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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龍珠同人翻譯》【悟貝+卡貝,少許拉貝】─ Saiyan Enough(第五章~第十章)

作者:水川│2017-12-23 22:22:46│巴幣:0│人氣:340
第五章 Thoughts of you
 
 
  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自從那一通聯繫之後已經過了兩個小時,而卡卡羅特還是憤怒得感覺血液在沸騰。他怎麼可能不生氣?他的軍隊已經搜尋了將近兩天了,而他最好的技術員花了許多心力才重新啟動了整艘船的網路系統,加強、重設裡頭的防護措施,讓他們「先進」的設備能有更難以破解的程式。除此之外,他們還耗費了大把時間讓一切回歸正常運作,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部下都是只會混水摸魚的傢伙,讓一個女婊子輕易地駭入他們的設備,所有的設備!
 
  他的面子要往哪擺?
 
  她連他都一起耍了,從他的鼻子底下逃離這裡,卡卡羅特現在仍然感到震驚,他想不通她到底是怎麼辦到這一切的,從競技場回來之後他的部下沒有把她放進治療艙裡,她身上的傷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復原,通報官明明說過,如果偵查機和追蹤器都沒能感應到她的話,只可能是因為當時她的戰鬥力處於瀕死狀態……這簡直是無解的謎!
 
  不能在競技場裡架設監視器真是太可惜了,他很想看看那個女人到底在裡面做了什麼,這會讓他有更多資訊……也許吧。
 
  卡卡羅特到現在都沒能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而這讓他更受挫了。但至少他知道現在能做什麼讓他的心情好過一些,艾拉,他記得這個女人也活下來了,獲得了成為他們之中的一份子的權利,現在是時候為她找個有用的工作了。
 
 
**
 
 
  卡卡羅特吩咐其中一個侍衛把她帶來自己面前。
  而就如他所想,艾拉因為先前經歷過的事情瑟瑟發抖著,至少她現在明白了,誰才是這裡擁有掌控權的人,她面前的男人不會因為殺她而有一絲猶豫,他動動手掌就能輕易取走她的性命。
 
  她看起來還是個美人,臉龐和身體上的傷痕並沒有抹滅多少她的美麗,卡卡羅特一面觀察她一面接受她的服侍,他可以看出那些傷痕是氣彈槍造成的,果然啊,她們之中有人為了生存而背叛了。
 
  他嘆了口氣,在自己加裝了軟墊的椅子上舒適地坐著,等著艾拉跪在自己面前,將他漸漸甦醒的慾望放入口中,以他所喜歡的速度規律地上下吞吐,她的嘴很靈巧,看來她的人民選擇她作為贈禮是選對了。卡卡羅特看著她,沉迷那張嘴包覆著他的下身的景象,還有她的舌尖愛撫過柱身的快感。
  他伸出雙手抓住艾拉的後腦,強迫她吞得更深,不管這是不是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卡卡羅特感到全身發熱,這簡直難以忍受,他已經太久沒有經歷性事了,這讓他變得像一隻野獸,渴求更多,需要更多。
 
  他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開始變換,艾拉漸漸變成了她……她的紅髮變成了淡橘色,那雙湛藍的眼也變成兩池深邃的黑,艾拉低聲的求饒在他耳中變成了貓科動物的呼嚕聲,那痛苦的神情也變成了勾唇邪笑。眼前的景象讓卡卡羅特的下腹部更加灼熱了,他就著眼前的幻想粗暴地移動著,並沒有給服侍自己的人多少適應時間。
 
  很快卡卡羅特便感到下身一緊,他再也無法忍耐了,他太渴望也太亢奮,他把這過快的巔峰怪在太久沒有享受肉體的歡愉身上,卡卡羅特將白濁的液體深深射入了艾拉口中,迫使她嚥下所有。
 
  高潮的餘韻過去,他眼前的景象開始恢復正常……他幾乎是失望的,他的幻想變回了現實,尖銳地提醒著他兩天以前發生的事情,他立刻趕走了眼前的女人,讓自己能好好獨處。
 
  回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更新了他腦中的資訊……那個婊子完全不是簡單的娼妓……從頭到尾都不是,她的所有舉動都在彰顯這件事,即使她在被「護送」到自己船上的旅程中顯得多麼脆弱不堪。不管是勇敢還是愚蠢,她都踩到了他的底線,然而她卻活得好好的來到了他的領土上,她成功在他的競技場活了下來,不只如此還逃離了這裡,她簡直是一道難解的謎,他無法看透的謎題,但也只是現在,他對自己發誓他一定會解開它。
 
  而當那個時刻來臨他會享受著每一分一刻。
 
  重播著兩小時前的影像紀錄,他停在了兩分四十五秒的地方,就在那裡……那張邪笑著雙手抱胸的神態讓他似曾相識,這使他忍不住發出了呼嚕聲,尾巴也因為亢奮而微微晃動。
 
  他壓下播放鍵。
 
  『走著瞧。』
 
  一陣顫慄從腦門直直下竄至尾椎,透過神經傳導著呵癢般的快感至他的慾望,在看到這個以前他就知道了……將手伸向下身……果然,他又開始硬了,像是要安撫他的慾望一般,他並沒有收回手,只是勾著嘴角凝視螢幕上的女人,兩人面對著面。
 
  『我會等著你……愉快地期待著。』
 
  她挑戰了他,引誘他,將蘿蔔吊在他的面前試探他是不是會咬下去,他暗示了自己那麼多年,不斷告訴自己不需要性,而在一夕之間她就摧毀了這一切,她點燃了他的慾火,她必須為此負責。
 
  她羞辱了他的軍隊,偷走了他的東西,但更重要的是她從自己身邊逃走了。
 
  這件事現在變得私人了。
 
  他吩咐下屬備好太空船,心底已經做好決定。她有了不錯的開始,而現在正是卡卡羅特奪回他的所有物的時候,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享受過任何任務了,眼前的這項挑戰他將會細細品味,如果那個女人想要一場追逐戰,那她就會得到一場追逐戰。

  卡卡羅特幾乎要憐憫她了,多麼愚笨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挑釁一個賽亞人會發生什麼事,尤其是一個純血的賽亞男人。

  他穿上最好的戰甲,腦海中開始策畫接下來的行動和探索路線,盲目地追在那個女人身後根本沒有意義,他必須找一條捷徑或是在她的逃跑路徑上堵人,宇宙很廣大,就算有很多地方可以逃但要追蹤一艘偵查船也不會是太難的事情,他會發派通緝消息到各個星球去,她遲早都要登陸的。

  太專注在自己的思緒中,卡卡羅特忽略了影像中的一件怪事,就算他之前親自和對方對話。

  ──他並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人說的都是賽亞語。

第六章 Thinking of you

  紅土荒地的寧靜被打擾了,它高聳的岩山上有騷動正在發生,那影響的範圍很遼闊,地面都隨之振動,搖晃了好幾秒才停下來。

  貝吉塔俯視著下方,視線聚焦在微微挪動的石塊上。該死的,卡卡羅特!

  「你到底在做什麼,卡卡羅特!你把這叫做你的全力?!」他真的快氣炸了,悟空把他當笨蛋嗎?

  「認真和我打!混蛋!」他衝上前,兩個人的拳頭相撞,箝制著彼此的動作觀察對方。

  他們都已經進入超賽二的狀態,但這根本不夠。

  他們勢均力敵,但貝吉塔並不相信這件事,悟空並沒有盡全力,就像很多年前魔人之戰那樣,悟空欺騙了他,隱藏了超賽三的型態,而他呢?他用盡一切力量甚至更多去奮戰。那個該死的混蛋!他又這麼做了!

  「貝吉塔!這只是一場對練!別這樣!」悟空不斷地躲避、阻擋著小個子賽亞人的攻擊,偶爾才象徵性地回擊兩下,為什麼賽亞王子今天會想要一場拚進全力的浴血戰鬥?……說真的,他今天的心情一定糟透了,而他現在正把氣出在悟空身上。

  他們應該享受這種日常的練習的,但今天的對練跟正常兩個字完全搭不上邊,那震撼骨頭的拳頭就是最好的證明。貝吉塔比平時更殘忍更專注,每一次的出拳或氣彈都意圖造成傷害,而他也做到了,悟空今天一整天都在承受貝吉塔的攻擊,在知道對方到底為什麼心情不好前他拒絕回擊,但王子顯然不這麼想。

  「你敢自稱賽亞人?!你的賽亞驕傲在哪!你怎麼能稱自己是戰士,卡卡羅特!你根本不尊重我或是任何你眼前的對手!今天我不會再讓你更羞辱我了!」

  「貝吉塔!我根本什麼都沒做!」他揍了貝吉塔的臉,讓兩人的距離能拉開一些。

  「就是因為這樣!」賽亞王子擦去唇角的血,怒瞪著悟空:「我為我們的對練用盡了全力,卡卡羅特!我期望你也能做到一樣的事!你這種拒絕盡力的態度對我而言就是一種侮辱!我不會放過你!你要嘛現在就盡力要嘛就站著等死!」貝吉塔將戰鬥力提升到最高的狀態,顯示自己的話語有多麼真實。

  貝吉塔是認真的,這太糟了……這樣下去的話他們兩個都會受重傷的。

  悟空率先降下了氣息:「貝吉塔,夠了,我們好好談談……」

  「嘖!提高戰鬥力、該死的!」他命令道,拒絕和對方溝通。

  「如果你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就不繼續了,貝吉塔……拜託,和我談談。」悟空嘗試和他講道理。

  但貝吉塔從來不分享他的問題,不管是家人或朋友,他寧願將一切悶在心裡,忽略它或是自己慢慢消化,他從不尋求任何人事物的幫助,也不認為自己需要其他人的關心,他甚至不打算從現在開始改變這點。
  賽亞王子終究還是將氣息降了下來,但如果悟空以為這代表他願意和他談談那可就要失望了。貝吉塔朝他冷哼一聲,這場對練根本不夠,他的心裡還是有太多挫敗沉積著沒有宣洩。

  算了,如果悟空不打算和他戰鬥,那他也沒必要待在這裡了。

  「你真令人失望,卡卡羅特。你是賽亞人的恥辱,你地球人的那一面讓你變得太軟弱了!」貝吉塔背對著悟空:「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臉了。」

  他聚集起些微的氣打算飛走,但在離地的前一刻他感覺到了……終於……

  超級賽亞人三。

  貝吉塔幾乎掩藏不住自己的亢奮,終於啊,這就是他想看見的,太美好了,簡直就是賽亞人的典範。

  「是你想要這個的,貝吉塔,你最好別後悔!」悟空擺出他習慣的戰鬥架式。為什麼貝吉塔就是不願意讓事情輕鬆一點?

  「用全力就對了,卡卡羅特!」貝吉塔同樣進入了備戰狀態。


**

  又一次的,地表因為他們而改變了地形。

  三十分鐘的戰鬥讓兩人疲憊不堪,悟空是因為要維持超賽三的型態,貝吉塔則是為了承受悟空的攻擊,他們兩人已經抵達極限,現在是分出勝負的時刻了。

  在地球長大的賽亞戰士將手收到了身側。
  「龜──派──氣──功──」

  貝吉塔不甘示弱地收手在身前:「終極──」

  「波──!」
  「閃光──!」

  阻擋在兩人之間的山壁全被氣功夷為平地,崩裂成小塊小塊的碎石落在地上,他們倆人都傾注了最後的力量,分出勝負不過是遲早的事。
  而兩個純血賽亞人都沒有退卻的打算,就像他們第一次在地球上戰鬥時那樣,在悟空耗盡體力之前貝吉塔的能量開始不夠了。

  「貝吉塔!快躲開!不要接下它──!」

  在最後一絲力量耗盡以前賽亞王子只能模模糊糊地分辨悟空說了什麼,接著對方用盡全力的氣功波就這麼吞噬了他。

  疼痛……他正在墜落……眼睛無法睜開……他聽見一個微弱的聲音正在呼喚……還有一雙手環抱著他……一切都感覺離他那麼遙遠……

  卡卡羅特……


**


  「卡卡羅特!」貝吉塔伸出了手,但眼前連個人影都沒有……他只有自己。沒錯,他根本還沒回去。

  他甩甩頭試圖甩掉黏膩的睡意,從床上坐了起來……那是一個夢……是他來到這裡以前的記憶。貝吉塔站起身,肌肉因為之前的傷和睡前的練習而緊繃著。
  他看向儀器上的宇宙航行圖,距離最近的一顆星球需要三天路程,另一顆則要八天……他得假設每個人都在尋找一個偷了偵查船的橘髮貓女會比較保險。

  這艘船有兩個逃生艙可以掩人耳目,眼前的致命問題少了一個,但他的外表……

  是時候做點變裝了。布瑪和他曾經有過差點把他無聊致死的、關於變裝的談話……而他當時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需要這個。

  貝吉塔找來了尖狀的工具,一套乾淨的床單還有染髮劑,著手改造自己的外貌。


**


  悟空現在非常的焦躁。
  他一個接著一個拜訪那些有可能知道貝吉塔發生什麼事的人,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包裹,而每個拜訪對象都在和他玩傳遞包裹的遊戲,他先是到界王那裡去,但界王卻只能給出他的推測,在他能找到適切的答案以前他沒辦法給悟空明確的回答,於是他便指示悟空去問問閻王大人。

  為了避免最糟的可能,悟空甚至問了閻王他是不是把貝吉塔殺了,丹迪保佑,幸好這並沒有發生……閻王告訴他貝吉塔還活著,並沒有死。

  「但他的靈魂不見了。」

  這一句補充讓悟空的心臟停了幾秒,「不見」?這種事有可能發生嗎?

  閻王顯然並沒有這個問題的解答,而且很快他就對悟空連珠炮似的提問失去耐心,他再一次的被趕走,這次是到占卜婆婆那裡。

  占卜婆婆試圖用水晶球尋找貝吉塔的靈魂,但不管怎麼找球體內顯示的永遠是一片點綴著白色光點的黑暗……她都已經反覆嘗試了五次了。

  那些星星和天空……這暗示了什麼嗎?

  然後,占卜婆婆也叫他去找別人解決問題……叫他回去找界王,天啊!

  回到界王星上時悟空發現界王有了訪客,是東界王神和老界王神。

  「老界王神大人?你和界王神大人來這裡做什麼?」悟空的視線在界王等人身上轉來轉去。

  「是因為貝吉塔的事情,悟空……我們聽界王說了,而老界王神大人有一些資訊可能可以幫上忙。」辛恩說道。

  「真的?那太棒了!」終於能有人給他一點答案了:「是什麼資訊,老界王神大人?」悟空一下子湊到老界王神的面前。

  「我建議我們坐下來好好談,這可能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界王轉身往附近的桌椅走去。

  咕嚕嚕──

  「呃……吶,界王大人,我們能順便吃午餐嗎?我到現在都還沒吃飯。」悟空拍了拍自己空空的腹部。

  啪咚──!

  除了悟空以外的所有人都以誇張的姿勢倒在地上,臉朝地、雙腳舉在半空中。

  「我說了什麼嗎?」賽亞戰士一臉困惑。


**


  三十分鐘和八十七盤飯菜之後……

  悟空坐在座位上,終於準備好聆聽老界王神打算說什麼了。

  「好了,悟空,在我開始之前我想先問你一些事情,你還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嗎?別漏掉任何細節,好好想想再告訴我。」

  悟空抓著腦袋,另一隻手靠在唇邊深深地思考起來,腦中再次回放著那天所發生的事情,從貝吉塔飛到他位在包子山的家找人、對練過程中賽亞王子不斷的怒斥到最後兩人用盡全力的氣功波。

  「這個……貝吉塔來找我練習,就在我吃完午餐之後……他想要好好打一場,所以我們就到紅土荒地去了,他變身成超賽二,然後他……喔,對了,他先打了我的頭一巴掌才衝上來,我也跟著變身成超級賽亞人二,然後像這樣防禦、」

  「呃、悟空,我想老界王神大人並不是真的要你把所有細節都說出來,這會讓我們至少聽上七個小時有關你們的對戰過程故事才能結束。」界王立刻阻止悟空繼續說下去。

  「喔……好吧,那我該說什麼?」說真的,是他們要他說細節的,現在又要他直接總結整件事?

  「只要告訴我們在貝吉塔陷入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悟空。」

  「好……我對他用了龜派氣功波,他對我用了終極閃光……喔,對了,我那時候變身成超賽三了。」

  他忍不住回想起當時貝吉塔是怎麼嘲諷他的。

  ──「你真令人失望,卡卡羅特。你是賽亞人的恥辱,你地球人的那一面讓你變得太軟弱了!」貝吉塔一面這麼說一面轉過身去,用背影面對他:「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臉了。」

  接著賽亞王子便打算離開……他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什麼……那些行為是最強大的推力,迫使悟空放棄原本的主張,不管他自己有多不滿這能對他產生影響,總之它就是很有用,悟空只能對賽亞王子的要求妥協。

  ──拜託和我談談,貝吉塔……不要這樣扔下我,不要這樣背對著我,為什麼你就是不讓我靠近……
  悟空還記得他們再次進入戰鬥前他是這麼想的。

  「繼續說。」其他三人鼓勵道。

  「我的氣功波吞掉了他的,我試著叫他躲開,試著改變氣功波的路徑但……」悟空垂下頭,凝望著自己的掌心:「那還是擊中他了……我衝上去,在他掉到地面上前接住了他,可是他……他沒有呼吸、心跳也停了,我開始……開始按壓他的胸腔,不斷不斷的……」

  他回憶起當時他有多麼絕望地試圖讓貝吉塔的心臟再次跳動,那可怕的噩夢再一次出現在他眼前,他的手隨著他的話語上下移動著,就好像他又一次面對貝吉塔失去意識的身體。

  「我甚至用了嘴對嘴的那個……然後他終於開始呼吸了……心跳也恢復了……」高大的賽亞人稍微放鬆了一些,但很快便又喪氣地耷拉著雙肩:「可是他一直沒有醒來,所以我把他帶回膠囊公司……然後去找科林要了仙豆,他的傷口復原了但是……」

  巴布爾在一旁拍了拍悟空的後背。

  老界王神沉思著消化悟空的故事,現場就這麼沉默了好一陣子。

  「悟空,閻王告訴你貝吉塔沒有死但是靈魂不見了,占卜婆婆的水晶球只能顯示天空和星星……是這樣沒錯嗎?」

  「是的……他們是這麼說的。」悟空點點頭。

  界王神看向身旁的界王,他們兩人都慎重地點了頭。

  「悟空,」老界王神開口道:「我想貝吉塔的靈魂可能穿越道其他宇宙或是維度去了。」

  「欸?!」辛恩和悟空同時驚訝地大喊。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當初悟天克斯也用超賽三撕裂了精神時光屋的空間。但我想說的不只是這個……悟空,你對靈魂出竅了解多少?」

  「什麼?」悟空開始有些跟不上對話了。

  「我是指靈魂離開身體,人死去的時候就會這樣,但有些時候因為一些未知的理由,人的靈魂會離開身體四處遊蕩,就算他們還活著,甚至只是睡著了。」

  「嗯?」顯然還沒跟上對話。

  「好好想想悟空,就像我說的……有時候當人們的靈魂離開了之後並不會回到原本的身體,這會讓他們的肉體陷入昏迷或是更糟的,死亡。一副軀體不能失去靈魂太久,我和界王推測當貝吉塔停止心跳的那一段時間讓他的靈魂抽離了,而你……身為宇宙中數一數二強大的戰士,可能在無意間打開了通往其他宇宙或維度的裂縫,我猜這就是為什麼占卜婆婆的水晶球會顯示那種畫面。」

  「你是說貝吉塔的靈魂在外太空飄盪?!或是在其他更遠的地方?!我要去把他帶回來!」某人終於回到對話中了。

  「這沒那麼簡單,世界上有十二個宇宙,記得嗎?這代表他可能在其他十一個宇宙的任何地方,至少能確定他不在地球上,或是這個宇宙裡。界王在你到處亂跑的時候已經徹底搜索過了。」

  「我只是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悟空試圖解釋自己的行為。

  「我知道,悟空,你要知道這已經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了,你不可能在宇宙間跑來跑去找他的靈魂,我們不能干涉其他宇宙,而如果你想去的話你也得變成靈魂體,這太危險了。」

  「貝吉塔現在在宇宙中漂流,獨自一個人連身體都沒有!老界王神大人!而且這都是我害的!拜託告訴我我能做什麼,我得把他帶回來……」

  三位神祇看著悟空,他們知道自己沒辦法改變悟空的想法,他太固執了。

  「知道了,悟空,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鎖定他的位置……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界王。我們鎖定他之後就得找個方法讓你的靈魂自由活動,不然就算知道他在哪裡也沒有意義,這點就交給我吧,我會找到方法的。」

  「嗯?我不能直接用靈魂去宇宙裡找他嗎?」

  「當然不行了你這個笨蛋──!」老界王神對著悟空的臉大吼著,桌上堆疊的八十七個餐盤因此全部倒了下來,巴布爾根本來不及去接住它們……這個老傢伙的肺顯然非常健康。

  「聽著,悟空……我們不能確定靈魂離開了身體之後會到哪裡去,雖然大致上可分為三種結果,一是靈魂會回到他們記憶中快樂的地方,二是困在他們死去的地方,三則是回到他們最熟識的地方,所以如果你的靈魂離開了肉體,就算你成功抵達其他宇宙,你還是很可能會被困在地球上不能離開……假設地球就是你最喜歡的地方的話。」辛恩盡可能地解釋給悟空聽。

  「喔……所以貝吉塔可能會跑到貝吉塔星去,但我會待在地球上沒辦法離開……」

  「沒錯,在確認貝吉塔的位置和靈魂出竅的方法之前我們什麼都不能做,貝吉塔的肉體還活著,這表示他的靈魂還很安全,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找到他的。」

  「謝謝,各位……」一旦放鬆下來悟空才察覺到自己剛才有多緊繃,疲憊開始佔據他的感官……從貝吉塔昏迷開始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好好休息,悟空,你必須保持在最佳狀才能把貝吉塔好好帶回來,找到他的時候界王會連絡你的,你那時再過來就行了。」

  悟空點點頭,腦海中的大量資訊糾結在一團等著他消化,說真的,他從沒想過這種事可能發生,但回想起他之前經歷過一些更離奇的事情,這樣的事故也就不那麼讓人驚訝了。
  他悄悄攢緊雙拳,貝吉塔倒在自己懷中的影像還歷歷在目,他將他抱在懷中,距離近得能發現他停止了呼吸,甚至是心跳。這讓他的血液瞬間變得比冰還冷,他甚至要以為自己的心臟也要停止跳動了。

  如果他真的把貝吉塔殺掉的話他不可能原諒自己的。但現在他有了他需要的消息,而他願意做任何事把他帶回來。

  任何事。
第七章 Too close for comfort

  貝吉塔對著眼前的景象呻吟了聲。

  他根本辨認不出來鏡子裡的人究竟是誰了,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身體,他生下來可是個男的而不是女的。

  他修剪了自己的頭髮並將它染成黑色,沒有了醒目的橙色頭髮,現在他看起來就像是個無辜的普通黑髮女人,麻煩的是他必須將身上所有的毛髮都染色,貝吉塔將所有的染劑都混雜在一起才讓那顏色足夠漆黑,染髮的過程既繁雜又癢,更別提那些染髮劑有多臭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只需要為頭髮、耳朵和尾巴染色就好,要是還有其他地方需要改變的話他大概得把全身上下的毛皮都染過一遍才能看起來和原本不一樣。

  對著鏡子擦拭掉多餘的染劑,貝吉塔發誓他看起來比原本更弱了──也就是看起來更女人了,現在他終於有空閒好好看清楚自己究竟變成甚麼樣子。
  這副身軀很纖瘦,皮膚很光滑,屁股也很翹,還有尾巴……觸碰它讓貝吉塔感覺到近似賽亞人的尾巴被觸碰時的那種感覺,真有趣……他的胸部大小適中,乳尖很敏感……而他的下身……喔天啊,他其實根本不想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平心而論這個女人很美,但貝吉塔寧願是從別人身上欣賞這副容姿而不是從自己身上。

  擦乾身上的水珠,貝吉塔轉身離開了浴室,著手下一階段的改裝。

  剪裁那一件亞麻床單倒是一件輕鬆很多的工作,他把它摺疊修剪後粗略縫成一件可以見人的連帽衫,雖然他不是什麼裁縫師,但為了能掩人耳目他必須做這件事,至少它看起來還像模像樣的,用來偽裝已經足夠了。

  他將那一套賽亞戰甲扔進了垃圾桶,包括手套和長靴,換上了連帽衫、一件新的黑色緊身褲和短靴,雖然這雙鞋子並不如賽亞戰靴那樣耐用、堅實,但這多多少少能給他一些基本防護,他如果想假扮成一個脆弱無辜的女人那麼這些裝扮都是必要的,不管他想不想這樣穿。

  他瞄了眼鏡中的影像,他看起來根本像是不同人了,這很好,貝吉塔希望他的偽裝能掩飾身分到他想清楚接下來該做什麼,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可能離卡卡羅特遠一些。

  他將偵察機的降落點設置在183號星球上,距離那裡還需要兩天又十三小時的路程,貝吉塔轉身走向逃生艙,將兩台太空船都設置飛往不同的方向,其中一台是往204號星球飛,路程約莫需要七天又十四小時,另一台則同樣飛往183號星球,只不過是從另一條飛行路徑,而現在的問題是,貝吉塔究竟要搭哪一艘船……

  這一瞬間貝吉塔突然感受到這狀況有多麼令人痛苦,他難以置信地逃離了卡卡羅特,要是以前他一定會留下來戰鬥,但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這麼做,命運似乎正跟他作對,讓人不免覺得可悲。

  貝吉塔花了幾秒鐘做下決定,踏入了其中一艘逃生艙,這是一場賭注,他並不能保證自己穩賺不賠,不過是一半一半的勝率,贏家全拿,輸家全盤皆輸,而要是他輸了,代價很可能就是他的性命或是其他什麼更糟的……

  在這樣的想法浮現的剎那貝吉塔就扼殺了它,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他有一個家庭,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和家人……也許還有一些朋友,他會做任何事情確保自己能安全地回去,回到屬於他的家。

  壓下發射按鈕,兩艘逃生艙脫離了偵查船,各自往預先設定的方向飛去,貝吉塔坐在艙中,在睡眠瓦斯的幫助下陷入不安穩的淺眠,只有在他醒來之後他才會知道自己做的選擇究竟是正確還是錯誤的。

**

  已經過了三天但他還是沒收到那艘偵查船的相關消息,一天以前他的部下在太空中發現了那個漂流中的追蹤器,狡猾的女人,她一定是把它從船上拆下來了,他已經低估她太多次,卡卡羅特不得不承認她讓他印象深刻,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她辦到了。

  有關她的一切都像是一道詭譎的謎……這很奇怪,但他也無法否認他因此而產生的好奇與興趣,他被她吸引,為那不尋常的惱人行為感到享受,就算處在那樣的狀態也沒能減少她自負的銳氣,即使缺乏力量她的自信也不因此抹滅。也許只是因為這很新鮮,也許只是因為他很無聊而眼前終於出現了不一樣的挑戰,一個不為力量臣服的人。這會讓他的生活更加有趣,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亢奮雀躍了,他渴望著享受這一場追逐。

  一抹薄霧般的飄渺情緒湧現……他在哪裡感受過這樣的情感呢?這像是回憶傳來的餘音,是他已經遺忘的舞蹈,然而他的身體卻還記得所有舞步。

  卡卡羅特眷戀地笑了起來,他想起來了,過去只有一個人能夠帶給他這樣的感受,沒有人能嘲笑這份感情……也許除了他的哥哥以外,但就算是拉帝茲也能夠理解這個。

  回想起過去,那個女人的強悍簡直前所未聞,尤其是她那樣的種族,她的族人既散漫又懼怕鬥爭,只有男性稍微算是正經的戰士,但也不過就高出平均水平一點。

  很難想像五年前他和他的族人有過那麼艱困的時刻,他們和其他七個星球的人都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那一段記憶仍然歷歷在目,直到今日都折磨著他,他無法忘記,也不允許自己忘記,那將銘刻在他的靈魂中直至死亡。

  ——『卡卡羅特、別忘記……這些血……』

  突然響起的通訊鈴聲把卡卡羅特從沉思中喚醒,他嘆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右手,他又把杯子捏碎了,可惜了裡面上好的酒水,接過身旁的侍衛遞來的毛巾,他擦去手上的液體,壓下紅色的通訊按鈕。

  「拉帝茲。」卡卡羅特認出了螢幕上的男人。

  「你到底跑到什麼鬼地方去了?我收到消息說你要我回到基地去,結果到了那裡卻發現你連個屁也沒放一聲就跑了,搞什麼啊?」拉帝茲惱火地道。

  「你是在告訴我你要花這麼多時間才能回到基地?我預期你至少昨天就會到了。」

  「去你的吧,要不是因為那該死的電源供應器出了問題我早就到了,我在太空中漂流了快兩天——這他媽有什麼好笑的?!」那惱人的笑聲無益於平息拉帝茲的怒火,發現卡卡羅特並不打算停止這種行為後他厭煩地發出低吼。

  「所以你也受到影響了。」卡卡羅特讓自己笑了好一陣子才停止。

  「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都在討論什麼有個女人從這裡逃走了,而且你打算親自去抓她?搞什麼?」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晚點我會再告訴你細節,我不在的時候事情就交給你管了,那巴回來了嗎?」

  「那個禿頭才剛離開142號星球,如果沒有出狀況的話他至少要一個禮拜才能到總部,你知道如果他到娛樂室去的話都會遲到的。」他冷哼了聲。

  卡卡羅特翻了個白眼:「他回來以後叫他給我好好待在基地裡。對了,基地裡有另一個女人也通過了測試,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審問她,由你們來決定她接下來的工作。」

  「聽起來她挺讓人失望的。你打算去哪裡?」拉帝茲雙手抱在胸前,通過通訊器道。

  「我還沒追蹤到她,她簡直是逃脫大師,等我把她帶回去你就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

  「聽起來是個值得期待的女人。」拉帝茲露出狩獵者的邪笑,他的興趣被挑起了。

  卡卡羅特回以相同的神情:「而且她會咬人。」說著他忍不住發出呼嚕聲。

  拉帝茲也呼嚕了起來:「那就等你回來了。」

  「對了,拉帝茲,你該去洗個澡,你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放進嘴裡咀嚼過之後再吐出來。」在對方意識到他說了什麼之前卡卡羅特就切斷了通訊。

  「操你的!!」
  然而眼前的通訊器已經變成一片黑暗,他那個混蛋弟弟老是這樣扔了一句話就跑。


**


  「卡卡羅特殿下,183號星球傳來了消息,有一艘偵查船準備在那裡登陸。」

  他立刻抬起視線:「逃生艙呢?」

  「沒有相關消息,殿下。」那個士兵彎下腰等著他更進一步的指揮。

  「沒必要去那裡,那離總部太近了,她不會過去的,我們要到204號星球去。準備好星際廣播設備。」

  老實說,如果她是普通女人的話他一定會到距離最近的星球去的,但她跟普通女人根本搭不上邊。當然,卡卡羅特也不敢確定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不過就算他猜錯了,他也有辦法削弱她的精力。


**

  踏出逃生艙,貝吉塔稍微鬆了口氣,他平安無事地抵達了183號星球,現在他得盡可能低調地蒐集資訊和資源好進行更長遠的計劃。
  他站在提款機前,決定測試一下關於弗利沙的某個推測。

  他用當初他在弗利沙麾下的信用卡編碼提領了錢,訝異地發現那組編碼不只存在,而且還可以使用,看來這個宇宙裡也有另一個貝吉塔了……弗利沙和賽亞人在這個宇宙中都是存在的,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他有一些猜測但他也知道那些並沒有任何根據,如果他夠幸運的話,在接下來的逃脫之路上他會得到足夠的資訊幫助他回去,甚至不需要更多消息就能返回他原本的家。

  他並不擔心有人透過提款紀錄找到他,畢竟他不打算待在這裡太久,他會隨時做好開溜的打算以免有人發現他的蹤跡。

  但他的放鬆只是暫時的,進入城鎮中心之後貝吉塔發現街道上到處都是攔路臨檢,就算是普通市民也會受到盤查,那些士兵們進出民房搜索著,所有可疑人物都會被攔下來查問。

  而且每個看起來像是貓人的人顯然最受到質疑。

  望向城鎮中央的大螢幕,上頭播放的視訊廣播讓貝吉塔瞬間明白了為什麼。卡卡羅特的臉就在上面……

  ─「我的子民們,聽好了,有一名戰俘從審判中逃了出來,她是一名貓人女性,雖然身上並沒有攜帶武器,但她非常狡猾危險,抓住這名戰俘至關重要,她必須被帶回來接受該有的審判,我們並沒有她的影像,但你們可以從她的身分編碼確認她是誰,她的編碼是35,仔細尋找這個編碼的貓人女性。如果有人能找到她,就能拿下五萬元的賞金,條件是她必須被活捉回來,若只找到屍體不能得到任何獎賞,切記,要是有人膽敢窩藏犯人將會受到懲罰。」─

  該死的,卡卡羅特的動作太快了,這份錄像會被全星際的人看見,弗利沙過去也用過相同的手段,貝吉塔懷疑過這個卡卡羅特的影響力很大,但他並沒有想到他能辦到這種事,他這下完全不能放鬆了,剛才的那些偽裝根本不夠。

  他抬起手挫敗地揉了揉後頸,指尖觸碰到上頭一塊不平整的傷疤。他觸摸著它,驚恐地意識到那已經結痂的深刻傷痕寫著……

  ──35。
第八章 Lessons to remember
 
 
  他的處境在這短短的時間有了驟變。路上有太多眼線,而卡卡羅特給出的賞金會讓他們更加積極地尋找他。
 
  該死的。貝吉塔戴上連帽,如果他知道自己身上烙有身分編碼的話他就不會把頭髮剪掉了,這副打扮絕對可以瞞過其他人,但卡卡羅特顯然看穿了他的想法,他不用他的照片而是使用身分編碼來通緝他。
 
  如果這個宇宙中有什麼事情他完全沒預料到的話,這就是了,這裡的卡卡羅特明顯比他知道的那個笨蛋還要聰明許多,看來他小時候在腦袋上撞的那一下造成的傷害比貝吉塔原先所想的還要嚴重很多,至少看起來影響的不只是他的記憶。
 
  他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
 
  他悄悄地轉身,試圖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離開這個市集……貝吉塔發現有人正跟著他,從腳步聲聽起來有四個人,戰鬥力高於平均水準一些,不確定究竟是士兵、傭兵還是流氓……要命,他得想辦法甩掉他們,不然就得冒風險和他們戰鬥了。
 
  「站住,小甜心。」
 
  操。身後傳來了武器的聲音,毫無疑問正瞄準著他,貝吉塔停下腳步,看來他得想辦法撂倒這些人了。
 
  「你趕著去哪裡啊?」
 
  被男人們包圍著,貝吉塔總算能好好觀察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麼人物,看起來是一堆什麼也不懂的街頭混混,這會比他原先所想的簡單一些,他壓抑著給身旁的流氓一拳的衝動褪去了連帽。
 
  「是個貓女,老大。」那傢伙退了一步讓他口中的老大走上前審視貝吉塔,賽亞王子簡直快吐了……那個蜥蜴人長得太噁心了,而他身上的臭味比他的長相更讓人作嘔。
 
  為什麼這些爬蟲類總是和他過不去?!
 
  「哼嗯……又是一個貓人是嗎?還是個女人。」他抓著貝吉塔的下巴貼上前:「真漂亮。」
 
  貝吉塔幾乎要忍不住一拳把那個蜥蜴的尖嘴揍成平底鍋。
 
  「老大,她是卡卡羅特在找的人嗎?」開口的又是剛剛那個流氓。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危險,哼……檢查她的編碼吧。」
 
  貝吉塔立刻攢緊了上衣,這些混帳,他可以清晰地聞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費洛蒙氣味,很顯然不打算只是搜查身分編碼而已,這個宇宙裡簡直充滿了精蟲上腦的混蛋!
 
  「合作不合作都行,這對我們來說沒有差別,就算你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也能嘗到甜頭,」這隻蜥蜴完全沒有掩飾自己惡行的意思:「但我建議你合作,小貓咪,不然我的人會興奮得開槍的,我猜他們不會介意這個,屍體也能有很多有趣的玩法。」
 
  他們看著貝吉塔抓著衣襟的手握成拳頭,然後緩緩的鬆開……幾乎是放棄似的鬆懈狀態任由他們靠近。
 
  「真是個好女孩。」蜥蜴人的臉貼了上來,神情因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性事寫滿亢奮。
 
  貝吉塔容忍著他們的行為,如果他演得夠好,他就能在不吸引太多注意的情況下解決這一團亂,當個女人簡直太煩人了,必須面對這種破事,他真懷念過去身為男人的日子。
 
  只要再近一點……他等著那四個男人靠得足夠接近,近得足以感受到他們的呼吸和身上濃郁的費洛蒙氣味,他悄悄探向腰帶裡暗藏的匕首,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刺殺這些蜥蜴。
 
  「老大……是她……」在他背後的混混看見了他脖子上的烙印,該死,看來他沒必要再裝了。
 
  他轉過身,一刀刺向身後的男人劃開了他的脖頸,接著蹲下身子橫腿掃向剩下的三個男人,讓他們摔倒在地,他迅速地上前箝制住其中一人的頸項,利索地扭斷了它。
 
  最後的那個混混和他的首領這時從地板上站了起來:「抓住她!」
 
  那個流氓立刻扣下板機,貝吉塔靈敏地躲閃著,多虧了在偵查船上的訓練,他的速度比先前要快多了。
 
  「不!我們要活捉她,你這個白癡!她可值五萬元的賞金,別讓她跑了!」
 
  貝吉塔為那兩個傻子冷哼了聲,他們可沒辦法活到把他抓住,更別說是有那個命去花用賞金了,他不確定自己的行為會對這個宇宙造成什麼影響,但清除一些垃圾對這個世界多少都有好處的。
 
  他衝上前,俐落地將刀尖插入剩下那名流氓的腦袋,他和另外兩人一樣瞬間就死了,儘管在貝吉塔眼中他們這種人並不值得毫無痛苦的死去,但他仍然有一些憐憫之心的,他會賜予他們毫不拖泥帶水的死亡,這是他過去在弗利沙底下做事時絕對不可能做的。
 
  那個蜥蜴領袖完全不敢接視線別開,她簡直就是一把銳利的雙面刃……卡卡羅特說她很危險並不是在開玩笑,喔、去他的……他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他認得那種眼神,那是狩獵者面對著獵物的視線,這女人打算殺了他,但他可不打算就這樣放棄。
 
  他不是什麼強壯的對手,貝吉塔之前就和比他強上許多的低等生物戰鬥過了,但如果他被其他人看到的話仍然會惹上麻煩的,賽亞王子花了一些時間擊倒他,現在貝吉塔的靈敏度仍然比一般人要高上一兩個層級,這讓他只受到一些輕微的擦傷,很容易就能復原。
 
  更重要的問題是他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他能感覺到有許多氣正往這裡靠近,那不是貝吉塔現在能一人撂倒的數量,他很快地轉身跑走了。
 
 
**
 
 
  這一段距離根本不到能讓他放鬆的範圍,感謝卡卡羅特的廣播,現在這個星系中的所有星球都會通緝他了,現在他不管到哪裡去結果都是一樣的,卡卡羅特很好地阻斷了他的退路,去他的,他才不會就這樣放棄,在做了這麼多努力之後他怎麼能前功盡棄,他從競技場中存活下來偷走偵查船跑到這裡可不是為了舉白旗投降。
 
  傷口的痛楚漸漸滲入他的感官神經,這是那個蜥蜴領頭弄傷的……該死,看來他被感染了,和地球上的某些爬蟲類一樣,例如科莫多巨蜥,他們仰賴身上的特殊細菌獵捕獵物,不管目標的體型有多大,他們最終都會被這種細菌感染,直到他們再也無法反抗,讓獵食者追上他們享受那些血肉。貝吉塔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正在上升,傷口處也變得紅腫。
 
  他迫切地探查著從城鎮到藏匿點的路徑,就在一個大桶子後面……看來沒那麼好運,搜查的士兵還沒有離開,港口甚至布置了重兵,混蛋,花了那麼多人力就為了抓一個人,看來卡卡羅特是真的很想把他逮回去。
 
  士兵以外的其他人應該都是為了那五萬元的賞金,畢竟那樣的視訊錄影都在全星系放映了,至少有十顆以上的星球會收到這份消息,包括所有一般民眾,從他們搜索的方式來看,貝吉塔敢說他們預計在這顆星球上抓住他。
 
  當他打算繼續前進時他聽見了腳步聲,貝吉塔連忙拉開一旁的門躲了進去,一進門就迎上了獸人一家子的目光,看起來分別是一個青年、老人還有幼童,他們狐狼一般的臉正對著他。
  貝吉塔詛咒著自己的運氣,他根本沒有地方逃跑,外面有人在搜查而這些居民很可能把他的行蹤說出去,逐漸升高的體溫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他陷入了死胡同……該死的,難道他就只能這樣……
 
  但讓他驚訝的是,有一雙手支撐住他的身體,將他帶進房子裡,遠離了大門,那個人把他拉進一間房間,倉促地將貝吉塔塞入一個大籃子哩,拿起旁邊的衣物覆蓋住他,沒有洗的、充滿異味的衣物。就在這時,門板被敲響了,他聽見門口那些人粗魯地要求進屋搜索。
  腳步聲逐漸接近,他們厚重的軍靴凌亂地在地板上敲打出聲響,似乎正在搜查整棟房屋,當他們靠近時貝吉塔屏住了呼吸,他不確定為什麼他們沒發現他,也許那些骯髒衣物和氣味瞞過了他們……但總而言之,謝天謝地他們離開了。
 
  「他們走了……你安全了。」那個獸人青年挪開了那些待洗衣物,將貝吉塔從籃子裡抱了出來。
 
  「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貝吉塔並不想像女人一樣被人抱著,幸好那個年輕人願意配合。
 
  「他們正在找一個逃犯,但他們手段太過火了。你沒事吧?」他伸出手觸碰著貝吉塔的臉頰,感受到掌心底下溫暖的肌膚。
 
  「別碰我。」他拍開了青年的手,他的反應變得越來越慢,注意力也開始不能集中。
 
  「喔、抱、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他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傷:「你需要治療……親愛的,你可以當個小天使,幫爸爸把醫療箱拿來嗎?」
 
  「好的,爸爸。」小女孩立刻跑去拿醫療用品。
 
  「我不需要幫助。」貝吉塔固執地打算站起來,然而他虛弱的雙腿根本支撐不住,一下子便跌坐在地。
 
  「嘿、別緊張……沒人會傷害你的,放鬆……」那個年輕人再次嘗試攙扶貝吉塔。
 
  「不要緊的,你在這裡很安全,好好休息……」直到那個老人開口賽亞王子才注意到他也進來了,他感覺到長者的手探入他的髮間,輕柔地順著他的髮絲,哄著貝吉塔陷入不情不願的睡眠中。
 
 
**
 
 
  當貝吉塔醒來時覺得身體好很多了,體溫幾乎回歸正常,傷口被清理了,衣服也被替換過,他轉過臉,注意到床邊站著一個小女孩,滿臉好奇地盯著他瞧。
 
  「早安。」她露出甜甜的微笑。
 
  貝吉塔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事,立刻坐了起來。糟糕……他待在這裡多久了?
 
  「你不應該突然坐起來的,在這邊等一下吧,我去把爺爺和爸爸叫來。」
 
  貝吉塔立刻穿上他白色的連帽衫和短靴,打算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但他才走沒幾步,那個狐狼男人便帶著小女孩走了進來,手上捧著一整個托盤的食物。
 
  「你不該這麼快起床的,你才剛剛復原……留下來吃點東西吧,至少等路上的搜索結束再走,不然你會被抓的。」他將托盤放在附近的桌上。
 
  這句話引起了貝吉塔的注意。
 
  「別擔心,我不會把你交出去的。」他試著讓他放下心來。
 
  「為什麼?」貝吉塔忍不住懷疑對方的善意。
 
  「我才不會為了獎金讓他們去殺害一個無辜的女人。你都從卡卡羅特那裡逃出來了,我想你值得擁有獲得自由的機會。」看見他仍然站在那裡動也不動,男人拍了拍空著的床鋪:「請你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貝吉塔堅定地站著,要是坐下來的話他就得花費更多時間留在這,而他不想要這樣。
 
  「你是在拿你和你家人的生命冒險幫我。」貝吉塔雙手抱胸,權衡著自己的決定與眼前的選擇。
 
  「我知道,但我的父親也支持我,再說我的小女孩似乎很喜歡妳……你打算過來吃點東西了嗎?」
 
  ──咕嚕咕嚕!
 
  「呿!」他的胃自作主張地同意了男人的提議,繼續爭論下去並沒有意義,坐回床上,貝吉塔拿起餐盤裡的食物大口吃了起來,這是一份很簡單的餐點,上頭有一碗肉湯和一整條麵包,湯的味道很淡,麵包也硬得難以輕易撕咬,但他只是毫無怨言地吃著,在他青少年的時候他吃過更糟糕的伙食,從他頂頭上司的健康狀況來看,他們並不是真的缺乏食物,只是上頭顯然只願意分配給他們一小部分的資源。他現在能有這樣的待遇已經值得感激了。
 
  「有別的方法碼頭去嗎?」貝吉塔吃完了餐點後立刻開口,他真的不想再繼續拖延下去了。
 
  「你已經打算離開了?碼頭裡全部都是在搜索你的士兵……」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這點嗎?!你難道沒聽到那個混蛋說的話?我留下來只會給你和你的家人帶來威脅。」這個獸人很想死嗎,他還有一個老邁的父親和女兒要照顧的,簡直是笨蛋。
 
  「至少等到傍晚吧,那時候士兵們會交接換班,你可以趁這個機會逃走。」他試著說服他。
 
  「你為什麼要在乎我能不能逃走?我對你來說只是個陌生人。」貝吉塔完全無法理解這一家子為什麼要幫他,又是什麼原因讓那五萬元的賞金不足以成為把他交出去的理由。
 
  「卡卡羅特可不是只有要求你的家鄉每年俸上供品……」他苦澀地回應。
 
  這倒是解釋了一些疑問,貝吉塔想起來當初和他憶起被送入競技場的其他七個女人中的確也有人長得像是獸人……他說的是真的:「好好解釋這個。」
 
  男人抬起頭,因為他的質問感到訝異:「解釋?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缺乏這個宇宙的資訊讓貝吉塔惱怒了起來,他在喉間發出低吼:「直接解釋給我聽。」儘管以他的立場實在沒資格提出要求,但他受夠了,他不想再繼續一無所知下去。
 
  「好吧……」男人很快同意了:「這是五年前開始的,就在解放戰爭之後。這一場戰役是由一位賽亞人,貝吉塔王子領導的,他和他的三名下屬組織了解放軍,裡頭除了四名賽亞人之外還有許多的異星人都加入了,大多數都是對弗利沙懷有恨意的人……我對於細節並不清楚,我只知道解放軍最後贏得了勝利把弗利沙殺了,從此讓宇宙脫離了那個暴君的統治。」
 
  貝吉塔消化著自己聽到的故事,但仍有些問題並沒有解答:「但這不能解釋為什麼要每年獻上供品。」
 
  「那是因為,那些星球當初是為弗利沙效力的。」那個年長的獸人走進了房間。
 
  「父親……你怎麼還沒睡?你應該去休息了不是嗎?」
 
  「我很好。我只是想要看看我們的客人,」老人溫和地揮了揮手:「能請你給我們一些私人空間嗎?我想和她私下談談。」
 
  「當然……」男人拿起空了的托盤關上房門離去。
 
  「請原諒我這個老傢伙的打擾……」他摸索著床鋪,在貝吉塔身邊坐了下來,雖然的他是面對著貝吉塔的,但很顯然那一雙眼睛並沒有聚焦。
 
  貝吉塔無法讓自己忽略這點:「你看不見。」
 
  「啊……是的,你說的沒錯。但有時候老人家總是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尊貴的殿下。」他微微彎身鞠躬。
 
  這讓貝吉塔猛然挺直了背脊:「什麼?」
 
  「我的眼睛看不到實質的形體……但它們能看見一個人的內在,殿下……在您進來我們的家門時我就發現了,雖然您的氣場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也許早已您忘記像我這樣的老頭子,但我並不會忘記……八年前,是您給予了一個老人憐憫,送給了他一袋食物……我那時候就看見了您的氣息,藍色混雜著憤怒的紅……現在我能看見同樣的藍夾雜金色……但我知道那是您,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個老人說錯了,貝吉塔很確定他口中的那個人並不是他,而是這個宇宙的貝吉塔,但他仍然為此感到印象深刻,眼前的老人竟然能看見一個人的氣……
 
  「我需要資訊,完整而且徹底的資訊。」貝吉塔轉移了話題。
 
  「當然了,您已經離開太久了,也難怪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您想知道什麼?」
 
  「就從戰爭之後說起吧,把所有你記得的事都告訴我。」貝吉塔覺得自己必須知道這個。
 
  「那是一場艱困的勝利,弗利沙的軍隊最終被您的打敗了,我不曉得內部的詳細消息,請原諒我這個老頭,我當時並不在場……但我知道那一場戰役死去了很多人,才將整個星系從她的魔掌中解放出來……」
 
  「等等……『她』?」他沒聽錯吧?
 
  「殿下不知道嗎?弗利沙是一名女性壁虎人。」貝吉塔簡直要暈倒了,一個女人?他很明確地記得他們宇宙中的弗利沙是個百分之百的男性冰人,看來這點在這裡不一樣。
 
  「繼續吧。」貝吉塔催促道。
 
  「在戰爭之後,賽亞人成為了星系的統治者,而卡卡羅特就成為了星系的首領,但因為那場戰爭,他要求當初幫助弗利沙的八個星球每年獻上一名保有童貞的女人……今年是第五年……」
 
  「等等,那我呢?為什麼不是我來當首領?」他感到既好奇又質疑。
 
  「我不確定,殿下,卡卡羅特宣稱您帶著軍隊遠離了這個星系,打算統一其他地區並將這裡交給了卡卡羅特管理,有謠言說您已經戰死了……但這不是真的,對嗎,殿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您會……變成這個樣子?」

  「別再那麼拘謹了,我可不想讓別人起疑,你記得別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包括你的家人。」貝吉塔忽略了他的疑惑,畢竟他自己也沒有解答。

  「我知道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今晚就會離開,我不會再給你的家人添麻煩了。」


**


  貝吉塔回顧著他穿越之後發生的事,看來他有些事情的確是猜對了……這個卡卡羅特熱衷於殺人,前幾年被送上去的人很可能都已經被殺害了,說不定連這個宇宙的貝吉塔都是死在他手上的,他很扭曲,就像貝吉塔過去在弗利沙麾下時期那樣。

  這個世界很可能會是他的另一種人生,這樣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縈繞不去,要是他沒有在地球上安定下來的話他說不定會踏上這個貝吉塔的後塵,想像著他和卡卡羅特會變成這樣簡直讓人恐懼。

  是時候動身離開了。貝吉塔站起身,在桌上放了幾張鈔票之後打算踏出房門,卻發現那個獸人男子阻擋了他的去路。

  「你要走了……」

  「我早就說過我會走的,別擋著我。」但對方非但沒有照他說的做,反而還將貝吉塔困在牆邊,雙手分別壓在他的左右側不讓他離去。

  「你這是在幹什麼?」貝吉塔尾巴上的毛開始膨脹了起來。

  「留下來,你沒必要離開。」

  搞什麼?為什麼這裡的每個男人都想上他!女人的身體就只會帶來麻煩!……但有什麼不太對,這個男人身上並沒有費洛蒙的味道,沒有任何受到吸引的氣味……他不打算和他上床,而是想把他困在這裡。

  「滾開!」貝吉塔並不想動用暴力,尤其是在這個男人和他的家人幫助了他之後,非到必要他不想出手。

  他違反本能的這一份心軟卻成了他的致命傷。

  大腿右側突然傳來了刺痛,他低下頭,看見了那個小女孩,她手上拿著針筒狀的奇怪器材,滿臉淚痕地顫抖著。

  「該死……你到底……」他虛弱地倒在了男人懷中,全身的肌肉都失去了控制,注射器裡的東西進入他的血液之後迅猛地發生了效用,他感覺到自己被男人抱了起來,無力地靠著他的胸膛,在頰上溫柔的觸碰之間聽見了低沉的呢喃。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離開,這不是錢的問題,永遠不會……但我的女兒……如果我把你交給他們,她就不會是下一個,原諒我……」

  貝吉塔沒辦法回答,在藥物強烈的影響下他根本什麼也不能做,他不為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生氣,他更多的是氣惱自己,對方不過是盡可能地想保護自己的女兒,他不能因為這個責怪他。

  他指責自己,在那個冰人手下倖存了那麼多年,他早就以最殘忍的方式品嘗過教訓了,不論是親身體驗或是親眼所見,他明明告訴過自己無數次這是最重要的準則,但他還是違反了這個信條

  ──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
第九章 A promise to keep


  他感覺到自己又一次在清醒與昏睡間漂浮,他能聽見聲音,在試圖讓自己完全恢復意識的同時也分辨出了周遭的氣息。該死,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心大意了?竟然會中這樣粗糙簡單的陷阱,如果有其他認識的人在場的話他一定會覺得丟臉到不行,這都是那個擁有地球人內在的賽亞人害的。

  他不能再犯錯了,這個星系中有太多危險,每一個都讓他難以忽視,這會時時提醒著貝吉塔這並不是他所居住的世界,對於每件事他都必須格外用心去注意。

  他強迫自己從迷茫中清醒,微微睜開了一隻眼睛,他能分辨出身旁的人影,看起來他還在那些狐狼人的家裡,這樣的話時間應該沒有過去多少才是,他還能想辦法說服他們,貝吉塔聽見了那個青年正在和老人爭執,小女孩卻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她跑去哪了?

  腳邊傳來的動靜引起了他的注意,她就坐貝吉塔的腿旁,不斷拋出笨問題之後得到一樣愚蠢的回答,嘖……至少她似乎沒發現他醒了。

  他試圖移動手部,幸好他還能控制這個……如果他想離開這裡的話他得完全取回身體控制權才行,但這一家人……要是他逃走了,他們又會遭到什麼懲罰?怒火佔據了貝吉塔的內心,他不想多管閒事了,這些人背叛、出賣了他,原先的那些善意不過是騙局。

  「你不能這麼做!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你怎麼能這樣用一條無辜的生命去交換另一個人的?就算她是你的女兒?!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不會改變心意的!那些士兵快來了……這件事沒什麼好討論的了。」男人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顯然也正為這個決定遭受折磨:「我沒有其他辦法了……」他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比起說服其他人更像是在說服自己相信這個理由。

  「爸爸……她會繼續和我們住在一起了對嗎?」她跑過去抓住了青年的褲管。

  「親愛的,去你的房間乖乖待著,爸爸和爺爺要討論事情。」他扯著嘴角做出了勉強稱作微笑的表情。

  「爸爸?……我會乖乖的……所以不要傷心好嗎?」小女孩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臥室。

  「我的兒子,請你好好地想想自己在做什麼,謀殺不會是換取另一條生命的最佳方式……」

  「你寧願救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救自己的孫女嗎?再過幾年她就會被選為下一個供品了,難道你不知道嗎?!」男人似乎已經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了:「如果我的確做錯事了,我願意在我們的萬神殿前接受天罰,而不是由你來評論對錯!你的那些正直根本幫不了我們,看清楚現實!那以前幫不了忙,現在也不可能!我不能失去她……我、我只有她了,父親……不要讓這件事變得更困難了……」他蜷縮在椅子裡,痛苦地用雙手掩著自己的臉龐。

  貝吉塔嘆了口氣,那個傻子,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就連他都知道他不可能和這個宇宙的卡卡羅特談條件的:「你真的是個笨蛋傻子。」

  「你醒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強壯……」狐狼男人仍坐在椅子上。

  「而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蠢。」貝吉塔冷哼了聲。

  老者立刻往賽亞王子的方向走去:「我為我兒子的行為道歉……你站得起來嗎?」

  「不能。」貝吉塔撒謊道,他必須要避免被再次注射藥劑。

  「我不會請求你的原諒……我也不期望你能理解……但我真的很抱歉,我必須為了我女兒做這件事……我已經通知士兵了,他們現在正往這裡來。」他坐在坐位上低聲道,拒絕接觸貝吉塔的視線,並不知道他並沒有在看他。

  「哼,做出這種交換條件就已經很笨了,你竟然還相信這會成功?」貝吉塔閉著眼睛淡淡地說著,佯裝著無力可憐的受害者的同時感應四周的氣息,還沒有軍隊靠近……但這份平靜不可能維持太久的。「真是頭腦簡單,如果你是一名士兵的話根本活不過一天。」

  「我想是吧……我一直都不是個當兵的料……我只想要過著簡單的生活,我的妻子……她曾是這個家庭的精神支柱,願她的靈魂安息……她是個好女人,絕不會因為自己嬌小的身材而退縮……你讓我想起她,一個擁有堅強意志的女人……我可以理解為什麼我的小女孩會喜歡你。」

  「省省你的感性吧,那些士兵可不會因為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饒過你們,笨蛋。」貝吉塔焦躁地低吼著,他得讓他看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才行:「聽著,我的人頭可是價值五萬元的賞金,這份獎金可沒有限定只能是這裡的居民,也就是只要是把我交上去的人都能獲得獎賞,你說你通知了士兵,那就表示卡卡羅特根本不知道是誰找到我的,現在做點簡單的邏輯題,狐狼,如果卡卡羅特不知道真相,誰才是真正抓住我的人一點都不重要,懂了嗎?」這個男人到底能有多遲鈍啊?

  「該死……」貝吉塔可以感應到許多氣息往這裡靠近了:「我昏迷多久了?」

  「將近一天了……」老人撐起貝吉塔的後腦,喂他喝下一杯溫水。

  「真是去他的太好了……」已經浪費一天了。貝吉塔拉著老人貼近自己唇邊,低聲囑咐道:「那些士兵已經快到這裡了,假裝一切正常不要反抗,剩下的交給我處理,懂了嗎?」

  「懂了……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殿、」

  「別再說了。」他警告著。

  「當然。」老人點了點頭,他除了相信賽亞王子以外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你很快就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

  年邁的獸人走向自己的兒子,貝吉塔現在能感應到青年的畏懼了,看來他總算明白了賽亞王子在說什麼,但這已經太遲了,他們現在得隨機應變,還要祈禱這能順利發揮作用。

  突然想起的敲門聲嚇到了除了貝吉塔以外的所有人,他瞥了一眼,小女孩悄悄地從自己的房間裡敞開了一小條細縫,看著自己的父親前去應門。

  四名士兵和一名船長在門打開的瞬間便走了進來。

  「你就是那個通報的人?那個女人在哪裡?」船長詢問道。

  「她、在那裡……」他指向貝吉塔躺著的床位。

  「檢查她的編碼。」其中一名士兵立刻上前執行命令。

  為了繼續假扮成沒有移動能力的弱者,貝吉塔容忍那個男人的手令人不快地觸碰他的臉與後頸。

  「是她,船長,編碼在這裡,數字是35。」他回報道。

  船長走上前瞥了眼貝吉塔:「她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的眼睛不能聚焦也沒什麼反應?這就是所謂的危險女人?」

  「為了各位的方便,我們對她下了藥,長官……」在青年能回答之前老者搶先開了口。

  「作為走狗還挺聰明的……所以,除了你們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她在這裡了嗎?」貝吉塔壓抑著險些從喉間竄出的低吼,這低劣的吸血蟲果然在做那種打算。

  「沒有,長官。」

  「非常好,你做了正確的事情,現在該是我解決你對未來的擔憂的時候了,你想要賞金,對嗎?」他轉過身面向那兩個狐狼男人。

  「我們不需要獎賞,長官,我們只是想讓這個危險人物離開我們家。」在看見貝吉塔的氣息為了攻擊而開始流動時,老人立刻開口接續這個對話。

  無聲無息之中,貝吉塔折斷了最開始接觸他的那名士兵的脖子,緊接著運用床上的長衫纏住了另一人的頸項,緊緊地壓迫著對方的咽喉,在他能開口說出一字一句之前他的氣管便在這壓力下硬生生失去了作用。

  兩個倒了,還有三個要解決。

  「我堅持你收下。」那個隊長完全不了解身後發生了什麼:「別留活口。」

  糟糕。貝吉塔得動作快了,他在一名士兵打算執行指令的瞬間抓住了對方。

  「搞什麼鬼?!」船長和最後的士兵一回頭看見的就是那個貓人女性箝制著自家同夥,一把扭斷了他的脖子,在她身後還倒著另外兩人的屍體,他的驚慌瞬間上升了一個層級。

  「別站在這裡,抓住她!」他命令著身旁的下屬,那個懦夫甚至不敢自己動手。

  「你這個大壞蛋──不准傷害她──!」小女孩一面大聲尖叫著一面衝撞向士兵的大腿。

  「操!這他媽是在幹什麼?!」那人一把推開了小女孩:「她刺了我!這該死的小婊子!」他將槍口對準了她。

  「不!」三道吼聲和女孩畏怯的尖叫夾雜在一起,但還不等槍聲響起那個男人便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貝吉塔看向女孩手中用來攻擊的東西,這才發現那正是剛才他們用來對他下藥的針筒,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在心底讚揚了那個孩子一把。

  「我需要支援,送更多的人過來,送船上所有的士兵過來,動作快!」該死,那個隊長還沒解決掉……男人掏出身上的槍:「別給我搗亂了,婊子,我才不會被一個女人打倒!」說著,槍口已經對準了貝吉塔。

  但還不等他作出什麼反應,年輕的狐狼男人便縱身撲了上去,利用全身的重量將他壓制在地,貝吉塔眼明手快地在他能抓穩槍之前一腳將槍踢到角落。

  「你選擇了錯誤的人和家族下手了……閉上眼睛,女孩。」貝吉塔對著那個狐狼人女孩說道,而她乖乖地照做了,雙手老老實實地覆蓋在自己的眼睛上,任由自己的爺爺將她擁入懷中。

  「等、等等!」貝吉塔並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拳頭迅猛地落在了他的臉上,將頭蓋骨打成碎片,男人的臉因此而塌陷,血從他的七竅不斷流出,現在他臉上唯一完好無缺的就是那台偵察機了。

  在一切暫時告一段落之後房間裡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貝吉塔沒什麼想說的,他本來就不是健談的類型,同時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狀況,他們的處境並不安全,有更多的士兵要來了,很可能是一整個船隊的人,他不可能獨自打敗他們,而要是他離開了這一家人反而會陷入危險……該死。

  「你得快點離開,這裡並不安全。」最終是青年打破了沉默。

  「爸爸……不要,拜託嘛……」

  「我同意,殿……你待在這裡不安全,你應該快點離開。」老人很快地糾正了話語中的錯誤。

  「不要!我不想要她走……拜託嘛,爸爸,讓她留下來……爺爺?……」她立刻撲上去抱住了貝吉塔的大腿,這舉動出乎了他的意料。

  「搞什……放手,小女孩。」他完全沒辦法認真地將巴著他腿不放的狐狼小孩拉開,她簡直把小狗眼神運用得淋漓盡致……

  「她不能留在這裡,寶貝……」青年溫柔地將女孩拉進自己懷中:「如果她留下來的話,會有更多壞人跑來傷害她的,你不希望這樣,對嗎?」他溫和地對著啜起不已的女兒解釋道。

  「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們都在戰爭中存活下來了,這次也可以。」也許是查覺到貝吉塔的緊繃,老人試圖安慰道。

  他對這一家人投入太多情感了,而他們才認識不到幾天,該死,他真的變得太溫和了……這一定也是那個笨蛋的錯。他伸出手拍了拍女孩的小腦袋:「她什麼時候會被選上?」

  「再過十年,她現在才八歲。」老人回答。

  「她身上好像沒有編碼。」貝吉塔注意到了這點。

  「在成年那天他們才會在她身上烙下編碼,而當那天來臨時……他們就會過來帶走她了,他們會把她從我們身邊帶走……」男人竭盡全力不在自己女兒面前痛哭出聲。

  「那天不會到來的。」在他意識到前這句話便已經脫口而出:「如果必要的話,我會親自阻止他這麼做。」
  場景開始轉換,在貝吉塔的腦海中逐漸變回了貝吉塔星上的謁見室,就是在那天,他被當作禮物獻給了弗利沙,並且在往後的許多年忍受那種羞辱和痛苦折磨,不,他不會讓這種事再次發生!

  突然枕上他手臂的小腦袋打斷了他的神遊,他垂下視線揉了揉對方的髮絲。

  「你們會活下來看著她長大的……」這是他對自己,也是對這一家人許下的誓言,一個他不確定能不能完成,但也不打算放棄的約定,這絕對也是受到那個笨蛋影響的:「妳要好好照顧爸爸和爺爺,而你好好照顧她。」他對著那一對父女說。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老人握住了貝吉塔的手,試圖透過這個安慰他,而他心懷感激地接受了:「卡卡羅特殿下不會放棄追捕你……幾年他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也許你可以阻止這種瘋狂……」

  在這種情況下實在不適合讓人有過多的期待,於是貝吉塔並沒有回應這句話,只是轉過身面對著一地的屍體:「我有個主意……」這個想法相當粗糙,而且說實在的他也不喜歡這個計畫,他並沒有任何這能生效的把握,但同時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

  士兵們已經來了。


**


  支援兵們抵達了隊長傳來的座標之後全都愣住了,他們的隊長和五名同夥零散地倒在地上,遠離著城鎮的位置,士兵們立刻使用偵察機檢查著同伴們的生命跡象。

  「還有一個人沒死……他的氣息很虛弱。」滿布的血跡遮掩了他的長相,而聲音……這個倖存者根本發不出半點清晰的聲響,更別說是吐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了,他只能顫抖著伸出手,指尖指向遠處的某個方位。

  「她跑去那裡了是嗎?!你還有你,把他帶去治療艙,剩下的人跟我來!」

  下了指令後,小隊長領著餘下的十二名士兵往最後存活的那人指引的方向前進,另外兩人則攙扶著他往醫療所的方向移動。

  他們用偵察機掃描了附近的區域將近一小時,但偵察機卻沒辦法給他們有效幫助,這裡實在有太多生物了,根本沒辦法分辨哪些是屬於動物的哪些又是屬於人的。

  一段時間後,他們在路邊搜索到了某個白色的物體,看起來像是穿著白色連帽衫的人倒在地上,士兵們警界地靠近,在距離那東西幾英尺的距離時小隊長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下屬散開來包圍住對方,而在這接近的過程中他完全沒有反應。

  也許她受傷了。小隊長揮動手指指示距離最近的那名兵卒上前查看,他謹慎地靠近,伸手拉開了連帽。

  看見帽子底下的東西男人倒抽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頸部以上的皮膚全部都不見了,沒有眼瞼的包覆,那雙混濁的眼睛直愣愣地瞪著前方,這足以讓人和人反胃得吐出來了……那名士兵立刻轉過頭把胃裡的所有東西通通傾倒而出。

  「這他媽是什麼星際怪東西?!」小隊長一面乾嘔一面上前查看,那是一具男人的屍體,頭與軀幹已經分了家。

  「那是左莫,我認得他手臂上的刺青。」另一位跟著上前查看的士兵道:「他是跟著船長行動的。」
  但小隊長並沒有認真的在聽對方的敘述,他在腦海中快速地計算起自己隊裡的人數。

  一艘船配有二十一個人,一位醫療人員、一位船長、他還有另外十八名普通兵,包括船長的五個人先到了目的地……然後他和剩下的十四個人才接著趕到,在加上船上的醫療師那麼就會有十六個人,但是在剛才那裡有五個人,而在這裡又發現了一個,加起來會是二十二個人。

  他們多了一個人!

  「該死!」他立刻試圖通知船上的人員,但卻沒有任何回應,他挫敗地怒吼出聲,看著停泊太空船的方向劃出一道熟悉的破空煙霧後消失了蹤影。

  「小隊長!我們的船被偷了!是那個士兵偷的!」看見隊裡的醫療師和兩名普通兵驚慌失措地向自己跑來讓男人感到更憤怒了。

  「那個士兵就是那個貓人婊子!她偷了我們的船!」他無法遏止地怒吼著。


**


  對於下屬回傳的報告,卡卡羅特並不感到驚訝,他確實預料到她會帶來這樣的驚喜,又一次的她耍弄了他和他的士兵。卡卡羅特待在他預測那個女人會登陸的星球上等待著,然後才發現自己猜錯了位置,而他的部下則是在另一顆星球上被偷走了一艘船,顯然是出自於她的手筆。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手玩得既聰明又精彩,如果她在他面前的話,卡卡羅特甚至願意為她喝采,他死了四名普通兵和一位船長,還被偷走一艘船,晚點他一定要好好閱讀詳盡的報告。
 
  一道警鈴聲打破了沉默,那是從通訊系統傳來的,卡卡羅特並沒有料到這時候會有人連絡他,所以這又是誰打來的?他接通了通訊,螢幕上出現的臉他並不認識,那滿布的血汙讓對方的五官幾乎難以辨認,但從他身上穿著的服裝來看那似乎是他的其中一名部下。
 
  「說話,士兵。」他期望著對方傳來一些簡單的報告,但他沒料到的是,眼前的人舉起舉起了手,一點一點剝除自己的臉皮,隨著時間過去,卡卡羅特辨認出來在那層皮膚之下還有另一張臉。
 
  他靜靜地看著,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出了神,那是她,他很確定,就算暗褐色的血液遮掩了她的容貌也一樣。他耐心地等著她將臉上已經凝固的污漬去除,露出底下那張他一直渴望看見的臉龐,所以這就是她怎麼瞞過他的下屬的。
 
  她的神情並沒有改變,一樣充滿自信地瞪著他,卡卡羅特不得不承認她這樣很好看,血液襯托了她的美麗,他暗自勾起了嘴角,尾巴因為亢奮而微微搖晃了起來,但接著她便開口打斷了他的神遊。
 
  「怎麼?不夠賽亞人去完成自己的骯髒工作嗎,卡卡羅特?還是你就是喜歡坐在王座上,躲在你的部下後面發號施令就好?就像弗利沙一樣?」她在嘲諷他,就像當初在母艦上那樣,他應該為這份不屑的言論感到冒犯的,但他只有一小部分有這種不悅,他更多的注意是放在她發出的挑戰上。
 
  於是他微笑了起來:「要是我展現出我能有多麼賽亞人,你根本沒辦法應付我。」趁著對方消化著這句話的時間,他的視線順著她身體的曲線緩緩游移,但很快地她便理解了他的訊息,發出一聲低吼之後立刻切斷了通訊。
 
  看來她想要他親自出動去抓她,是嗎?狩獵的樂趣與刺激有一部份就是來自於追逐。那個女人一定設下了陷阱等他,而他為此感到期待,兩個人才能完成這場遊戲,在多年以前他可是有個最好的老師指導過他,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了。
 
  他打開了星際航圖,立刻追蹤起她的船的訊息,只不過訊號並不是來自船本身而是他的偵察機,是他在派遣船長前往183號星球前特別囑咐對方放上去的。
 
  但收到的結果卻讓他困惑……訊號顯示她正往銀河系前進,但那裡並沒有多少星球,雖然是有很多死星,可是那些星球根本沒辦法供應活體居住好幾年了,除了一個地方……她打算往那裡去嗎?
 
  卡卡羅特大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指示完自己的部下之後他拿起新的偵察機,走進改良版的丸型太空船舒適地伸展著自己的腿,在面板上輸入了目的地。
 
  ──地球。
 
 
**
 
 
  兵卒不過是砲灰而已,不會有人記得或是想念他們,這個道理雖然殘忍卻真實,在弗利沙底下做事時貝吉塔就驗證過這件事了,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這也是為什麼貝吉塔能愚弄他們,他不可能假扮成船長,因為那些士兵一定辨認出他的不同。殺人並不愉快,何況是要親手剝下對方的臉皮,而要戴上那張血淋淋的面具更是讓貝吉塔感到無法遏制的抗拒,但結果顯示這招很有成效。
 
  他成功地偷走太空船並且再次平安地逃到了宇宙中,他知道自己不能永遠這樣逃跑下去,他必須想辦法阻止卡卡羅特繼續追捕他,對此他確實有個粗略的想法,但前提是他得把那傢伙單獨騙出來才行,所以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他還是主動聯繫上卡卡羅特,踐踏了對方的自尊,引誘他親自出來抓他。但這並不是最讓他背脊發冷的事,而是卡卡羅特給他的眼神。
  那個混蛋簡直在用眼睛剝光他!該死的下三濫!切斷通訊之後貝吉塔忍不住質疑啟自己到底清不清楚他在幹什麼,也許不清楚吧,畢竟說老實的他也沒什麼把握。
 
  他已經脫離卡卡羅特兩週了,抵達下一個目的地之後便會來到一個月,而他直到現在都還困在這個宇宙、這副身軀裡……龍珠……如果他還在地球上的話,他還能在卡卡羅特的支援下拚死一搏,而如果這不起作用,他的家人和同夥們還能……他那個宇宙的卡卡羅特會想辦法幫他嗎?他們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嗎?在這個瞬間貝吉塔突然感到無比孤獨。
  但很快地他抹去了這種情緒,一面在內心咒罵一面甩頭將這種脆弱的情感拋到一邊,他厭惡自怨自艾,也從來不是那種任由自己像豬沉入泥巴中那樣沉浸在自憐裡打滾的人。去他的,他可是歷經過了無數次煉獄,而且每一次他都存活了下來,甚至變得更加強大。
 
  他將航行目標設置往那個他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星系,接著才進浴室洗去身上的汙漬。
 
  而在操作面板下方的空隙中,一台偵查機已經給出了它的位置訊號,太空船運作的聲響已經足夠掩蓋它小小的雜音,將它的存在完完全全地掩飾。

  
第十章 Hope silenced
 
 
  花了整整一周的時間他才穿越了銀河,抵達預定的目標星系,現在他必須找個適合的星球設下陷阱,最好是一個有廣大植被、野生動物卻沒有文明生物活動的地方。
 
  貝吉塔將手探進戰甲的前襟,掏出一隻小小的針筒,裡面裝滿了狐狼人使用的那種麻醉藥劑,在正常情況下,他的自尊與驕傲是不容許自己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的,但現下的情況讓他沒有別的選擇。
 
  他不確定這種麻醉針能迷倒一個賽亞人多久,但這至少能為他爭取機會去做必要的工作,用盡一切辦法逃離這裡,他會設法將卡卡羅特困在某個星球上,破壞他的太空船和通訊設備,以此得到讓他逃跑的時間。
  而最困難的部分,是他必須先想辦法足夠靠近那個混蛋好注射藥劑,以他目前的能力來說卡卡羅特大概能很輕易地打倒他,而如果他失敗了,他寧願奮戰致死,作為戰士死去總比當個奴隸要好。
 
  但如果他成功了,他會前往地球蒐集龍珠,沒錯,他又得依靠龍珠了,這是這種情況下最快速而簡單的解決方法,也能避免將其他無辜居民拖進這場混亂之中。他為這痛苦的處境嘆了口氣,想起自己在很久以前也曾想仰賴龍珠神奇的力量,許願得到不老不死的能力,讓他擁有無盡的時間成為超級賽亞人並且為族人復仇,那是個他慶幸並沒有實現的願望。
 
  而現在理由有些不同,他同樣是為了自己許願,但同時也是為了這個宇宙裡的居民們,如果他不做點什麼,那麼他遇見的人們和其他平民在未來都可能受苦受難。他從不想要當英雄,那需要背負太多責任了。光是一條性命仰賴著自己的行為決定生死就已經夠嚇人了,何況是數以萬計的人命,一不小心失敗了就是整群人一起陪葬。一個英雄必須無私,這個品德貝吉塔不認為自己擁有,更別提有及格的分數。
 
  在他的宇宙中,是孫悟空扮演著救世主的角色,他是人們敬愛且需要的英雄,貝吉塔對這並沒有怨言,比起其他人來說他確實更適合這樣的位置。但在這個世界裡並沒有孫悟空,只有卡卡羅特,嚴格說起來貝吉塔不該做任何事,每個宇宙都有自己運行的原則,但總有些事情是值得去改變的,他來自未來的兒子就曾經做過一樣的事,而他敢說那帶來的影響絕對是正面的。帶著更加堅定的決心,貝吉塔再次埋首於眼前的雜務之中。
 
  他研究著星際航行圖,不免注意到上頭有許多星球的名字都與他記憶中的不同,甚至有的行星已經被毀滅了,難道這個宇宙和他生活的那個還有更多不同之處嗎?他很快地鎖定了一顆足以使生物生存的棕綠色星球,將它的座標輸入了太空船的降落系統中。
 
 
**
 

  二十個小時後他終於登陸了,他踏出太空艙觀察起四周的環境,他站在一片沙漠中,附近零星地長著植披,這方圓幾里之內除了昆蟲和野生動物之外什麼也沒有,是符合他需求的星球。

  他開始往更遠的地方走去,如果想獲得場地優勢的話他必須要好好熟悉附近的環境,這感覺很奇怪,他的軍靴明明是踏在沙地上卻沒有該有的那種鬆軟感,反而堅硬得像是石面。
  一道揚著塵沙的風吹過,貝吉塔反射性地閉起眼瞼,睜開雙眸後瞥見了砂礫下掩藏的漆黑物體,他蹲下身子抹去上頭的細沙,那是一條道路……一條給車子行駛的柏油路,身側傳來的聲響讓他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被折彎的招牌,他忍不住走上前慢慢地將它翻了過來。

  上頭顯示的字跡讓他頓時停了心跳。

  ──歡迎來到西都。

  不!這是不可能的!他扔下了廣告看板快速地向遠方奔跑起來,這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但是……

  每向前一步他的心便往更深一層的深淵墜去,他的猜測被證實了,他與布瑪和特蘭克斯曾經去過的公園已經被摧毀,裡頭的遊樂器材岌岌可危地勉強連接在一塊,街上的商店被徹底地翻騰砸毀,大半的牆面都已經破損,女性人體模型的下半身搖搖欲墜地掛在上頭,斷裂的鋼筋與磚牆四散在地上,簡直就是一片混亂。

  他更深入市區,走到了一塊圓形的空地前面……他認得這裡,這是膠囊公司本該存在的地方,建築物的殘骸到處都是,從那剝落的油漆和裂痕他可以判斷出來這不是最近才被破壞的,至少這片混沌已經發生了十幾年。
  這是惡夢的具現化,他在很多年前也做過類似的事情,星球被肅清就會是這副模樣。

  每個事物都被抹除了,每個人都死去了,這曾經被稱作地球的地方在很多年以前就被消滅了。

  貝吉塔對著灰濛濛的天撕心裂肺地怒吼了起來。


**


  卡卡羅特早了貝吉塔五個小時踏上地面,他的太空船經過改良以後不只是空間變得更大,油箱的效能也更好,只要一點燃料就能旅行很長的距離,速度甚至比一般的太空船還要快,是他們賽亞人最喜歡的交通工具,緊急情況下還能再塞下一個人坐在另一人的腿上或大腿之間,儘管那可能搭乘起來沒那麼舒適,但至少能應付一些意外狀況。這種太空船目前只開放讓他們這種擁有賽亞血統的管理者使用而已。

  他環視周遭的景象,沁入肺部的清新空氣很舒適,他一面緩緩飛行一面偵查地面,過去遍布的建築物已經毀壞得不成原型,被原生生物佔據,植物恣意地生長著,動物們因為好奇而抬起頭來,眼底並沒有恐懼,在這顆星球上牠們的天敵已經變得很少了,這就是大自然該有的模樣,一切都是這麼原始而自由,就像賽亞人喜歡的那樣。

  卡卡羅特降落在一根枝幹上,隨後跳進了底下的河流中,流水冰涼的感覺讓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他真想念這個,管理一整個星系讓他失去了許多自由時間,能放鬆一下的感覺很好,就算再短暫。

  他踏上河岸,將身上的鎧甲與緊身衣全部掛在一旁的枝條上晾乾,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的內衫,他隨興地坐在草地上,思索著自己該做什麼來打發空閒的時間。

  ──咕嚕嚕!

  他揉了揉自己的腹部,意識到自己已經有好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好吧,看來是時候來一場小小的狩獵了,突然傳來的水花聲吸引了他的注意,賽亞人微微地笑了,抓些魚來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重新潛回水中。

  吃完了兩隻巨大的魚,卡卡羅特滿足地舔乾淨手指後放鬆地坐在草皮上,她應該很快就會登陸了,從偵察機上顯示的消息來看大概只需要再等三十分鐘,他幾乎按耐不住心底的興奮,尾巴隨之左右搖擺著……他一直沒辦法好好控制這個,但為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鬥他最好還是盡量掌控好尾巴,緩緩地將毛茸茸的長尾環繞在腰上,卡卡羅特倒數著她抵達的時間。


**


  他並沒有等待太久。

  當她穿過大氣層時他的偵察機就捕捉到太空船的訊號位置了,離他所在的地方有些距離,他站起來拿過已經乾了的衣物,套上戰甲後騰空飛起,直直地往船和她的方向前進,因為期待而發出了呼嚕聲。

  這一場追逐即將落幕,她這一個月的自由也該終止了,他會讓她服從,不管用什麼方式,希望她會給他一場有趣的戰鬥。


  在降落之前卡卡羅特就看見了她的身影,如他預料的那樣,她改變了自己的外表,黑色的短髮參雜著幾縷淺橘,他能看見對方四肢上變得結實許多的肌肉,顯然在逃跑途中她也做了不少鍛鍊,賽亞鎧甲套在她身上看起來特別迷人,比起原先那個脆弱婊子的模樣她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名戰士,這讓卡卡羅特很滿意,一切似乎會比他預期的有趣許多。


  貝吉塔在他抵達之前就感覺到他了,但這一瞬間,滿溢的憤怒讓他麻木,連一絲畏怯都感覺不到,這裡就算不是他的宇宙,眼前的失去並沒有讓他好過多少,他所有珍惜的事物都沒了,他居住的地方、他的家人、他的戰友們和所有他發誓要守護的人們。

  這根本是貝吉塔星事件重演。

  卡卡羅特在離他一小段距離的地方降落了,貝吉塔微微低下頭,連轉身都不願,他只有一件事想問,他必須知道答案。

  「這是你做的?」

  卡卡羅特為這突如其來的疑問感到訝異,他想過各式各樣可能的反應,但像這樣平靜地問出這個問題……這絕對不是他設想過的情況。

  「跑了一個月你就只想問這個?」

  「回答這他媽的問題!!」貝吉塔怒吼著握緊了雙拳。

  在這一切結束之後他一定要教會她禮貌。卡卡羅特抱起雙臂,嘴角微微勾起:「是啊,這是我做的,我只花了一天……或是說一個晚上比較正確?他們弱小得可悲,肅清這裡太簡單了。」

  偵察機上的數字突然開始飆升,他愕然地看著它達到驚人的高度並不斷增加著。不可能!他試著重新啟動了偵察機,但上頭顯示的數字卻還是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爬升著,她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戰鬥力?!

  毫無防備之下,突如其來的衝擊將他撞飛了原本的位置,他抬起頭,震驚地發現是她做的,不可能!她怎麼會有這種力量?!他細細地觀察起對方的表情,在那張細緻的臉蛋上有著野獸一般的狂怒,纏繞在腰間的尾巴篷得比平時還大上三倍,她甚至發出了怒吼,以對手的姿態站在他面前。

  卡卡羅特本想再一次查看她的戰鬥力,但方才的衝擊把偵察機撞壞了,他咒罵著將它扔在地上一腳踩碎。
  將注意力再次放回眼前的女人身上,他注意到了她的備戰姿勢……那是受過訓練的戰士才有的姿態,而且看起來還有點眼熟,他瞇起眼睛跟著壓下身子,隨時準備開戰。

  他們兩個都沒有移動,視線謹慎地在對方身上逡巡著尋找破綻,他們都在等,等著足以帶來勝利的某個時機。
  卡卡羅特提醒自己要鎮定,不管眼前的女人有多麼強大或擅長戰鬥,她都沒辦法在賽亞人的全力攻擊下存活下來,他不想殺她,這會毀壞這場追逐的目的和他的興致。

  他突然衝上前,本想一舉壓制住對方,但她比他所想得還要敏捷,在那細小的空檔之間她踹上了他的腹部,卡卡羅特蹲伏在地上,低聲咒罵著搓揉發疼的部位,她的動作很快,而且那一腳是會痛的,看來他似乎不用放水太多。男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果然沒看錯,這個女人是一名戰士,他必須更認真地面對這一場戰鬥,卡卡羅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腎上腺素久違地被激發,而這讓他開始享受了。


**


  主導這一場戰鬥的是原始的力量、技巧與敏捷。

  卡卡羅特果然低估她了,她是有能耐與他一戰的,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動作都被對方看透了,雖然缺乏力道,但她的動作滑順又確實,每一擊都精準得殘忍,對一個女人來說挺不錯的。他必須承認這個女人稍微消耗了他的體力,她似乎總能預料到自己的動作並做出反擊。

  簡直就像是他們之前對練過似的,她的動作流暢得彷彿已經演練過數百遍,這個女人就是一道謎,她是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能與他交手到這種程度的人,真可惜他不能使用氣功,那會把她消滅的。

  卡卡羅特抓住了貝吉塔的兩隻手腕。

  「呿!」貝吉塔在心中咒罵了起來。

  而卡卡羅特露出了微笑,兩人的臉近得能感覺到彼此的吐息:「投降了?」他呼嚕著說。

  他只來得及看見對方揚起的邪笑就被一個頭槌撞得正著,他反射性地鬆開了手摀住自己的鼻樑,頭暈目眩地微微踉蹌了下,貝吉塔趁此伏下身子,雙手向後撐地往上一踢,將對方踢到半空中,缺乏了飛行能力讓他只能盡可能跳高,兩手交握成拳向下捶去,將卡卡羅特狠狠地擊入地面之中,雖然這攻擊的力道比起他原來的身體小了很多,但還是能造成一點傷害……該死的,他忘了自己該做的事了,憤怒讓他失去了判斷能力,現在宣洩了一些情緒之後他終於想起來自己該幹的事,他將手探進衣服中打算取出那個針筒。

  但還沒等他碰到麻醉劑,一道熟悉的氣息令他瞬間僵住了動作,他已經不再原本被擊倒的小坑之中了,而是在貝吉塔身後。

  「你很不錯,女人,除了弗利沙以外你是第一個讓我使用這種型態的人。」卡卡羅特以超級賽亞人的型態站在那裡,微笑著面對她愕然的表情再次擺出了備戰姿勢,眼神死死地聚焦在面前的對手身上。

  去他的。貝吉塔本來希望……所以這果然也是他打敗弗利沙的原因,他不該訝異,想打敗那個殘暴的統治者第一階變身是必要的,在他的宇宙是如此,那麼在這個宇宙裡當然可能發生一樣的事,他真的太笨了,竟然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

  就算獲勝的機會渺小得近乎是零,他還是擺出防禦態勢,他必須戰鬥,他的性命就仰賴在這場戰鬥中了。


**


  幾分鐘的交手後貝吉塔忍不住感到困惑,卡卡羅特正在放水,他明明能輕易地擊倒他,卻不使用任何氣彈或氣功砲只是靠著純粹的體術,與先前的差別僅在於他變得更快更強壯了而已。

  卡卡羅特感覺自己正享受著一段有趣的時光,就算他變身了,她還是有辦法閃躲或回擊,但這場戰鬥已經拖得太久了,是時候降下落幕,他快速地移動製造出消失的假象,從她身後一手抓住了手腕一手環住腰,並用腳掃亂了她的平衡輕鬆地將她壓在地上,甚至有餘力注意別壓得太用力。

  貝吉塔雖然感應到了對方的氣息出現在身後,卻沒能來得及抵禦他的箝制,腳踝上傳來一道推力後他就被這麼壓在了地上,他試著掙扎起身,但另一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卡卡羅特將貝吉塔的兩隻手固定在頭頂上,以超賽的型態安全地控制著他的動作,他只能惱怒地抬起視線瞪著身上的人不住地喘息,胸腔因為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卡卡羅特的狀態比他好上太多了,雖然有一些小傷口但傷得絕對不會比貝吉塔重。

  男人用一隻手箝制住她的雙腕,微微抬起身將她翻了過來,兩人面對著面。卡卡羅特審視著眼前的女人,忍不住露出邪笑,她又在瞪他了,就算已經疲憊不堪她也沒打算放棄戰鬥,如此令人沉醉的謎啊,她現在屬於他了,卡卡羅特追著她跑了大半個宇宙,並且贏了這場對戰,他有權利擁有她,有權利在她身上留下標記。

  「看來是我贏了,女人。」卡卡羅特彎下腰,兩人的臉距離不到幾吋:「這場追捕結束了,狩獵也結束了。」他稍微退開了些讓眼前的女人開口。

  「一開始就沒有什麼狩獵!」貝吉塔努力地想掙脫腕上的掌握。

  「看來你知道什麼是狩獵……那麼讓我提醒你,你向我發起了一場追捕,我接受了也跟著你穿越整個星系來到這個地方,然後你又向我發起了戰鬥,而我贏了。你想要我的注意力?很好,你已經得到了。但現在你又要怎麼辦呢,女人?我贏了戰鬥,也贏得了權利,我記得我曾經說過,如果你在競技場裡存活下來你就會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不是嗎?」他看著身下的人隨著他吐出的話語而漸漸臉色蒼白。

  貝吉塔加大了掙扎的力道。

  卡卡羅特舔了舔唇瓣,這比他想像的要好太多了,他用一隻手配合著尾巴拉開了她的雙腿,將自己的下身頂在對方身上,他知道她能感覺到自己,硬挺而渴望地等著她的觸碰,他享受著身下的人因此發出的驚呼,利用全身的重量將她固定在地上,終於騰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他真喜歡這樣對她的感覺。

  「把你自己交給我吧,女人。」他強硬地奪取了她的雙唇。

  貝吉塔抽了口氣劇烈地掙扎著。

  「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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