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世界
問題
返回公會辦理完成委託的手續後我們拿著報酬金七枚白銀幣坐在公會大廳處，至於是為什麼要坐在這？其實是因為被分會長給留了下來，也許是想說關於這件委託的事吧？
「啊，抱歉，弄點事情拖延了點時間。那麼除了亞格爾特以外其他人就去逛逛吧。」分會長手裡拿著一紙捲物走了過來。
「等一下，亞特哥要留下我也──」，希格薇聽見我被分會長留下提出請求時他插話道：「不行，我有些事想和他說。」語畢轉身走向位於二樓處的一間房。
我面向眾人勸道：「放心，不是什麼大事情所以用不著擔心，你們就先拿著這些錢去走走逛逛吧？」，我將報酬金全數交給可娜洛，畢竟教會我幣值的人就是她，況且她還有能看出最低價攤位和殺價能力，這可是我所做不到的事情。
接過銀幣的可娜洛看著我說道：「那麼等事情談完了就在旅店集合，亞爾哥的手變成這樣別到處亂跑喔！」，說著話的同時指向我骨折了的左上臂，她說的話確實沒有錯。
我點頭答應後向他們道別並走上分會長所在的房間，一推開門看到分會長坐在椅子上，左後方則站了一個人，那個人看上去應該是名有些身分的騎士，身上的鎧甲鑲有金邊並且有華麗的雙頭獅圖案，腰上的配劍也能看出其身分的不同。
我走向面對分會長的椅子坐下開口問道：「那麼會長，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在森林那時說完，所以留我下來的意思是？」
「別急，我不是懷疑你還有所隱瞞。只是對於這次委託有些事想跟你說。」
「嗯？這樣好嗎？不是基於保密條約關於委託人的事不能說？」
「委託人的事我當然不會說，不過在可闡述部分就沒有問題。」分會長說完舉起手向後方擺動食指示意什麼。
後方的騎士看到那手勢從分會長手中接下那紙捲物並拿到我這裡，由於氛圍有些無法適應而讓我顯得戰戰兢兢接過那東西，在看了分會長向我表達「打開那個」的眼神示意後我緩緩攤開。
看了內容後我掩面發言：「這裡頭寫得……是事實嗎？」，分會長聽見我的提問語氣有些沉重地回應：「我不敢保證全是事實，但至少準確性很高。」，語畢，這更讓我長嘆一聲。
那張紙裡頭的內容是關於這件委託的實際調查，鰭俄各族本來是棲息於離這相當遙遠名為《赫恩謁》的大陸上，本身不太會離開群居地、和人族不常交流，但也不會侵略彼此的領域，但是在某一時期起鰭俄各突然從原群居地銷聲匿跡，雖然內容最後面有總結一些可能性但都不太合理，可是有一項可能性可說是相當站得住腳。
「國家的侵略……是嗎？」
「如果是國家的話可能性就很高，至少人族與魔物本來交流上就不比一部份種族來的勤奮。」
「但如果是為了擴張領土可以透過合作、條件式契約等等方法來達成，更何況用掠奪的方式也用不著隱瞞吧？」
「是啊，但要是有某些原因的話就不同了。」
「原因？」
分會長點頭回應：「鰭俄各族本身有著一種很特殊的力量，這力量能在短時間內強制增幅自身特有的種族魔術，但是這力量並非每個個體都有所以沒有被受到注目。」
聽聞我不解回問：「但那是只有該種族才有沒錯吧？要是沒有能夠分離或者之類的辦法也毫無意義不是嗎？」，分會長點頭同意我的言論到：「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毫無意義。何況就現在而言也沒有能辦到這件事的方法，所以我也不明白這番舉動的涵義。」
結果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知，不曉得原因和理由的情況下要理清整件事幾乎是不可能。那麼要去調查嗎？就憑我現在這個樣子和力量能夠辦到嗎？
『喂，亞格爾特。』
「喔？」突如其來地聲音使的我不自覺地出聲反應。
分會長被我這突然的舉動驚嚇到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回神表示自己沒什麼事並且在詢問是否還有其他事情後走出房間。
『怎麼了嗎？璐涕。』
『嗯，有些事想說。』
方才在房間裡出聲的正是先前接受個人委託的璐涕，由於旅途上都保持安靜的狀態我都快忘記「那一邊」是能夠對話的，不過我也不會沒事找那邊說話就是了。
『說吧。』
『鰭俄各……那個沒問題嗎？』
對於她的提問我所能想到的理由浮現於腦海中，但至於是哪個問題就不曉得了。
『如果妳是問會不會回來找人類報仇的話我只能說……不敢保證。』
她聽了我的回答語氣略帶嘆息道：『我不是在問這個，我是想問你放他走的原因。』，她想問的問題對我而言反而不太能夠理解，於是我反問道：『妳會這麼想的理由是？』，璐涕發出像是在思考問題時的聲音不發一語。
『對人族而言魔族、魔獸都是對自身有害的存在，是理應消滅抹除的對象，但是你為什麼……』
『為什麼……嗎？這就像是種族歧視之類的吧？不論何者都有著多面向，魔族、魔獸、獸人、矮人亦或是……人族。』，我抬起右手注視著自己的手掌繼續道：『就拿我來說吧，我曾有段時期對有些問題的人視為比自身還要低等的存在，但在一些事情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那真正低等的人，我只是自以為高等罷了。』
是啊，人總是自認為高等，但真正高等的生命體又是什麼？又該如何定義？這問題我不時會去思考、想像，如果所謂「人」的這個生命體除去一些要素那不就和其他生物差不多？那麼反向來說也是一樣的吧？
『你這個異界人想的事還真是奇怪。』
我蹙眉苦笑言道：『是嗎？但這都是我個人的見解與想法，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說著我邁步走下樓離開公會。
一步步走在昂顎匏德拉的石面街道上看著熙來攘往的人潮，我靜思著自身現在所處的世界，自己在這世界的一環中究竟做了什麼，自己的手又沾染了什麼，想到這不自覺的苦笑出來。
我邊走邊目視路邊攤的時候想到一件事問道：『璐涕，妳的故鄉在哪？我突然想起我沒問過這件事呢。』
聽見我的提問她若有所思地發出肯定語氣道：『這麼說來確實沒有說呢。』，沒想到我們兩個都沒說到最重要的部分，看來還要再更改一下自己的表達方式。
『其實地點你已經知道了喔？』
對於璐涕這明確的回答我大腦未能反應過來回應道：『唉？』，我回想著自己至今去過的地點名稱但在結合璐涕出現的時間排除大部分區域，也就是說回想她加入後知曉的地方就可以了吧？
「難道說妳的故鄉和鰭俄各一樣？」細想後我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沒有多做回應，那麼就表示我的答案應該是正確的，所以說未來的某一天必須到赫恩謁大陸去，甚至是要挑戰一個國家，想到這頭就有點疼。
一路上我思索著自己來到這世界後遭遇到的種種事情，生存、死亡、掠殺、政策等在現實世界均是極其常見之事也許沒有必要大驚小怪，但我還是無法適應這些事情，這或許是我自己選擇逃避這些問題吧？
之後在毫無自覺的情況之下返回旅店，推開房門一望裡頭不見一絲人影甚至連一丁點氣息都沒有，可能是拿著我給的資金去街上逛了吧？雖然很擔心三個孩子沒大人陪伴可能會有什麼突發狀況，但以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去了也只會增添麻煩於是作罷。
「呼……」卸下身上沉甸甸、有些拘束感的武裝後坐在床上呆愣地注視著窗外景色。
我……究竟能否以一個玩家的心態去面對這個遊戲世界？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斷想辦法去適應並且融入環境之中，但有必要這麼做嗎？此刻的我心中浮現這番想法，但或許是不可能的吧？因為我玩遊戲很容易融入其世界觀和劇情中，這點可是很麻煩的一點。
「……好無聊啊。」經過些許時間的我說出了這時的想法。
不得不說，既沒電視也沒有電腦，現在手臂又是骨折狀態什麼事都不能做可是會使人感到焦慮，不過這種狀態還能做什麼事呢？大腦運轉著少一隻手所能達成的事項範圍。
「魔術、藥理、五感……嗯，現在會的東西不多只能把辦得到的事給做了。」
決定好大致方向後首先從藥理開始，初級的恢復藥水製作過是沒有問題，但我抄寫下來的藥劑配方可不只如此，解毒劑、初級強化藥、造血藥、止血膏等多種藥品可不少，儘管不多但與其放到腐壞掉那還不如成為失敗品與經驗更好。
就在這想法催動身體的同時也不忘利用簡易治療術緩慢治癒著手臂，而在連自己都不曉得時間過去多久的情況下身邊堆滿了不少完成品和失敗品，就連簡易治療術也已經達到上限值。
望著身邊的產物以及沒有原料的空皮袋不禁開口道：「做得太忘我了東西好像有點多啊……」，會這麼說是因為成品就算依照種類分開計算也有一座約二十五公分高的小山數量，就算四個人用也根本用不到這個量。
「哈……沒有那種哆啦Ａ夢的四次元口袋或是一般遊戲中的異次元背包果然沒辦法帶著這種數量啊。找商家兜售大部分嗎？但我又沒做過銷售業務員──」
就在我還在煩惱這座藥品小山的處理方式時房門被打開，回頭定睛一看原來是希格薇他們，他們的表情本來很普通直到視線移動到大概是藥品山的位置後顯露相當錯愕的樣子。
可娜洛手指著那座小山聲音有些顫抖問道：「亞、亞爾哥，『那個』是怎麼回事？」，我轉頭看著『那個』回應道：「回來後覺得很無聊於是就做了。」，沒有必要隱瞞，這的確是因為無聊而做的事。
可格洛拿起我做的止血膏端詳了幾眼後道：「這些全都是爾特哥做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但這些確實都是我做的喔？
「是啊，但是數量太多了正煩惱著該怎麼處理。」看著眼前這座自己弄出來的成品不禁有點無語，這時希格薇也隨手拿起另一項成品『解毒劑』。
「嗯……解毒劑、止血膏、造血藥啊──」可娜洛嘴裡叨念著擺出正在思索什麼事的表情。
許久，她像是確定什麼事似的點頭道：「我們把多的藥賣掉吧？」，此話一出宛如前來幫助我的貴人般恨不得跪地答謝，正當我欲出言答謝時一個疑問浮現於腦中。
「那個，先請問一下，這個世界有沒有商會這種設施？」
「有的。」可娜洛肯定答道。
嗯，有商會這項設施，那麼應該會有那個。
「販售商品需不需要許可？」
「需要。」她仍無比肯定回應。
原物料只須到有收購的店家或是指定店家就沒問題但需要許可才能販售商品，也就是說──
「『成品』應該算在商品的範疇內吧？」說著這句話的同時我手指向那座山。
聽到這可娜洛原先一副不太明白的樣子，直到仔細回味其中意思後恍然大悟般發出驚呼，看樣子終於明白問題點了。
「即使拿著這些商品我們也沒有許可販售也不能到商家兜售，看樣子想的太過美好了。」
本以為可以拿著這些賣給商家或者民眾，但沒有許可就相當於沒持有相關合法銷售權就賣東西，這可是很嚴重的違法行為，看來也只能被迫扔掉或者帶著走了。
「沒有那個『許可』去找不就好了？」希格薇一臉不解神情看著我和可娜洛。
「是這樣沒錯，但會不會那麼簡單就能申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況這些能放多久也不曉得。」
我會提出這些疑慮本身也是有其理由，這裡的藥可沒有添加那些能增加延長保存期限的化學物料，況且哪些會壞哪些不會這點我也不曉得，這裡藥品的保存、保質期可是未知數。
「唉──結果自己製造了一堆行囊啊。」我無語苦笑地看著那座山。
我們四人正煩惱著這座山該如何處理的同時房門處傳來叩門聲，聽見聲音的希格薇變成警戒狀態小心翼翼的對著門外問到：「是誰？」，門外沒有半點回應的意思，以我現在的聽覺能斷定外頭一定有人但為什麼不出聲回應？
我起身走到門前問到：「門外的朋友，你要是不出聲就請離開。」，語畢門外依舊靜謐，對方只有一人也有吐息聲所以是活人，但敲了門卻不回應是怎麼回事？如果是敲錯門那在聽見我們的聲音後也應該會有所反應才對。
所以是來找麻煩的？但若真是找麻煩的那又有必要敲門引人注意嗎？
我擺動手指示意三人拿著武器提防門外的人後再開口道：「既不打算離開也不出聲，那就以紙筆來表明如何？從門縫處應該能塞進來。」，語畢，門外傳來稀疏的布料摩擦聲，可能是從衣物口袋或其他的東西裡頭翻找著吧。
不一會兒從房門下方處遞進一小張紙，大小和市面上的便條紙差不多，上頭寫著有些潦草的字句，這要是不從頭尾詞彙去推斷的話幾乎是看不出原意的狀態。
「嗯──『抱歉引起你們的懷疑，但前來此處是請求希望能幫忙完成一件事。』是嗎？看樣子不讓你進來可不行啊，但是應該不會偷襲我們吧？」
門外沒有任何反應，也許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吧？這麼想的我於是對門外提議肯定就叩響門一下、否定則為兩下，在門板處傳出一聲叩響後無其他聲音傳來，那應該就表示不會了吧？但戒備可不能馬虎啊。
「明白了，我會開門。但基於安全考量即使進入房內也別有其他詭異舉動比較好喔？」
說完我稍微拉出一點門縫朝外頭看去，一位身高不算高但以全身式連帽斗篷覆蓋全身的人正佇足於離門三步距離，身上飄散出一股淡淡香甜氣味，不過這味道卻和我所知道的氣味不相符，是香水一類嗎？而且連臉都看不到。
將對方請進房內後示意坐在室內原有的椅子上，舉止上看來並無任何詭異之處也不向是有過戰鬥經驗的人，但這僅僅是參考依據不能完全盡信。
現在房內配置是我和對方隔著木桌坐在對立的位子，希格薇站在我右後方，可娜洛和可格洛兩姊弟則站在委託人兩側後方，當然三人的手都放在武器上作好隨時戰鬥的準備，但說實在話這給人的壓力很大會不自覺地抖動身體。
「那關於這張紙上寫的『一件事』是什麼？」我手拿著那張便條紙向對方問道。
對方未開口說話單純以紙筆書寫著，起初我以為是「不想說」或者「不能說」這類理由於是發出詢問，但是對方以手勢先後指著口的位置後雙手食指交錯，這是想表示「無法說話」的意思嗎？
靜待對方書寫完停下筆並交出那寫了不少字的紙張，上頭寫著一種藥品的所需材料、採取地點與調和方法，看著這份「藥單」只能猜出是要我製作出這個，但是藥效是什麼？為什麼需要？
「這帖藥是用來做什麼的？」
無做回應。
我嘆息冷聲問道：「藥效是什麼？」
依舊無回應。
看著對方連寫下回答的舉動都沒有，我也只是再次嘆息並站起身伸手朝著房門道：「無法說明藥用在哪、有什麼功用的話也恕我無法接下委託。畢竟這藥如果是用在壞處上我可沒有協助的必要，所以請回吧。」，語畢我準備將那份藥單交給希格薇銷毀。
希格薇欲準備以火魔術完全銷毀藥單之際對方迅速起身繞過木桌要將藥單搶回時被可格洛給拉住，同時我也制止希格薇的動作，看著因為突然間的動作而撞到的椅子我不免產生疑惑，藥單只要再找尋另外他人的同時再寫下一份就好，何必如此大動作？
我從希格薇手中拿走藥單並交給對方道：「這個還給你，雖然看得出這藥的重要性，但未知的東西必須保有一定程度疑問是我的習慣，那麼就祝你能找到願意幫忙的人。」
說完我走過對方身旁正要去幫忙開門時衣角被人從後頭拉住，側著身去看發現對方以右手拉著我的衣角，左手緊緊抓著藥單，該怎麼說呢？這一切舉動都讓我想不明白了啊。
「那個……？」詢問對方意圖的我滿懷不解問道。
對方緩緩伸手那緊抓藥單的手拉下那從進門起就不曾拉下的兜帽，顯露的臉龐是個相當稚嫩、大概是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女、黝黑長至肩膀紮起擺在一邊肩上的頭髮給人一種母性的感覺，圓潤明亮的烏黑雙瞳眼角夾帶淚珠凝視著我，其瞳孔中映照著一臉不解神情的我的身影。
這場面實在很令人尷尬，一個含淚的少女從後面抓住男孩子的衣角這畫面可是會給旁人引來不少臆測的啊？但還好現在可不是在大街上。
少女鬆手再次提筆迅即在紙上寫下「幫幫我」三個字並拿給我看，拿著紙的手顫抖到連肉眼都能感覺得出她此刻的心情。
我撓了臉數下後道：「我已經明白這件委託的急迫性了，但還是要看妳的回應再做選擇。」
語畢我再次提出先前提問，但這次對方相當配合確實回答了問題，這藥並沒有學名和俗名，不過本身有著能治療一些難以用常見恢復藥水或治癒魔術醫治的病症，儘管我對這藥依舊抱有疑問但也已經回不了頭了，畢竟這可不是害人的藥。
「我明白了，這份委託我姑且會接受。」，對方一聽見受理委託激動地準備折腰道謝時我再說道：「但我必須知道為什麼不到冒險者公會登記發布委託？」，在我說完時對方面有難色地沉下臉。
看樣子中間有不小問題在啊……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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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ＮＷＬＯ唯新人生 第二十三世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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