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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故事】【黑淵裡側鏡界】另一個我,和一個誰?

銀狼 | 2018-01-09 19:29:12 | 巴幣 24 | 人氣 230


【冒險者公會公眾通告】

阿斯嘉特因為倒影中的異世界而陷入混亂,大家以直觀的稱呼稱之:『裡世界』。*

根據最新的官方訊息,那是一個與表世界截然不同的精神世界,是破敗的阿斯嘉特,充斥著大量負面精神體,例如敵意、邪惡、悲痛、暴力……

表世界和裡世界之間,以會產生倒影的平面上互相連繫:鏡子、水池、海面、玻璃、冰塊、鎧甲、水滴、雨露……能夠產生連繫的地方數之不盡、避無可避。

自異世界被發現以來,城中關於它的言論及狀況日漸增多:有人跌進水池之後憑空消失了,有人對著鏡子胡言亂語,有人性情大變……心理診所變得熱鬧,代表著情況已經十分嚴重。

眾多跡象顯示著,在裡世界裡存在著人們的精神體,而且是由人刻意隱藏,或是未曾察覺的另一面向所構成,是所謂的「面具下的另一個自我」。

從事情日漸惡化的趨勢看來,推測在裡世界的精神體存在愈久,對表世界的人的侵蝕就會愈深,最壞結果會完全取代表世界的人格……

* * *

  每天早上吃早餐之後,我都有打理身上毛髮的習慣。我有一間小房間,放了一面專用的大鏡子,我也如常坐在鏡子前理毛。

  今天卻有異常。

  忽然間,鏡子泛起了波紋,讓我停下手上動作並注視:鏡裡面的房間的擺設,在一陣陣眩目的波動中淡去,變成了一個十分黑的背景,而我緊接著發覺到鏡中的自己也變得陌生。

  我因為鏡子的異變而吃驚地站起,後退一步,然而接下來我除了懷疑自己的眼睛,更加懷疑自己的腦袋。



  因為鏡中的自己沒有站起來或是移動。

  牠甚至面露困惑地盯著我看,以跟我一樣的聲線開口說:『這什麼情況?』

  「嘎──什、什麼?」我不禁驚呼,又後退了一步,在心神定下來之前開始打量鏡子裡。

  牠──另一個我──之後也有相似的反應:『鏡子說話了!』

  「那……那是我的說話吧!你到底是……」

  我恍然大悟,想起了冒險者公會發出的有關裡世界的通告,低聲說道:「……你就是另一個我?」

  對方聞言後,自然地擺出怒視的表情:『另一個你?喂喂,說什麼大話呢?你肯定是不知哪裡飛來的惡作劇精吧,快從我的鏡子出來!』

  我看著牠的表情,心裡不禁一寒。鏡中的自己大大咧著嘴巴,露出跟我更銳利的狼齒,曲起的手掌成爪子狀,眉頭內皺,本來就嚇人的眼窩扭曲得更加凶恨,黃瞳中顯露絕對敵意。我本能地認為我敵不過牠。

  仔細地看,牠沒穿任何衣服,也就是一絲不掛,身體的細節表露無遺,黑紋位置和大小都跟我的完全一致,但傷口和戰鬥的痕跡比我要多得多,毛髮看來也比我的要粗、要硬,染上了變黑的血跡,一身都是戰爭的迷彩,是只有無時無刻都在爭鬥當中才有的氣息。

  我想要否認,脫口而出:「你……嘎,才不可能,我的內在才……才不是像你這樣的家伙!」

  鏡中的自己也跟著想了一下,突然惡笑起來:『阿,我懂了,你就是傳言中的「反面」嗎?

  『城裡突然間出現了通道「光明的裡世界」的通道,在鏡子、水面之間形成傳送裂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所以你不是什麼妖精,而是所謂內在的我囉……』

『還真是讓狼噁心,你看起來很弱阿,內在的我會是你這樣的窩囊廢嗎?真是好笑。』

  一方不想承認自己的暴斥,一方不想承認自己的懦弱,我跟牠不謀而合地不想承認對方就是自己內地的另一面。

  搞清楚了現況的牠,毫無懼怕的笑了起來,表情變成猙獰的吐舌狼笑,更加靠近了鏡子,用爪子敲了敲鏡面:『過來吧小狼崽子?你這種沒種的家伙,看著心裡就不痛快,讓我把你給消滅掉吧,如何阿?」

  心跳聲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響亮而快速,我害怕著牠,更一時說不出話,只能吸了口氣、搖了搖頭。這反而讓對方得意起來了:『還真是有夠真實的,你是我想像中出來的內在,還是真的另一個世界的我阿?』

  然後牠盤腿坐了下來,心情愉快的甩著尾:『讓我想想,假如是這種軟弱的我的話,首先肯定是頭爛好狼,把老婆婆推出馬路這種事情是不會做的;應該會有好一群朋友吧,而且沒朋友就活不出去,搞不好還會有個妻子,而且愛護有嘉;常常做幫人的事……還會有什麼來著呢……』

  我一邊定下情緒,一邊忍不住點頭,因為牠都有說對了,同時我也多少了解牠是怎樣的狼人:牠是個戰鬥狂,崇尚戰鬥的一類,戰鬥能力在自己之上;保持著野性的生活,不屑於人類的生存方式,大概還會把人類當成肉來進食,或是作為奴隸來使用。

  除此之外,我還想到更多特徵……

  我吸了口氣,強作鎮定:「……我要問你,你也是叫卡洛特吧?」

  『什麼阿,居然連那種名字都具現出來了嗎?嘎,算是吧,大概五年前把「那女的」吃掉之前,的確還是被叫這個名字的。』

  「那你現在叫什麼?」

  『名字才不需要呢,我可是「賽吾爾的狼王」,光有這個稱謂就足夠了。』

  「狼……狼王?難道你真的……」

  『喂你是我的內在,清楚的問題就不用明知故問吧。整個人類的聖光城已經都是我的狼子民了。』

  我心裡一沉,恐懼讓我的尾巴顫抖,因為已經錯不了了。

  假若要我用一個詞語,為這個內在給一個名稱的話:「……你果然是……我的『慾望』、我的『本能』,是我不得不清除的自我。」

  自從「狼化」至今,過去了大約五個月了。「狼化」是我的身體和行為習慣更像狼類的異變,使外表本來已經是狼人的我,連內在都變得更像一頭野狼了。狼化的變化我幾乎隻字不提,因為我怕嚇怕朋友,更怕他們疏遠。

  五個月來,我強行而辛苦地壓抑住了自己,過往不曾有的企圖或慾望無時無刻充斥腦袋,且與人類的生存方式背道而馳,這使得我變得易怒、焦躁,只是最低限度地滿足了本能。

  也就是說,這個鏡中的我,就是我放肆地遵從慾望和本能的我的結果,只要牠一直存在……

  「……只要你一直存在,我就沒法變成人類了。」

  牠聽後噗的笑出聲來:『人類!腦袋壞了吧!我的內在居然想當什麼狼屁人類嗎?哦狼魂賽吾爾你聰到了嗎,這種話傳出去,我的面子可掛不住。』

  『我對你可愈來愈感興趣了喲,「弱小的我」,看來我倆就算外表一樣,內裡根本兩個對立嘛。』牠蹲到鏡前,頭揍得更近:『果然我恨不得現在……

『就 把 你 的 肉 拆 下 來 吃 掉 啊 。』

  呼應著牠的宣言,強大的引力從鏡子而來,使我不慎跌向了鏡子。詭異的是身旁的東西都沒被吸起,只有我被吸住了,更準確點說,是我的意識。

  像抓不住的繩子一樣,我迎面撞上、穿過了鏡子,掉進了裡世界中。



  從地上爬起來時,不禁因難以理解的眼前光景而倒抽了口氣。

  僅僅是破敗的阿斯嘉特並不足以形容,從破爛的屋頂看出去,只能見到黑暗、漫天戰火的天空、彷彿被巨龍咬斷了一樣的世界樹樹幹。

『突然就撞進來了嘛──』

  另一個我的聲音把我的注意力拉回來,我半轉過身來,眼角瞄到揮來的長爪時已經來不及閃避或防禦,爪子刺入我的臉頰,橫向劃過了吻部。

  然後爪子穿過去了,明明是會造成外傷的攻擊彷彿沒殘留痕跡一樣穿過了我的吻部,只有造成少許發麻的感覺,而我也順利的站穩腳步,調整了姿勢。

  攻擊我的牠,狀甚歡愉的舔起爪子。爪子是剛才揮擊過來的那一只,上面殘留著粉藍色的發光液體,就像是異色的血一樣。

  『我喜歡獵物的血,而你的嚐起來的特別可口呢……喲,這是什麼感覺?』牠停下舔血的動作:『雞蛋的味道,還有煙肉、雞扒,另外還有肉味茶……女性人類的唇香,還有小女孩的臉頰?』

  我再度寒抖,牠說的是我剛才的早餐吃過的食物,還有我親過妻子、親過女兒時的味道。

  牠也一樣吃驚,但很快恢復了大笑:『原來如此嗎,因為我跟你事實上是同一頭狼,光是舔你的血就連你那些虛構的記憶也能吃得到……那太有趣、太棒了,你的肉又會有著什麼呢!』

  牠豪邁地以我的聲線大笑起來,然後張開兩臂向我突襲:『成為我的食物吧,弱狼崽!起風吧,「咧吼」(咆哮狂嵐)!』

  透過魔法使用的爆風從牠身上發出,作為衝刺的加速動力之外,還使我反射性地擺起手臂擋住撲著臉的風。

  我快速地望向相距數公尺的鏡子,看見了我那定格了的肉體仍站在表世界那側,意味著現在的我只有精神或是靈魂進來了,而自知有著精神力缺憾的當下,我清楚我是敵不過牠的。

  幸虧我擅長防禦和閃避,牠的速度在我之下,使得牠就算有著風的加持仍是沒法憑速度擊中我,但持續後退閃避下,離鏡子愈來愈遠了。

  『喂,攻擊阿,只會閃擋算什麼狼呢!』牠持續攻擊並挑釁,在實力一致、體格一致的戰鬥中,作為防禦方的我陷入了相當的被動,被牠主動且侵略性的佯攻導致失衡。在快要防不下來之際,我總算抓住了牠的一刻破綻,揮起右爪就向牠的腹部刺過去!

  『硬!』

  只喊了一個單字,牠的腹部在瞬間就纏上了黑色的能量體,變得堅硬而不被擊穿,爪子停在那層黑色的能量表面、被防下了。

  攻擊導致了防禦崩壞,使胸部被抓破,受到的攻擊比起吻部要重得多,濺出了大量粉藍色的液體,但跟先前一樣,看不出來有外傷,但感到了呼吸嚴重困難,使我意識一陣昏沈。

  牠舔走賤到唇邊的粉藍液體,說道:『可先別倒下阿,時間還多著呢,在吃掉你之前再讓我樂一會吧。』牠向旁伸手,握成空心拳狀,一把有紋路的黑色單手劍出現在牠手上。

  然後開始以狼語唸起咒文:

『吼喲、哈嘎!呼嚕嗚嗚噢──(災厄喲,解放吧!無盡的威力和破壞──)』

  在我的暈眩感過後,地面呼應牠的魔法咒語而震動。我本能地猛力向前跑、推開正在詠唱的牠,筆直地跑向鏡子。

  但在鏡子前方,突然又有爆風,而且從腳底而來,正好是牠剛才施放風魔法時站的位置──

  ──設了陷阱,我腦中閃過這個想法,只能任由身體被推回來,並迎接牠完成的詠唱:

『噢吼、吼嗚……吼吼嗚嗚嗚嗚──!(──化身牙與爪、嗜血而狂怒……吞噬敵人吧──!)』

  數塊發出熔岩顏色的尖銳石塊破土而出,同時間以無法閃避的速度向我射來。

  我向著鏡子伸出手,看著鏡後自己所屬的表世界……



  這恐怕是我的最後一眼了。





  我是這樣認為的,但回過神來之後,我卻跌坐在地上,精神回到了表世界的肉體裡去,感到頭疼和胸悶。

  不過剛才的都不是夢,鏡子仍然通向裡世界,更聽得見另一個我的咆哮:『你又是什麼東西?少來礙著我的狩獵!』

  我抬頭望向鏡子裡,大感錯愕。



  那是一個身高約一公尺的人型個體,但一身純白,身上纏著鎖鏈和黑白色的鎖具。它的身體表面沒有光影,活像作畫中被塗成人型外表的白色色塊。它站在鏡子裡,大概面向著我,對我說了:
『你……不要過來、不要知道的好,就保持現在吧……拜託你。』

  它那男孩的聲音裡帶著憂心和期望,是能夠讓人感到平安的聲音。

  但也不過一瞬,另一個我一爪,就把這特異的白色男童給打散,就像把白煙打散一般。牠激烈地大聲狼嚎:『再出來阿狼崽子,我還沒把你吃掉呢!』

  引力再度把我吸引過去,我慌亂地抓到手邊的椅子,不假思索把它揍向鏡子。鏡子不堪力量而完全破碎,碎片散落一地,但鏡子和裡世界的連接竟仍未消失,把臉完全貼近鏡子的另一個我的臉,在好幾十片的碎片群裡支離破碎,不過引力消失了。

  『阿,你這膽小鬼,竟然把鏡子給打碎了嗎?嘖。』牠聽起來極度不滿:『我得想想怎樣再把你引過來呢…………啊哈,有了,我想你應該不會喜歡有誰因為你而受難吧?』

  「你……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大概是用些人質吧?你是我,那你應該十分清楚以狼人的力量,到底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吧?告訴你一件事吧,我這邊有個傳言:在我們這邊發生的事,似乎也會對裡世界的造成影響,畢竟是兩個相連又幾乎一樣的世界嘛。』

  我腦中閃過了過去的人類被自己詛咒成狼人的記憶:「你、你要把──」

  『沒錯,我來實驗一下把這邊的人通通變成狼之後,在你那側的世界會發生什麼事吧,不覺得有趣嗎?』

  「住手阿,這是我跟你的事情。」

  『那麼你就來阻止我阿?又或是你可以睹一@,這(的事&─不會影──你們那──(@!…………』

  牠的聲音充滿了雜音,逐漸聽不清楚了,我氣敗急壞地吼回去:「才不讓你這樣做,我會來阻止你,我會!」

  終於鏡子碎片中的黑暗消失,變回了一地普通的鏡子碎片。同時間房間門被打開來,是妻子抱住因剛才的巨響而受驚哭泣的女兒。我冷靜下來之後,把剛才遇到的怪事和盤託出。



  而我之後才了解到,另一個我是認真的,牠真的把一大群的人詛咒成為狼人。

  我必須阻止牠,因為牠就是我。

(4706字)




創作回應

柳葉飄
另一個世界的卡洛特成為BOSS級的狠角色了@Q@
2018-01-10 17: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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