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Crosstale】第一集 迷宮之主 08-2 石室祭壇(中)

　　在夢中裡，一輝感覺到有一雙潔白無比晶瑩透亮的雙手正在朝著他過來，那雙手又著莫名的魅力，讓他無法抗拒的想要接觸那雙手、撫摸那雙手。可是他似乎知道這雙手代表甚麼意思卻又回想不起來，他不停地退開，不停地掙扎，極力忘了那雙手的存在。

　　「過來……」

　　「離開我！」

　　在夢中的他不管怎麼吶喊，那雙手還是不斷地接近他。

　　「過來……」

　　頓時出現好幾支手從黑影中竄出而來，一隻一隻死緊緊的抓住一輝的身體。當他接觸到那幾隻手的瞬間，他產生了有史以來的恐懼。他從潛意識裡流露出深刻的恐懼如同尖銳的利爪揪住那脆弱的心臟。

　　「終於找到你了……親愛的……」

　　「不！」

　　極力想掙脫夢境的他猛烈的睜開眼醒來，但他依舊感覺頭昏眼花，大汗淋漓，疲憊不堪。而且頭部的某個地方還在疼痛。心臟也不停地蹦蹦跳，可是他卻想不起來剛剛到底是做了甚麼惡夢。他勉強地恢復自己的視力觀察著周圍，注意到自己現在正在一間四周放著詭異火光的石柱的石室。四周散亂著破碎的古頭及腐爛發臭的內臟，滿地都是乾枯發黑的血液。中央則是一個令他看了非常不舒服的紅字構成的魔法陣。那個黏稠汙穢的紅字散發著一股難聞發臭的鐵銹味。他很清楚知道這個由不知名血液所畫出的法陣絕對不是拿來幹甚麼正經事的。而且周圍聚集了幾十隻觸手人型怪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在祈求甚麼。

　　「我還……以為你……死了。」

　　聽到延命那斷斷續續的聲音的一輝憂心忡忡地轉頭看向大家。果然不出所以然，所有人加上自己被普通的繩索反手結結實實的綁著跪在法陣的面前動彈不得，除了沒有看到的灰皮以外。大家身上的武器都被拿下來放在遠處用手完全伸不到的地板上。他很納悶他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甚麼事，要不然沒有反抗能力的他們肯定早就被怪物撕成碎片。或許那些怪物或者當初襲擊他們的魔女打算把大家當作祭品來獻祭也說不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家……被抓……女巫……一瞬間……解決……所有人。」

　　愛黛菈解釋在他昏迷後的經過。低頭愧疚自己的失敗與糊塗。解釋著那時的戰鬥情況，自從一輝昏倒之後，儘管在場占人數優勢，那個女巫靠著非常奇異古怪的魔法簡簡單單的撂倒了所有的同伴，沒有一個人有機會在她身上造成半點傷害，但是她並沒有把所有人屠殺殆盡，而是全部擊暈。雖然沒有取他們性命很奇怪，不過她實力強大到不用擊殺就可以全部抓住。可以說是在嘲笑他們的弱小。

　　「……那灰皮呢？」

　　「被殺了，毫無痛楚的。」延命替愛黛菈補充說道。

　　「不！不是喔！召喚生物永遠不會死。一旦被消滅也只是回歸屬於他的空間喔！然後就會變成我現在手上拿的小雕像囉！」

　　神秘的女性聲音又再度出現。一名拿下兜帽的紫髮女子從深邃的洞穴之中走了出來。黑色的緊身馬甲緊貼著纖細的腰身，巧妙地凸顯著他那完美的身材。她的容貌完美、頰骨明顯、鷹勾鼻以及一雙流露著輕蔑的眼神的眼睛。那高傲且殘酷的神情對任何男性來講都是難以抗拒的誘惑。思嘉莉緩緩地靠近一輝身旁替他解釋。還從乳溝內取出著一個外觀與灰皮相似的雕刻圖騰。

　　「真是可憐啊，各位，看來骰子女神今天特別愛捉弄人不是嗎？」

　　「你這個低賤的雜種！有種放開我讓我們一對一對戰！我要讓你知道甚麼叫做力量。看我還不簡簡單單就把你燒成人肉炭！」

　　「喔，這麼有膽量，這年頭敢跟我這樣說話的人不是勇者就是神經病呢！我很中意你喔。」

　　思嘉莉隨即瞬移到他的身旁用力賞一巴掌，而且刻意用指甲的前端刮過去，導致臉上多了五條血紅的傷痕。

　　「不過我討厭你的說話方式，閉嘴。」

　　「你……」

　　「『控制咒』」

　　原本還打算動怒的煌人突然完全不能動彈，連嘴巴跟脖子一動也不動，唯一能夠轉動的只有他的眼睛，不能控制身體的他只能呆呆跪在原地怒視著女巫。她那可以到處來去自如的招數就是當初撂倒眾人的魔法之一。那法術看在一輝的眼中也是感覺相當的棘手。

　　然而在一旁的助手依舊甚麼話都沒有說。唯一很特別的是明明面臨這個危險的情況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神卻非常的迷茫，好像在注視著甚麼東西似的。

　　「可惡……思嘉莉……原來……犯人……是妳！」

　　愛黛菈非常後悔自己沒有事先調查清楚。沒想到黑龍會竟然跟超級大壞蛋合作。她的名號在全世界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幹的壞事比起她所追緝的犯人就像大海比一滴水，想要捉她就得派一隊精銳部隊外加好幾台戰車都不一定抓地到。

　　「別這麼說嘛！你要是調查清楚不就不好玩嗎？這樣我就不能給你們驚喜不是嗎？人生總是要多點樂趣才好玩嘛！你要知道那些上班族人生過得多無聊啊。整天就只知道早上上班回家吃飯睡覺。過著一整天十分無趣的事情。人類這種生物就是不來個刺激就不會進化不是嗎？要是人生過得太無聊！累積的壓力無處發洩那就不是太悲慘嗎？殺人放火樣樣來，看著別人哀號痛苦就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大樂趣啊。但是大家都不希望我這麼做起不是太不公平嗎？對不對？所以無處玩耍的我就只能找你們陪陪寂寞的我玩玩囉！」

　　「唉─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改掉你嘮叨的壞習慣，沒想到儂家到最後竟然還是被汝給暗算了，真是殘念！」

　　「喔！我的老朋友。想不到還沒退休啊！見到你就想起以前跟你們玩耍的種種。你們為了要抓我真是拼命呢！你一刀我一槍的廝殺場景。你的朋友都還健在嗎？想當年你們的老大差點就要把我給逼到絕境的說，我那個被插的地方總是在隱隱作痛呢！光想到就讓我慾火焚身呢！要是不是現在的話我還真想陪你一起泡泡茶聊聊天呢！」

　　延命說道：「跟你這個混帳有甚麼好聊的！」

　　「嗚嗚嗚，你麼這麼說我真是傷心。中國不是有句俗語叫做『四海皆兄弟』。你我還是可以當個朋友互相認一下啊！啊─看看你的頭髮這麼白皙美麗。我就想好好的聞一下、摸一下、甚至剪下來放在我的身體器官蒐集房間裡收藏。你知道嗎？我非常喜歡收藏。就像那些瘋狂的手遊笨蛋一樣著迷去抽那些稀有卻又沒啥價值的東西。有機會你可以來我的工坊看看我的經典收藏。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少讓人來看的喔，除非我的好朋友！」

　　思嘉莉靠近延命想要觸摸那光滑柔順的白色長髮，但是看到對方的嘴巴隱隱約約打開來露出亮白的牙齒並從眼睛露出銳利的殺氣就作罷了。沒興致的女巫改接著靠近靠近一輝的臉龐，搞得他突然有點不知所措。右手用力的捏了捏一輝的臉頰。突然下一秒，她便從一輝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你…你…你在幹甚麼啊！」

　　「混帳！你在做甚麼！」

　　「淫……魔。」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女性叫罵起來，但女巫絲毫不理會。眼中透露出獵食者的眼神把他的身體全部都舔拭過一遍。不禁讓一輝的後背直掉冷汗，根本沒有一絲興奮的感覺。心想為什麼這世界對他有興趣的女性不是暴力女就是神經病？

　　「哼哼，轍馬一輝。這一天終於到來了。我等你等的好久啊！」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當然，你知道我等你到來這一天已經多久你知道嗎？讓我朝思暮想吃不下飯，晚上躺在床上還睡不著覺，看著你的照片對你訴說我的感情，你知道這種等待令我多麼折磨嗎？開玩笑的啦，我只是把我最近看過的一部淒美愛情的電影台詞說來玩玩看，雖然說得很動聽但劇情實在是太沒邏輯啦，我敢保證爛草莓上的評價肯定很糟。你的表情真的別那麼認真，怪可愛的。不過我很想你這件事情是真的喔，我可是知道你所有的一切……」

　　最後一句話讓一輝大感震驚，難不成她知道自己相關的事情。包括自己其實是從異世界那邊過來的也一清二楚？

　　「一切……你到底在說甚麼？我難道跟你認識嗎？我怎麼甚麼都完全不知道？」

　　「你不知道？哈哈哈！原來你已經失去記憶了啊！哈哈哈！那這樣的話就更好玩啦！主啊！您真的是太有心啦！哈哈哈哈！」

　　思嘉莉不停的歇斯底里的狂笑，讓一輝及其他人對她的反應感到一頭霧水。

　　「你再說甚麼啊？有話就要說清楚說明白好嗎？」

　　「不行啦！我要死啦！媽媽！！」

　　剛才都沒講話忍受不了的七哥終於忍不住崩潰狂叫。自從他最信賴的依靠被幹掉之後，心裡就顯得超級沒有安全感，在連續的壓力折磨之下又再度昏厥。

　　「哈哈哈！你們真是有夠好笑的啦！」思嘉莉看著他們鬥嘴逗得她哈哈大笑。

　　「好了！在偉大的存在面前不得放肆！」

　　一個陰沉的聲音從黯淡的燭光中出現。那位穿著華麗黑袍的蒼白男子緩緩地靠近了被綁著的大家。一輝看到他那陰險萎縮的臉龐就確定他就是延命與愛黛菈所講的重大罪犯。

　　「你們可是重要的祭品，要感謝祂給你們如此幸運的機會！」

　　「黑……龍會！竟敢……奪走……異典！冒犯……議會！甚至……殺害……我的朋友！要你……血債血還！」

　　愛黛菈見到他馬上破口大罵，吸血鬼特有的蒼白膚色因為憤怒顯得更加紅潤。被打斷說話的征五郎一言不發的瞪著愛黛菈，啪！直接用力的賞她一個巴掌。

　　「愛黛菈！」怒吼的一輝看著他一腳踩在她的頭上。

　　「小戴兒！汝這可惡的傢伙。」

　　「我說過了，在神面前不能放肆，而且到別人家裡來更要懂得遵守禮儀！懂嗎？」

　　「你這混帳！」

　　延命看到愛黛菈被羞辱奮不顧身的想要衝上前去與他拼命，反而被一旁的一輝給勸阻下來。

　　「不要輕舉妄動！衝動對你我都不是好事！」

　　「你男朋友說得很對喔，要是在這走錯一步。下一秒你就可常常與上帝見面聊天泡茶喔！不過不知道上帝有沒有甜甜圈可以吃就是了。」

　　思嘉莉假裝很好心的提醒他們現在的立場。手指還害不停觸摸一輝的臉頰，把他當成玩偶一樣玩耍。

　　「不需要你的提醒！還有他是我的僕人！」

　　延命不領情的回嗆。面對如此回應的思嘉莉只能聳聳肩在旁邊看著好戲。被腳死緊緊踩著的愛黛菈努力掙扎她的頭部，緩慢又沉重的喘氣。

　　「為……為何……要這樣……子做？你們……到底……有甚麼企……圖？」

　　她每次只要想到他們的下場就會心痛不已。地獄般的血腥場景、屍體摧殘不全、連僅有的靈魂也被摧毀消滅一丁點殘渣都不剩。

　　「哈哈！你是說你的那些愚蠢法師？只不過我的踏腳石罷了！不過多虧他們我才能接觸真理。說到底我也很感謝他們，所以我讓他們成為神的祭品了！必須要奉獻更多的靈魂給予那位支配者。為了完成我們日本大帝國躍升為全世界數一數二的強大國家的宿願。這點的犧牲是理所當然的！一切都是要奉獻給那位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延命詢問：「你們的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

　　「太過天真！向你這個小雜碎根本沒有機會見到我們黑龍會至高無上的尊容。能夠看見偉大存在已經是你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一輝憤怒的想要抬起身子揍他，卻被繩子綁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們黑龍會不是想要促進日本帝國的發展嗎？為什麼還要殺掉無辜的平民！」

　　「愚蠢的問題。我們黑龍會是天選之人。是日本裡菁英中的菁英。那些甚麼都不算的日本人只不過是肥料罷了。最後終將成為帝國未來的梁柱。只要奉獻人類的靈魂，我所侍奉的偉大支配者就會回應我的需求。那位偉大存在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征五郎看向其他人，注意到被綁的人當中有一個特別引他注意的臉孔。

　　「喔哈哈哈哈！你不是九龍院煌人嗎？這位有名人物怎麼會來到這裡呢？真是讓我意外！」

　　煌人雖然拚了命想要說話，但是身體被思嘉莉下了詛咒。一時半刻都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只能用強烈的視線瞪著對方。

　　「不不不。想要放你走那是不可能的。既然讓你們看見了機密就不可能活著回去。你大概也只不過是被派來送死的吧。」

　　聽到他的回答讓煌人眼睛瞪得非常大。表現出非常訝異的表情。然而除了驚訝的情緒以外，從瞳孔的內部還可以窺見的是無以復加的憤怒與仇恨的情緒。

　　「哈哈哈哈！憎恨吧！憤怒吧！後悔吧！在這一切都過後你們會自認到自己的無知與無力！哈哈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並瘋狂的踩踏愛黛菈的臉頰。她艱難的咬住牙齒想盡辦法撐過痛苦。儘管有好幾次快要陷入昏厥但只要一想到朋友的死就會讓憤怒蓋過它。

　　一輝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太瘋狂了，到底誰才是你的主人？一下子說要效忠黑龍會老大！一下子又說要侍奉偉大存在！你腦袋到底在想甚麼？」

　　「你再說甚麼！我的首領當然是……唔……！」

　　被他一語道破矛盾的征五郎腦內許多種想法衝突在一起。一陣頭暈的他扶著自己的頭往後退了一步。差點無法釐清自己的思緒。但是內心中有一股強大的意識告訴著他說一定要完成神賦予他的使命。

　　「儀式再過不久就要完成了吧？就等你決定劃時代的下一步了。現在可不是在這邊搖頭晃腦的時候喔。」

　　思嘉莉在一旁慫恿。一輝總算知道這一切誰才是在後面從中作梗。就連在這個石室舉辦儀式的征五郎也只不過是她的棋子。不停給他灌輸邪教般狂熱的思想。讓他的潛意識裡不停地在黑龍會的任務與侍奉偉大存在的使命之間混淆。

　　「對！沒有錯！都是這個混亂我的雜種！給我閉嘴！『奔流』」

　　他施放一種詭異的法術，手指點在額頭上，就跟思嘉莉的招數一樣。強烈的魔法能量再度流竄在一輝的身體裡。第二次品嘗到威力的一輝再度感受到熾烈的疼痛感，不過這次沒有昏倒則是咬牙忍住不喊出任何的聲音。但臉色卻越來越痛苦，全身開始流下大量的汗水。

　　「哈哈哈，死到臨頭還硬要逞強！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死了，你那其他朋友也會跟著你去做伴的！」

　　看到一輝的慘狀讓愛黛菈驚覺，她慌忙地說道：「不！不可……以！針對……我……就好！其他人……放了！」

　　「不可以！針對儂家！反正儂家也年紀大了。早點讓儂家上路吧！」

　　「哈哈哈，已經來不及了，只要這些怪物的祈禱再過個幾分鐘，遠古的支配者就會降臨在這個世間，傳播永遠的瘋狂於這個世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世界末日就要來臨啦，儂家要死了啊！」

　　桑妮一股惡寒上升，臉色變得異常痛苦。被異樣的恐懼嚇得全身無力。就連能夠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一隻貓膽怯的縮起身子。

　　「可惡！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

　　延命死命地想要撐開自己的手上的繩索，卻被綁得死死的而且手還被繩索弄到出血。但儘管如此無法抑止她的憤怒。

　　「哈哈哈哈！死前最後的汙言穢語！盡量掙扎吧！哈哈哈哈哈！」

　　「萬年白癡！」

　　忍住疼痛的一輝總算竭盡全身的力量再度開口。所有人驚訝地看著如此大膽的一輝。只見到他露出了一個非常自信與勇敢的眼神對各位點點頭，同伴們便心神領會他想要做甚麼。狠毒的髒話讓征五郎猙獰地轉頭看他，帶著尖銳的聲音怒罵。

　　「是你嗎？你竟敢罵我？」

　　「沒……錯！我……說的就是你！在我看來你從頭到尾根本就只是被那個無聊的偉大白癡給洗腦的笨蛋而已！看中你那才是在騙人的！就連你那個黑龍會也是一樣！根本沒發現你早就被旁邊的女巫給耍得團團轉！所以我才會說你是萬年白癡！」

　　「一……輝……」

　　「說的好！僕人！」

　　「不要小看咱們家小子！一拳就能把汝打趴下的！」

　　一說完就遭到無情的踢踹。他不斷地踹、踢以及踩踏重複好幾次。比剛剛傷害愛黛菈還要嚴重，但是一輝始終咬著牙齒撐住這個冷酷的虐待。

　　啪！

　　咚！

　　咕咚！

　　「你他媽的死混帳！我從來不是廢物！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從來不是！現在的我可以把你踩在腳下！虐待你！欺負你！不會有人再對我說三道四啦─！」

　　「我決定了，第一個要奉獻的祭品就決定是你了，不過在這之前你會先受到我的洗禮，我要挖出你的眼珠，弄斷你的四肢，撕扯所有的皮膚，讓偉大存在更能滿意地接受你的貢獻！你！還有甚麼遺言要講的嗎？」

　　他決定性地為他下了只有殘酷可以形容的死亡審判。唯一的憐憫只有最後可以講出來的一句話。面對如此絕望的選擇，傷痕累累的一輝好像很勉強的以低沉與細微的聲音喃喃自語。

　　「哼！我大人有大量，我可以靠近一點聽你的懺悔！」

　　他靠近一輝為了能夠聽到失敗之人最後的蠢話並盡情的嘲笑他。

　　「……我想要說的是……」

　　一輝的聲音還是過於小聲。他其實正耐心的等待。等待一個反擊的時機。被綁住的雙手不知道正在弄甚麼東西，但顯然已經在蓄勢待發。

　　「嗯？說甚麼呢，再大聲一點！」

　　無法仔細聽清的征五郎只能再度靠近到快要感受到他的呼吸了，然後他終於聽見一個最讓他後悔的回答。

　　「看招吧，萬年白癡！」

　　這一瞬間，原本應該被反手綁住的他早已鬆脫並從腳跟拿出一罐裝滿白色乳液狀的玻璃瓶摔破。強烈的光芒把原本石室的黑暗全部給消滅殆盡。征五郎查覺到這是陷阱的時候也已經為時已晚，不管是怪物、還是其他的敵人在無預警的情況下全都被如此閃耀的白光給抹白了視野。

　　「啊──！我的眼睛啊！」

　　「好痛──！為什麼你會藏了這一手？可惡啊──！」

　　＊

　　事情推回到跟小七見面過後沒多久，一輝手上拿著一瓶試管外觀的玻璃瓶。這是小七歇斯底里亂丟過來的東西之一，裡面裝著白色乳狀的液體。他搖晃了幾下，看著液體在瓶子裡面緩慢的流動著。

　　「汝幹嘛看著那個瓶子看得那麼出神？那不是那個哥布林在用的道具嗎？」

　　「喔！想說這世界真奇妙，沒想到這種藥劑竟然能夠散發出大量的白光。真不知道其原理是甚麼？」

　　「沒甚麼，那只是一個很簡單的藥劑學配方。只要知道原料和製作方法就能夠製作出來的道具。最初登場也是在二次大戰的時候被當作軍事武器投入使用。他們為了讓不會使用魔法的異種族也能夠輕鬆使用魔法而開發出來。真是瘋狂呢。」

　　「正所謂『魔法始終來自於人性』嗎？」

　　「汝拿著那種道具也沒用吧？反正有咱們法師在還需要它嗎？」

　　「沒差，能管用的就盡量拿。反正這東西也不重。」

　　有法師在的話隨時隨地都可以施展各種法術，可是這東西說不定到時候也可以拿來當作一次反擊的殺手鐧也說不定。與小七戰鬥那時，也曾經中過他一次賤招。好加在他並不吃這套不然早就命喪歸西了。說完他把道具塞在自己的腳跟的襪子裡藏了起來。還故意調整一下位置這樣才不容易被其他人察覺異樣。

　　「汝不擔心玻璃破掉啊？到時可就是名符其實的光腳丫啊！」

　　「這……」

　　＊

　　一輝趁征五郎被轉移注意力的時候，便偷偷把自己的手指弄到脫臼以便鬆脫繩索。以前曾經發生過被五花大綁的經驗，所以下定決心學習了逃脫術剛剛好可以派上用場。確認腳跟部隱藏的藥劑沒有被敵人發現，還依舊藏在襪子裡。在最後想盡辦法激怒所有敵人的注意力才有辦法讓閃光藥劑達到最大的效果。

　　知道他有辦法解決這次危機的同伴因為相信他並沒有放棄希望。所以在他釋放光芒的時候閉起了眼睛才沒有完全致盲。趁其他人正在想辦法恢復視力時，一輝迅速地幫其他人還有哥布林脫下繩子。

　　延命把丟在地上的武士刀舉了起來，刀身在白光之中閃耀著。愛黛菈與桑妮同時念起了咒語，鞭子在空中不停地甩動。一輝也準備讓他的拳頭品嘗到揍人的快感。另外煌人與助手則是也拿起自己的武器憤怒的瞪著女巫。

　　「可惡，你們！你們！你們都小看我，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發現自己被陰的征五郎氣得跳腳踩地，被中斷儀式的怪物也氣憤的越動越激烈。

　　「哈哈哈，下賤女巫！我要來實踐我的諾言啦！讓你體驗火刑的滋味！」

　　「啥啦！我不喜歡這樣啦，光刺的我眼睛好痛！啊啊啊啊！」

　　猛揉眼睛揉到流淚的思嘉莉痛苦喊道。無法看清周圍的她突然被一個銳利的武器劃傷身體。在腰部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被劃開的衣服的口袋裡掉出來的雕像馬上被一個身手矯捷的哥布林給奪去了。

　　在白光綻放的同時也驚醒了昏倒的七哥，確認到自己雙手解除束縛的時候便知道現在是絕佳反擊的好時機。他透過主從契約的感應得知自己的小弟召喚石雕像位置，三兩下就迅速把自己的夥伴給救了回來。

　　他高興地大叫。「哈哈，你終於回來了，我的兄弟！召喚！『灰皮』」

　　原本一塊小小的土灰小雕像受到哥布林的招喚之後壯碩無比的巨漢便從虛空之中聚合出自己的身體與意識，並且立刻拱起自己的肌肉進入戰鬥態勢。

　　「大哥！灰皮我來了！」

　　「唉唷！這樣根本不好玩！我不管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啦！小征五郎！」

　　思嘉莉對突然驟變的情況感到厭惡。反正她來這邊也只是看好戲的，根本不關她的事。咻的一下，如同之前一樣憑空消失不見。只留下她剛才站在那裏的腳印還有餘溫而已。

　　「可惡！竟然逃走了，下次我一定要把你給幹掉！」

　　「你看，擁有強大的力量又如何？你的夥伴也不理你了！多麼可悲」延命對此諷刺著敵人。

　　「那又怎樣，修道士之間沒有夥伴可言，唯有追求真理才是真締，所以你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