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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孤單的世界》其一/第四章:孤單在雪地行走(1)

作者:Hsin│2018-02-11 00:10:45│巴幣:118│人氣:522

  漫天白雪,像落英紛飛,鋪滿整個天地。

  洛洛亞城從不下雪,所以我只聽過流浪樂師口中傳頌的皚皚白雪,鎮日疏懶地臥在山巔,終年不化。那首歌是這樣唱的:

  那是在南方大陸,
  那兒有綿延不絕的山脈,
  層層疊疊,像是踏著彼此的肩,
  想觸碰天空的狂妄之徒;

  然而爬上頂端,世界盡收眼底,
  巔峰卻看見自此岸延燒至彼岸的戰火,
  遠遠看著像一道道醜陋的傷疤;

  看到傷心處,巔峰的眼淚化成白雪,
  凍結在觸摸天際的姿態,
  永恆映照著遠處的戰火。
  一處熄滅,另一處便竄出火苗來;

  於是白雪終年不化,只因爭戰從未停歇。

  這首歌曲調雖然優美,但實在太過淒惻也太過憂傷,我從來都不喜歡。安卻時常低低哼著這個曲調,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唱著南方大陸山巔上的白雪,唱著冰凍的淚水所照映出的戰火。

  「⋯⋯像是踏著彼此的肩,想觸碰天空的狂妄之徒⋯⋯」

  熟悉的歌聲傳來。是安在唱歌。

  我在雪地中跨出一步,腳印深深陷入柔軟的積雪裡。我踏著歌聲向前尋去。

  「⋯⋯巔峰的眼淚化成白雪,凍結在觸摸天際的姿態⋯⋯」

  遠遠地,我看見雪地的那頭佇立著一道挺拔的身影。他身著灰色武道袍,黑色短髮上綴滿了點點雪白。他身上那件舊袍子,在慶祝畢業時被我用爆竹燒破了一個洞,右肩上還縫有歪七扭八的補丁,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之中顯得過於單薄了。怎麼不換件新的呢?我開口叫他,他卻毫無反應,只是將手放在身前的那棵光禿的迴聲木上,溫柔撫摸著,像是在安慰哭泣的孩子。

  我一急,腳下沒踩穩,便往前撲倒在軟綿綿的雪地上。

  「⋯⋯白雪終年不化,只因爭戰從未停歇⋯⋯」

  安的歌聲還在耳際迴盪,卻離我愈來愈遠。我掙扎著爬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在剛才的雪地裡,而是在船艙軟綿綿的床鋪上。我完全摸不清頭緒,慌張地喊:「安!你去哪了?」

  下一刻我就在黑暗中摸到了胸前的小瓶子。安還在,幸好。等等——剛才安明明就在我眼前,沒有死,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還在唱歌!可是,那我手上握著的是什麼?瓶子裡的粉末紋風不動地面對我的澎湃疑問,像在嘲笑我的無知。

  剛才我不是還在雪地裡嗎?難不成是瞬間挪移,還是空間轉移?這些不是都需要非常強大的陣術才可能達成的嗎?甚至還要再加上死者復甦⋯⋯嗯?怎麼想好像都是我腦袋有問題的機會比較高?

  「怎麼了,大半夜不睡覺在嚷嚷什麼?」

  門開了個小縫,卡珞探頭進來,睡眼惺忪地看著激動地站在床上的我。

  「卡珞,我看到安了!就在剛才,我們在雪地裡——」

  半睡半醒的紅髮少女好像對這件事不太感興趣,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咕噥了一句「不要胡思亂想好好睡覺如果真的需要人聊天再來敲我的門」就帶上了門。

  我手裡仍舊握著胸前的瓶子,感到萬分困惑。站在雪地裡的分明是安。

  從小窗子透進來的月光,斜斜地照在狹小的空間裡,形成奇異的光澤。我頹然坐在床鋪上,盯著手中的瓶子發愣。你沒有死,對不對?縱使我不斷對它發問,它仍舊默然不語。

  我身上衣著乾燥,剛才落在肩上的雪花彷彿一瞬間全消失了蹤跡。靴子靜靜地杵在床腳,看上去也不像是踩踏過雪地的樣子。記得回到這張床上前,我還在雪地裡跌了一跤,怎麼可能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這太不合理了。

  滿腔不解,我倒回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如果入睡的話,是不是能再一次回到那個鋪滿白雪的天地?但愈是這麼想,神智就愈是清晰,於是我煩躁地坐起身來,從行囊裡掏出了那本記載洛洛亞歷史的手抄書來讀。

  那天匆忙之下只約略掃過內文,細讀才發現這本書刊載的內容,跟課堂上學習的竟然有所出入。洛洛亞城建立兩百年,是辛鐸建國元年修復戰後廢墟改建而成,年初才舉行慶祝儀式。我一直以為位於東北海域的孤立海島,頂多是經商與觀光之地,就像現在的洛洛亞一樣,但這本書裡卻紀錄此城前身「埃羅城」曾是前政權的重要根據地。最讓我想不通的是,如果這是真的,為什麼我們學的歷史不是這樣?

  我讀書原本就不快,又遇上這種跟我所學不相符的狀況,很快便覺得累了。於是將書隨手擱在床頭櫃,起身套上靴子,披著外衣,想前去甲板呼吸夜晚的空氣,用冷冽來淨空腦裡漂浮著的紛雜思緒。

  夜色已深,我踏在走廊上的步伐很輕,不希望驚擾其他熟睡的乘客。在經過方奇他們房門時,裡頭傳來低聲的交談。我糾結了一下,偷聽畢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作為,但是在這種深夜時分,除了跟我一樣遇上不明所以的事件夜不成眠,會是在談論什麼重要的事情?

  好奇心最後戰勝,確認周遭沒有動靜以後,我一邊受著良心的譴責,一邊斂起氣息,躡手躡腳地走近房門。附耳上去,低聲的交談瞬間清晰了許多。

  「依照您剛才的報告,這個問題的確愈來愈嚴重,特別是西面交戰已逾數年的卡沃斯跟葛瓦特兩國,雙方士兵的折損率,光想就令人膽寒。雖然現下我國並無戰事,但北面沙漠散佈的部族勢力自前年開始聚集,顯見對辛鐸的豐饒資源虎視眈眈,確實是有必要未雨綢繆。」

  「這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據說洛洛亞市出了個雙生死亡卻獨活的案例,是那個背著弓箭的女孩吧?她渾身散發一股怪異氣息,想來我所料不差。」

  我一口氣突然岔掉,差點喊出聲來。這該不會是在說我吧?

  「是。確認了是她沒有錯,我和方奇正在護送她回昂城。」

  「方琦院士,您應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再怎麼說,政府是交辦給國家研究院來負責此事,請您自重。」

  「政府不能明目張膽告示的,便會秘密指派任務,這是各部門心照不宣的事。方琦院士,權衡國家利益與個體權利,孰輕孰重,想必不需我多言。」

  陌生的嗓音隱約挾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雖然沒有見到樣貌,但我幾乎可以勾勒出這道聲音主人的模樣:軍隊的高階長官。因為身為洛洛亞警備總長的希湍,言談間也總是會透露出這種懾人氣勢,而現在這道聲音的主人更甚之。

  依談話內容判斷,房裡的訪客是秘密代表辛鐸政府前來,執行和方奇他們相異的任務:相同目標,不同處置。雙方要的都是我,他們口中的那個雙生共亡的例外。另外他們還提到戰爭——為什麼我會跟戰爭扯上關係?

  房內靜默半晌,方奇的聲音才又悠悠響起。

  「辛鐸乃法治之國,在法治的國家,公民的權利不得受到公權力侵犯,在尚未取得本人同意以前,我們是不會把她交給您的。更何況軍方要做的實驗,並不符合研究倫理的規範吧?」

  對方重重哼了一聲。「看來交涉並不成功。」

  椅子笨重在木板上挪動,某個人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我們就直接問問本人的意見,如何?」

  語音方落,元素瞬間擾動,門毫無預兆地朝內開啟。我整個人反應不及,往前踉蹌了兩步,然後用手捂著臉,做壞事整個當場被抓包。

  「奎長官!」方琦驚呼,緊張地向前踏了一步。

  「放心,我不會傷到她的。」

  身材魁梧的軍裝男子一邊這樣說,一邊張手匯聚元素,讓他這句話頓時顯得很不可靠。做人何必這樣子呢?心口不一可是有損信譽,虧你看上去還像個軍官。我心裡頭暗自埋怨,伸手想抓弓和箭,背後卻是空空如也,我感到臉色刷一下慘白起來。糟!完全忘記本來只是要去甲板上吹風,武器根本沒帶在身上。我吞吞口水,感受到身旁的元素將我圍繞起來,包得密不透風,幾乎無法動彈。

  卡洛、卡珞——現在喊叫,在元素阻撓之下也傳不出去吧?我無助地朝一旁的方琦跟方奇望去,只見他們各自神情嚴肅,竟也是無所適從的模樣。剛才是誰說要護送我到首都的?政府派的代表說話不算數,公民可是會失去信心的啊!

  「這種狀況,本人的意見可以是不要嗎?」我咕噥著。

  被稱作奎的軍官笑了笑,留著鬍渣的嘴上還叼著根煙斗,我注意到覆蓋在他右眼上那道深深的刀疤,他眼皮緊閉,看來是在作戰時失去了這隻眼。他打響手指,元素像是在我的雙手上纏上了鎖鏈,緊緊箍住。

  「得罪了。」

  「嗯,沒關係。」

  誰說的?關係可大了!我嗚嗚嗚地想發聲,卻徒勞無功,只好憤憤地瞪著那個不曉得何時出現在我身後,又隨意替我回答的傢伙,然後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

  那人極其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彷彿層層圍繞的元素屏障根本不存在似的。印象中,只有一個人也曾經這樣輕易化消元素的力量,就在月輪流轉之夜的索拿山上。我這才想起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艾因斯波瀾不驚地望向施用元素的軍官,聲音跟記憶中一樣溫潤。

  「反正你帶不走她。」

  獨眼軍官瞇起左眼,打量著眼前這不費吹灰之力就破除了他禁錮力量的人。果真不愧經歷過沙場爭戰,面對眼前忽然冒出的不速之客,他神色未改,當機立斷放棄使喚元素,而是一個箭步搶上前。他重心壓向左腳,右腿夾帶勁風由下而上掃來,意在劈開艾因斯和我牽著的手。

  奎的動作一氣呵成,才剛解除元素束縛的我,要不是因為艾因斯牽引的手反應夠快,真是險險沒能閃過他這腿掃來剛強的氣勁。艾因斯閃躲的動作雖迅速俐落,卻不粗暴,他緊緊牽著我的手面對奎一波波攻勢,反應卻一點也不顯得笨拙。奎近身戰技驚人,攻擊綿密,然而卻招招落空。他沉聲喝道:「閣下還請三思,帶走這名少女,等同於和整個辛鐸政府作對。」

  聞言,艾因斯一面展現高超的閃避技巧,一面歪著頭,恍然大悟的樣子。

  「謝謝提醒,這是最直接的方法。」

  才說完,絲毫不留給在場眾人傻眼的時間,艾因斯空著的那隻手輕輕一揮,我忽然感到身子輕盈了數倍,之前還在奎的指示之下綑綁著我的元素,現在都像陣陣暖風旋繞在我身側。順著這股力量前進,轉眼間我們倆便已經離開船艙內的房間,越過重重走道抵達船頭的甲板上,手依舊拉著手,朝夜晚的海面一躍而下。

  欸欸?

  還來不及發出落海前最後一聲吶喊,人已經是頭下腳上地接近海面,我反射性地用空著的左手護住頭部,緊閉雙眼,徒勞地希望能夠減少一些落海時的衝擊。然而預料中的衝撞遲遲沒有到來,我試探性地睜開一隻眼睛,驚異地發現,我們倆早已處在夜色深沉的海水之中。

  感受到元素柔軟的包覆,海水神奇地被全然隔絕在肌膚、甚至是衣料之外,要編織成如此稠密的外衣,元素匯聚的濃度究竟要多高?我完全不能想像。因為有了這層猶如薄膜的屏障,我甚至可以無礙地在海水中淺淺呼吸,我詫異至極地看向緊握我手的主人,顯然也是召喚元素的人。

  艾因斯也正看著我,我們的眼神交會,猶如在洛洛亞城郊初見那日。

  他的及肩黑髮在水中軟軟散開來,身上仍舊是那套平凡至極的旅者裝束,但是整個人給我的感覺,卻是迥然不同。我想起當時使我動彈不得的那股怪異氣息,想起那從體內翻騰而上、令人難受的古怪情感,而今感覺起來卻異常熟悉。

  我才發覺,安死後總是圍繞著我的那如同海水般冰冷的寂靜,還有初見他時,那股挾帶著寂靜的風,兩者竟是那樣不明所以地相似。

  恍惚間,我總算明白了什麼。

  維持著這樣的姿態,我們潛在海裡不知有多久。我們的手即便在海水裡,仍舊緊緊相握著。我不敢鬆手,因為怕迷失在這片汪洋之中,而他也沒有鬆手,我不曉得原因何在,或許是想要對親手撿來的麻煩好好負一下責吧?

  我再次望進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發現他看我的眼神和之前全然不同。先前我總覺得那雙眼睛能夠吸納所有光澤,一切彷彿有去無回,直直墜入深淵底部。現在卻不是如此——他的眼神綻出某種光彩,某種甚至可稱之為熾熱的色澤,在其間流轉。

  就當我終於感到略微窒息,意識逐漸開始模糊的時候,艾因斯有了動作。

  手心傳來他溫柔而堅定的力道,我使勁振奮起精神,隨著他往上方水面游去。我們兩個潛在離水面並不近的海裡,所以又游了好一陣子,才總算突出水面。在海裡幾乎要用盡了空氣,總算回到了水面上的世界,我仰望著天空,大口大口使勁呼吸著。

  周遭一片闃靜,四面八方皆是海天一線,那赫特籠罩的天和海,彷彿形成了另一個超然獨立的世界。圓滾滾的單輪月斜斜掛在夜幕的一側,散佈其外的是點點星光,忽明忽滅。身處廣袤無際的海洋,和在島上觀測星空的感覺很不一樣,我不禁看得癡了。

  「要趕緊追上去才行。」

  艾因斯沒頭沒腦地拋出一句話,我才總算被拉回現實世界。四周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空蕩蕩的,所以說我原本搭乘的旅船⋯⋯還來不及細想,他已經拉著我再次潛入海裡。

  不曉得艾因斯又驅使元素做了什麼神秘的事,總之我們在海中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前進著,沒過多久,便感覺頭頂上被什麼龐然大物給籠罩。是船嗎?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船的底部。以往在岸上的時候,總是只能瞧見露出水面的船身,在風中鼓得脹脹的船帆,看上去英氣勃發,感覺每艘都要航向什麼偉大的航道一樣,所以這個體驗對我來講新奇極了。雖然現在能見度非常低,幾乎只剩下一個巨大的暗影,但是就著輪廓的形狀,我可以確定這就是船隻。

  在我們接近的時候,我看見船的底部連接著一塊漂浮著的板子。艾因斯牽著我的手,往目標游得更近了,現在我注意到那塊板子其實是個小型的木筏,木筏的前端還綁著一個巨大的袋子,這個形狀還有這個不尋常的大小,愈看愈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啊,是艾因斯那時背在肩膀上的超大旅行袋!

  我看著艾因斯行雲流水地將連接著木筏和船底部的繩索解開,接著便用一手牽著我、一手牽著木筏這種詭異的姿態,敏捷地在海水裡往另一個方向前進。就這樣和船隻行徑方向岔開後,我們又在海水裡潛了一陣子,久到我幾乎又開始感到呼吸困難,才又感到牽著我的手緊了緊,提醒我改變方向,開始往海面游去。

  久違地再次回到海面上,我感激涕零地呼吸著夜晚冰涼而新鮮的空氣,覺得無論如何,活著實在太美好了。在黑漆漆的海裡待久了,彷彿心上也跟著覆了層陰霾一樣,雖然有那層棉軟的元素外衣護著,我身上甚至半點水氣也沒沾上,但是卻依舊感覺得到夜晚冰冷刺骨的水溫。

  在艾因斯把木筏也拉上水面佈置好以後,他先是手腳俐落地翻了上去,除了一直以來沒放掉的那隻手,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略施力道,將我整個人從海水中拉上木筏。我在水裡被寒氣侵蝕太久,身上除了離開房時隨便披上的外衣外,就只穿著單薄睡衣,所以在夜風徐徐吹過的時候,整個人凍得直打顫。

  「冷嗎?」

  我點點頭,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持續顫抖並沒有讓體溫升高,反而讓我覺得更冷了。艾因斯伸手探進方才從木筏上取下的旅行袋,取出了件摺疊整齊,看起來相當能夠禦寒的深色大衣,遞給我。

  「謝謝。」我感激地披上,被大衣包覆著,一股暖意緩緩從體內升起。

  他靜靜地看著我,點點頭,沒有應聲。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我脫口而出。

  他盤起腿正襟危坐,托起下巴,好似在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我看著他認真思索的樣子,把目光移到我們乘坐的木筏上,瞇起眼睛繼續問:「說真的,你是不是偷渡客啊?沒買船票所以只好把木筏綁在船底,搭順風船。」

  不知道為什麼,光是想像他位在船底,在水面下用這副姿態乘著木筏,隨著船隻給的動力前進,這個古怪的畫面居然毫不違和。他就是給人一種「啊!真是怪人,但是這些詭異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好像再正常不過了」的感覺。

  好像覺得我的想法很有趣似的,他的嘴角勾起了近似微笑的角度。

  「嗯,照妳的說法,我好像就是偷渡客。我一直都是這麼旅行的。」

  雖然這傢伙好像才救了我一輪,但是這麼坦蕩蕩地承認偷渡成性的行為真的好嗎?大概是察覺我異樣的目光,他接著不急不徐地解釋起來。

  「我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所以盡量避免引人注意。尤其是在這種遠行的船隻,總是惹上不少麻煩,久了就覺得獨來獨往更方便。」

  「和其他人不一樣?你嗎?」

  想起初見面的時候,他給我帶來的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好像能夠體會他這種想法。可是現在和他兩個人共乘汪洋裡的一艘木筏,我卻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倒可說是完全相反。失去安以後時時包覆著我的窒息寂靜,此刻竟然煙消雲散,就連我和卡洛他們在一起時都從來不曾如此。實在忍不住疑惑,我開口問他:

  「你的另一半呢?沒有和你一起旅行嗎?」

  艾因斯依舊維持著相同的姿勢,星光灑落下來落進他的眼裡,但再也不是先前那樣無盡地被吸納,而是反射出熠熠光輝。

  「我沒有另一半。和妳一樣。」





(第四章 未完待續)


小後記:

是的自從發現巴哈的小說活動有「雪花紛飛」,我就想著一定要趕快更新到這章XD
這章基本的架構跟內容跟原版相去不遠,就是小修了一些地方,還有增加了重要歷史資訊~
原本這是兩個小節的內容,但是想了想併在一起也ok,畢竟後段並沒有明顯劇情推進。
調整過後,這個章節可能會縮減成5~6小節,之後其一就結束囉!

第一部分結束以後,可以敲碗要心得了嗎?(貪得無厭的作者)
總之謝謝各位的閱讀!安與艾因斯的奇幻冒險要正式展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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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4 篇留言

深犬
看到這邊突然驚覺,原來前面的一切都是鋪陳,故事好像現在才要開始?

02-11 00:42

Hsin
(被發現惹)(史上第一部鋪陳了超過一半篇幅的奇幻故事)(QQ)
啊⋯⋯可能要看對「故事」的期待是不是在冒險或者解任務(?)吧~其實我也考慮過是不是該早點切入這種故事性比較強烈的劇情,但是如果少了前期奠定雙生世界觀/價值觀,就沒辦法對照出安失去雙生後的轉變。之前我朋友就跟我說讀到這章才比較進入狀況,我只能說我盡力了T__T02-11 00:50

等等——剛剛才安明明就在我眼前,沒有死,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 如果我沒誤會的話 這句是不是多一個剛?

02-11 03:34

Hsin
喔喔喔喔喔謝謝你幫我校稿!!!Q口Q 改稿改到眼花~感激不盡~!!02-11 03:39
鯤島囝
慶典強盜事件開始整個故事就讓我感覺拐到不得了的地方了,就是邪門XD雖然我推薦也乖乖介紹愛情奇幻,但說實在我看到現在才信呢哈哈哈。至少我認為強盜事件開始,鋪陳階段的故事就沒那麼純粹在鋪陳了,所以我現在幫你累積一個1-1-2(還是3)就進入狀況的樣本囉>w<

這次我覺得比較奇怪的地方只有「半睡半醒的紅髮少女」這句話,因為一直都是第一人稱敘事,安會叫卡珞紅髮少女怪怪的吧?

然後來筆記
1.目前已經出現兩次與男孩安有關的「夢境」,但既然強調兩次真實感,恐怕不是真的純粹的夢境。
2.男孩安穿灰色武道袍?摸迴聲木?這有什麼玄機嗎?
3.糟了那段安講歷史看不懂,之後可能要再注意相關的情報。(1)安的國家是辛鐸政權(2)東北海域孤島指的是昂城吧?昂城是首都嗎?是中央的研究單位所在的地方也是大家要去的地方,也是前政權埃羅城所在地?(3)軍方的人出現!帶來國際關係有點動盪的現況,也要帶走安,目前光是官方就有兩個立場對安的異狀態度不一樣,雙生的秘密越來越恐怖了!(4)兩百年前建國同時興建洛洛亞城,這是安已知的歷史還是書的歷史?前政權「埃羅城」是書的資訊而非安學校教的吧?
4.出現了物理武打情節!沒想到孤單竟然有武戲我好驚喜!
5.艾因斯竟然在這裡再登場,藏竹筏的方式,有創意(拇指
6.女孩安脫隊啦!喂你忘了帶你的手抄本,手抄本啊!!但是這個沒有按照預期的發展很棒,我喜歡超展開!
7.冰狗,艾因斯是一個人,解釋了前面的異樣感,但是他對安出手是不是方奇和軍人以外的第三種目的呢?

02-12 01:23

Hsin
我好像有習慣會寫一寫代換指稱方式,你說得對第一人稱確實會有點怪XD 那我回頭來改改~

關於3.喔喔喔歷史是我的硬傷!!!(作者自首可以輕判嗎?這個人燒到腦袋趴帶XD
(1) 安的國家是辛鐸政權:正解
(2) 東北海域孤島指的是洛洛亞城,之前第二章霜落他們有提到洛洛亞是「邊陲小島」,可是這可能太遙遠了印象模糊XD 首都昂城是在南方大陸上,我回去檢查發現⋯⋯我改寫的時候把這個重要資訊刪掉忘記補上去xDDDD 謝謝你幫我抓蟲蟲!!!雖然之後還會再敘述,但可能前面先提過更具體。
(4) 這邊資訊看來給得有些混亂。兩百年前建國同時改建洛洛亞城是官方正史,「埃羅城」是洛洛亞城改建前的名字,正史沒提及的是此城在辛鐸建國前作為重要政權根據地的過去(所以安才會以為改建前應該也只是一座商貿往來跟觀光的城市)。
天啊好像要好好整頓一下我給訊息的方式~~謝謝你的回饋!!

孤單的武戲偶一為之,請不要有太大的期待XDDD
然後你居然有注意到那個孤零零被放在床頭櫃的手抄本!!我豪感動XD02-13 00:04
夯特大大
這章好看。
安哥的死是一個重要謎團。從那一次次的安哥夢境,加上安妹沒死的情況來看,會讓我聯想到「說不定安哥用陣法讓自己與安妹在某種程度之上永遠在一起了。」
從一開始安哥和安妹就很不一樣,兩人更像是一個互補的存在。安哥是比較安靜內向的死宅類型,安妹是喜歡熱鬧往外跑交朋友的類型,當安哥死去的那一刻開始,就能夠感受到安妹直接繼承了安哥的某些特質。說不定安哥的死才完整了安妹,一切都在安哥的計算之中也說不定。
這是我的猜測啦。

07-21 10:50

Hsin
得到好看印章,開心!
看到「安靜內向的死宅類型」就忍不住笑了XD 我喜歡你的推測!從性格上的改變來推測「安哥之死完整了安」,這切入角度超棒的(✪‿✪)07-21 15:03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10喜歡★jennylin1553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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