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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遠洋泅泳後向山遠行

作者:睦│2018-01-28 21:33:47│巴幣:12│人氣:321
三月CWT48的新刊,填去年夏季的坑,扔一個局部片段。



#極北之里遠洋泅泳


  橫跨龍族大陸,離開豐饒,與北風追跡往更凜冽的寒冷之地而去,尋找大陸的邊境之地,將能在海中尋得寶藏——萬千年前,當獵人往來的酒館未被熱砂掩蓋,曾有旅人如此議論。

  「是時候了。埃利伐加爾的脊骨迎向東方,獸在此時從海中出來。」

///

  極北之地看似難存生機,料峭的萬年之冰於海面上張牙舞爪。寂靜之下偶有野獸結伴、橫跨風雪捕獵極地雪獸,偶爾也能在漂流的浮冰之上,看見陽光之下粼粼發亮的人魚,牠們交談的聲音化作千風;獵獸自冰川向海瞇眼瞭望,卻只看見璀璨的冰光。

  寒風拂過海面,年幼的鮫人化形尚不熟練,鰓在耳孔旁收張、胸鰭和盾板留在變化不全的月白魚尾上頭,鱗片在陽光下折射出寶石般的波型螢光。半人的幼鮫只成功將尾鰭化為人類般的腳掌,足踝以上依然與往常無二——但也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幼子因此獲其母父稱讚。
  「母父,為什麼他們都說我一定要去中央呢?族裡不是也有拉比嗎?」年幼鮫人帶著沙聲的奶音在冰山頂端響起,小童讓魔法顫巍巍地將自己提上俄奇吉亞冰山被風削平的頂端,生育他的母父亞伍收起魔杖,在冰山平穩的頂上畫出遮風的帳,就著夕陽西沉後晴朗的月色遠眺龍族大陸。
  寶石般的月白指尖自閃耀的埃利伐加爾脊骨走向蛟龍配戴的長劍頂端,劍指南方。

  鮫人亞伍輕撫幼子那歧濕濡的霜藍色卷髮,向他提醒他們的先祖埃利伐加爾——殞落的蛟龍英雄、巫師、預言家,沉入海底之前將自己的鰭骨化為鮫人後代。埃利伐加爾的巨大龍骨沉落深海之底,從此梳開了紊亂的海流,在極北之地的深海之中保留一塊寧靜的水域,海中萬物得以在其中安居;唯有這名強壯戰士的雙性後裔必須踏上他的道路,自湍急兇猛的水下漩渦中逆水而行,踏過銳利堅實的海上冰森,繞過龍族和精靈大陸,從酷寒的水流前往滾燙的熱海,從滾燙的熱海前往清涼的水域,來到人魚群居的珊瑚礁島,捨棄海中通道,以人族的赤腳踏上路地,往中央大陸行進。

  極北鮫人必須在滿月懸空時出發,前往中央大陸,前往月昇之地。

  「因為埃利伐加爾選擇了你。」亞伍向年幼的鮫人說,「我將在這二十年間把一切所會的教給你,族裡的拉比也會給予協助。那歧,你將離開極北之地,像母父當年一樣。」

  獨自生育幼子的極北鮫人動了動進入石化階段的鰭,在月色之下,他輕聲囑咐自己誕下的孩子。

  「——踏上旅程,像母父一樣,也許你能在熱海之地遇見你的父親。或是在任何一個美麗的豐饒之地找到未來的伴侶。」




#向山遠行

  走過眾水,方能往群山而行。

  年少的鮫人花了十年離開海洋,踏足眾山之地——他必須承認自己兩年前的熱海之行失敗了,不僅沒有發現父親的蹤影,也沒能交上一個知道任何情報的朋友;無論如何現在他已經離熱浪之海很遠、很遠,路上再也沒有見到熱海人魚燦亮如火的紅金髮色。
  他想,倘若透過白鯨郵政的信件也不能回到遠洋以外的深海,他只能在結業以後回到家鄉,好好詢問母父自己的父親究竟來自何方。
  但這都不該是現在的他應該探討的事情,或許他應該更努力思考怎麼活下來,否則就要成為死在旱地的人魚了,路過的旅人看了肯定會這麼笑吧:依水而生的民族走到此處,無聊找死。

  他將兜帽朝自己拉低一些,俯矮身體,以求擋住狂風挾來的砂礫,即便如此,彷彿能吹萎一切的狂風亦令其遍體生疼。年輕的人魚想,自己應該更加努力鑽研與風和空氣相關的術法,好讓自己未來進入月昇之地以後的水平能不那麼單一而缺乏變通——內陸曠野距海遙遠,多數地方乾旱而缺水,一年半載只有幾天能有點零星雨量,水的民族為此苦不堪言。他得不間斷地嘗試從任何地方獲取足以讓自己生存下去的水,植物莖根、走獸血液、空中水氣……那歧橫越礦野,走過乾涸的地土,在沒有穩定水源的狀態下少年甚至無法自癒,在上一個城鎮中準備好的大量魔藥也早在跋涉中所剩無幾,螢如美玉的皮肉開始產生礦缺般的冰裂紋路,直到裂紋深入骨髓,他就要成為殘缺的鮫人……

  水盡山窮,地鳴與乍響的曠野風暴同時響起,狂風驟然停息。


  他曾聽說群山能舉步挪移,也曾耳聞岩石在夜裡歌唱,卻在旅途中偶遇奇蹟。

  古老的獸語和鮫人的語言有著相似的語言系統,那歧聽不懂古老的獸語,但是還記得拉比曾經演示遠古的蛟龍,如何在空中交談——蛟龍有著嘹亮的歌聲,但獸語彷彿發自地心。巖石在夜裡的詠唱能平息一切踏足地面的靈,使憂傷的魂平和,將如蠟溶化的心重鑄,軟和行走過久的僵硬背脊。
  那歧丟開了石山撥下的手杖,任由帽兜落下,終於放任自己在曠野當中軟腳、躺下,才發現一切自然中的兵荒馬亂已經守得雲開見月明。夜晚的荒野曠地當中,他聽見活水在腳下幾尺之處緩緩流動。或許是古語的歌將水引了出來,又或許是,他終於走近綠洲。

  當鮫人呼喚泉水的咒語在獸歌的尾音中停歇,少年才有感視線循著水氣而來,氤氳而不懾人,夜幕當空,彷彿出現三個滿月。

  「我是列德基爾庫特,在此向你展現了我的聲與型……海的孩子。」

  與獸語同頻的低音發出通用的語言,在乾涸的裂谷中引起空蕩的回聲。
  渴水的魚還在好不容易製造出的迷你湖泊裡喘氣,巨大的獸音就震得他脊髓發顫。旅人與明月對看,也在群石之下展現自己的原型——近三米長的銀角魚人,深海的礁蟲與其共生,在銀角和霜藍色的髮絲間生成頭冠的模樣——他也向對方展示自己做為報答,在風沙之中行走太久,鮫人的嗓音尚無法向對方說話,但仍然以沙乾的喉音向對方提出請求:我太過渺小,而且太累,恐怕只能看見您一隅的型。

  稱為列德基爾庫特的獸輕聲而笑。說別怕,你有的是時間好好休息。

  以大地為依歸的守護者並沒有等得太久。鮫人善水,他看見了不在大陸上的文字從水珠聚攏,化為通用語,在雲翳下閃耀滿月的光芒。

  列德基爾庫特。我是極北的海之民族,那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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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RHPC褚旭
偷舔那歧(恐怖#

01-28 21:47


偷舔你A_A
01-29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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