我也是吃虧。

這個作戰很成功,三木奈很喜歡的樣子,她一直往被套上手環的左手瞧。

繼續下一個作戰,開始。

三木奈會回去忙她的廚房,那麼這時候我就要開始與她聊天,這麼做不是為了三木奈,而是為了正在我身後那張餐桌吃飯的和子,為何會選擇在三木奈下廚時聊天呢,因為這樣的話就有理由可以馬上切斷話題,如果和子在這段期間內忍耐到達極限,那麼我就可以收手,進行下一個作戰。

不過比我想像的還要快,於是我讓三木奈繼續專注於廚房,我便離開了廚房門口,將和子帶到玄關。

一開始果然很不高興,畢竟被我像是故意似的亮在那裏,實際上也是故意沒錯,不過接下來就要開始收割了,我先是用身體向前壓制,將其逼退到牆壁,讓臉靠近她至半個手肘長,營造「好近…」的感覺,接著確認她帶著的是我上次送她的項鍊之後,用雙手拂起我上次送她的項鍊,接著我收回右手,彈指,像是變魔術似的便出一個戒指,雖然是現場用uni做的,不過她還不知道我的能力,應該會接受。

接著,將戒指扣到她的項鍊上,最後在幫她將項鍊整理好,最後在擺出一個「噓」的手勢,一切就結束了。

沒錯,經過這漫長的攻勢,使用魔術戲法來彌補自己的缺失(遺忘),用落差與驚喜來彌補被忘記的不快,最後再用「噓」來表示這是秘密,那麼兩人間的氣氛就會好起來,這些招數是從網路上學來的。

看來她相當滿意,回應了我一句謝謝。

剛好,她回去的時候,老大現身,我馬上將他介紹給松浜太太,告訴他們雙方都與「兵器的培育者們」敵對,同時「兵器」與「我」有一定程度上的關聯。

老大得知後,當然先是開始確認雙方的勢力,進而了解到,贊助「兵器計畫」的商人們,部分是為了壟斷軍火,部分是為了在國家中取得一些保障,就和民警一樣,不過絕大部分加入的理由都和松浜一樣,只是單純的怕被孤立而已,因為沒有貿易對象就沒有商業行為,代表在也賺不了錢,就和這座島嶼以前一樣。

而老大的反兵器勢力,則是「村田組」、「黃金標誌」兩家為龍頭,雖然表面上不會有交流,但是通常會以許久之前訂下的暗號進行秘密通訊。

村田組以光明正大的反對吸引敵方的目光,黃金標誌則以潛伏其中的方式將能夠手的兵器救援,雖然掌握的數量很多,不過到現在成功救援過的案例只有桐亞而已,實績實在太差,不過這個案例倒是給支持這項作戰計畫的人們一劑強心針。

如果有松浜的協助,那麼想必在關鍵時刻撤資,其他商人也會莫名其妙的跟風跑掉,因此必須等待,必須等到兵器計畫出現破綻,或是刻意散佈謠言,或著是玩一場不在股市裡的股價戰爭,但這些光靠三個團體,還是相當有困難,畢竟對手是幾乎整顆地球,什麼的。

我也在這裡聽了一遍,兵器興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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