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思考是最輕鬆的。」這句話大概可以從人類誕生用到人類滅亡吧。
Apocrypha的確有它的問題在,當時的東出也是第一次去寫Fate的作品。其實AP這東西,最初知道它存在的人是很侷限的,因為原案從未真的浮出水面,小說的出版也是透過Type-moon自己,並沒有在一般的書店上流通(要找虎之穴那種)。大概是因為本來就不是面向那些初次接觸Fate系列的客群吧,說明部分只停留在最低限這點並不是動畫獨有的。當然,動畫部分就真的有點變本加厲了。
說到動畫,我個人是到中間就沒有再追了,主要還是因為A-1那個品質,真的是毀我AP。要說推廣,的確是推廣了啦,但論好壞我覺得一定是壞的比較多。動畫的腳本除了系列構成外,實際上是東出負責的只有9話,雖然我不清楚內部的實際情形,但這鍋絕對不能只丟給他。說實話,我確實是有些失望,對沒有補完原作缺少的部分感到失望。
我可以理解想拿ufotable跟A-1比,畢竟ufo的作畫的確是比較穩定。但就像拿zero和stay night比一樣,本來地位跟面向就不同的作品之間並沒有什麼好比的。你可以說虛淵筆下的魔術師很有魔術師的樣子,也可以認為東出的文筆有待加強。然而,要說因為zero有真正的廝殺所以比stay night好就真的只是流於個人的主觀喜好罷了。我之所以說Apocrypha不是一個可以當作爽作來看的作品並不是因為喜歡他的人會去思考而討厭的人就不會。單純只是因為這部作品本來就挑讀者,好惡兩極也算是理所當然的結論。
不過動畫都已經播完了,事到如今我提這些。說起來也就只是想抱些不平而已吧。
「垃圾」、「來了就壓方塊」。提到齊格,這些句子真的是數都數不完。我沒有辦法去阻止人家討厭他,但最有(ㄇㄛˋ)趣(ㄇㄧㄥˊ)的點,大概就在於「對角色的尊重」這點了吧。除了伊藤誠那種真的是過街老鼠的(或許還真的也有人喜歡他),一個角色有人討厭也總有人喜歡,我有好感的角色被人家譙也不是第一次了。而,當討厭的人數大於喜歡的人數時,喜歡該角色的人們的聲音就很難傳達,也就是一種「弱勢團體」的感覺。舉例來說:如果今天有人罵玉藻,用跟罵齊格同樣的方式,我想大概會起火吧。而且一定會有人搬「尊重」出來講。這難道不是種雙重標準?更別提那個黑法有多神奇了。還沒有到「政治正確」的程度,但我想也差不多了吧。
我們回到齊格本身吧。談談他的「空白」。
首先來數數Fate系列中可以被稱作「空白」,沒有預設立場以及「確實過去」或是「確實人格」的角色吧。「岸波白野(EXTRA)」、「藤丸立香(Grand Order)」、「沙条綾香(strange Fake)」、「西格瑪(strange Fake)」。雖然這都是以我個人的標準選出來的,但意外的多對吧。
岸波和藤丸的空白,是能夠成為所有人的「白紙」。綾香雖然身分依然成謎,但依照作中的描述,她大概也可以算是空白的。而西格瑪,從小就被作為傭兵培育,肉體和心靈都處於異常的狀態。常識和自我認知的缺乏,讓他更像是機械,甚至是服從命令的人造人。
空白並不是一件壞事。
空白,代表著能夠被填滿,能夠有所成長。一個人並不是天生就具有人格的,那是在生活當中慢慢培育,成長出來的東西。在Apocrypha中賦予齊格的課題,我認為非常適合他。在現實生活中,最初去理解善惡,最常對自己和世界的認知感到疑惑的,便是幼年到青少年這個人生中開始去理解世事的階段。齊格也就相當於這個階段。「善與惡」、「世界的意義」、「自己的存在意義」、「我是誰」。他的問題雖然看似籠統,但也意外的是很多人都曾有過的問題。
齊格這個角色很多方面,其實作者並非在寫一個人物,他有更多時間和場合其實是一面鏡子、是一具攝影機。我們該專心看的不是鏡子,而是仔細看被鏡子、攝影機照出來的其他角色。
以這個觀點去解讀的話,會發現很多時候齊格的意義不是人物,而是某種概念的象徵,或著作為某個群體的代表。他經常不是人物而是一個「符號」。
齊格的確是環繞在整個事件中心的存在,藉由他凸顯出其他人的思想。真正缺乏的,是讀者難以透過整個主線來察覺他的成長。因為作品架構上的問題,比起EXTRA和FGO的主角,焦點無法聚集在他身上去好好地描寫心境以及行動。他的動機也較為抽象,也就容易流於個人。
或許會有很多人誤解,認為他是因為得到了答案才會反對天草的作法。我也看過很多說法表示貞德和齊格太過一廂情願。但實際上他並不是因為得到了答案,而是想要去接受這個世界。我這麼說吧,或許會有人覺得我拿懶覺比雞腿,但這種相信可能性的作法,跟《機動戰士鋼彈UC》的結局相似。因為人類可能墮入惡道,就扼殺所有的可能性,這麼做,對他而言大概才真的是稱不上是解答吧。
「英雄之旅(Hero's journey)」是神話學家約瑟夫‧坎伯對世界上的神話故事所整理出來的一個原型。是目前許多作品都有使用的的大鋼。其核心為:一個凡夫(也可能不是),因為某種號召而前往未知探險,最終成為不凡存在。一路上會遇到挑戰,會有導師和幫手加入。在冒險的最高潮遭遇或瀕臨死亡。然後重生,最終羽化並衣錦還鄉。最為典型也最有名的便是奇幻大作《魔戒三部曲》。
如果仔細觀察,齊格在作中的經歷實際上就是一個英雄之旅。周遭的人物乃至於世界扮演著導師的角色;最大的幫手便是貞德和阿斯托爾福。當然,這整個架構其實是可以再做打磨的,Apocrypha中的齊格的行動並沒有很大的說服力讓人覺得那些是他該得的東西。這點其實真的很可惜。
雖然我覺得篇幅可能比原作還要侷限,但我是認真的希望如果FGO真的有打算出他,可以把那些不足的部分補完。
說起來,最大的一個差異點大概是在於,讀者對一個作品到底追求些什麼。像《Re: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的昴,甚至是《Fate/ stay night》的士郎都常常被黑。我對昴是很有好感的,因為他的反應和行動才更接近現實的人類。但大眾對這種類型的虛構作品的期待不外乎於「非日常」和對英雄的「自我投射」,越是偏向「一般」,越是偏向「真正的成長」,就越偏離這種期待。於是乎主角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標靶。
或許我打這麼多會給人一種過度解讀的感覺吧。不過,人類並沒有那麼簡單,那怕是他們筆下的人物。如果認為不需要分析,那也真的是太過低估(又或許是高估)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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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就是我看不爽有人黑齊貞CP或是他啦
我可以理性的打一長串,但濃縮成一句話其實也就是:「尊重角色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