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Make a wish許個願吧 3-4、周子汎＋眼神＝？

　　「大家明明只有白天放行李時來過帳篷一次，晚上視線又這麼差，可是卻能找到自己組的帳篷……？」

　　他有些難為情地看著愣住的戴勛洋，心覺自己可能問了讓對方很難回答的問題。

　　「對啦！我就是……」

　　原想直接承認自己就是路痴，但戴勛洋突然走近他，拿走他手上的手電筒。

　　「我帶你回去吧。」

　　他愣了愣，見戴勛洋轉身就走，他便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直到在某一帳篷站定，戴勛洋才把手電筒還給他。

　　「謝謝。」周子汎向他點頭致謝。

　　戴勛洋待他動手掀開帳篷時，故意說：「你不怕我帶你到別人的帳篷？」

　　話一出，周子汎停頓了一下，抬眸望著他。「我覺得現在的你不會。」

　　「自由時間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還在外面亂晃啊！」

　　教官的叫嚷聲讓在外閒晃的學生慌張衝往自己組別的帳篷，從其他露營區還可以聽到別的教官扯開嗓子大吼的聲音；在情急之下，戴勛洋將周子汎推入帳篷，而自己也跟著進去。

　　「欸，你……」正要問戴勛洋怎麼會進來帳篷的周子汎，一見手電筒照出一堆放在一起的背包後，便轉頭怒瞪對方。「你真的帶我……！」

　　「噓！」他伸手摀住周子汎的嘴，然後慌忙將手電筒關掉。

　　之後帳篷被猛然掀開，周子汎看見王熒凱跟其他四個男同學急忙躲進來，各自在黑暗中喘氣。

　　「嚇死了，剛剛有人被抓到，在外面被罰……」王熒凱拍胸順氣，看到帳篷內頓時多了一個人，便止住了話。

　　「周子汎？你怎麼在這？」他困惑地問。

　　聞言，他朝身旁的罪魁禍首看去，隱隱約約也可以感覺得到其他人也跟著看向戴勛洋。

　　因為已經到就寢時間，而且外頭有腳步聲，也不時傳來教官揚聲喊著「不要讓我看到帳篷裡有光」的聲音，所以戴勛洋一組只好收留周子汎……但這也是他該做的。

　　帳篷雖然很大，但頂多就六個人睡，幸好他們這組人身形都不胖，還能稍微擠一下，教官也不會檢查帳篷內，只要乖乖的，不要引起教官或老師的注意，就不會被發現。

　　至於點名，因周子汎沒將手機帶在身上，所以戴勛洋用通訊軟體通知了周子汎那組的組長，所以完全不會被發現。

　　躺在帳篷出入口的周子汎望著某處發呆；從一陣慌亂到現在，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總是中規中矩的他，到現在還感到有些緊張，也有一點違規之後怕被發現的刺激興奮感。

　　「喂，睡了嗎？」

　　睡在身旁的戴勛洋用手肘推推他，周子汎看了他一眼，在黑暗中只能看見他側臉的輪廓，所以周子汎很快地就移回視線，繼續望著帳篷頂。

　　「還沒。」

　　別的帳篷傳來疑似打開洋芋片包裝的聲音，之後便伴隨幾聲竊笑，相較於那群偷偷摸摸的學生，他們這組人早已進入夢鄉，還能聽到某人發出微弱的鼾聲。

　　「……你想吃餅乾嗎？」

　　戴勛洋說話前的沉默讓人覺得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卻說出這種言不及義的問題。

　　「不想。」

　　他轉頭瞄了眼周子汎，外頭的月光微微照亮他的臉，隱約可以看見周子汎眨著眼、抿了抿唇的小動作。

　　「你生氣了嗎？」

　　「沒有啊。」

　　兩人間又陷入沉默。戴勛洋無法從他的話語、口氣中，判斷周子汎心裡真正的想法，但周子汎卻能察覺到他言語透露出的愧疚，至於是「很愧疚」還是「一點愧疚」，就不得而知了。

　　「為什麼你會說……我不會帶你到別人的帳篷？」

　　提到這個就有點生氣……周子汎心忖著。

　　「不知道，就當下的感覺。」

　　戴勛洋聽出他的語氣中的不悅。想到那時候周子汎抬眸望著他時的眼神，他就覺得良心受到譴責……怎麼會有那種清澈無私，好像無條件相信對方的眼神？

　　結果他卻被相信的人背叛了。想到這點，戴勛洋就難以入眠。

　　「對不起啦，只是想捉弄你而已。」他彆扭地道歉。

　　周子汎嘆了口氣，問：「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

　　聞言，他轉頭看周子汎，發現對方也側頭望著他，兩人在黑暗中對視，幸好光線不明，看不到周子汎那彷彿看透人心的眼睛。

　　戴勛洋頭轉正，他沒有回答周子汎的問題，反而說：「你最近跟孫霓在圖書館讀書嗎？」

　　他愣了愣，對戴勛洋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感到奇怪。

　　「嗯，不過在讀書的只有我，小霓是去那裡看小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努力？你就算用功讀書，成績也不就那樣嗎？」

　　他知道周子汎無論大考小考都很認真地準備，但成績似乎都持平，既然沒有顯著的提升，為什麼還要這麼努力？

　　面對如此一針見血的話，周子汎只是淡淡地回答：「我只是在為自己負責。」

　　戴勛洋輕笑出聲，說：「好像老師會說的話。」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父母的關係才得這麼努力。」

　　「我爸媽去世了。」

　　無預警地出現這種回答，戴勛洋表情僵硬地看著他，一會兒才說：「抱歉。」

　　「沒關係，因為我已經釋懷了。」他吸了一口山上的沁涼空氣後再呼出，道：「正因為只有自己活著，所以才更應該為自己負責。」

　　「我爸媽是車禍去世的，那時候我才五歲，只有我獲救。」他轉頭看著戴勛洋，對上他的雙眼，續道：「不過不管父母是否建在，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負責，不是嗎？」

　　戴勛洋看到他嘴角揚起。總覺得他話中有意，但戴勛洋一點也不想深入探究。

　　「要不要一起讀書？小霓很會教人哦。」周子汎微笑道。

　　「我不要。」他不假思索地拒絕，然後翻身背對周子汎。

　　原以為話題已經結束了，周子汎便調整了姿勢，閉上眼準備睡覺，不過戴勛洋卻在這時又說──

　　「今天對不起了。」

　　他睜開眼睛，看了眼戴勛洋後，回答：「沒關係，反正也挺有趣的。」

　　周子汎一笑，看著他的背影，道了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