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這場可能不到十分鐘的相吻擁抱,對我而言……想必對她而言也是……
──跨越永恆。
「小伊。」輕聲呼喚她,她又蹭了蹭我的胸膛,可愛、真的超可愛。
「噓……再讓我抱一下,確定這不又是一場夢」
『又』?難道說她曾經做過這種夢境嗎……想到此,我感受到臉頰熱度似乎有些異常,趕緊用手臂遮起來不被眼前這女孩看見。
「傑?欸……你該不會……噗。」她仰起頭盯著我看,倏忽間,像是想到什麼般忽然笑了出聲。
「吼呦!不、不要笑我啦!」我連忙用手遮住臉上的紅暈,從沒想過調戲的位子會被她給搶去坐。
「欸,問你一件事。」她忽然恢復正經,害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呃……什麼?」
「好、吃、嗎?」她稍微攲了腦袋,用手指指著自己被吻紅的唇。
「欸欸欸欸!那、那個……」
我敢說若是平常我一定可以神情自然地回答我還要吃更多,但、但、但我現在沒臉皮啦!
「哈哈哈,傑,你懂平常你玩我時我的感受了吧!」她就像是在報復,不停撥弄我的手臂探頭要看我這副狼狽樣。
「不、不要玩了啦!做、做正經事!」
「嘿嘿,傑真可愛。」她踮起腳尖想要摸我的頭,可惜以她的身高還有些困難。
「傑你長那麼高幹嘛啦!浪費國家糧食!」可是,我吃的是國家人民的血液呀。
「乖啦。」我蹲下身,他滿足的摸了摸我的頭髮,還在上面挑來挑去,弄出了幾個小造型。
當然,我不敢將心裡話說出來,畢竟要是他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吸血鬼肯定會被嚇死吧……想到這,我該不該和她坦白呢……會不會就被丟下了?
「傑?」她像是發現自己走神般將我喚回。
「好啦,埋起來吧。」張望附近有沒有能夠鏟土的工具,這裡被整理得很乾淨,除了一些落葉和掉下的枝條外沒什麼其他東西了。
無奈,我伸手將兩邊黑色衣袖給拉高,把後來一直放在口袋裝項鍊的盒子交給小伊,活動了下手骨,準備開挖。
「等等,這樣會弄髒的……」小伊有些不捨地看向我,我聳肩表示無所謂:「沒差啦,為了妳啊。」
接下來她便沉默不語,我選了塊不錯的地方開始徒手挖掘,雙手染滿泥濘,骯髒透頂,但如若這是我親愛的女友希望的,我就去做。
我挖得很快,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便挖出了個挺深的坑,我用眼神示意小伊將項鍊給我,她並沒有遲疑,馬上就遞了過來,我打開盒子,望著那條用我骯髒雙手捧著的項鍊半晌,坦然一笑,裝入盒中將它埋入坑中,用泥土覆蓋住。
仍然蹲著身子,眼神複雜的望著那塊有些痕跡的土地,用手再次按了按那塊土地,站起身拍掉殘留在手上的泥土,轉身看向小伊。
「埋起來啦,就等著讓世界明白我對妳濃厚的愛吧。」我狡猾勾唇,果然眼前的女孩如我所預料臉紅了,還是覺得欺負她是件也不錯的事情,哈哈,不過我想我得好好控制才行呢。
「唔……」她嬌羞摀住自己臉龐。
「哈哈哈哈。」忍不住放聲大笑而出,笑得太用力,還令我臉頰出現一些酸澀感。
「你、你很討、討厭耶!」她嬌嗔,還不忘用手輕輕敲打我胸膛幾下,不得不說這真的戳中我的點。
「喂,去、去洗手啦!」她跑來,不顧我手上是否染滿泥濘,就逕自拉起我的手將我牽去水龍頭旁邊,啊……這女孩真是……
「等等,小伊我的手很髒。」
「所以才需要洗嘛!傑是笨蛋!」
她似乎不在意這點,還自己很高興地抓著我的手幫我把卡在指甲縫隙裡的泥土給清出來,不忘嘮叨幾句應該要常剪指甲,不然會很容易生病的話語,心裡暖暖的,在這之前我從沒感受過這種情感。
第一次感受到溫暖的滋味,第一次感受自身是多麼需要一個人的存在,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愛情,第一次被其他人關心,第一次被一個人所需要,第一次明白戀情是多麼多麼的甜蜜……
我始終沒有忘記我的身分。
我知道我是位吸血鬼,血統純正、強大、英俊,但一名吸血鬼和人類女孩是無法在一起的,我打破了兩族間的禁忌,會死吧?無所謂了,或許這樣我才能陪著她。
小伊,我好想要陪著妳,直到妳死亡,直到我伴隨妳腳步踏入棺木,直到我執起妳的手一同踩過黃泉路以及奈何橋,直到我們相擁一同踏入另一次輪迴,直到下一世再次尋找到妳的身影,直到……
直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爛,直到世界末日我也要死在妳身旁。
我會比妳晚死,這樣妳就不用承受任何痛苦;我會替妳為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神祈禱,祝福妳能在一場美夢中死去;我靜靜的,躺在妳早已冰冷的身軀旁,入眠,進入那場有妳的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