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樹】：葉子，你睡了嗎？
「……」
週六凌晨一點半左右，就有這麼一則訊息傳了過來。
葉雨燕倒是還沒睡，只不過瑞樹通常不會在這個時候下勤了還找他……找了也會被自己趕去睡覺就是了。
【瑞樹】：看樣子還沒呢，我現在過去找你(^_^)
大概是發現自己已讀，瑞樹馬上就又傳了一則過來。
想想反正瑞樹有他家備鑰，明天又是兩人的共同休假，葉雨燕也沒反對，順手送出一個ok貼圖，但沒有顯示已讀。
「瑞樹這傢伙，該不會已經在路上了？」
難道瑞樹發生什麼事讓他非得在下班就立刻趕過來？
稍微收拾了茶几上的書本，葉雨燕正想著要不要準備些餅乾熱飲之類的給瑞樹當消夜，玄關就傳來開鎖的聲音。
「呃、這麼快？」
葉雨燕三步併作兩步地跑到玄關，瑞樹已將大門關上鎖好。
「瑞……」
才剛開口，葉雨燕便被慢慢轉過來的瑞樹的神情給噎了下。
瑞樹那表情，像是經歷了什麼地獄般慘事的毫無血色，跟他在通訊軟體上的「(^_^)」表情符號完全不合。紅色雙眸滿是疲憊，其中卻又有著不安與徬徨，他上前一步，伸開雙臂擁住葉雨燕，接著像是在確認彼此存在似的，雙臂環得更緊了些。
啊，好香，這傢伙來之前還洗過澡啦？呃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先進來再說……」葉雨燕拍拍瑞樹背脊，然而瑞樹卻沒有回應，「……瑞樹？欸瑞樹？」
「……」
瑞樹就這麼靠在葉雨燕肩頭，像塊毛巾一樣的掛在自家戀人身上，雙目緊閉，呼吸平穩地——睡著了。
這樣也能睡著，大概刑警工作真的很辛苦吧……葉雨燕淺淺嘆口氣，將瑞樹一條手臂繞過自己一邊肩膀抓住，另一手扶著他的腰半拖半扛地將瑞樹帶回自己房間。
把人扶上床躺好，葉雨燕也在人身邊躺下後才關了燈，只留下床頭的橘色小燈。
燈下瑞樹的睡臉緊蹙著眉，似乎睡得不甚安穩。
「……所以昨天不就說了，睡飽再過來也可以的嘛……」
儘管對瑞樹跑來拜訪他的時間段滿腹疑問，但心疼瑞樹的情緒還是佔了上風，葉雨燕拉過被子蓋好人，將對方攬進自己懷裏抱好，輕輕拍著人像哄孩子一樣的溫柔。
稍早之前，還是菜鳥的刑警瑞樹，正幫忙處理一件連續兇殺案。
現場的血腥程度對瑞樹來說尚能負荷，但腐壞遺體的氣味與外觀卻實在令人難以承受。
在場的同期都是極欲逃離的模樣，前輩們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承辦檢察官更是如此，還叫他們快點習慣。
是，他們必須習慣，習慣去從現場找出犯罪痕跡與線索，習慣冷靜地處理那爬滿白蛆的腐屍，處理那血水橫流、不成形的肉塊，即便那曾經也是有生命的人類。
回家後刻意用了香氣重的沐浴乳和洗髮精徹底地洗了個澡試圖遮掩那氣味，忽然瑞樹驚覺葉子身上那總是若有似無的淡香用意為何。
葉子，你在勘驗屍體時，是抱著什麼心情呢？
回過神，自己已在前往葉子家的路上。發了個訊息問葉子睡了沒有。
理智上他知道不該這時間還跑去他家，但看到那跳出已讀的訊息，更加深了想快點見到人的想法。
「嗯——原來如此。」
葉雨燕嚼著豬肉蛋餅點點頭，這樣就能理解他要去買早餐時瑞樹為何說沒食慾，但早餐不吃還是不行，瑞樹好不容易才慢吞吞地啃完被硬塞過去的饅頭夾蛋。
「我……果然還是菜鳥呢，連這點事情都還無法適應。」
看著瑞樹那無精打采的模樣，就好像看到當年剛成為檢察官的自己啊。
即使檢察官這份工作是自己從小的志願，可實際上面對受害死者，仍會感受到那種斯人已逝的無奈感，自己是如此，死者家屬更是如此──可死者已無法說話，萬一連自己都感到害怕想逃離，那誰來查明真相？
葉雨燕知道瑞樹是清楚這點的，所以並不打算說教，瑞樹要的也不會只是說教。
「不要著急，你的使命感會慢慢壓過其他情緒的。」
收拾了茶几上的餐點盒子跟飲料，葉雨燕微微一笑，伸手輕揉揉自家戀人髮頂，「習慣那種場面也沒什麼好得意的，做好你能做的事就行了。」
「唔。」
使命感……啊。
被揉揉頭，瑞樹感受著髮頂的暖意，臉上的低落也慢慢散去，「如果一直消沉也做不好這份工作吧，我會努力的。」
「別努力過頭啊，老鳥最喜歡釘出頭鳥的喔。」
「嗯──葉子，我想你應該記得，」瑞樹眨眨眼握過葉雨燕摸著他髮間的手，將人拉近了自己身側，「比起擔心我會不會努力過頭，我更喜歡你說你對我有所期待喔？」
「……什麼啊，」葉雨燕挑眉，「瑞樹式的調教？」
瑞樹趕緊陪笑臉擺擺手，「豈敢豈敢，這是來自敝人在下的誠摯建議。」
「噗！你這傢伙啊……」失笑出聲，葉雨燕於瑞樹額頭淺淺吻過，「……你就好好努力吧，我很期待你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刑警的那一天。」
「遵命，葉檢大人。」
瑞樹的笑容恢復了開朗，攬過戀人親暱地磨蹭著對方臉頰。
「……葉子，我有個任性的請求。」
「什麼事？先說好才剛吃飽我不想做。」
「哎、是嗎……啊不對、我不是想說那個！」瑞樹撓撓自己微紅的窘臉，猶豫了兩秒後還是決定開口，「葉子，我……」
「我可以、跟你一起住嗎？」
＊＊＊
瑞樹那句話是兩人開始同居的契機，少了浪費在彼此租屋處來往的時間，他們相處的機會更多，就算各自生活習慣上有所磨合與爭執，最終卻都能在兩人互相溝通體諒後迎刃而解。
去年已買了對戒，今年他們有另一項計畫。
「呼嗯──完成！」
「啊，終於呢。」
收拾好掃除工具，瑞樹和葉雨燕兩個直接往客廳地板躺去。
這裡，是他們的新家。
地點和之前租的公寓相去不遠，一樣是就彼此上班通勤方便以及生活機能等等的考量而選在市區的社區大樓。
只不過，這次不必再每個月繳交房租，是他們能夠長久居住的新家。
十月中看房子，十一月將原本租屋處與新家各自裝潢整頓，終於在月底順利搬了進去。
新家的客廳多了落地窗，開放式廚房與餐廳寬敞漂亮，葉雨燕在臥房跟客廳都各換了一組柔軟舒適的沙發，他的書房也重新規劃過，衛浴則照著瑞樹期望以日式的換衣間結合乾溼分離的浴室的設計。
由於總坪數比之前的舊家要大，他們也添購了幾樣新家具擺飾跟家電等物。新裝潢的氣味和格局都還有些不習慣，瑞樹深呼吸幾口氣後突然笑出。
「現在家裡最髒的就剩勞動一整天又沒洗澡的我們了呢。」
葉雨燕偏頭朝自家戀人看去，笑得有些挑釁，「嗯？那走啊，一、起、洗？」
「……」
如果這世上有什麼是瑞樹想要一直擁有的，那想必其中有一樣就是葉子的笑容了。
瑞樹看著葉雨燕的目光是溫柔的，親密時光的撫觸與吻自然也都是如此……大部分都是。
瞪著自己肩頸處那數個清晰的吻痕，葉雨燕慢慢地將睡衣扣子扣上後窩到屬於自己的那側床鋪躺下。
彼此在床事上早都不是生澀的新手，瑞樹自然很懂得分寸，甚至連在哪裡做記號能夠用衣物遮掩都掌握得相當好。
只不過，能被衣服遮住的部位都很敏感啊！雖然自己並不怕呵癢一類，對戀人的吻和吐息的抵抗力卻著實低下，而清楚他這點的瑞樹更是喜歡刻意激他反應似地對他這樣那樣……
「……葉子，你釦子扣錯了。」
「嗯？」
葉雨燕回過神看著整理好浴室回來臥房的瑞樹，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這是今年的流行啊。」
「是嗎？但今年快過完了喔。」
糟，瑞樹在自己潛移默化之下，是越來越會回嘴了。
看著鼓臉不講話的戀人，瑞樹嘴角微揚，低眉像個執事一樣地幫人扣好釦子。
唉，說來可惜，第一次解這人的釦子時的場景完全跟旖旎浪漫的氣氛扯不上關係。
那時為了幫身中兩道槍傷的葉子檢查傷處跟急救，不得已脫了對方的西裝與襯衫。
不論是當下或事後葉子都完全不介意，但偶爾，瑞樹還是會想起當時自己遍染鮮血的雙手，以及曾在他身下虛弱瀕死的戀人那蒼白的臉。
忽然有個暖意覆上自己的手，瑞樹看著葉雨燕輕抓開他的手，坐起身湊過來摟著他給了一個柔軟的吻。
「……你啊，第一次做的時候也是這一臉怕我受傷怕我痛的表情。」
「呃？」瑞樹一愣，隨即意會過來，眨眨眼一臉無辜，「……人家心疼你你還嫌。」
「噗哈！」葉雨燕大笑，抬手揉亂了瑞樹的黑髮，後者閃躲跳床求饒，待前者收回貓爪後才坐回床上去並給他一個擁抱，那擁抱力道有些大，瑞樹差不多是再度把葉雨燕撲倒在身後被窩裡。
「……不是該輪到我抱抱你安撫你，說些『為你受傷我並不後悔』之類的台詞嗎？」葉雨燕的口氣帶點苦笑的無奈，瑞樹沒有抬頭，撒嬌似地磨蹭著身下戀人的胸膛。
「那些你當年說過很多了，我很明白你的覺悟。」瑞樹低聲說，他撐起上身，牽過葉雨燕的左手輕吻過手背，無名指上戴著屬於他們的對戒，純金戒指表面映著精工打磨而成的多種溫潤光輝。
「身為刑警，現在的我自信有足夠的心理素質來承擔職場風險，我……雖然還是會想起那時的場景，不過比起歉疚，我更想要讓你現在能夠在我身旁過得幸福。」
被牽著的手既暖和又讓人備感安心。葉雨燕很喜歡瑞樹的手，厚實的手掌與修長有力的手指，能夠做出美味的料理，能夠打擊犯罪，也能夠牽緊他、守護著他。
「──我現在很幸福啊。」
葉雨燕伸臂環上瑞樹的頸子擁抱他，「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不論工作上，或是只有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
耳畔的低柔語調與氣息，不論生理或心理都給予瑞樹衝擊。
「……葉子……」
「怎麼？想再一場？」
吻過唇，瑞樹於人耳邊輕舐著微濕的吐息。
「……如果你期待的話。」
晉升有房族！END
以下雜談
兩張插圖滿滿的對照感(####
瑞樹真的有所成長了呢AWWWWWA (O
恭喜他們買房~時間軸也終於(稍微)跟上讀者們的啦~~~(灑花
接下來要開始更新的是明穗跟小楓的故事【秋穗紅楓】
暫定每周一晚上更新，接下來三次元同時也要開始準備期末考之類有的沒的……
但窩會努力填完的ˊ艸ˋ///
還請大家多支持他們喔喔喔！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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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跟粉專都有手繪草圖出沒！
創作內容
【InfinityMoon】 (2)
