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在我身邊捲成一團在睡覺,我用手指為它梳毛,當手放在它的肚子上的時候,我彷彿可以感覺到它心臟有力的跳動。
我很喜歡聽別人的心跳聲,那是生命的證明,同時也是我和對方足夠親近的證據。
貓咪舒服地抬了抬頭,打了個哈欠後又接着睡下。
「晚安。」
黑貓像是聽懂我說的話了一樣,放鬆下來往我這邊靠在我腿上。
——貓咪很可愛!世界第一萌!
為了不打擾貓咪睡覺,我把手從他身上拿開,然後繼續之前的事情:翻看聊天記錄。
我一向不刪任何聊天記錄和搜索記錄,有時候心血來潮會去翻一翻,看見曾經說過的話總是能溫習一下當時的心情。
在開始這次的故事之前,我必須先聲明他不是個愛貓人士,可是和我熟的人都知道,我愛貓成痴。家裡原本有六隻貓,一隻老貓死了,一隻小貓房東要去了,現在只剩下四隻。
然後我發現他似乎一直都在吃貓咪的醋。
「寵物裡面我最討厭貓了。」
翻記錄的時候我看到了他過去發給我的這一句,滑動屏幕的手指頓時停了下來。
頂著綠白背景的私聊有幾千甚至上萬的內容,我一向都用這種方式來和他說話,下場就是各種日常都在裡面。
我告訴過他我的理想型一定不可以討厭貓。他偏偏和我唱反調,說他最討厭貓了。
而且我不止一次表示我對貓的熱情其實沒有大到他說貓咪不好我就會生氣的地步,然後他就變本加厲地和我嗆。
「那麼如果你另一半很討厭呢?」
「那就看我喜歡貓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另一半多一點。」
「你居然拿你的另一半跟貓做比較!」
「……」
「如果是我呢?」
「這很難誒。」
「有什麼難的,你應該毫不猶豫地選我!」
如此無釐頭的對話佔了快聊天記錄的八成吧。
話說我們之間的談話本來就很少會有正經的時候。
我笑了笑,繼續翻看。
「你覺得我是怎麼樣的人?」
我想起我在私聊中問過他這一句,那是在三月的時候。那時候剛和他吵完架才和好,也正好是被前女友甩的那段時期。
分手時,前任女友一語點破我的缺陷:我,沒有辦法愛任何人。
那個女孩說我不愛她,她一點都沒感受到我的愛,我給她的就只是遷就,沒有感情。
就像是場應酬。
而他有時候會看著我欲言又止,還會重復問我到底有沒有把他當作戀人。
老實說我不清楚。
我沒有經驗,而且家暴的陰影可能在沒被我察覺到的情況下深深影響著我,因為不聽話就會受罰,所以我似乎潛意識裡設定了乖寶寶系統:乖巧、聽話、逆來順受、少說話多做事。
「以前就覺得你只是個書呆子。」
「現在覺得你很奇葩。」
那是他給我的答案,標準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總是搞不懂他在想什麼……恐怕他也不明白我在想什麼吧,所以才說我奇葩。
有種人就是你跟他越熟就會發現他越多新鮮事可以挖。
想來我們兩個都是這樣的人。
物以類聚。
滑動沒兩下,我再度停下了動作。
「男人要怎樣你覺得才能征服你?」
誒?
我沒有辦法控制腦子不去妄想。
這一條信息是在前年八月他發給我的,我那時候沒怎麼放在心上,兩個人根本沒有好好地聊他這個问题就很有默契地扯開了話題。
他,應該,不是,從很久以前就喜歡我了吧?
應該是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