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天，雨下的很大。
玉藻前站在庭院外，任由雨將他全身上下都淋濕。懷中的愛人早已失去了溫度，永遠闔上了眼睛。
而伴隨他的，只有他聲嘶力竭的哭聲...
「又在畫畫阿,大狐狸。」巫女做完掃除工作,看向正在作畫的玉藻前,「我該說你畫功根本沒進步呢?還是依舊很寫意呢?」
「...妳有必要這樣挖苦我嗎?」正在畫楓葉的玉藻前瞬間覺得內心受創。
「不知道,我在想哪個才是我該說的,乾脆一起說出來。」巫女找個位置坐下,繼續看著玉藻前畫畫。
「……」玉藻前稍微翻了個白眼,繼續畫他的畫。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度過了一個下午。
自從玉藻前向巫女告白後,兩人間的氛圍變了,不再只是單單的歡樂,互動也更加的親密。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親密,多少也會有些爭執。但每當巫女生氣時,玉藻前就會故意變成小狐狸讓巫女生不出氣來,只能一邊喊作弊一邊逗弄玉藻前。
但當然不是每次都成功,有次巫女雖然默默嘆了口氣,但卻提著玉藻前的后頸,在玉藻前疑惑的叫聲下,將他丟進一個剛好的籃子裡。
然後突然地往山道丟下去。
她知道這點程度玉藻前別說是摔死了,可能連皮肉傷都不會有,單純想嚇嚇玉藻前。
果然過不多時,就聽到玉藻前的慘叫聲,惹得巫女格格嬌笑。
「下次求妳別用這招了…」玉藻前滿身狼狽的一回到神社就向巫女說。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惹我生氣囉~」巫女有些得意的笑著。
毫無疑問的,兩人已更加的親密,更加的喜歡對方。
但巫女始終說不出那殘酷的誓言。
哪怕是一秒,巫女都不想讓玉藻前臉上出現失落的模樣,於是她選擇不告訴他。她愛玉藻前愈深,就越是想起那個誓言。
「吶~大狐狸...」
「嗯?」玉藻前看向巫女。
「妖怪…能活很久嗎?」巫女問,一邊抬頭望天空。
「是啊,大多至少都可以活得比人類還久。」玉藻前說,「怎麼了嗎?」
「這樣啊…沒什麼。」得到回答的巫女抱膝繼續看向天空,並沉默了起來。
或許是看出了巫女的心思,玉藻前抱住了巫女,在巫女的疑惑下吻了她的額頭,「傻瓜,我活得就算久也只願意與妳廝守一輩子,我說到做到。」
看著玉藻前誠摯的眼神,巫女笑了一下,「大狐狸真愛說這些甜蜜的話…」然後給他臉頰一個吻,「可是我喜歡。」
被親的玉藻前反而一個覺得不好意思,這讓巫女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樣幸福的時刻,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巫女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秋季過了,日本的天空開始下雪了。
「開始下雪了阿...」巫女抬頭望著天空,「不知不覺已經冬天了。」
「是阿…」玉藻前從後面出來,並將他的大衣披在了巫女身上,「天氣很冷,要多穿些,小心著涼了。」
「阿…謝謝~」巫女向玉藻前感謝道並朝他微笑。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早點休息吧。」說完後玉藻前輕吻巫女的臉頰,然後回到房間就寢了。
看著玉藻前離去的背影,巫女溫馨的笑了一下,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寢。
翌日
玉藻前跟巫女正出來庭院,就發現外面堆滿積雪。
「這樣還要打掃嗎…都積成這樣了…」玉藻前有些苦笑道。
「…哀算了算了,今天就別了。」巫女看了也有些無奈。
兩人正打算回神社時,一群孩子們從山下跑了過來。
「巫女姊姊跟大狐狸哥哥,我們來玩了。」孩子們向巫女跟玉藻前說道。
「還是來陪孩子們玩吧…」巫女說道,玉藻前笑了一下跟巫女一起陪孩子們玩。
「吶,巫女姊姊,可以幫我們堆一個大大的雪人兒嗎?」其中一個女孩對巫女說道。
「當然好啊~」說罷,巫女就和玉藻前一起堆了一個雪人。
其實中途玉藻前偷偷說自己一個人可以,不過巫女怕玉藻前會不分輕重用妖力創造雪人,反而嚇到孩子們。所以巫女稍微板了下臉說不行以後,玉藻前也只能笑著乖乖跟巫女堆完雪人…雖然他蠻樂在其中的。
「好…堆好了!!!」玉藻前稍微高興的說。
「巫女姊姊~給它配一把刀吧。」另一名男孩說道。
「刀?可是我們這裡沒有…」巫女才剛說完,玉藻前就苦笑了一下,將自己身上的佩刀解了下來,交給巫女。
「嘛,也不是什麼寶貝,就掛上去吧~」玉藻前說道,巫女有些歉意的說了聲「抱歉」並把刀掛在雪人身上。
「那~巫女姊姊,再幫他取一個名字吧。」又一名孩子向巫女說道。
「恩…既然它是雪中誕生的孩子…」巫女將髮邊的一個蝴蝶結彩帶取下,並繫在雪人身上,「那麼我們就叫它雪童子吧,大家覺得如何?」
「雪童子?好棒的名稱喔!!!」孩子們齊聲歡呼,「巫女姊姊,大狐狸哥哥,我們一起跟雪童子玩吧!!!」
就這樣,兩人與孩子們圍繞在雪人身邊一同玩樂了許久。
夜晚,長風呼嘯。
白天的雪人仍然站在那裏,佩刀因為玉藻前說不需要所以也沒取下來。正當巫女看到想過去拿回刀時…
忽然,刀上殘留玉藻前的妖氣滲入冰雪之中,雪人慢慢地幻化成了人形,虛無的眼神慢慢亮了起來。
它有了生命。
巫女還來不及驚訝,雪人-雪童子就張開了嘴巴:「我…是誰?我在…那裡?」。看來剛成形的他仍有些虛弱。
「…你沒事吧。」猶豫了一下,巫女還是扶起了雪童子,這時雪童子帶著疑惑的表情看著巫女。
「妳是誰…?」
「我是這座神社的巫女。而你,叫雪童子,是一個剛誕生不久的孩子。」巫女看向雪童子並向他說道。
「我…叫雪童子…?」雪童子默默的看著自己,「我為什麼活著…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他什麼都無法理解嗎? 巫女有些詫異地想著。不過,她還是回應了他。
「存在的意義…生命的意義,我想你需要自己去尋找。」巫女溫柔的笑著告訴雪童子,「等你找到你生命中重要的人,或許就能明白了。」
巫女說著想到了玉藻前,幸福的笑了。
「…是這樣嗎?」看著巫女笑臉的雪童子似乎明白了什麼,默默地起身,「那麼…我想去尋找看看…」
他轉頭,準備往山下離去。
「诶,不先留下來休息一下嗎?」巫女想要留下雪童子,但雪童子搖了搖頭,就消失在風雪之中。
站著的巫女仍然有些茫然,但最後還是回到了神社內休息去了。
隔天
「恩~睡的真舒服…」玉藻前走向庭院外並伸了一個懶腰,「嗯?昨天的雪人呢?」
「看起來是被暴風雪給吹走了…有點可惜那把刀。」巫女有些心虛地說道,她沒有打算將雪童子的事告訴玉藻前。
「是嗎…嘛,沒關西拉,那只不過是以前別人給我的東西罷了。」玉藻前說道。
「不是那樣拉….」巫女還想繼續說下去,不過玉藻前只是笑了一下並摸著她的頭。
「我知道啦,沒關西的。」玉藻前笑著說,「有妳,我就夠了。」
「真是的…」這些舉動讓巫女臉紅了起來,「大狐狸真是會哄人…」
「好了好了,我們開始處理這些積雪吧,看來還是要弄一下比較好。」玉藻前說。
「…恩~」巫女朝著玉藻前,溫柔又幸福的笑了。
這天,神社來了一個大人物。
巫女正在掃地時,忽然感到周圍有些虛無,而玉藻前也有些感到不對勁的走了出來。
「怎麼了?!」玉藻前說道,神社外忽然猶如換了一個場景般,天空化成夜晚,地下是深藍不見底的…海。但奇異的是,巫女跟玉藻前仍然能站在這樣的海面上。
忽然,場景再次換回神社外原本的景象,這讓兩人驚愕不已。
「是幻象…不對,是幻境嗎?」玉藻前說道,並默默在手中的扇子集中妖力,等待敵人的發難。
「你觀察得很清楚嘛…九尾妖狐。」一個低沉的男聲從神社內傳來,這使玉藻前十分吃驚地回頭。
他是怎麼繞過去的…
只見對方是一個藍髮的青年,身穿淡藍色的長袍,眼神相當的深邃。但背後卻掛著像月亮般的裝飾物,手中飄著一個法玉。
玉藻前看向巫女,卻發現她一臉凝重地向青年跪拜,「參見神使荒大人。」
「荒…神使?」玉藻前有些疑惑地說。
「不錯,吾乃神使,愚蠢的妖狐。」荒高傲的向玉藻前說道,「吾今天是有事要告知巫女。九尾狐阿,希望你在外等待一下。」
「開什麼玩笑…」玉藻前還想說什麼,但巫女卻有些嚴厲的眼神制止了玉藻前,但隨後又溫柔地看向他。
「沒事的,不用擔心…」隨後,巫女跟隨荒前往神社內,而玉藻前就這樣擔心地看向巫女。
「吾想,不用吾多說了吧,吾這次前來是為了什麼。」一到神社內,荒即坐下來向巫女說道。
「…您是在說他嗎?」巫女說道。他,自然是玉藻前。
荒嘆了一口氣,說道:「妳真的知道妳在幹嘛嗎?這樣下去妳知道會怎麼樣吧?」
「…我明白的,我願意接受神明所下的任何懲罰。」巫女說道。
「愚蠢的人啊…明知這樣只會只會給雙方莫大的痛苦,卻仍然執意要這麼繼續下去?」荒霍地站起,眼神鋒利的看向巫女。
「…是的。」沉默了許久,巫女說道。
「…吾不必在說什麼了,妳自個兒想想去吧。」荒再次嘆了口氣,起身離開,留巫女一人在房內。
巫女看著荒離去的背影,她想到了玉藻前。
我何嘗不想告訴他,告訴他我其實不能嫁給他,不能跟他永遠再一起。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一想到大狐狸那開心的臉會多難過,我就好難受。我做不到,做不到阿…
巫女默默的在房間內哭泣。
在外的玉藻前看到荒出來,就打算上前找他問話:「喂,你…」,但荒並沒有正眼看向他,瞬間釋放了幻境干擾玉藻前,隨後從神社消失。
「…這渾帳。」玉藻前不悅的嘖了一聲,荒的出現讓他摸不著頭腦。
玉藻前走進神社內,見到巫女坐在地上,於是走了過去,「他對妳說了些什麼…」
他看到巫女有些抽泣的臉龐。:
那張美麗的臉蛋還有淚痕,顯得有些憔悴,見狀的玉藻前急忙安慰她:「怎麼了?沒事吧?」
「沒什麼…」巫女急忙擦拭她的臉,向玉藻前笑道,「神使大人只是對我說教了一些事而已…。」
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玉藻前想,並溫柔的抱住巫女。
「诶?」
「想哭就哭吧,不要逞強,我會陪著妳的。」玉藻前溫柔的說。
「…嗚嗚嗚嗚嗚哇哇哇哇…嗚哇哇哇哇哇…」聽到玉藻前的話,巫女再也忍不住眼淚,將它潰堤在玉藻前身上,「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大狐狸,可是…可是為什麼會這麼痛苦,為什麼總是這麼艱辛…我真的很難受…」
「傻瓜…」玉藻前一邊撫摸巫女的頭,一邊說道,「什麼都不用擔心的,我永遠都會在妳身邊的,什麼都無法拆散我們,我保證。」
「真的嗎…」巫女抬頭看向玉藻前。
「真的…我有對妳說謊過嗎?」玉藻前溫柔的看著巫女。
「…笨狐狸」巫女笑了,隨後她深深的吻了玉藻前。
兩人就這樣吻了好一陣子,最後,玉藻前有些把持不住,將巫女按在地上。
「嗚…等…」被反將一軍吻倒在地的巫女有些離開玉藻前的嘴唇,「等一下阿…」
「我…」玉藻前直直地看著她,但他沒有要放開巫女的意思。
「大狐狸…」見掙扎不過,巫女放棄了掙扎,任由玉藻前這樣看著自己。
而玉藻前就這樣慢慢的靠向巫女,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兩人都不願離開彼此,享受著這份歡愉。
屋內唯一一盞亮著的小蠟燭發出些微光芒，隱約照著熟睡的巫女。玉藻前手指輕輕地從她的背上劃過。光是從指尖上傳來的這種溫暖的觸感，就足夠讓他陶醉不已了。
巫女微微睜開眼睛往上看著玉藻前，眨了兩、三次眼睛之後笑了一下。
「吵醒妳了嗎?」
「不會……我剛剛作了個怪夢。是關於當初遇到大狐狸時的事…」
巫女保持著笑容，將臉埋在玉藻前胸前。
「我在夢裡面想到，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該怎麼辦，然後我就感到很害怕。幸好…不是作夢。」
她握住玉藻前放在她肩膀上的右手，緊緊地抱在自己胸前。
玉藻前凝視著巫女的眼睛,說:「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永遠守護妳,我保證。」
巫女聽完之後，眨了幾下眼睛，然後便微笑了起來。
「我也會…守護你的。」
她靜靜地說，在臉頰上滑落一顆豆大的淚珠。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冰雪已開始融化,樹上枝葉也開始找出了嫩芽。
這天,巫女與玉藻前正在用著早飯。忽然,巫女像是不舒服般立即站了起來,向外嘔吐了一陣子。
「沒事吧…」玉藻前輕拍巫女的背問道,「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恩…不用了。」巫女有些虛弱的說道,「是說,我好像真的…最近都沒有那個了…」
「難不成…!」玉藻前吃了一驚,「妳有了?!」
「…看樣子好像是的。」巫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恭喜你了,你要當爸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當父親了!!!我要當父親了!!!」愣了一下子,玉藻前抱起巫女,笑著將她舉起來。
「诶…大狐狸!!!放我下來阿…」巫女說道,但玉藻前仿佛沒聽見,仍然將她高高的舉起來。
兩人都對此感到喜悅不已。
自從巫女懷孕後,玉藻前開始一人包辦了神社的所有工作,盡量不讓巫女太多操勞。日子一天天過去,巫女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吶,孩子的名稱你想好了嗎?大狐狸?」巫女笑著問玉藻前。
「嗯…男孩的話就叫羽衣,因為我一直披著這件羽衣。」玉藻前笑著回答,「如果是女孩,妳那麼喜歡花,就叫她愛花吧。」
「噗,雖然取名的方式很好笑,可是還真是不錯的名字。」巫女說道,這樣玉藻前抗議的說了聲「什麼嘛…」
這天,到了巫女臨盆的日子。
玉藻前趕忙從山下請來了產婆,自己有些期待的在神社外等候。過不多時,房內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讓玉藻前驚喜不已的是,啼哭聲並不只一個。
正當玉藻前想走進去時,產婆已抱著兩個嬰兒向玉藻前恭賀,「恭喜,是一男一女的雙胞胎。」
玉藻前高興地接下兩名嬰兒,並帶到了巫女面前,巫女有些虛弱的躺在床上,但欣喜地看著玉藻前與兩名孩子。
過了些日子,兩個孩子漸漸地冒出了狐狸耳朵,逗的玉藻前跟巫女好不開心。
這本來是應該繼續下去的幸福時光的…
但,隨後而來的,卻是分離。
這天,頻頻打雷。
跟平常不同,今天的雷聲相當的響亮且頻繁的閃爍,正在逗弄孩子們的玉藻前感到了些許不安。
而巫女也很反常的一臉嚴肅地坐在附近,這也讓玉藻前感到很是奇怪。
突然雷聲大作,嚇壞了孩子們,玉藻前趕忙安撫孩子,卻發現巫女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玉藻前有些疑惑地跟上了巫女,問道:「妳今天是怎麼了…?」
「看來是時候了…」巫女嘆了一口氣,「對不起,瞞了你那麼久,我一直始終無法告訴你…」
「你瞞了我什麼…」玉藻前原本還想說下去,卻發現巫女回了頭,流下了淚水。
到底是什麼事情… 玉藻前憂心地想著。
「其實…我侍奉的這位神明,祂的神職人員,是終身不得婚嫁的。」巫女繼續說道,「這是需要向神明發誓的,而觸犯禁忌的人,必須受到神嚴厲的懲罰。
「什…麼…?」玉藻前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巫女,「為什麼…為什麼妳不告訴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
巫女溫柔的抱住玉藻前,說道:「因為,我真的不想讓你傷心,一直隱瞞不說。可是,我不得不說了,我想我很快就必須接受神的懲罰。」
「不要啊…我還不想與妳分開啊,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對不對?」玉藻前焦急的問向巫女,然而巫女卻緩緩地搖了搖頭。
「沒有其他辦法了,真的,對不起…」
「我不要妳的對不起!!!我只想跟妳在一起啊…」玉藻前有些崩潰的大喊道,「拜託…」
「對不起…」巫女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但隨後再度以笑容看向玉藻前,「可是,能見到羽衣、愛花,能見到你,我已經好幸福好幸福了。所以,原諒我,不能跟你永遠在一起…」
「不要…我不要這樣…」玉藻前哭著說。
「至少,在最後…」巫女擦拭了玉藻前的眼淚…
讓我…來守護你們吧。
說時遲那時快,巫女猛地推開玉藻前,此時天雷往他們劈向,玉藻前因為被推開而未遭受到嚴重的波及,但巫女卻正面承受了雷擊。
等玉藻前站起來一看,巫女已倒在原地。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遲了一會兒,玉藻前崩潰的叫道,立刻抱起了巫女。
多處灼傷且大量失血,無論玉藻前多麼神通廣大,卻也無法拯救他的愛人。
雨,漸漸的下了起來。
「不要…哭…」巫女仍有些氣息,她慢慢的將手抬起,撫摸玉藻前的臉,「羽衣…跟愛花…就…拜託…你了…」
說完,巫女的手垂了下來,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玉藻前靜靜的站在那裡,抱著死去的巫女,任由雨淋濕他。
「什麼狗屁神明…什麼狗屁誓言…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拆散我們倆」玉藻前念念有詞地說著,「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玉藻前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毫無章法的釋放自己那兇惡的妖力,化身成了窮兇惡極的九尾狐,似乎暴怒的想將這一帶皆摧毀殆盡。
然而,就在這時。
「嗚…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或許是受到了玉藻前妖氣的驚嚇,屋內的雙胞胎開始啼哭了起來。
這一哭,拉回了玉藻前的理智。
我還…不可以放棄,羽衣跟愛花還需要我…!
於是瞬間,那頭兇惡的九尾狐,就這樣子消失了。
過了不久,進到屋內安撫孩子的,卻是巫女。
「乖孩子~別哭了,媽媽疼你~」巫女抱著兩個孩子哄著。果然,孩子們見到了母親立即止住哭聲,並開懷的笑著看向巫女。
但當巫女睜開她的眼睛時,卻不是原本那清澈的橙黃色眼睛,而是發出亮光的褐色眼睛。而且,儘管再怎麼強顏歡笑,臉龐卻流出了兩道淚水。
那場雨,下了足足七天七夜…
第三章 完
創作內容
【2創】網易陰陽師 藻巫-第三章
時空之門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